《匈奴王陵·血玉释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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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陵·血玉释比-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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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你他妈的别啰嗦,赶紧给老子查,中午还没查到电话号码老子就没你这个兄弟。”黄白劈头盖脸大吼一通,然后用力把手机砸了,抱着头在客厅转了两圈,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哭起来,刚哭了一会仿佛想起什么,又赶紧给自己家的小老太太打电话,拨了三遍才拨对号码,黄白带着哭腔冲着电话那头他妈就喊:“妈,你回来吧,我爸还活着!”
  黄白太高兴太震惊了,他在客厅里转了几个圈,火烧火燎地催花生。半个小时之后,花生说:“没查到。”
  “没查到?”
  “对,同事说查不到。”
  “我贼!”黄白愤愤地丢了手机,他终于安静下来,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再这么激动下去,他怕自己的脑血管给爆了,那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估计他老爹伤心欲绝就真的驾鹤西归了,那未免太得不偿失。黄白狠吸了口烟,在烟雾缭绕中他想起自己的童年和青年时期,黄其中是一个绝好的父亲,他温柔而睿智,用几块古玉轻巧地敲开了黄白的心智并设定好了他的人生轨道。童年时代的黄白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十四岁时他的世界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1996年3月,大地初绿,黄其中像往常一样在店里看书,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玉器店的门口。黄其中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全黑的女子傲然而立,问:“黄其中是哪位?”
  “我是!”
  女子脸上微露一丝诧异,黄其中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三十多岁皮肤光洁,倒也称不上多么好看,眉毛长得极有特色,背离了中国传统的罥烟眉垂珠眉,眉角神气地上扬,有一种霸气贯穿天庭间,黄其中在她的注视下微微不安:“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子不紧不慢地从手提袋中掏出一方锦帕,慢慢打开放在柜台上,“黄先生,请你帮我鉴定下。”
  黄其中取过一看,眉头紧蹙,半晌,那女子等得颇不耐烦,挑衅般地问:“看不出么?”
  “玉燕佩,居然还有完整的。”黄其中悠然地说道。
  “什么玉燕佩?”女子佯装不解地问。
  “这是红山文化时期的,绿玉带黄色土沁包浆滋润,这块玉佩颈部穿孔,用的是象鼻眼打孔方式,这是红山玉器的特有打孔方式,这种方式在唐代之后才被重新采用,再者这是大块面塑形手法,细部纹饰是阴线刻画,应该是红山玉器。”
  “市场价格如何?”女子追问,她显然并不想跟黄其中讨论什么红山玉器的特点,也不想听他大讲断定这块玉的理由,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黄其中一笑,这是几年来第一次看到的好玉佩。如果是自己肯定藏在家里了,对方却好像急于卖掉一样,于是脱口而出道:“保守估计50万以上吧!”
  女子满意地点点头,说:“黄师傅,你果然好眼力,再看一块。”女子扯开领口,拿下所佩带的玉器。黄其中接过手来,虽然是随身佩带,看上去保养的很好不沾油腻,材质应属青海科类,无沁色,问:“这胡人舞乐玉佩可是家中所传?”
  “对!”
  “怪不得,人物长发卷曲,装着怪异,浅浮人廓,阴线细刻五官,衣纹,飘带等细节,背面有装配孔,没有沁色没有钙化,只能凭风格推断,年代上我不敢确定,应该是五胡十六国或唐五代那一段时期的东西。”黄其中言毕,那女子坐在店里的躺椅上,闭上眼许久不语。
  

第一章  引祸电话(4)
“黄师傅,我想请您明天去我公司一趟,就在东大街那块,很近的。我那里还有几块玉,有人说是良渚文化时期的,但是我一直不敢确定,你是否可以移驾一行?”沉吟了几分钟后,那女子睁开眼,边说边打量着屋内陈设,60平米的店面,中间放着紫檀木的小圆桌,扣放紫砂器皿,四张圆凳极显雅致,门口处竖放“凹”形柜台,四周则摆放展柜,在灯光的映衬下,玉静静地躺在柜台里,看上去温润而平和,和小几上的一缸游动的金鱼相映成趣。墙壁上有主人手书的草书横幅,上写“金玉有本质,焉能不坚强”,就凭这十个字便将主人的狂放和豪气表现的淋漓尽致。女子在心底一叹,想到这黄其中也是爱玉的人,若是他名气小些眼光差些,便也不会让自己寻到了。
  “您那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啊!行啊,我就去一趟。”黄其中乐呵呵地说,一听到良渚玉器,黄其中两眼放光,别说是在本市内漂洋过海都成。
  “明天早上来接你。”女子包了玉便告辞而去,黄其中傻站在门口,她是什么人?居然手里有这么多好玉,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
  夜里,黄其中津津有味地给黄白讲解了红山文化和今天的事,尤其将胡人舞乐的玉佩还描了下来给他看。因为那时代传下的玉器少之又少,虽然没有什么市价,但对收藏家来说却是极好的藏品。那时候的黄白并不知道翌日一别,竟别了十年。头两年,他还和母亲踏破铁鞋的到处寻找黄其中,谁知他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什么音讯都查访不到,伤心痛苦之余黄白也就接受了父亲已死的想法,今天一通电话居然听到了自己失踪十年的老爹的声音,如何不让黄白激动不已?
  接下去的几天,黄白连铺子也不想去了,整天窝在电话旁边,偏偏现实并不像想像那般美好,他再也没有接到自己父亲的电话,倒是刘荣催他去店里的电话有好几个。
  一个星期之后,黄白觉得自己快崩溃了,眼珠子都恨不得能掉到电话线里头。他一照镜子吓了自己一大跳,一个礼拜没刮胡子,落魄得像天桥卖艺的艺术家。对于黄白的“隐居”,刘荣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抓起包枕边摔边骂,双手叉腰两脚张开活像个圆规扎在当地,伴随着说话的语调,食指指着黄白脑门的方向有节奏的上下微微摆动着。
  “我说黄白,老娘又不是给你开店的小妹,你还真摆起老板的谱了。上个月就跟你说了让你帮我舅舅去看块玉,你拖拖拉拉到现在都没去,你架子还真大啊!”黄白没有理会刘荣,一心一意地刮着自己的胡子,父亲的电话仿似平地狂风吹乱了他的生活,刮得他小心肝扑腾扑腾地乱跳,他思量一阵后说:“刘荣,我想去统万城!”
  刘荣欲扔抱枕的动作随着这句话硬生生卡住了,定格了两秒钟,看上去极其可笑,问道:“统万城?就是那个俗称白城子的地方?前大夏首都?”刘荣收势,她本来就是历史系毕业对中国史熟的不能再熟。
  “对!”
  “你去那做什么?那出的土物早都出完了就剩烟头拣了。”刘荣万分不解,黄白虽说也倒腾些古物,但是从不跟她言明,照她对黄白的了解他玩的都挺大,就看他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地往股市里动辄就上百万的投钱,小小的玉器店怎么可能支持得住,难道这次去统万城有什么特殊行动?
  “我去找我爹。”
  “你爹?你爹不是失踪十年,早死了么?”
  “不,还没死,他打电话来说他在统万城。”
  “找爹?”刘荣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这借口还真新鲜,在西安的圈内打听打听,谁不知道黄其中失踪了十年,失踪了十年的人忽然打电话来说自己在统万城?笑话。
  “随你去,不过你明天要去给我舅舅鉴玉,完了之后你爱干嘛就干嘛去。”
  “瓜女子!”黄白偷偷地小声骂了一句,看样子刘荣不相信他的话,以为自己又要出去寻花问柳了。
  

第一章  引祸电话(5)
“对了,你要是真找着你爸,就让你爸跟赫连勃勃要个签名,我特崇拜他。”刘荣狡黠一笑,夹枪带棒地讽刺着黄白。
  “我跟你说了我爹没死,你她娘的有完没完?”黄白把刮胡刀狠狠一砸,终于爆发了。
  刘荣一愣,黄白的样子气急狰狞不像是说谎,难道黄其中真的没死,他去了统万城?刘荣二话不说拿起包后立即冲出了门,迈着小碎步还没忘叮嘱黄白:“我明天叫我舅舅来接你,早上十点,你记得起早点。”
  黄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刘荣就跟一阵旋风样的冒失地冲了进来,恶狠狠地发了一阵威后又急匆匆地卷了出去,她是怎么了?被自己骂跑了吗?
  

第二章  白城子(1)
早上十点,一辆黑色本田在楼下放肆地打喇叭,黄白翻了个身,窝在床上不想起身,刘荣总是给自己找些麻烦事,时不时的拉些三姑六婆、七大婶、八大姨的让他去鉴玉,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不要钱的劳动力。
  黄白在心里悄悄把刘荣的直系女亲属问候了一遍,底下的喇叭终于停了,门铃又执著地响了起来,黄白叹了口气起来洗脸刷牙。一开门,一位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毕恭毕敬站在门口问:“请问是黄白,黄先生吗?”黄白虽然有点名气但是从不摆架子,最怕别人叫自己先生,听到这话他抖了两抖,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强笑道:“我是黄白。”
  “我家小姐叫我来接你。”
  黄白大笑,小姐?刘荣什么时候变成小姐了?就凭她那个酒鬼爸爸和护士妈妈也能一跃到贵族?还有人叫她小姐,莫非自己最近穿越小说看多了也开始穿越了?黄白嗓子痒痒,吭了一声,问:“你说的小姐是刘荣么?”
  对方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回答:“当然是她,大小姐不是说跟你约好了吗?”
  黄白点点头,憋着笑意穿上鞋,说:“走吧!”
  坐进车里一看,黑色本田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西装男不过是司机。
  “你好!我是刘荣的舅舅。”后座上的男人微微一笑,看上去四十多岁,吊垂三角眼,法令纹深刻,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衣服穿得一丝不苟,眼神慵懒中隐现锐利,气质平和,一看就是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人,不知为什么,黄白对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舅舅好!”他客客气气地说,对方点点头,回答道:“很好!年轻有为啊!走吧!”
  车行20分钟,向着新区的方向奔去,黄白转过头问:“舅舅,您公司在哪呢!”
  “就在前面。”
  黄白自讨没趣地转过身,忽然觉得脑后有种被重物击到一般的疼痛,接着就神经恍惚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亮斑,脑海里一阵天旋地转让他恶心的想吐。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抓住可以支撑身体的东西。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一阵巨痛又向他袭来。他感到浑身发冷,仿佛是腊月里穿着单衣一般瑟瑟发抖,可额头上却不停地在冒汗,黄白甚至可以感到汗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黄白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三级片“冰火两重天”,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感觉吧。渐渐地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陷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我说四爷,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打一次也就够了怎么又补了一次啊?”西装男转过头,笑吟吟地说。
  “这小子体质好我怕他晕不过去,把车停下来喂粒药给他,免得半路醒了。”
  西装男打亮指示灯,缓缓停下车和后座的男人一起把黄白抬到了后座,那男人捏着黄白的下巴,一用力黄白的嘴便微微张开。“四爷,小心点喂,别让他呛到气管了。”那男人点点头,把药片放到黄白嘴巴里,在他下颚处轻轻一击,又灌了点水,说:“你这不成心寒颤我么,我难道连药都不会喂?”两人相视而笑,跳上车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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