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学怨-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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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学怨-夷梦-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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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糕是谁买的?”她问,“包装封得很好,发卡应该是一早就放进去的。”
  “不是安然买的吗?”叶莫问。
  “不是。”朱翊泓说,“我们来之前不是在社团办公室里集合吗,我是和安然一起去的,那时候蛋糕就已经放在桌上了,我还以为是你们买的呢。”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只蛋糕究竟从何而来。
  “先别管蛋糕了。”刘琳琅说,“还是找到安然要紧。”
  厕所里空无一人,大家都觉得后背有些凉,跟着殷漓来到后院,没走几步,就听见刘琳琅的惨叫声。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殷漓二十年来所看过的最诡异的景象,安然漂在水池之上,长长的头发像水藻一般漂浮在水面,今夜的月,大得有些吓人,月光冰冷刺骨,她就在这样的月光中浮浮沉沉。最诡异的是,她的脸上盖着一张真丝手绢,墨绿色的,借着月光,可以看见角落上那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
  “安然!”朱衡汶跳入水中,将安然抱起来,沈浩探了探鼻息,无奈地摇头。朱衡汶不死心,拼命地给她做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快,快叫救护车啊!”
  众人的脸上都浮起浓烈的恐惧和悲伤,刘琳琅低沉地说:“还是报警吧,她,已经死了。”
  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乌鸦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扑扑愣愣地冲进浓如幕布的夜空,殷漓能够听到众人抽气的声音,恐惧像藤蔓植物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将这个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古典园林衬托得更加恐怖。
  警察很快就到了。这是在都市的边缘,但民风淳朴,连盗窃都很少发生。警察们脸色都有些难看,小心翼翼地勘察着现场。古文化社社员们都围坐在天井里,沉默。
  “是谁发现尸体的?”一个年轻警察问道。
  朱衡汶将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专心致志地记着笔录,“你们不知道她是何时失踪的吗?”
  “这房子这么大,也许是在哪儿玩去了。”叶莫说,“谁都没有在意。”
  “警官,她是失足落水的吗?”殷漓问。
  “不,她的后脑有击打伤,是被人打晕之后推进水里的。”警察说,“她有没有什么仇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很难看:“就算学校里有些小纠纷,也不会因为这个杀人吧?”
  “会不会是强盗杀人?”沈浩问。
  警察点头,这倒是不无道理。
  “这不可能。”一个声音从门边传来,因为警车的缘故,门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说话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看上去身强体健,有几分鹤发童颜,得道成仙的味道。
  警察有些吃惊:“老太太,您知道些什么吗?”
  “小偷是不会进这屋子偷东西的。”老太太面无表情地说,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这是一间凶宅,处在全市的鬼门,不管是谁,只要进了这间宅子,就会发生不幸!”
  郭纭吃惊地问殷漓:“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
  “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殷漓急忙说,“我和张妈一起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从来都没有出事。”
  老太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命比石硬,当然不会有事,但你的亲人一定很不幸,你的妈妈就是被你克死的。小张的命也很硬,不然早被你克死了,可惜啊,她也撑不过二十年!”
  说着,老太太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异常尖锐,像是锥子在众人的耳中撞击。
  殷漓觉得胸口一阵冰凉,爸爸也觉得自己是灾星,所以才避之不及的吧?
  “妈,你怎么跑出来了?”一个年轻人拉住老太太,“抱歉啊,我妈有老年痴呆症,给大家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殷漓听到众人非常清晰的吐气声,似乎都松了口气。
  警察尴尬地笑了两声:“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姓杨,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们想起了什么,记得联系我。”顿了顿,他又对殷漓说,“你一个人住,注意安全,那尊瓷塑我们带回去调查,如果你发现另两尊,也尽快联系我。”
  殷漓沉默地点头,社员们安慰了她几句,纷纷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是蛇一般从心底窜了上来。
  事情不会这样结束,还有两尊瓷塑。
  还有两个人要死!

  3

  警察走之后天差不多亮了,今天有古代汉语课,虽然一整晚都没睡,殷漓还是收拾了书本,坐车回到了学校。
  吃午饭的时候,殷漓在食堂遇到了刘琳琅,她看起来很疲惫,端了一盆青椒肉丝,“小漓,这里热死了,我们到办公室吃饭去。”
  殷漓跟着她一起来到旧校舍,一进门,空气立刻冷了几度,社团的成员大都在这里避暑……看起来食欲都不太好。叶莫一边喝可乐一边看古汉语教材,低低地跟着念,她念的是《吴越春秋》里的一首诗,这首殷漓从小就很喜欢,传说是诗中最短的一首,只有八个字:削竹、续竹、飞土、逐肉。
  “她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要念几首古诗,可怜了我们的耳朵。”刘琳琅坐在窗边,开始大快朵颐。
  “郭纭呢?”殷漓奇怪地问。
  “他说回家一趟。”叶莫叹了口气,“他和安然关系最好,昨晚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
  朱衡汶见殷漓的脸色不太好,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你的错。那两尊青花瓷塑不是不见了吗,估计就是小偷进来偷瓷塑,被安然发现了。”
  殷漓苦笑了一下,这些话恐怕朱衡汶自己都不信。
  “安然被害的事情学校已经知道了。”刘琳琅说,“校方打算设个灵堂,追悼一下,下午我们都去帮忙布置会场吧。”
  “啊,不巧,今天下午有一个傩戏文化讲座,我得去参加。”沈浩说,“我晚一点过来吧。”说着,收拾了东西,走出门去,经过殷漓身边时,她听见他低声嘟囔:“学校真是势利,要不是安然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全国有名的考古学家,怎么会那么殷勤地开追悼会。”
  听了这话,殷漓的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
  布置会场是力气活,晚上回到家时已经累得饭都吃不下了,她打开正堂的灯,忽然呆住,在母亲画像下面,又多了一尊青花瓷塑,是那件穿胡服的仕女,身上并没有染血,但不知为什么,殷漓觉得它的脸很可怕,那双用青花描出来的眼睛,透着令人恐惧的凶光。
  仿佛想起了什么,殷漓打开了整个院子所有的灯,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过去,推开书房的门,一股铁锈味迎面扑来,直灌口鼻,她的额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摸索着打开台灯,回头的刹那,一股渗人的凉意随着她的静脉,在四肢百骸之间游走,脑袋里一片空白。
  郭纭躺在书架下,无数本书散在他的身上,他睁大了双眼,无神地瞪着天空,像是看到了这辈子最可怕的景象,嘴巴大张着,似乎要发出最后的呐喊。
  殷漓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拿起他脖子上的书,借着灯光,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那一圈紫红色的勒痕。
  她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破了这座江南小镇的寂静。
  来向她了解情况的,依然是那个姓杨的警察,他满脸疲惫,这两天恐怕都没有睡好。
  “今天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儿?”他问。
  “我们学校为安然设了个灵堂,我和古文化社团的社员们都在帮忙布置灵堂。”
  “谁可以作证?”
  “灵堂里有很多老师和学生,都可以作证。”
  杨警官用心地记下来:“好吧,我们会通知郭纭同学的父母,如果你想到了什么,也请通知我。”
  殷漓点了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杨警官,死亡时间已经确定是今天下午一点到两点了吗?”
  “从尸体的死亡特征看,大概就是一点到两点左右,不过具体时间还需要解剖才能确定。”杨警官将凭空出现的青花瓷塑放进塑料袋,殷漓默默地看着它,凶手为什么要将青花瓷塑偷走?死者和瓷塑之间有什么联系?
  她脸色忽的一变,莫非这些青花瓷塑,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来到杂物室,找出装瓷塑的包裹,里面果然有一份购买合同,爸爸收集古董都会与卖主签订一份合同,上面会详细记载卖主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她拨通了合同上的卖主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喂。”
  “你好,请问是李先生吗?”
  “我是,你是谁?”
  “一个月前我爸爸跟您买了一对清末的民国瓷塑,您还记得吗?”
  “你是殷先生的女儿?”对方立刻热情起来,“你爸爸帮了我大忙,要不是他高价买下这对瓷塑,我妻子的手术费还遥遥无期呢。”
  “那,您知道这对瓷塑的来历吗?”
  对方紧张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
  对方松了口气:“没出事就好。其实这对瓷塑有一些不好的传言,当时我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时候,拍卖行的人就告诉我,这些瓷塑的主人都没有好下场,大多都是横死。我当时不信邪,结果买来不久妻子就得了重病。我告诉过你父亲,但你父亲还是坚持买下来。”
  殷漓的胸口一阵冰凉,父亲买下会带来厄运的瓷塑送给自己,这意味着什么?
  她不敢想下去,她怕真相会让自己崩溃。
  “拍卖行在拍卖这对瓷塑的时候有一个介绍的册子,我记得里面有历代主人的照片,还有烧制者的照片。”李先生没有发觉她的异样,继续说,“你可以去拍卖行问问,就在C市的东郊,未来拍卖行。”
  殷漓向李先生道了谢,匆匆挂了电话,她坐在母亲的画像前沉默了很久。
  妈妈,难道父亲真的那么恨我吗?
  未来拍卖行是本市最有名的拍卖行,经理陈方她曾经见过,三年前,她生日时父亲在拍卖行买了一本孤本《子不语》,是陈方亲自送到她家。
  看到殷漓,陈方格外热情,将她请进了贵宾室,泡了一本上好的普洱茶。殷漓说明了来意,他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小册子:“殷小姐,这就是当时的宣传册。”
  殷漓翻开册子,很多都是清末的照片,有些模糊,烧制的工匠是有名的烧瓷家族姬家的某一代家长,买主是当时的湖广总督,专门为他家的三个小妾定制。
  “这些青花瓷塑确实有不好的传言。”陈方说,“第一代主人,也就是这位湖广总督,没过三年就失足跌死了;第二代主人是一位富商,不到一年,他走私鸦片的事情东窗事发,被判处了死刑;第三代主人是民国时的政府官员,被人举报贪污受贿,锒铛入狱。”
  “怎么只有三代主人的照片?”殷漓奇怪地问,难道这位民国官员没有转手吗?
  “这倒不是。”陈方说,“听说那位官员入狱之后,姬家的人来买回了瓷塑,估计是不想再害人了吧。”
  殷漓一惊:“难道这两尊瓷塑是姬家的人自己拿出来拍卖的?”
  “这倒不是。早在解放之前,姬家就破落了,三尊瓷塑也都流出了国外,这两尊是一位外国人请我们帮忙拍卖的。”
  殷漓沉默了下来,将小册子翻来覆去地看,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有些变:“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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