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传- 第16节

　　　　“你是说戚尽善？”娇玲瞪大了眼睛。

　　　　盼娃点点头道：“有可能是他。”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相隔十万八千里路？”娇玲道。

　　　　“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想啊，对于蛤蟆皮的用途，只有你知，我知，小龙女知道，连母亲都不知道，至于小龙女要惩罚我，用不着用这种手段，直接跟我打斗便是，而盗走蛤蟆皮的人，正是我们的仇人，说不定哪一天发现了我们，然后伺机下手。”盼娃分析道。

　　　　“可……可是我们已经十天没有出门了……”娇玲思索着，猛然恍悟地道：“我们在西湖吹箫……会不会是哪天招惹了人们的注意……”。她再也不敢想象，眼泪不住地流。

　　　　“很有可能。先去看看母亲再说。”盼娃说着走出门去，立即被那灼热的阳光照遍全身，顿时浑身发软，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一阵抽搐，昏厥过去。

　　　　娇玲闻声赶来，吓得芳魂飞散，珠泪纵横，跪在地上大叫道：“盼娃，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呀。”只见盼娃面色发青，牙关紧咬，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娃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千万别吓娇玲呀，是娇玲不好，没好好照顾你……”娇玲六神无主，茫然失措，抬眼叫道：“娘，快来看看盼娃怎么了呀！”

　　　　梅姑闻声赶来，大惊失色，慌乱地道：“我……我的儿，你……”她大病刚愈，见此情景，双腿一软，瘫软在地，昏厥过去。

　　　　“娘，娘，你又怎么了呀？”娇玲跪爬几步，来到梅姑跟前，摇着她的胳膊道：“娘，娘，你也吓唬我呀，这到底是怎么了……”她见母亲没有反应，又跪爬到盼娃跟前，摇晃着他的胸脯大喊道：“盼娃，你醒醒，你醒醒看看娘，娘也昏倒了。”

　　　　盼娃仍然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一声不吭。

　　　　娇玲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跪在地上大哭大喊道：“老天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娘和盼娃吧，娇玲给您叩头了。”说着，“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等她抬起头来，鲜血顺着额头顺流而下。他张着嘴，使劲地喘着气，瞪大了眼睛，望了望母亲，又看看盼娃，定了定神，然后爬到母亲身边，使出吃奶的劲，将她抱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里间，放在床上。然后又要抱盼娃到屋里，可他身高马大，任凭怎么使劲，仍然纹丝不动。最后，将他的胳膊牵到背上，用尽全身力气，连拖带背地将他弄到床上躺下。再看盼娃，双目紧闭，面色蜡黄，除了鼻息只见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犹如死人一般。

　　　　娇玲瞪着大眼睛，望着盼娃喃喃地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蓦然，她站起身，跄跄踉踉地跑到东间房里，“扑通”一声，跪倒在观世音菩萨神像前，双手合十，虔诚地祷告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求您，救救我娘和盼娃；我与盼娃是恩爱夫妻，生死不渝，真心相爱，祈求您慈悲为怀，救救他；再者，妾身一怀孕在身，请您看在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救救孩子的爹，求求您。”说完，扣了三个响头。继而，又仰起头，虔诚地道：“观世音菩萨，我娘年老体弱，是个大善人，时长教育我们要行善积德，我与盼娃从小也没做过任何一件坏事，祈求菩萨保佑我娘性命，使她老人家转醒过来；如若保全盼娃和我娘的性命，娇玲将整日供奉您，感激您的大恩大德。”说完，又落地有声地磕了三个响头，地上被殷红的鲜血染得通红。

　　　　娇玲抬起头，仰望着观世音菩萨，好像要聆听她说话，可是，菩萨仍然是那么慈祥，依然是那么可亲，就是没有一句话，一动不动地望着失魂落魄的娇玲。泪水与额头流出的鲜血汇集一起，顺着脸颊流在地上。她木然地跪在地上，茫然地望着神像，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再也承受不住这忽如其来的打击，昔日欢乐祥和的三口之家，顷刻之间倒下了两个，剩下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能成受得了？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终于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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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龙女降世惩恶少
　　　　第18章：龙女降世惩恶少

　　　　“不好，她昏过去了。”娇玲被喊声惊醒，慢慢地睁开双眼吃力地将身子支撑起来，坐在地上，眼前立即闪出三个人影，正是戚尽善、斗鸡眼和四麻子。

　　　　娇玲定了定神，轻轻地问道：“戚尽善，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快把蛤蟆皮还给我。”

　　　　戚尽善被娇玲的模样吓呆了，他万没想到她在一夜之间会变成这副样子，只见她头发凌乱，面色蜡黄，一道血痕自额头延伸到下巴，昔日的樱桃小口也干涩起皱，身上沾满了尘土，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来；他愣了愣神道：“我……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娇玲闻言，顿时恨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霍地站起身来，“啪啪”地打了戚尽山两巴掌，然后，双手不住地在他脸上抓挠，歇斯底里地道：“还我蛤蟆皮，还我盼娃命，还给我。”

　　　　戚尽善没有防备他这一着，只有后退的份，脸上当即出现了几道血痕；幸亏斗鸡眼和四麻子上前隔开，不然，脸上非开花不可。

　　　　戚尽善挨了打，挨了抓，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霸气，凶光毕露地道：“娇玲，你别不知好歹，跟我作对，没你的好果子吃，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也不会放过你；实话告诉你，蛤蟆皮在我手里，想要回去，痴心妄想；要救癞蛤蟆的命，只有你自己，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做我的妻子，我会还给你蛤蟆皮；现在还有三天时间，过了这三天，你的癞蛤蟆就没命了，你看着办吧。”

　　　　“戚尽善，你别做美梦了，要我嫁给你，要我嫁给你，除非日出西山，东海枯干。”

　　　　“好啊，够坚决的，哈哈，那你的这位……”斗鸡眼生怕没了自己的功劳，上前阴阳怪气地道：“你不嫁给我家公子，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癞蛤蟆一命归西吧。”

　　　　娇玲鄙视地道：“周三，你这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孬种，你助纣为虐，认贼作父，坏事做绝，不得好死。”

　　　　斗鸡眼不以为然地道：“嘻嘻，还不知道谁死呢，三天过后，就有好死的了，我们看看谁先死，走着瞧。”

　　　　娇玲冷冷一笑道：“我姚娇玲大不了是一死，假如盼娃死了，我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我会与他携手并肩，共赴黄泉，你们给我滚，给我滚。”

　　　　斗鸡眼见她火冒三丈，气冲牛斗，知道一时不能奏效，便对戚尽善道：“公子爷，不如我们先回去，等待她回话，您意下如何？”

　　　　戚尽善刚才被娇玲这么一打一抓，心里恼恼的，恨恨的；出于爱怜与她，打不得，骂不得；今见她如此痛恨自己，知道没有好结果，便顺水推舟地道：“娇玲，你好好思索一下，明天我来看你。”说完，三人扬长而去。

　　　　娇玲强撑着疲惫的身子，来到盼娃跟前，将他的鞋子脱掉，盖上被子，然后端来一盆凉水，浸了毛巾，拧干后给他擦拭脸蛋；她边擦边哭述道：“盼娃，你让我怎么办呢？事到如今，要救你性命，我只好嫁给他；我也想与你同死，可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还有娘亲，这可是三条人命啊。”她哭了一会儿，忽然想到母亲，立即前去观望。此时，梅姑已经苏醒过来，但是不能说话，只是张着嘴，瞪着眼睛，双手在空中比划。娇玲端来一杯水，用勺子给她喂下道：“娘，您想说什么？”

　　　　梅姑张着嘴，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用手比划两下。娇玲心如刀割，泪水又涌出了眼眶，啜泣地道：“娘，您放心，盼娃不会有事的，我想办法救他便是。”

　　　　太阳西坠，夜幕降临。娇玲坐在盼娃跟前，犹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想着心事。眼前又浮现出小时候与盼娃的故事来；自己落水，被盼娃救起；自己顽皮，骑在他的背上骑大马；自己进学堂，他去寻她；两人相约，互赠礼物；洞房花烛，脱皮说话；形影相随，西湖吹箫；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想到这儿，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过了一会儿，她合上眼睛，闭目养神；猛然，斗鸡眼那恶狠狠的话语响彻耳边：“你不嫁给我家公子，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癞蛤蟆一命归西吧”。她蓦然一惊，慌忙睁开眼睛，观望盼娃，只见他仍然安详地躺在床上，微弱地呼吸着。她抓过他的手贴在脸上，轻轻地道：“娃哥哥，请你原谅我，为了你的命，为了娘和孩子的命，我只好嫁给戚尽善，我舍弃自己，换回三条人命是值得的。我忍辱偷生，不是贪恋生命，为的是把孩子生下来给你留下，那个时候我绝不留在世上，会以死还我清白之身，还我对你的忠贞；到那时，别忘了给我报仇。”说完，珠泪横流，泣不成声。过了一会儿，她止住啜泣，抹了一把眼泪，镇静地望着盼娃。她不再考虑其他，心里只想快点天亮，快快地换回蛤蟆皮，立即救活盼娃。这是一场战斗，是一场生与死的战斗；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换回心爱的夫君的生命，换回象征爱情结晶的孩子的生命；她从小就厌恶、憎恨邪恶，她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人间存在的真善美；她多么渴望这种真善美能与盼娃在人间一同延续；但一些邪恶势力却在无情地摧残着她、折磨着她；所以，她要斗争，用生命和鲜血去斗争。她期盼明天早些道来。

　　　　她实在太疲惫了，将头埋在盼娃的手掌里，伏在床沿上慢慢地睡去。

　　　　忽然，盼娃的嘴里袅袅地生出一缕金光，继而聚一个金色小圆球，围着盼娃转了一圈，慢慢地飘出门外，直冲九霄。

　　　　第二天早晨，戚尽善三人果然有来了。一进门，就见娇玲正在洗漱，尽管愁眉不展，云鬓凌乱，但体态依然，丰姿如昔；那种西子捧心之态，楚楚动人，令人生怜。戚尽善走近她道：“娇玲，你想好了吗？是嫁与不嫁？”

　　　　娇玲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镇静地道：“我同意嫁给你，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戚尽善见她答应，喜出望外地道：“快说，我答应你。”

　　　　娇玲道：“一是必须先把蛤蟆皮给我，让盼娃恢复生命。二是等盼娃康复后，你要象第一次一样拍场地走一遭，重新拜花堂，入洞房……。”

　　　　还没等娇玲说完，戚尽善便大笑起来道：“娇玲，我早就知道你会提这样的条件，你太天真了，也太幼稚了，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要什么排场和仪式，你现在再利用以前寻死觅活的手段来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也可以说，你的死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说到这儿，他环视了一下斗鸡眼和四麻子，得意洋洋地道：“你以为我是傻瓜啊，我先给了你蛤蟆皮，盼娃穿上，恢复了功力，我们三人还能活吗？还能跟你拜堂成亲？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实话告诉你吧，现在我要的是你的身体，只要得到了你的身体，我就给你蛤蟆皮，你看着办吧！”

　　　　“你真卑鄙。”娇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