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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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逃-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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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你就不再爱我?”
  他负于手一种使命回答她的问题,它深入到一个稔熟的地方,重复一个旧习惯动作,她以更开放的形式,去迎合他。
  “那女孩呢?你救出她后,你们没故事?”
  “我和她的姐夫是搭档,他是很出色的警察。”
  “因他是出色的警察,橡皮才下令绑了他的妻妹。”
  “你们犯了致命的错误。”
  “橡皮也承认,才让你救了她。”
  他认为那件事情在自己十几年的刑侦警涯中微不足道。他因此成为那个被救出虎口少女的心中偶像,又获得一位处女……而感谢橡皮他们。
  “女孩现在?”
  “当警察,刑警!”
  “选择警察职业,是否……”
  “是否什么?”
  “与你,或爱你有关。”
  “你根据什么说她爱我?”
  “任何一个被舍生忘死的男人救下的女孩,她都会……”她说到某些文艺作品的老套子——英雄救美人。
  他的嘴唇开始寻找……
  “我很想做你的妻子。哪怕一年,一个月……”
  “我始终把你当妻子。”
  “哦,我好感动呦!”两朵红云爬到她的脸上,她渴求说,“我想……你行吗?从昨晚到现在,四次了吧?”
  “你再加上一次。”
  然后是柽柳苦香,然后低垂的枝条顽皮地摩挲她裸裸的脖颈、腰部……然后她着迷的事情结束。
  她望着他疲倦的面孔说:“和你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太快……今晚,你走吗?”
  “走,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嗳,哪天来?”
  他伏身,热吻的声音响起……
  

第十三章 欲盖弥彰(1)
1
  在看守所里,警方加紧审讯骆汉全。窦城斌、小路、洪天震在座。主审是窦城斌,小路负责记录,洪天震为调查一个人出席的,因此他专心致志地听,审讯进行近两个小时他基本没吭声。
  骆汉全东躲西藏数日,犹如一只被豹子追杀受伤的小鹿,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身上的钱花光后,逃亡的日子愈加艰难。缺乏对大山了解的他,还不知道此季节的大兴安岭相当寒冷,背阴处尚有残冰未融化,光秃秃的树僵蚕一般地挺立着,没一片叶子,哪里来的浆果充饥呀!寒冷对于他虚弱的躯体比恐惧更可怕。于是他像杰克·伦敦小说《热爱生命》中挣扎着走出荒原的那个人。乱蓬蓬的头发,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从山林里出来,到了叫甘河的小镇,一位憨厚的山民接他到家,温暖的木板房里他边狼吞馒头和肉炖猴头蘑菇,要命的疲倦使他嚼着嚼着食物就睡着了。山民像搬动一个雕像,将睡得死人一般的他平放在火炕上,盖严被子需摁平他蜷局的腿,这费了一番操事,膝盖有血痂,说明他曾用膝盖代脚攀过岩石什么的,那情形就像蜥蜴般地爬行。山民和他儿子不缺少力气,终于将枯树疙瘩般干硬的腿制服棉被下。他这一觉睡得是三十几岁生命中最最漫长的,长于百年似的。两天两夜的大睡特睡,火炕的温暖,驱走寒冷的同时赶跑困倦,他死掉重生一回,垂死的躯壳涌上生命的气息,他渐渐恢复常态。
  山民同他的友谊开始是他逃下山,见到一辆微型面包车,冷饿疲倦逼迫他不顾什么危险和结局……山民正修理突然熄火在山道上的车,他开了多年的车,娴熟的技术帮助他同山民结成友谊。他在木板房——实际是砖瓦房,内壁为保暖兼装饰镶嵌木板,他迷迷糊糊走进,或被山民拖抱进屋的,始终未到户外去。他睡了三四天才醒,恢复到长岭市中心医院小车司机的常态,他准备回家了。甘河站他上了速度不比马车快多少的火车——爬山越岭的火车吭吭哧哧把他载到加格达奇,而后他归来的脚步便加快了……
  “骆汉全,你说你没干什么坏事,解释一下你逃跑的原因。”窦城斌问。
  “不是和你们说了嘛,我出去玩。”骆汉全从甘河镇一上火车,他就想到早晚会坐在刑警面前受审讯,怎样应对也想好了。他在前两个小时的审讯中,用四个字概括:百般抵赖。
  “撇下单位工作,不请假,家人不知道,玩得过头了吧?”窦城斌说,“骆汉全,你仔细想一想,我们不掌握你的证据,能下通缉令吗?能请你坐在这儿吗?”
  “既然掌握证据,还问我干什么?”骆汉全仍抵赖。
  “你从宁光灿手里买的那把猎枪呢?”窦城斌单刀直入,问。
  “唔,没买过。”
  “请你的妻子和宁光灿的妻子来证实一下那枝枪吗?”
  “是,是买过一枝猎枪。”刚才窦城斌的口气,骆汉全敏感到这两个知情的女人揭发了他,头立即耷拉下去,“用它打了一次兔子,不好使退给他了……”
  “撒谎!我们在你和简爱姘居的住处,起获了那枝猎枪。可以实话告诉你,你老婆带我们……她证实你在家用钢锯截断的枪管。”窦城斌见骆汉全萎靡下去,发动攻势道:“你用枪不是打兔子,而是对着一颗脑袋扣动扳机……现场找到猎枪弹壳,经鉴定是从你的猎枪射出的……宁光灿是不是你杀的?”
  “我要上厕所!”骆汉全额头浸出汗珠,他请求。
  “不行,回答完再去。”窦城斌没准许,这里边是有原因的,林楚从简爱那获知,骆汉全有个毛病,一紧张就要撒尿,撒完尿紧张随尿排泄出便平静了。
  “我没杀死宁光灿。”骆汉全咬牙挺着,身子微微发抖。
  “宁光灿遇害的晚上,你回住处取走枪,宁光灿当时就在你的奥迪车上……”窦城斌继续揭穿他,“怎么解释?”
  “是我杀的……”骆汉全终于抗不住了,他承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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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欲盖弥彰(2)
“带他去厕所。”窦城斌说。
  警察带走骆汉全,窦城斌长出一口气,点燃一支烟,得意地深吸几口,对洪天震说:“这个惫赖,真难啃。”
  “往下,他什么都要说了。”洪天震说,“他这样人能赖尽量赖,赖不了就该把罪过往别人身上推,轻易不会认罪。”
  果然不出洪天震所料,解完手回来的骆汉全为自己狡辩说:“是卢全章院长命令我杀的……”他交待说,“……有一天,卢院长对我说,宁光灿对我们已没有用处,处理掉他……”
  这桩谋杀案被杀的主要目标是副院长曲忠锋,充当杀手的宁光灿杀死曲忠锋后,才被骆汉全杀死的。如果杀曲忠锋是出于仇恨,杀宁光灿只能是灭口,他们两个冤魂同死一个阴谋。假设两个冤鬼碰到一起,曲忠锋问:“我俩无怨无仇,为何杀我?”宁光灿说,“别人雇我杀你。”曲忠锋大惑:“你又为何被杀。”宁光灿回答:“因为我杀了你。”
  阴毒的卢全章策划了这桩血案。他对曲忠锋的仇恨到了用刀子说话的时候,是元旦后的一天早晨。骆汉全照常开车接院长上班,路上卢全章说:“姓曲的可能向有关部门举报了,市纪检委找我谈话,问到了那事……”
  “他啥目的呢?”
  “搞臭我,搞掉我,接替我的位置,当院长……”
  “废了他!别犹豫了。”
  “走到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地步,也只好让他消失。”卢全章下了除掉曲忠锋的决心,“尽快处理掉他。”
  “我今晚就动手……”
  “不,你是我的司机,全院上下都知道我俩的关系,容易引起警方怀疑。”
  “要不,我物色一名杀手?”
  “现在就有一个。”卢全章提到宁光灿,他说,“他有狠劲儿……只是他头脑有点简单,你得配合他,万一失手,你可补救。”
  暗杀曲忠锋的计划很周密,选好时间、地点,凶器宁光灿坚持不使刀、枪、棍、棒,要用石头砖块之类,他说用它应手,一石头砸下去,曲忠锋的脑袋肯定像熟透的瓜一样被击得粉碎。
  曲忠锋很重视走路,视走着上班为锻炼身体。加之院里的轿车实质是一把手专车,副手们坐不着。曲忠锋也不骑自行车,走着上班的良好习惯给杀手提供了行凶的机会。他和往常一样夹着只皮包,选择街灯照得明亮的地方走,老伴嘱咐他躲开阴暗。一盏街灯坏了,巷子间便出现一段阴暗的路,对于曲忠锋来说,便是死亡的路段。宁光灿拣块带坚利棱角的水泥,他突然出现在曲忠锋面前,曲忠锋未等从惊怔中缓过神来,水泥块劈头砸下,脑浆四溅……躲在一旁的骆汉全确定杀手大功告成,他们迅速逃离现场。
  杀手拿到酬金,照协议宁光灿拿酬金离开长岭市,回兴隆镇,两万元也够花上一阵子的。宁光灿违诺,钻进赌场,老虎机咬进了用杀人代价换来的钱。无赖的天性,驱使他做出了蠢事,曲忠锋被杀三天后,他敲响了卢全章办公室的门。
  “你怎么没走?”
  “表叔,”宁光灿揉着输红的眼睛,说,“借我一点钱……”
  “刚给你两万……”
  “输光了。”
  “输?”阴险的卢全章思忖、思索后,问:“用多少?”
  “一万元!”
  “你先躲起来两天,我弄到钱让骆汉全拿给你。再不要来医院找我。”他轰走宁光灿,答应两天后借给他钱,是为稳住宁光灿,容空杀死他。
  当天,卢全章同骆汉全计划了杀宁光灿的细节,并与当夜动手……
  审问骆汉全其间,窦城斌接到池然局长命令……他立即回局,留下洪天震和小路,继续审讯。
  2
  邢怀良在科尔沁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连连几日乐颠颠地往北山跑,有时一去半天,午饭都忘了吃,害得家人站在楼顶大声呼喊。
  “北山对你那么有吸引力?”夏璐忍不住问。
  

第十三章 欲盖弥彰(3)
“当然。”邢怀良只说当然,并未说明如何当然。照样饭碗一推就往北山跑,开始是早饭后,出去一上午,午饭后再不出去,后来午饭后出去,晚饭后不再出去,发展到今天,晚饭的碗筷一撂,匆匆往外走。
  “姐夫,这么忙呀?”夏琪抬头往西边天际瞟一眼,大大方方地玩笑道:“不会是有什么想头?”
  “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你,还没遇上想我的人。”邢怀良很喜欢同夏琪开些玩笑,但不过分,很分寸的。“是吧?亲爱的琪。”
  “‘亲爱的’留着给我姐吧!”夏琪将洋瓦铁盛奶桶里涮下的发白东西泼向绿莹莹的菜地,浇灌稀牛奶汁的萝卜菜,异常鲜绿。她想借中午餐桌上邢怀良生吃萝卜菜蘸酱,说吃出奶味儿为话题再与他开句玩笑,转眼间他的背影已在夕阳中渐渐矬下去。她对走到身旁的夏璐说,“姐夫挺逗的,像个小孩似的。”
  “迷上北山了,”她也觉得奇怪问:“那儿有什么?”
  “这个季节北山蒿草都没连成片,像长秃疮似的。”夏琪是坐地户,对周围的一草一木熟悉,她寻思一会儿,说,“北山的老榆树有很多树洞,臭咕咕(布谷鸟)在那絮窝、抱崽儿……”
  “他怎么会掏那玩艺儿?”夏璐听说过,布谷鸟的窝很臭的,所以东北农村才称它“臭咕咕”。
  北山,并不是山。但在平展展的草原上,它显得高凸。邢怀良第一天坐到北山——沙坨顶,突发奇想:绿色草原是女人青春的胸脯,沙坨便是她胸前高耸的东西。屁股底下的东西似乎有点巨大,柔软而温暖。积蓄一整天日照的黑油沙,的确让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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