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悲伤一号:异国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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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悲伤一号:异国迷雾-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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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举棋不定,不知要不要打退堂鼓时,那司机脖子僵硬的,一点一点往右转了过来。他转得那么艰难费力,活像一只年代久远被废弃的木轱辘,看得余文波有些心惊肉跳。

  当他完全转过脸,余文波只觉头皮“轰”的一下炸开了。 。。

021 无人深巷
原来这司机是个独眼,左眼那跟块扯烂的乌龟壳一般,黑洞边缘狰狞纵横着乱七八糟的针脚,在这样的夜里望之触目惊心!

  “风铃巷到了,先生。”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好,我,我知道,我这就下车。”余文波强自镇定地侧身推门,胳膊却被他一把拽住,“钱,你还没付钱。”

  扔下车资,余文波几乎是狼狈不堪的从车上滚了下来。

  的士“吱溜”绝尘而去——

  吁口气,余文波站在巷口,惊魂未定的左右一打量,发现右边街道距自己约一百米处有家卖云吞面的夜食摊还在营业。摊上长凳上坐着对年轻男女,男孩的大衣披在女孩肩上,自己却缩着脖子偏头大口吃着面。

  或许他们是对正处于热恋中的情侣;或许他们没什么钱;又或许将来他们会分道扬镳,可他们不会知道,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里,他们温暖了一个陌生人的心怀,给了他战胜未知凶险的勇气!

  紧紧衣领,余文波大步跨进空巷,为了他自己,为了忆柔,为了他们这段婚姻,他必须弄清事情真相!

  一下,一下,有力的脚步敲击着寂静的深巷……

  渐渐,随着渐行渐深,脚步声逐渐变得轻缓迟疑,再走几步,余文波停下了脚,他不得不承认做为男人,自己有着较怯懦的一面。

  前方,黑咕隆咚,令他有几分畏而却步;扭过头,但见长长的巷子里,浅浅飘浮游走着,似有若无的淡淡氤氲之气。

  静静的巷中,只有他长长的影子寂寞地贴在地面。

  蓦地。

  “滋滋滋……”不知打哪冒出怪声,就像磁带被年代久远的录音机卡住在倒带一般,极细微,却清晰可闻。

  细辩,没了?四下复又静悄悄一片,只他心在跳。

  身形微动,怪声又起,竟似从他脚下青石板中渗出,还来不及恐慌,一物就带着破空声直直飞来,重重撞在他怀里,撞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

  随即一长发遮面,长裙曳地,勾着脑袋的黑衣女人就飘飘忽忽诡魅地飘了过来,在离他不到十尺的地方定住,

  “你你你……你是……”余文波上下牙“咯咯咯”响,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

  “……”

  她双手静静垂着,声息全无,但他感应到了,她隐在瀑布般的黑发里面那双冷冷窥探的眼睛。

  “你……是人是鬼?”他舌头僵硬,通体生寒。

  “……”

  一点风吹来,拂动她宽大的衣袖,她缓缓抬臂张开两手,尖利的长指甲在昏暗的灯光下幽幽泛出冷光。 。。

022 劫后余生
恐慌到极限,余文波大脑反冷静下来,与其束手待毙等死,不如拼死一博求生!然而,就在黑衣女人身形微动欲扑向他之际,巷口射来一束白光,一辆英菲尼迪轿车驶进了巷中。

  黑衣女人垂下双臂,眨眼就飘没了影。

  劫后余生的余文波爬起冲小车摇着手,开车的老者是台湾的房地产大亨,边上坐着他太太,后排位上一中年女佣搂着一熟睡的小女孩在打磕睡,年底他们从台北回乡祭祖的。

  老者迟疑会,慢慢踩下刹车,英菲尼迪缓缓停在了余文波身边。

  “瀚之,少管闲事。”他太太出声阻止。

  “放心,我有分寸。”老者摇下一点车窗,问余文波,“年轻人,有事吗?”

  “老伯,您好,您刚可有看见……”为确认黑衣女人并非自己幻觉,余文波本想向老者求证一下,发现车内还有妇人便打住了话。

  “你是大陆人?”老者正有意向回国投资,听他口音非香港和台湾本地人,又见他穿戴不俗,于是将车窗整个摇下,“上车吧,住哪我送你。”

  “多谢老伯。”余文波本没想麻烦他送自己,但又怕他们过去后黑衣女人卷土重来,正欲上车,忽想起什么,回身弯腰往地上一扫,发现先前撞中他的是只死去的黑猫,兀自睁大眼凶狠地瞪着他。

  “在看什么?”老者问。

  “噢,没什么,这有只死猫,刚被它吓一跳。”

  上车后余文波问老者:“您怎么自己开车?”拥有超豪华的英菲尼迪却没个司机,这让他有些纳闷。

  “马上就是元旦了,放司机几天假嘛。”成功的生意人大多懂得笼络属下,上至公司高层精英骨干,下至私人专用司机,额外的恩惠往往能取得事半功倍之效,换回下属加倍的工作热情与忠诚。

  老者将车停在一处老宅子前,得知余文波住在市区酒店,便热情留他进宅歇一晚。余文波想想也唯有如此,小镇这会好像也叫不到出租,谢过老者与他们一同进了老宅子。

  “三姨婆,你在找什么?”进院后老者忽站住道。

  宅内墙角暗处一背有些佝偻的老妇人回过头,摇摇晃晃走了过来,瞪着浑浊的双眼在老者面上仔细瞅瞅,张开没牙的嘴说:“是瀚之啊,你回来了,我在找猫,睡一觉起来发现我的老猫没瞧见了,真是怪事。”

  “是只黑猫吗?”余文波脱口而出。

  “对,你瞧见我的猫了?你是谁呀?瀚之,你怎么随便带生人回来?”

  “瀚之,我们先进去了。”老者太太厌恶地瞥了三姨婆一眼,领着抱着小女孩的女佣往东头屋子走去。

  “这位年轻人是大陆来的,在这借住一宿,先睡吧,明天再找猫,找不回另买只就是。”老者说罢冲余文波使了个眼色。

  “不行,这猫跟我十年了,我一定得找到它。年轻人,你在哪里看见我的猫?”

  余文波看看老者,吱唔道:“我没看见,我只是随口猜的。”

  “随口猜,你以为自己是活神仙,现在的年轻人啦……”她嘟嘟哝哝走开继续寻她的黑猫去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023 死猫复活
“还不知你姓什么,是随团来台旅游还是探亲?”老者将余文波领进堂屋,屋内全是古色古香的老式家具,桌椅腿上俱雕刻着细细的莲花卷草纹路。

  “姓余,叫我小余好了,我从温哥华来,不旅游也不探亲,只是来办点私事。”

  “哦,温哥华?”老者神情一滞,眼神随即黯淡下来,仿似“温哥华”三字触动了他什么难言的心事一般。

  “老伯……”见他忽然沉默,余文波有些不解。

  “啊?哈哈,这人上点年轻就爱走神。对了,你怎会半夜一人独自从市区跑来这小镇?如果涉及到隐私不想说就别说。”他面上神情又回复到自然。

  “老伯,我有一事相问。”

  “说吧,只要知道,定会言无不尽。”

  “您相信这世上有鬼吗?”余文波原本是想问他先前在巷中可有瞧见那黑衣女人,可突然想到,当时他太太也坐在前排,女人通常较之男人更为胆小,若他看见,他太太也定看见,看见了必不会面色如常,是以临时改口。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世上没鬼,只有心里有鬼的人!”

  “可是……”余文波将巷中那一幕说给他听后,他沉吟会,斩钉截铁地说:“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飘,但是我知道这世上绝没有鬼!我父亲是党//国中将,他老人家一辈子就不信鬼神,在他手上沾满日本人的血,也沾满国人鲜血,真要有鬼,他能活到七十多岁?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能不变鬼索他的命?”

  老者因自己父亲早年在大陆屠杀过大量共//党人士,因此对回国投资开办公司存有顾虑,迟迟下不定决心。他问了余文波一些国内政策上的事,无奈余文波对此不关心,知之甚少,但余文波告诉他,尽管放心回国投资,政府绝不会去翻他父亲的老账,连战都来大陆访问过了还有什么好怕?

  在与老者交谈的过程中,余文波心里一直装着那黑衣女人,他想巷子那么长,从巷口开过来距他当时所在位置有一定距离,老者和他太太没看见也有可能,只是那猫会是三姨婆那只吗?老者为什么要给他使眼色?

  他将心中疑惑问出,老者笑道:“你若告诉她看见只死猫,她定会不顾一切寻了去,如果真是她养的那猫死了,这晚大伙就别想睡安稳觉,她会嚎啕到天明。”

  余文波心中一动,“老伯,我有个不情之请,噢,没事,我竟忘了老伯一路而来必已疲惫。”余文波本想请求他开车载自己再去小巷看看,若那只死猫还在说明他今晚所见并非幻觉,他亲眼目睹如鬼片中一般会飘的黑衣女人后,说实话,他对自己不是太自信了!

  “哈哈,确实有些累,那好,我让管家福伯领你去休息。”他起身拍拍余文波肩膀说:“别胡思乱想,记住我的话,世上没鬼,只有心中有鬼之人。在这经商者多半讲究迷信,可我深受老父影响,从不信,不一样做得风生水起!况且常言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行得正,坐得端,半夜也不怕鬼敲门。”

  他说罢叫来福伯领余文波去歇息。谢过他,余文波随着福伯出来,刚转过堂屋,三姨婆就抱着一只猫嘟嘟哝哝颤悠悠地走来。那猫一见余文波,立时在三姨婆怀里弓起背,瞪圆眼,“喵”的一声就扑向他。

024 老宅之夜
那猫来势凶猛,余文波出于本能往边上一闪,却险些绊倒福伯。

  “去,你这畜生,发什么狂。”福伯没好气地抬脚做势欲踹它。

  三姨婆颠着小脚抢上几步抱起猫,用她昏花的老眼翻着福伯,刻薄地说:“你敢踢它,它的命可比你金贵!”她边说边心疼地抚着猫毛,可那猫虎视眈眈瞪着余文波,就是不肯把毛松下来。

  顺着恶猫目光三姨婆翻眼看向余文波,又围着他绕了一圈,双眼始终往上翻着,那眼神看得余文波心里直发毛。

  “你被鬼附身了。”她拍拍猫脑袋,砸巴着嘴说:“猫眼夜里是能看见鬼的,它刚不是扑你,是扑你身上的鬼。”

  她张开没牙的嘴说话时,福伯就支起右耳在边上听着,听完即说:“这是少爷带回来的客人,你老可别乱说话,当心吓着他。”

  福伯管那叫瀚之的老者为少爷,他从前是老者父亲的贴身警卫员,他让余文波甭理会三姨婆的话,还告诉他三姨婆原来是旧上海的舞女,曾给人做过三姨太;当年逃来台不久即被抛弃,人老珠黄后就学着跳大仙骗俩钱混日子,老爷在世时因看她和自己祖上连了宗,可怜她无儿无女老来无靠这才收留她。

  “你甭看她牙掉光了,耳朵却好使得很,我比她小上两岁,可这左耳却已随着我家老爷去了好几年了。老喽,不行喽,脑子也不好使了,过一天是一天喽。”

  兴许人老话就特多,福伯唠唠叨叨将他领到西头二楼一间老屋里,转身提来一壶水,又缠着让他给自己说说他祖籍江苏某乡镇上的变化。余文波想他真的糊涂了,中国那么大,也不先问问他是否去过江苏那乡镇就让他给说说。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这会他也没闲心去说,他此刻被那猫和三姨婆的话搅得忐忑不安,否则他还想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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