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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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的圈套-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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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被偷走吗?” 
“对,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在这里。谁都认为,众目睽睽之下,是不会有人偷的。当然这也说明日本的治安确实好。可是,日本人的这种毫无戒备经常被外国人利用,进屋抢劫啦,偷走不上锁的车啦,哪天电视上不报道啊?在日本这个环境中长大的人到国外去旅行的时候也是一样,经常被人把贵重物品偷走。”我笑笑,摸了摸鼻头。 
“可是,不能说绝对不会被偷走啊,去提醒她一下吧。” 
“没用没用,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你提醒她也是白搭。搞不好她还会跟你吵一架,说你多管闲事。你要是真想帮她,不是去提醒她,而是把她的手机偷走。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一副良药!去试试?” 
樱不上我的当,连连摇头。 
“我倒是可以教训教训她,不过我已经有两个手机了,不想要第3个。先不管她了,现在重要的是咖啡。你等着啊!” 
我正了正太阳镜,朝店里边走去。 
“两个冰咖啡!谁的?”柜台里的店员喊道。 
“我的!”我把手举得高高的,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冰咖啡,转身走出店外。 
“你这不是做贼吗?”樱追出来,脸色很难看。 
“这叫小窍门儿!”说着向樱递过去一杯咖啡。 
这家咖啡店实行的是先付钱,然后由顾客自己到柜台取咖啡的服务方式。交钱在一进门那个柜台,取货在里边的柜台,由店员喊品名,顾客自己认领,没有号牌。在人多混乱的时候,人们往往搞不清楚到底那一份是自己买的,这让我有机可乘。 
“小偷!”樱双手叉腰,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从无袖衫里伸出来的两条胳膊在太阳光下好晃眼。 
“这叫受授相关。我接受两杯咖啡,传授给那个买了两杯冰咖啡的人一个经验,在大都会里生活,不事事提高警惕就连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掉的!这跟偷了那个占座儿的手机效果是一样的。” 
“不对!这个买了两杯咖啡的人跟那个用手机占座儿的人不一样,他没有任何错误,有错儿的是这个不发号牌的咖啡馆。” 
“要是你在罗马的许愿池前被人抢了钱包就不这么说话了。交了钱也不管自己买的咖啡出来没有,这就是问题。我让他花500日元买个教训,这学费够便宜的了。” 
“诡辩!” 
“噢,是吗?这咖啡你不喝是不是?”说着我就要把递过去的咖啡收回来。 
“谁说我不喝了,我喝!”樱劈手把咖啡夺过去,用吸管喝了起来。 
“对了,差点儿把大事给忘了,给!”我把夹在腋下的一个百货公司的袋子递给樱。 
“干什么?” 
“祝你找到了新工作!” 
“新工作?哦……” 
“不行不行!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这样哪能做好你的新工作呢?”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工作,这多不好意思。” 
樱说她的工作是在捏饭团。不是饭团制造工厂,而是用手一个一个地捏的那种小店。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礼物,你要是不喜欢,就送到废品收购站去。”我硬把袋子塞进了她的怀里,自我解嘲似的转移了话题:“我这个小窍门儿的缺点是不能在店里坐着慢慢儿享受,那样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 
3点半了。骄阳似火。为了找个阴凉的地方,我横穿外堀大道,打算到泰明小学校旁边的公园里去。 
“喂……”身后传来樱的声音。 
“什么事?” 
“这个……那个……” 
“怎么?还要批评我呀?”我停下脚步,转身皱起眉头看着她。 
“不是,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樱扭扭捏捏地用小手指头摸着那颗泪痣,慢慢地低下了头。 
“有话快说嘛!” 
“你说,你有两个朋友自杀了,每当想起他们你就特别难过……” 
“啊?对,对呀。”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给我详细说说他们的情况吗?”樱抬起头来。 
“为什么想听这个?”这回是我低下了头。 
“我确实认真考虑过自杀,我不想再犯第二次错误,所以我想听听跟我境遇相同的人的事,接受教训。” 
我沉默着。 
“不行吗?” 
我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叼着吸管狠命地喝起咖啡来。 
“真对不起,又让你把不愉快的事想起来了,刚才的话你就把它忘了吧,就当我没说。” 
“也不是什么不愉快的事,仅仅是一个回忆。”说完,我转身向公园走去。 




※ 亚特?布雷基(Art Blakey,1919…1990),美国硬波普爵士乐(Hard Bop Jazz)的先锋与精神领袖,他打鼓的强劲力道以及大胆冒险的狂飙演奏是他的鲜明的标志,而他于1950年所创立的爵士信使乐团(Jazz Messengers),以一贯的硬波普爵士乐风格纵横乐坛40年之久,孕育了无数优秀的乐手,成为爵士乐历史上举足轻重的顶尖乐团。 
  


黑道侦探成濑将虎




    没有遇到过任何令人激动的事,19岁那年的夏天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我从都立青山高中毕业后,到位于新桥的明智侦探事务所当了一名侦探。 
当然那不是名侦探明智小五郎※的侦探事务所,也不是由于羡慕一代名探命名,而是因为这家侦探事务所的老板姓明智。他叫明智光雄,自称是明智光秀※的后裔。 
当一名侦探是我小时候就有的梦想。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从小沉迷于家里的侦探小说。我立志长大了当一名智勇双全的侦探。从不可胜数的侦探事务所中选择这一家,我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您,就是因为它的名字。当然不是认为它跟明智小五郎有什么关系,纯粹是觉得明智这个名字很帅,甚至觉得它风格独特,威风凛凛,实力雄厚。 
还要很不好意思地再向您坦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直认为侦探就是跟警察较量,破获那些警察破不了的案子。例如:追查突然从豪宅里失踪的黄金王冠的去向,解开多年空闲的仓库里的无头女尸之谜等等,现在看来,当时的我真是个大傻瓜。 
父母坚决反对我去当侦探。因为在现实世界中,人们认为侦探工作无非就是身家调查,寻找离家出走的人,收集外遇的证据等等,只能在暗地里活动。此外,协助客户偷出机密资料之类的非法委托案例也不少,所以别说什么侦探是跟罪恶对决,说不定侦探本身就是罪恶。 
虽然父母坚决反对,我当侦探的决心也没有动摇。父亲威胁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虽然只是说说而已,可是我却真的动了肝火,“好啊,断绝就断绝!”然后双手空空离开家,在新桥的侦探事务所开始了寄宿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哥哥龙悟英年早逝之后,父母对我期望过高,而我却不能满足父母的期望,所以才逃出来的吧。 
几天工作下来,我对侦探那美好的印象便改变了。只不过因为是负气离开家的,没有脸面回去,除了继续在侦探事务所干下去之外别无选择。我在借酒浇愁之余,虚心接受前辈侦探的指教,开始以成为一名真正的侦探为目标,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 
但是,刚到明智侦探事务所工作那年,我所做的事情无非是扫地,倒茶,看家,接电话…… 过了半年才开始干些整理资料,速记之类的工作,我气得好几次打算提出辞呈。 
第二年,我终于被派去跟踪了。明智所长传授给我的技巧是:不管侦查什么,首先要观察,不必考虑目的和结果,把观察到的东西记在脑子里!这就是你的资料库。 
可是,我第一次跟踪就在池袋杂沓的人群中把人给跟丢了,还在如沙丁鱼罐般拥挤的山手线的电车里被误认为是耍流氓,也有被看门狗咬伤手腕的时候……这时候我才明白,观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刺探他人的秘密,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等我习惯了侦探生活之后,我越来越从中体会到侦探工作的乐趣。 
19岁那年的初秋,我接受了一个大任务。 
那时候,距离巨人队称霸中央联盟已经没有几天了,我每天都关注着体育新闻而无心工作。有一天,我去国会图书馆调查了一件事情,刚回到侦探事务所,就听见所长叫我。我精神气十足地答应了一声走进会客室,看见所长明智光雄跟黑道上一个叫山岸正武的人面对面坐在里边。 
“您好!”我双手中指紧贴裤缝,像个军人似的,向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的山岸正武鞠躬。 
“嗬——小家伙,觉得自己像个侦探了吗?” 
“还差得远呢。”我立正站着,一动不动。 
“每天都要有进步噢。” 
“是!每天都要有进步!”我大声重复着。 
“来,坐,坐!” 
“是!谢谢!”我在所长身边坐了下来。 
山岸身体前倾,反复端详着我,还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摸我的脸。我挺直身体任他摸。 
山岸正武所在的八寻帮跟明智侦探事务所在同一座写字楼里,他是八寻帮年轻的副帮主,剃了个大光头,戴一副漆黑的太阳镜,眼角和下颚都有被刀砍过之后留下的疤痕,左手小指断了一节,穿着大领衬衫和肥大的裤子,尖儿皮鞋。看上去很吓人。白色西装上散发着若甜若苦的雪茄味儿。 
“这么一细看哪,还是个娃娃呢。”山岸重新靠在沙发上,叼上了一根雪茄,明智所长不失时机地打着了打火机。 
“对不起。”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皮。 
“把胡子留长!” 
“什么?” 
“长长了好到户岛帮去。” 
“什么?”        
“让你小子加入户岛帮!” 
“啊?”户岛帮是统治新桥的乌森口一带的黑社会组织,跟统治银座一带的八寻帮是死对头。 
“去户岛帮卧底,这可是交给你的第一个大任务。”所长补充说。 
我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认识我们八寻帮的本间吗?瘦瘦的,手脚长长的,像个猴子。”山岸问我。 
“知道,有点儿茨城口音的那位。” 
“对,就是这个本间,3天前死了。” 
“请您节哀。”我立刻站起来,双手中指紧贴裤缝,向山岸鞠躬。 
“免礼。你给我好好儿听着:本间是被人杀死的。当然,干我们这行儿的,这是常有的事儿,不过这次杀人的手法连我们这些人看了都得捂上眼睛。喂!坐下!我这儿还有好多话要说呢。” 
据山岸说,本间的全名叫本间善行,跟同为八寻帮的一个叫松崎大佑的人住在入谷的公寓里。9月10号早晨,松崎从位于千住的情人家回到公寓时,本间已经死在房间里了。他赤裸着身体,腹部被横七竖八地切开,内脏流得满地都是。房间里乱七八糟,桌子四脚朝天,柜子翻到在地,棉被破了,挂历掉了,简直就是经过生死搏斗的战场。 
“切断手腕啦,割掉耳朵啦,类似的尸体我见的多了,但像本间这样尸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人杀死并不稀奇,可是,连胃啦,肠子啦,都流出来……我们那些小兄弟看了,个个呕吐不止。” 
光听他这么说,我都一个劲儿地反胃。 
“现在让我考考你吧,未来的大侦探,你说,到底是谁杀了本间呢?” 
“啊?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连连摇手。 
“真没出息!说说你的看法嘛。”山岸透过太阳镜死盯着我说。 
我只好拼命地思索了一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个嘛,从杀人的方式来判断,不是抢劫杀人,也不是由于一般的矛盾纠纷。凶手一定对本间有刻骨的仇恨,要不就是个失去了理性的杀人狂……” 
“有道理。可是,我调查了本间的周边关系,没有发现那么恨他的人。当然,干我们这行儿的,什么时候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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