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传奇之蛊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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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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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穗笑了点头。

  穗穗娘觉得穗穗有些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活泼,多了分和善与宁静,这样不是很好吗?穗穗娘自嘲了一番!

  这个不重要,最要紧的是,怎么才能弄走那个脏东西!

  穗穗娘等了三更天,才借了月光从抽屉里拿了一盒银饰。想当年,她也是亭亭玉立,笑靥如花,带了满头的银首饰,风风光光嫁到向家的,还记得当日娘亲红了的双眼哭了送她出门,一遍一遍殷殷叮嘱:“菊燕,好好照顾自己!”多么美好的年华!如今,丈夫也去了,女儿小产了,儿子二十好几却仍未成家,她却被这岁月风蚀了花容,憔悴了月貌。

  时间,真的很残忍。

  已经二十年了,那曾经被她抛弃的时光,又要重新回味。昔日越是甜美,今朝越是凄凉。她多想回到二十年,再听父母怜爱地叫她一声“菊燕”;再听一回让她心荡神怡的情歌;多想在溪边缓了步子,再照一回清漾的溪水。

  流泪面颊,被粗糙的手抹了疼,才依依不舍,离了回忆。

  这些日子,作祟的是你吗?穗穗娘小心翼翼打开箱子,成对的耳环,成双的项链,盒子里还躺了一只银手镯,可惜,跟手上带的,不是一对。

  穗穗娘苦笑着,将它取出来:“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还是找了上来!”

  扔了它?太可惜了,那也是几两亮堂堂的银子,明天找了做银饰的师傅,将它融了,换回些散钱才不亏!

  穗穗娘冷笑着,将手镯用红绸布子包了压在枕头底下,还拿了一把笨重的剪刀——若真是你来闹事,我也好有个准备!

  睡梦中,她回到了二十年前,好大的雪啊,蒙住了回来的路,后面跟了个女人,看不清脸,小声说了句话,她没听到,想要问仔细些,却瞅了那女人嘴角浮上的冷笑。

  第二天,她起来时已是大汗淋淋,从枕头下愤愤拿出了红绸布说:“已经二十年了,你还能怎么样?”说了,就去了银铺,那老板拿了镯子细细琢磨一会儿,对她说:“这是闺女们的嫁妆,融了怕是不好吧。”

  穗穗娘笑了:“哪是什么闺女,那是我的!”

  老板还是觉得有说不出来的别扭,言又欲止。穗穗娘想:也是,做嫁妆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融了呢!她也是机灵,说:“怎么了?我想把它溶了做孩子长命锁,不行吗?”

  老板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行,行!你挑个图案我给你做上,怎么样?”

  穗穗娘拿了样板册子,装作认认真真的样子,选了个图案,比划了锁的大小,笑着走了。她想了个小把式,不管老板做得怎样,却是坚决否认了,要他换个别的。

  冥冥之中的注定谁又知道呢?

  再说那做活的伙计,见那镯子不怎么厚实,又怕拉得宽了容易变形,不自觉得缩了些尺寸,老板担心穗穗娘不会满意,返工又少了银子的纯度,只得自己取了块成色相近的银子,命伙计赶工做了。

  取货的日子到了,老板万万没想到,穗穗娘放了那块上好的锁不要,却选了柜台上放了那块偏小的锁,她说:“那小锁精致,分量也足,不像这大的有些笨重。”殊不知,那块小锁就是她原先拿来的镯子所造的。

  老板自然忙不迭的答应着,像送菩萨般将她捧出了门口。

  穗穗娘浑然不知,还在窃喜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十三章  暗藏杀机
哎,忙完了这出戏,该为儿子的事情操心了。穗穗娘喜滋滋盘算着。

  再说那林家丫头——穗穗娘心里清楚着,家里人虽不指望她嫁得大富大贵,也必定不高兴她嫁个四肢不全的汉子。她怕媒人嘴巴不利索,坏了她的好事,便领了媒婆,亲自上了林家。

  林家对这门婚事确实不大乐意,两口子半天不做回答。穗穗娘知道,没赶客,说明还有希望,赶紧插上话:“佬弟,这孩子们的婚事自然还要问过他们,你女儿若是同意,我保证将这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林家男人给妻子甩了眼色,妻子进屋去问女儿的意思。林家的二丫头单名得了个“卉”字,她娘唤了:“卉儿,你当真要嫁了那样的人?”

  林卉露了羞涩,说:“听娘的。”

  她娘亲说:“那我就出去了退了媒人。”

  林卉慌了,向大伟在他心里是体贴的好男人,家境也是可以的,娘怎么不中意呐?她说:“不——娘,大伟哥不好吗?”

  林家妻子大惊:“怎么,你看上那个瘸子了?”

  林卉委屈道:“落了这样的身体,也不是他愿意的。”

  林家妻子板了脸,说道:“你也须想清楚,嫁了这样的男人,以后里里外外的事都少不你操心,这可是桩吃苦的婚姻啊!”

  林卉说:“女人家,嫁到哪里不是吃苦?刚进了门忙着生孩子,生了孩子还要管的勤快,出了差池还免不了遭人说了闲话!”

  林家妻子忍不住开了骂:“你这孩子,哪根筋不对?这县里的男人少了?偏偏看上了一个一条腿!”

  林卉领了这般骂,回嘴:“家里,你们指望姐姐嫁个好男人,弟弟读上好学校,只剩我没了着落,如今我既没给家里添上负担,又不打算带走一分一文,为何嫁不得?”

  她娘见他哄不哄不听,唬也唬不住。丢了狠话,说:“我管不住你!我跟你爹说去,看他怎么收拾你!”

  她娘是不带表情进去的,现在却是黑了脸色,在林家当家人耳边滴里咕噜说了一通。穗穗偷捕了他们的神情,知道这事已被卉儿拦了下来,暗喜,赶紧趁热打铁,说道:“若是他们两厢情愿,做父母的何苦为难他们呢?当初黄博娶了我女儿,是攒了五斤银子下的聘礼,如果我家儿子娶媳妇,我一定先下足量的银子,八担谷子,二十斤的腊肉香肠。”末了又补充道:“若是少了什么,开口就是了。”

  林家男人听了,亦是心动了:“早闻得他向家有些殷实,没想到竟是这般舍得!我女人若是嫁了过去,好歹是衣食不用愁了。路是她自己选的,若是以后生了悔意也不会怪到娘家。”这样想着,也松了口,只是他婆娘还有些舍不得,背过去擦了泪。

  定了婚事,两家自是喜气洋洋,穗穗娘隔三岔五过来,看着她未来的媳妇缺些什么,少了什么。林家两口子看在眼里,也有些放心了:她男人家将她当了宝似的,也不见得家了别个会有这么好的福气,也逐渐放开了。只是苦了未婚的情人,“不落轿,不见面”即使含了千万的思念也只能苦涩涩,甜丝丝咽了下去。

  再说那广州来的三人,那晚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即使不能打探到什么细节,也对他们没什么好感,见他们来了,都是远远躲了。周温笑道:“这些山里的人,就是没见过世面!个子这般细小,又是那么畏畏缩缩,吼他们两声,半天不敢回话,我们若是在这里下了赌债,也不须像先前那么辛苦了。”

  余下的二人连连附和。

  这日,他们走上一条小路,头上太阳灼人,不觉有些干口。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周温出了馊主意:“都说这里人好客,我们何不就在这里面找了户人家,要碗水,也好验证那些说法。”

  欧达一听就来劲,这些孬事他向来积极的很。单调说:“还是我去吧,你那个凶样子,谁敢跟你搭话啊?”

  周温说:“不急不急,玩玩么。”

  单调只好由了他。

  不出他所料,一连好几家,都瞢了他的屠夫相,更有甚者,只透了一条门缝就听上了关门的声音。

  欧达原本有些沮丧,但看了老大如此乐不可支,他的烦恼似乎也一扫而空了。

  玩得有些累了,周温换了单调去讨水。

  单调是谨慎的人,他整了衣服装作斯文样,叩响了一户人家,门“吱嘎”——一声响得漫长,探出了一个大姑娘。模样普普通通,却是干净耐看。单调说:“我们过路的,想借三碗水,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姑娘看了他们,虽长得凶悍了,语言还算得体,说:“你们等着。”

  周温笑了,说:“长得还算可以,戏戏她!”

  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向家为未过门的媳妇——林卉!

  这天穗穗娘正在他家做客,娘家为了显示女儿的能干,不停地支她干这干那。林家当家的命女儿去开门,见她门也不合上就折了头,好奇问:“是哪个?”

  林卉说:“过路讨水喝的。”

  林父长了脖子,看去,哼了一声说:“把门关上!”

  林卉不解:“这……”

  穗穗娘忙出来解围:“不过借碗水,佬弟怎么那么舍不得?”

  林父说:“你是不晓得,他们几个是外地专程来惹事的,前几天还在旅馆里闹过事,看他们的样子,凶蛮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是不要惹了他们好。”

  林卉知道自己做错了,低头去关门,穗穗娘看了他们,这举动,这背景,不就是害穗穗流产的三个人吗!

  穗穗娘忙拉住林卉说,语重心长的说:“既然答应了,这么冷落人家怕是不好!这抛头露脸的事,怎么能让你做了,我去就好了!”说完,请林父指了方向,去厨房拿了三个碗,又弯腰拎起茶壶,替了林卉,给他们送水去了。

  那三人见出来的是个老太婆,怏怏得无趣,自然没心思耍花招,安安分分喝了水。

  穗穗娘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着,收了碗,回屋了。 。 想看书来

第五十四章  山城的愤怒(上)
那三人被人算计了仍浑然不觉,安稳度到了返程的日子。

  他们在车站也是闲出了毛病:对着漂亮的姑娘、小媳妇们吹口哨;冲着不入眼的青年后生们骂了横七竖八的乡言乡语;肆无忌惮地嘲笑着来来往往老态初现的苗婆;夸大其词糊弄着似懂非懂的稚童。车站里多的是三流九教,有人沉不住气,将要耍弄拳脚,旁人劝道:“就是一些不懂规矩的外地人,且放了他们。”

  周温哪有想到这一层,他只当这些野猴子们只配挑挑担儿,拿不出力气跟他们闹气,更是得意,说:“我这般胡闹也没人管,这地方,好似世外桃源。”欧达笑笑应和着,他就像没长脑子似的,只会点头和打架。单调看出了周围溢了杀气,婉言提醒:“等下还有车程,安静几下,留着力气。”

  周温兴奋过头了,说:“既是要走了,何不再痛快一回!”

  欧达又是一阵符合。

  那周温,什么玩样儿没耍过,这会四处寻些新鲜玩意儿。却见踩三轮车的一个老头,头上扎扎的短发见不着几根黑发,削瘦的身体,风一吹,单薄的蓝衣能像船帆一样被呼呼作响。他的车子,也是破破烂烂几块布粘在一起,整个车架看上去,摇摇欲坠。就是这样一个老头,生意却好得有些奇怪——车站不断有人招他走了,一会儿他又拉了空车,精神矍铄的回来了。

  原来,那些小孩子,单薄的妇女是怜了着老头,借了车走了下坡路,若是拉人回车站,那些有些脚力的人都不愿占他的便宜,早在坡下就喊了:“停”。

  周温是靠人血汗发的家,自然想不到这一点,他对手下说:“你们看,那老头只有去客,没有来客,不如我们送他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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