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传奇之蛊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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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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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怪病
第二天,韦方还在睡梦中,就被敲门声震醒了,拉开门,只见房东先生面带愠色,说:“小韦,我照你说的抓了草药,现在两个孩子更疼了。”

  韦方来不及思考,就被房东先生连拖带拽扯进了卧室,那两个孩子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疼的死去活来,房东太太按住这个按不住那个,着急又无可奈何,也跟着哭了。

  韦方看了孩子,还是昨天晚上的症状,有看了房东先生赶早抓来的药——普普通通几味平和的草药。

  怎么会是这样呢?韦方不明白。

  “要不,试试西药?”韦方说。他的本行就是西医的。

  房东先生一脑门子汗水浸湿衣袖,说:“怎么都好,只求孩子们平安。”

  韦方急匆匆上了路,一路上他还在考虑那种西药最合适,到了医院,这一切思考又作废了,医院里,患者家属正与医生护士们闹得不可开交。

  医院里有七、八个这样的病人,与房东家两个孩子的症状一模一样,小腹胀痛,有便秘的迹象,而且,在吃了通便的药后,疼痛不减反而加剧。

  主治医生是个高瘦的中年男子,他很努力的向家属们解释:这种病医院里面没出现过,出现了“些许”误诊,实非他们所愿。家属们有的不依不饶,有的连哭带嚎,求他们救人救到底。这没把握的事,谁敢随便许诺?主治医生拿捏了一阵,跟家属们商量:“要不,换中药试试,可能他们对西药敏感了,或者是这种药是存在副作用?”说完,小声嘀咕着:“这也太奇怪了,怎么这么多人得同一种病?难道是这种病能传染?”说着,还打了小冷颤。韦方趁他挤出人群的,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职业,并将房东孩子的事情述了一遍。那医生听后,微汗阵阵,说:“这么说来,中药也不管用了?”

  韦方说:“我也是前来请教的。”

  主治医生结结巴巴说道:“这……这么邪门?”他匆匆忙忙召集其他的医生,嘀嘀咕咕着,还不时用手指着韦方。几分钟后,另一个医生垮着脸,对求医的人说:“对不住了,请大家另请高明吧。”

  还未散去的人们听到这话,大骂不已:“当初你们不是说医术精湛,救死扶伤吗?我们慕名而来,怎么会是这个结果?”还有人说道:“病也看了,药也吃了,诊金也付了,却要我们 ‘另请高明’,这不是在拿黑心钱吗?”那医生汗抹额头,结结巴巴道:“我们实在无能为力。”众人不服,那医生只是一句话:“我们已经尽力了!”

  突然一个声音哭喊道:“一定是被人下药①了!”——在迷惘面前,人心很容易被黑暗的一面吸引,不祥之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湘西的诡异之术。周围寂静,接着就是一片惨不入耳的哭声。人们默默地接受了这种推测。再也没有人跟医生纠缠了,家属们背着、抬着自己的亲人们严肃、悲哀的散了。

  韦方看着那些病人一个个远离自己的视线,恍如做梦一样,虽然身临其境,心却在隔岸观火。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苗乡人们对蛊的恐惧,就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数,这种镇定、麻木的恐惧,比突如其来的恐惧更蛊惑人心。

  韦方对医生说:“你们也认为他们是中蛊了,对吗?”

  那医生没有正面回答。

  韦方说:“你们怎么判断他们中蛊了?”

  医生说:“年轻人,你对这个地方不了解,这里有的疾病用现代医术真的回天乏术。说来惭愧,早些年我们也试着说服一些病人配合临床实验,但都以失败告终,我们甚至连病因都没有查出来。”

  韦方说:“这也不足以说明他们是中蛊了。”

  那医生意味声长地说道:“我并没有给他们下诊断——刚刚你也听到了吧,不能治好他们,我们只能认输,也许他们能用另一种方式治好这种怪病,凡是都得入乡随俗嘛!”说完扭头就走,没留给韦方发问的时间。韦方还有问题:这种事情怎么入乡随俗?如果其他人能治好,为什么学院不学习这种技术?他想问其他的医生,可是其他人看见他走来,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韦方这才注意到,刚刚他张口闭口地提起“蛊”,已经触犯了这里的禁忌。他感叹道:“没想到那东西有这么大的威力,连科研人员都要忌它三分。”

  注解:①下药:苗人避免说“蛊”用“下药”来代替。

第八十六章  另一种方式
他说的“另一种方式”是什么呢?韦方头疼,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他都没有时间好好思考。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给房东家一个交代?韦方磨磨蹭蹭回到住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两口子并没有跟韦方提起此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韦方按捺不住,冲到房东先生面前,说:“孩子们……”未等他说完,房东先生做了嘘声的动作,请他回房。韦方又羞又怒:出门的时候还对他恭敬有加,怎么现在对他如此冷漠,连话都不让他说完?他上了脾气,对房东先生的行为置若惘然。房东先请他不动,幽了口气,说道:“小韦,孩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人命天定,你就回去休息吧。”

  韦方诧异:怎么那么快就放弃了孩子们?

  看着房东先生无奈的送客,韦方的话哽在喉咙里:那可是他的亲骨肉啊,怎么说放就放?亦或者,他有难隐之言?

  韦方对房东的态度非常不快,郁郁回到房内,回想在医院时,人们对“蛊”束手就擒的态度,不觉出了一身冷汗:看样子,这蛊不仅仅是“药”那么简单,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人们对它如此敬畏?

  他闷在房间里想着当初的雄心壮志与现在的一事无成,现在连自己也开始对蛊术有些怀疑和害怕,越发伤心自己的窝囊。

  天黑的时候,窗外飘来了小曲声,弥漫了烧烤的香味,挠的他心痒痒,于是叫上了杨局长一起去喝酒。

  远远的,房东屋里昏暗的灯光暧昧了他的思绪,他感叹着:“我的立场开始摇摆了。虽然我对蛊术仍持有怀疑,但是不得不承认,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情,以我现在的水平确实无法做进一步的研究。”

  杨局长笑道:“年轻人有思想是好的,不过很多事情也要考虑到客观因素。”

  韦方说:“是啊,以前一直是道听途说,觉得事情只是人为而已。现在真的碰上了,才知道自己原来太武断了。”

  杨局长问:“碰上什么事了?”

  韦方便将这两天的见闻仔细叙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杨局长面色凝重,点了一支烟,顾自享受了。韦方看出杨局长也有心事,他自己的事还没解决,也没心思去打探,低头自己享受着烟熏的美味。哎,以前还有王胖子,还是人多热闹点。

  想到跟王龙争的面红耳赤的那一幕,他有些无奈,自己怎么就成了傲慢的代言人?杨局长很委婉的说道:“你是受过顶尖教育的,家境也良好,你虽然和他们称兄道弟,但生活习惯、谈吐方式都和他们有很大的区别,在地位不如你的人们眼中,你的平时的个性很容易被人们理解为傲慢。在行为上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民俗不等于低俗,要多多尊重当地人民的习惯。”想想也是,难道真要跟他们一样,领着三十几块钱的工资,喝着便宜苦涩的米酒,对着未婚的姑娘唱情歌,才不算傲慢吗?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要。至于杨局长的话中话,他不以为然,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没有尊重科学的民俗不应该继续存在。

  他不乐意逞口舌之快,默默想着心事,杨局长缓缓地说:“县里很多人都得了这场怪病,他们好像在凑钱请巫医。”

  韦方恍然大悟——请巫医?这就那个医生说的“另一种方式”?!看样子在他回来之间,房东一定得了消息,他不是不给愿意让他医治,而是要请巫医来为孩子们摆脱这场魔咒,但是显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说了那句“人命天定”。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十七章  故弄玄虚?(上)
韦方没想明白:“不是说中蛊了吗?找出草蛊婆不就好办了吗?”

  杨局长说:“那你说,谁是草蛊婆?”

  这可把韦方问住了,他支支吾吾道:“我哪知道啊,不是有判别草蛊婆的办法吗?县里不是还有草蛊婆吗?”

  杨局长笑,说:“道师说了,中蛊的人这么多,这下蛊的可不简单,县里乡里的那些草蛊婆都是些小鱼小虾米,放不了那么厉害的蛊。这放蛊的人很有可能是住在深山里的黑巫医,要不就把这个人揪出来,不然就只能开坛做法了。”

  韦方问:“哪个道师?”

  杨局长说:“就是最近一次做丧事的那个道师,你怀疑他的法术……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

  杨局长半天比划,自己都糊涂了,还好韦方聪明,他知道杨局长说的是那个能让尸体半个月不变臭的道师,他心领神会,说道:“嗯、嗯,我知道了。不过科学都束手无策的事情,迷信方式行得通吗?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呐!弄不好会出人命的!你也不阻止吗?”

  杨局长反问道:“万一能治好呢?”

  韦方略一思索,说:“理论上,这种事成功的概率不大。”

  杨局长狡黠一笑,说:“你也说了:‘理论上’!理论和实际也会有出入的时候,对吧?!”

  韦方哭笑不得,一直以为杨局长是一个老实忠厚,摇摆不定的人,没想到杨局长也有狡猾的时候,这样巧妙地坚持了他的观点。话说回来,杨局长对工作也是尽心尽责,他既然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说不定这事情还真有可能成功。只不过,这是迷信啊,不是用用障眼法就能瞒天过海的,弄不好,就是血淋淋的悲剧。

  看着韦方忧心忡忡的样子,杨局长说:“医生已经放手不管了,你总不能让他们眼睁睁的等死吧,死马权当活马医了。放心吧,这里的巫师跟那些招摇撞骗罪的江湖骗子不一样,他们都是当地很受尊重的人,有一定的道德水准,不会草菅人命的。”

  杨局长说的有道理,可是韦方还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唉,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看看吧。

  事情进展的很迅速,第二天,赶秋场上,各种干货还未来得及收拾,香案就已经摆上了,场上围满了人,病人、家属、闲着的几乎都来看热闹了。

  这是今年最后一场秋老虎了,晌午的太阳依旧灼人,树叶都快晒红了。韦方和杨局长站在人群中间,周围拥挤的温度让他汗流浃背,似乎再多流一滴汗,他就面临着脱水的危险。

  随着一阵低沉的古苗歌,法事正是开始了。香案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站在香案站着一名带花冠穿红袍的道师,两只手都拿着法器,在他身后,五六个道师站成一排,他们虽然也是花冠红袍,但是两手空空,穿着略显随意。很明显,站前的道师是主要的施法者,而后面的只是来护法的。

  一场法事来了那么多道师,可见事情的重大。韦方想知道那个领头的道师是谁,舔舔干扁的嘴唇,想要问问杨局长,余光瞄到周围的群众,一个个屏息静气,整个场上除了道师的苗歌,再也听不到一丝人为的声音。这种情况下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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