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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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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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平觉得太突然了:“谁?”

  “你的心思都放在案子上了……这几天局里传得沸沸扬扬,只有你不知道。我不明白的是,我推荐的人一个个都来落下马来,而庸庸碌碌、八面玲珑的人却胜出了……”

  曹平听明白了:“你说的是……唐天彪?”

  “有一丝聊以*地是,他毕竟搞过刑侦。因此,我想抢在卸任之前把渔子溪凶杀案与文物被盗案作个了结。曹平,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多还有一个月,你有把握吗?”

  曹平充满了信心,他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破案只是时间问题:“有!”

  “好。那就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不管牵涉到谁,一查到底!至于孙云良,你大意失荆州……你和鲍老离开孙云良家时,为什么不立即对孙云良实行监护?记住,任何失误都将给我们的工作带来极大的损失!说说看,孙云良的死因?”

  “局里新来的法医……她的结论是脑溢血。”

  “自然死亡,不是他杀?”

  “我己请罗森大夫复解。”

  “嗯,现场堪察呢?”

  陆原示意曹平在一石桌旁坐下,曹平从公文包中取出现场堪察报告和拍摄的照片。

  “局长,这是在后院墙上发现的一支脚印……”

  “黄谷昨天夜里的活动情况?”

  “据宾馆服务员回忆,他昨天下午就离开了宾馆,直到晚上十点以后才回来。”

  “他有作案的时间和嫌疑……提取他的指纹和脚印!”

  “已经安排好了。鲍甫给孙云良的定金分文不少,珠子和几幅画不见了!”

  “这说明罪犯是有备而来。在你们离开孙云良家到安排小李实施监护,这之间有多长时间?”

  “最多十分钟。”

  “如果真是黄谷,时间足够了。”

  “局长,孙云良曾两次提到一个‘经理’和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老头子’。‘经理’是谁他不肯说,‘老头子’他说只知道是个当官的。过几天是他的六十大寿,那幅吴昌硕的字画,就是准备上贡的寿礼。”

  “这条线索非常重要,密切注意!遗憾哪,孙云良一死,给我们破案带来极大的困难……呵,香港警方提供的资料证实,李月亭是专干文物走私勾当的商人,他与黄谷勾结在一起,正如你感觉的那样,己在G市组成一张地下走私网。这张网,己涉及到我们一些部门和人员。你要尽快查清那个‘经理’和‘老头子’是谁!”

第二十四章 文殊古刹(1)
陆原看见罗森和秦梓推开解剖室的门:“他们出来了。走,看看罗森大夫能告诉我们些什么!”

  罗森把秦林的尸检报告递给曹平:“对不起,我和秦大夫的结论完全一样,他的确是脑溢血猝死。”

  对此结论,陆原与曹平不由面面相觑。

  “不过,极度的惊吓……是他脑血管突然破裂的原因。”

  “可以确定吗?”陆原紧盯着罗森的眼睛。

  “根据我几十年的临床经验,可以确定。”

  曹平紧紧握住罗森的手:“谢谢,非常谢谢!”同时,他红着脸向秦梓致意。

  “死亡时间?”陆原问罗森。

  “昨天夜里八点左右。”

  “糟糕!”曹平将陆原拉到大厅外:“局长,黄谷约孙云良和孙云良约我们,在同一个晚上,基本上也是同一时间。从孙云良的死亡时间来看,黄谷事先就隐藏在他家里,而我们就在他鼻子底下交易!”

  “你没暴露身份吧?”

  “我想还不至于…”

  “吸取这次教训。严密监视黄谷和李月亭,把断了的线再结起来。”陆原和曹平走向停车的地方:“曹平,再给你提供一个情况。李月亭的私人秘书--英国姑娘珍妮&;#8226;温斯顿小姐,要我们帮助她寻找收藏家杜静山和他的儿子杜一氓。据查,杜静山己在二十年前去世,杜家只有杜一氓还在。这个杜一氓系无业人员,近来以帮文物贩子鉴定文物收取费用为生。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曹平望着局长提供的照片,认出杜一氓就是在芙蓉亭茶楼鉴别古画的那个青年:“局长,珍妮小姐与杜家是什么关系?”

  “据珍妮小姐介绍,双方父辈是世交,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杜静山携家从伦敦回国后,两家就中断了联系。”

  “局长,看来李月亭非等闲之辈。一个珍妮既迷住黄谷,又将杜一氓拴在一起,他的网越张越大了。”曹平接过陆原交给他的卷宗:“谢谢您,局长!”

  曹平送走局长,叫来藏在暗处的两个警员,问他们见过秦梓没有?

  两人只说是面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曹平提示,他们曾经在渔子溪侯玉良家见过一个身着黄衣的少女。

  其中一人想了想,猛然拍着脑袋:“像她!”

  另一个则说,刚才见的那位姑娘比他在渔子溪见的少女要丰满一些,他不能确定。

  曹平打发走两人,一个肯定,一个似是而非,弄得他也不好下结论。不过,秦梓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鲍甫近日来忧心忡忡,夜明珠的得而复失,加上阿三迟迟不露面,使他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除了单日去芙蓉亭茶楼坐坐,其他时间一概呆在宾馆里。因为心忧,也就坐卧不安,茶饭不香。曹平见今日风和日丽,是难得的小阳春,便提议鲍甫到本市的古刹文殊院去走走,说G城的文物展览正在那儿举行。鲍甫知道G市的文殊古刹,是唯一躲过历史上灭佛、兵燹的寺庙,它不仅历史悠久,馆藏丰富,香火旺盛;而且古往今来,名人骚客在此驻足盘亘,留下数不胜数的墨宝,便欣然前往。他与曹平出了宾馆,没留意阿三一直在宾馆外徘徊。

  到了文殊院,鲍甫与曹平信步进入山门,一直跟随在鲍甫身后的阿三,也随之进入寺院,他始终与鲍甫保持一定的距离。曹平一直观察着鲍甫的情绪,没有注意到尾随在后的阿三。

  寺院中有一石碑,上面刻着“空林”二字,落款为早已作古的乾隆皇帝。曹平见鲍甫一路上沉默不语,郁郁寡欢,便有意引他发话。

  “鲍老,这字……”曹平指着石碑:“真是乾隆皇帝写的?”

  “不一定……”鲍甫看了一眼,向院中走去。

  素有“震旦第一丛林”之称的文殊院,历尽沧桑岁月,仍然巍峨雄壮。寺内古树参天,古色古香的楼台亭阁掩映其中,幽雅宜人,鲍甫不禁精神为之一振。

  “剑平,乾隆皇帝爱题字,世人都说他的字写得好,殊不知他题的字,多出自张得天之手。”

  “……”鲍甫的话,曹平不得要领。

  “这么说吧,你知道唐伯虎,就是点秋香的那位*才子?”

  曹平冲着鲍甫点点头。

  鲍甫兴致来了,侃侃而谈:“唐伯虎初学画时以周东村为师,出名后周东村反为他代笔,他只在周东村画好的画上落下自己的题款,这幅画就变成了他的作品。所以,欣赏古代名人字画,鉴别其真伪取舍,不能拘泥。”

  曹平忽有所悟:世间的事何尝不是如此。真像往往被假像掩盖,可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乱真时真亦假。世事就是这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摸不着边际。但是,一旦掌握了渊博的知识,了解事物的规律,就会揭开扑朔迷离的假像,让真像大白。短短几天,曹平感到和鲍甫在一起所见所闻,都促使他思索而有所得,真是获益匪浅。

  大雄宝殿一侧的厢房内,正在举办文物展览,吸引了许多对文物有兴趣的人。鲍甫随着人流,信步而入。室内粉墙上一一挂着山水、人物、花鸟、书法字画。有现代、当代名人的,也有古代大师的作品。鲍甫见画,一时忘却了烦恼,饶有兴趣的观看一幅幅画。

  阿三夹杂在人群中,与鲍甫若即若离。

  曹平触景生情,想起初识鲍甫时在芙蓉亭茶楼听阿三论画的事。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天,仿佛仍历历在目。自己非常缺乏这方面的知识,何不趁此向鲍老请教。

  “鲍老,如何鉴别书画的真伪?”

  “这个问题很复杂…需要了解中国绘画的渊源、流派、变迁、发展等等,也要知道作者的生平、历史、喜好、性格、爱好。*有句名言:‘风格即人’。拿元代王冕来说,他出身贫寒,人品清高喜画墨梅。常常在画中题诗:‘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或者‘老仙醉吸墨数斗,吐出梅花个个真’。他的画与诗把梅花人格化了,也杼发出对异族统治者的愤懑。要是你看到一幅浓笔重彩艳丽的梅花,你能不怀疑它的真伪?”

  鲍甫一席话,听得曹平频频点头。站在不远处的阿三,眼中也流露出钦佩之情。鲍甫谈得兴起,索兴走到画前:“当然,现代科学技术的发达,用激光己能准确考证纸、绢的年代。如果作伪者用的就是宋、元、明等朝代保存下来的纸或绢呢?那就要全面考证画的布局、格调、印跋等等,另外,还要注意画的特征。”

  “画的特征?”曹平不解地问道。

第二十四章 文殊古刹(2)
“嗯。来来来…”鲍甫将曹平带到一幅古画前:“你看这幅落款为唐代大画家载嵩的《牧牛图》,实为北宋画家米芾所作。米芾擅长仿古,精鉴别,他临摹的古画几可乱真。有一天,他看见有人卖戴嵩的《牧牛图》,就让卖画人把画留下,三天后来取钱。过了三天,米芾将近自己临摹的画交给卖画人,说是赝品不买了。不料卖画人只看了一眼,就大叫米芾用假画换了他的的真品…”

  “为什么?”曹平极感兴趣。

  阿三不知什么时候己站在鲍甫身后,也留神在听。

  “真品的眼内,似乎有牧童依稀可辩的身影,米芾没有注意到这传神之笔。卖画人却记住了这个特征,因此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曹平凑近画细看,鲍甫笑着说:“戴嵩的真画收藏在故宫,这幅是后人临摹米芾所画的摹本。”

  忽然间,寺院内钟鼓齐呜,看展的人们不明所以,纷纷涌了出去。只见文殊院山门大开,寺院住持和众僧人列队两边,迎接香港佛教协会的贵宾前来寺院朝佛。为首的一空法师身披袈裟,双手合十,款款而入。鲍甫对宗教活动不感受兴趣,欲离去。曹平发现李月亭夹在围观的人中,便对鲍甫说:“鲍老,您先走一步!”

  鲍甫也看见了那个港商,点点头独自走了。

  阿三见状,尾随鲍甫而去。

  大雄宝殿大门洞开,钟磬鼓钵声大作,香烟袅袅。一空法师在一片诵佛声中下跪蒲团,朝着佛像顶礼膜拜。佛事完毕,本寺住持陪同一空法师来到藏经楼。这时,李月亭双手合十,几步抢上前来:“哎呀,一空法师!”

  “呵,是月亭居士,阿弥托福!”

  “法师,他乡遇故知,真乃人生幸事!”

  “缘分,缘分。老纳早就想礼拜文殊菩萨,今日方遂夙愿!”

  李月亭目不转睛地望着法师手中的一串佛珠,珠子大的圆如杏子,小的恰似樱桃,颗颗在阳光下发出莹光。

  “法师还得多住些日子?”李月亭关切地问道。

  “老纳己定下五天后早班飞香港的飞机,略事小憩,将东渡扶桑讲法。”

  “请!”本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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