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亲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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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亲历-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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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是抗日啊。以前父亲说起这些事也是感慨万千。

我的父亲罗瑞卿…采访罗瑞卿的儿子罗箭(3)
记者:当时您父亲作为抗大校长,听说毛主席还给了他一项特殊的任务,是什么任务呢?
  罗箭:我父亲担任抗大校长的时候,毛主席给他一个任务,让他把抗大带到前线去。一方面在前线继续办校,另一方面这是一支很强大的干部队伍。一般抗大的学生毕业以后,都分到各个解放区担任领导职务。这么一个几千人的队伍,要把他们安安全全地带到太行山,是一个非常重的担子。
  当时抗大的学生很多都是青年学生,他们与第一期、第二期前期的军事干部情况不一样,那些军事干部都是长征过来的,军事素质都非常高,应付各种情况都是驾轻就熟的,但是这批年轻的学生都没经历过战斗的考验,他们通过封锁线、过铁路,容易出问题。当时中间除了晋绥根据地以外,其他都是游击区,所以敌人的巡逻队也经常来来回回地走,敌人把铁路线作为他们的巡逻线,有铁甲列车来回走,所以要通过铁路线,就要趁这个空当通过,那是很危险的事情,要组织得非常严密,不能有一个人出现问题。大家都非常紧张,只要有一个人暴露目标,那就等于大家都暴露,因为那些学生也没什么武器,碰上全副武装的敌人,没有什么战斗力,牺牲会很大,因此我父亲很不放心。于是他就站在铁路线上,大家有安全感,那些青年学生远远地看到校长那高大的身影,心里就觉得安全。
  一直往前,永不回头
  新中国成立后,罗瑞卿曾任公安部部长、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等职,工作异常繁忙。
  毛泽东送他两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记者:您父亲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他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对别人要求也这样。毛主席送他两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您认为父亲是什么性格的人呢?
  罗箭:其实毛主席送他这两句话,很难说是批评,也很难说是赞扬,只能说父亲为人处事的原则,对人要求比较严格,这是他一生做人的标准,也是对工作的标准。他成功的地方在这儿,最后受苦也是因为这个。他这个人容不得一点邪恶,容不得一点污七八糟的事情,他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对别人要求也这样。“*”前他是军委秘书长,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直露。“*”后,他又出来工作,还是以前的处事原则。我觉得他一生就这么走过来的,所以毛主席对他的评价可以说是个结论,他不能委曲求全,只有一直往前,永不回头。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都是急急忙忙的,工作太多,事情太多。当初一进城,他在公安部,我们家住在缎库,下班有时候走回来,还到派出所检查一下工作,民警都认识他。后来到了部队就更忙了,担任军委秘书长,在我们的印象里,爸爸永远都是忙忙碌碌。我记得有一次国庆焰火表演,有一个记者本来想找我父亲,但没找着,问我母亲对父亲的印象,我母亲随口说了一句:“忙,你看你见不着他,我也见不着他,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还有就是他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达到目标,从不会退缩。举个例子,当时黄埔军校被解散,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党组织。当时他的很多同学,走了各种各样的道路,但是他就认准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如果为了找一个生活出路,他不会那样选择的。

我的父亲罗瑞卿…采访罗瑞卿的儿子罗箭(4)
“假党员”的经历
  “这也不是耍花招,是他急迫地想入党……到后来他出狱的时候,毛主席讲了一句话,说什么‘假党员’,跟着共产党革命40年了,假的也成真的了。”
  ——罗箭
  记者:当时您父亲考的是武汉黄埔军校,那时候他只是一名共青团员,“四一二”政变以后,就和党组织失掉了联系,他曾经到湖南、上海寻找党组织,到了上海以后为了和党接上头,听说您父亲有过“假党员”的经历,有这回事吗?
  罗箭:当时我父亲考上武汉黄埔分校,分校里头大部分是共产党员,党决定让这部分力量从武汉沿着长江下去,参加南昌起义,但是没赶上。南昌起义很快就失败了,部队撤回来往广东那边走,所以这个武汉分校到了九江,就被张发奎解散了。
  黄埔军校,那时候哪些是进步学生,哪些不是进步学生,都知道。像他们这些人也都难以生存,就散了。武汉分校从四川来了很多学生,很多是共产党员,汪精卫、张发奎要抓这些人,而这些人中从四川来的很多,所以他们就抓这些有四川口音的,在黄埔军校有四川口音的都抓,所以他们当时在湖北那个地方很难立足,很容易就暴露身份了。我父亲他们跑回武汉去,到处去找关系,接不上头,他那个时候又大病了一场,病好了以后,他就继续找党,非要找到党的组织。
  中间经过了很多周折,听说哪个同学是共产党,他就去找人家,跑到湖南,最后听一个同学说党中央在上海,他们俩就跑到上海,几个从四川来的人就挤在一间屋子里。这里头还有一个故事,因为找各种关系他们在上海待着,后来有一天他们跑到外滩公园,当时外滩公园门前立着一个牌子叫“华人与狗不得入内”,他们几个年轻人看了很气愤,为什么我们中国人的地方,华人不能进去?所以就偷偷跑进去,结果被巡捕发现了,被关在班房里头,最后是熟人凑了点钱才把他们赎出来。这个故事我父亲经常给我讲,特别是到了外滩的时候。
  后来到了最困难的时候,八一南昌起义失败了,“四一二”政变后国民党开始“清党”,那个时候革命处于最低潮,很多党内的人都发表声明脱党,当时一片白色恐怖,好多人躲避都唯恐不及,像他这样还要去找党的关系,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其实他当时只是加入了共青团,他几次提出入党的要求,当时党组织没回答他,所以确切地说他应该是共青团员。当然后来有一段时期,团员自动地转成党员,但是没有履行手续也还是不行。到了上海以后为了和党接上头,他那个同乡任伯芳给他出了主意,说你是个团员,又不是党员,用这种办法跟党接头不会有效果的,你干脆就说你在分校已经入了党,你用党员的身份与党接头。后来因为他很急切,就这么办了。“*”时翻他这段历史,江青特别高兴,说罗瑞卿是个假党员。当时他们一个劲儿地让他交待反党、反毛泽东思想的问题,他也没什么可交待的。因为这也不是耍花招,是他急迫地想入党。到后来出狱的时候,毛主席讲了一句话,说什么“假党员”,跟着共产党革命40年了,假的也成真的了。
  后来他用一辈子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把一生都交给了党。
  “箭”“宇”“原”
  “父亲给我们解释,‘箭’就是导弹,‘宇’就是宇宙飞船,‘原’就是原子能,我们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的父亲罗瑞卿…采访罗瑞卿的儿子罗箭(5)
——罗箭
  记者:罗瑞卿有8个孩子,每个孩子的名字都很特别,他把三个男孩子取名叫“箭”“宇”“原”,“箭”就是导弹,“宇”就是宇宙飞船,“原”就是原子能。您兄弟几个的名字很有意思,应该寄托了您父亲的某种期望吧?
  罗箭:我的名字取得有意思。我父亲跟任伯戈很熟,他来表示祝贺,我父亲说你给起个名字吧,任伯戈说你叫罗瑞卿,他就叫罗小卿,所以我一直就叫小卿。因为这个字不好写,我就老写“青”。从101中学毕业的时候,父亲就对我说:“我和你母亲革命一辈子,你们的任务就是建设中国,学理工科吧,学一门自然科学,将来好建设国家。”我记得1958年的时候,核电站、原子能都是尖端科学,父亲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我父亲就说你就学原子能吧。我当时也是抱着这么一个信念,我一定学原子能。因为我高中功课比较好,当时北京工业学院到我们学校来挑学生,保送,我一打听,北京工业学院是以机械为主,没有原子能系,我说不去。中国科技大学有,后来我就考到那里。
  到了1961年,我听说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招一批插班生,因为当时我们国家对“两弹一星”很关心,就抓这个事情,要是从大学一年级培养,5年时间,就来不及了,所以就要从清华、北大、科大、复旦这些好的大学里招三年级学生。为这事,我就征求父亲的意见,我父亲说好啊,这也是为国家作贡献。我那时候还不知道,父亲就是管“两弹一星”的,具体抓这个事情。我就从科大到了哈军工,他说改个名吧,当时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他就写了三个字,“箭”“宇”“原”,他说你们兄弟三个人,这三个字,你们自己挑。我小弟挑了“原”字,这是什么意思?三个字从字面上没什么联系,后来父亲就给我们解释,“箭”就是导弹,“宇”就是宇宙飞船,“原”就是原子能,我们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我们兄弟姐妹8个。大妹妹叫罗峪田,其他的峪书、罗宇、峪治、峪平、罗原,名字都有来历。我的弟弟、妹妹都有小名,很有意思。生点点时早产,就那么一点,所以叫点点。生了了时,不想生了,林巧稚(我国著名妇产科专家)说是个男孩,要吧,母亲说可以要,但这是最后一个了,所以叫了了。
  记者:您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您父亲是不是特别喜欢孩子?
  罗箭:那时候口号是“一个不少,两个正好”,毛主席也讲不能生得太多,所以爸爸回来就给我们讲:“主席今天又讲不能生太多了,主席一这么说我脑袋就低下来,我家里可是一大堆孩子。”
  我父亲特别喜欢小孩,从小对我们都很溺爱,罗宇1944年生,朵朵1949年生,所以无形中我们四个算大孩子,那三个是小孩子,我父亲对那三个小的特别疼爱。每次下班回来以后,三个小的弟弟妹妹都扑上去,他个子特别高,孩子又小,每次他都蹲在地上,有时孩子一上去,都把他弄得坐在地上。
  记者:您记得你们一家子最快乐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罗箭:我们最快乐的时光是吃晚饭时,那是全家一天中唯一团聚的时候。父亲非常忙,想见他,只有在那个时候。所以在我们家已经形成一个传统,只要父亲有空,他晚上一定要回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们常常一家老小都在那儿等他,有时候等到七八点,只要父亲一回来,我们都非常高兴,然后大家一起吃饭,那是我们一家子最快乐的时候。父亲母亲就听我们讲学校里的事,社会上的事,那时候看刘三姐,嘲笑那三个秀才,我父亲说得高兴了也跟我们一起讲,爸爸四川口音,语序和普通话不一样。他说“我借你的钱还你不起”,我们就哈哈地笑,“什么还你不起,是还不起”。“*”前从我到我的小弟弟都是长身体的时期,比较能吃。等他一回来,我们很快都吃光了,父亲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和母亲相视一笑,就说:“哎呀,你们这些蝗虫。”然后就给我们念普希金的诗,老念老念,我们都会了,他一念,我们全家都一块儿念,“蝗虫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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