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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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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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春海的后院一直硝烟不断,这一次因为要和她一起到代州,蓝春海也是要将家眷都带走的,大小夫君一起上,更是天天的鸡飞狗跳,现在简直都快成了高府的一个笑话了。
  回到自己的石松院,蓝春海正在正厅喝茶,有寿如意在旁边陪着,看到她,蓝春海连忙站了起来。
  高平和她打了个招呼,笑着坐下,拈了个干果吃了,才开口:“说起来也有一段日子没有和春海相聚了,今日就在这里用饭吧,一会儿将怡斌也请来。”
  怡斌是刘欣的字,这些年几人相处融洽,自然没有当初那么客气了。
  蓝春海面露愧色,自回来后,她就因为家中琐事焦头烂额,虽然高平没说什么,但的确是她失职,当下惭愧的拱了拱手,道:“小姐,我这里收到一封平西王的信。”
  高平一愣,当初和鹤翔做生意是由刘欣出面的,因此之后的联系接触一直也都是刘欣在做,怎么这封信却跑到了蓝春海这里?
  “属下也有些疑惑,不过这封信却是由朱家传过来的。”
  她说着,将那封信拿了出来,高平接过看了,印鉴标记都是没错的。
  “这位殿下做的也不容易。”
  高平叹了一声,打开了信,这封信是由朱家传过来的,从这一点来说,就比较可信了,毕竟朱宁可以算是最早与她合作的商人,再加上这种印鉴她还用上了一点现代理念,说起来没有什么,但要想仿造也是不容易的。
  这封信既然是真的,那么不走原本的渠道,而转这么一个圈子,那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了,这同时也代表着,鹤翔原本拥有的一部分力量恐怕又受到了辖制。
  这些念头不过是一转而过,立刻她的心思就回了过来,将信中的内容看了一遍,她垂下了眼,过了一会儿,她吁了口气:“恐怕还真的要请怡斌一起来吃饭了。”
  刘欣很快就被请了过来,高平让人整治了一些凉菜,然后就弄了几个小铜炉做涮锅,毕竟以后天气越来越热,虽然夏天吃涮锅也别有滋味,但一些东西就不适宜吃了。
  而且他们吃饭还是其次,重要还是说话,做别的,却是要不断的换席面了,她虽然崇尚优渥的生活,但并不崇尚浪费。
  待坐定,吃了一些小菜,高平将那封信拿出来,递给了刘欣,刘欣接过,又递给了蓝春海,蓝春海看过之后,一边将信还给高平,一遍摇头:“这位木兰……”
  “也真是了不起了。”
  高平接过信,随手扔到下面的炭火中,开口。
  蓝刘二人一愣:“小姐不生气?”
  高平一扬眉:“我为何要生气?木兰毕竟是初芽的大公子,她代表的自然要是初芽的利益,她可以和我合作,自然也可以和平西王合作。”
  刘欣点头:“小姐说的是。不过此人的野心手段,的确要比一般的女子还要厉害,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要和平西王联合,取我大雁,也是初芽只有那么一路,若他是在眺国或柔然……”
  她说着摇摇头,原来木兰在踏入初芽的同时,就联系了自己原本的力量,让一个叫朱文松的手下带着自己的书信去找鹤翔,说来也是凑巧,若是那封信早些到鹤翔手中,鹤翔会不会杀莫向玉取锁玉路还很难说。
  那封信,是一个联合的意向,信中大概的意思是,木兰在一个适当的时机突然发难,直袭大雁京城,希望鹤翔能和她配合,她承诺,事成之后,绝不在大雁国土停留,并且约束军队不让其扰民。
  这信中的合作、承诺都是一个笑话,但是,这对鹤翔来说,却是一个机会。
  大震关、眺国、初芽,这三个地方是呈犄角之势的,大震关的主要主要目的是防备眺国,但也有监视初芽的作用,当然,负责初芽的另有关隘军队,但若是大震关松了一个口子的话,初芽也不是没有没有机会,而当初芽的军队出现在大雁的国土上的时候,鹤翔就可以以追敌护京的名义带大军入关了!

 花岗台 (上)

  第三十九章 
  “殿下就算不同意,也不该将那件事告诉高岁安。”
  书房内,郑巧曼有些抱怨的说,她一边说,一边又松了松领口,此时她们就在锁玉关的将军府,整个锁玉路都有些残破,但将军府却极为豪奢,地上修的都有火龙不说,房间内更装着最新式的炉子。
  她原本是怕冷的,但这些年在大震关也有些习惯了,因此在这房间里呆的很有点不习惯,就算房间里并没有点火龙,只是用了炉子,她还是觉得有些闷热。
  鹤翔笑道:“巧曼不妨把外袍也脱了,这炉子是一对的,虽然说也能只点一个,但两边的温度就不一样了,而且两个都用的话,其实也不比一个费多少。”
  两个炉子有专门的管子相连,因此虽比一个费一些,但一天也不过是两三块煤,这点钱,现在也不被鹤翔看在眼中了,而且的确就像她所说的,这两个炉子,分别被安排在房间的两边,都用的话,整个房间都很暖和,若只用了一个,温差就明显出来了。
  这锁玉路比大震关还要冷一些,棉衣是到了五月才能真正的收起来,而且前两天才又下过一场雪,还是冷的很。
  听她这么说,郑巧曼也不客气,当下就真的把外袍脱了,只穿了一件紧身的小皮袄。
  “高岁安这一次被流放到代州,说不定心下正怨恨殿下呢,这要是将那封信说给凤座上的那位……”
  鹤翔摇头道:“她如果怨恨我的话,更怨恨凤座上的那位,那封信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何况拿出来,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郑巧曼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高平若将那事说了,只会惹来安乐帝更多的忌惮,不过还是道:“但是最起码,她是要对高远航说的,以后高太尉必定……”
  她说的含糊,鹤翔却明白她的意思。
  木兰的那个提议,并不是不能实现的。
  初芽马快刀利,若是以骑兵进入大雁,只求速度而不攻城的话,一路之上,恐怕难有敌手,到时她率兵追击,谁都无话可说,若初芽真能进入到大雁京城,那也是她手掌大权之日。
  事实上,她现在带军,也不见得就不能夺权,但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不说其他人,就算自己手下的将领,恐怕都会有些首尾,毕竟皇权已经深入人心了。
  但是若是追敌,那就有了大义的名分,而等她真的到了京城,谁又还能说什么?恐怕就算自己的那位皇姨,也要称赞她救驾及时。
  诱惑,很有诱惑。
  虽然这份诱饵要吞下的话,还有很多问题,但就算不成功的话,她也不过是带军回来,情况也不见得会更恶劣——如果她不是已经取了锁玉路的话,说不定就要动心了。
  “殿下忠心为国,但是将来……”
  不等她说完,鹤翔已经伸手阻止了:“将来是将来,但是,我总是大雁的平西王,若是以那等方法登上凤座,以后我如何面对大雁的百姓?”
  郑巧曼哑口无言,鹤翔又道:“而且这次我们能出动大军,最初的粮饷,也多亏和高岁安合作经商,这一次,就算是还她的人情吧,其实就算我不说,她对那木兰也必定是有防备的。”
  这话说对了,虽然说合作,但高平知道,她和木兰之间,始终还是敌对关系。两人互相利用又互相防备,不过这封信还是令她吃了一惊。她非常清楚初芽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暴乱平息了,但其中暗流还不知道有多少。
  而且经过此事,民间受损,照常理来说,正是该修养生息,用心安抚的时候。
  但木兰在这个时候,想的却是进攻大雁……这让高平无语的同时,也不由得暗暗赞叹。
  若是她这一步棋走成功了,那么起码三十年内,初芽不用担心大雁了。鹤翔若真的和他联盟了,必定要有把柄落到他手里,若大雁真要进攻初芽的话,高平毫不怀疑他会将那些证据分散给各个宗室世家,就算是鹤翔能压制的住,也会给自己留下千古骂名。
  而就算失败了,初芽的军队来大雁搜刮一番,也弥补了他们冬天的损失。当然,最坏的结果是,进入到大雁的军队被击溃,但这个可能,就连高平也知道是非常小的,她这几年也留意过各地驻军的情况,得出来的结论,实在无法令人安心。
  当然,初芽的军队目前看来也不是多么厉害,但挑选出一支精兵,应该还是做的到的。
  想到这里,高平叹了口气:“扶植此人上位,说不定,却是我做错了。”
  刘欣道:“此人若是女子自然是心腹大患,但他既生为男子,已注定他此生最多守成,而且这两年,我们在初芽已留了诸多后手,想来也足以克制他了。”
  “即使如此,我们也要再做些准备。”
  刘欣蓝春海齐声说是。
  几人又说了一些要准备的方面,就将话题转到了代州上,几人对代州,都是没有抵触的,高平是不说了,刘欣蓝春海在那里呆了两年,也觉得那里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人跟着高平,虽然没有官身,但在代州,都算是权势一方的人物了。
  高小庄现在发展的红火,高平又是个懒散的,具体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她们负责,虽然很多都只是商贾之事,但其实是和普通的商贾不同的。
  而这一次,虽然明眼人都知道高平是被流放过去的,但毕竟是有爵位在身了,而她们俩将来自然也都是官身,这更令她们精神大震。
  当然,若是有别的选择的话,她们对代州,也还是有些排斥,可是她们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刘欣还好一些,蓝春海原本在高府就相当于一个帮闲,不过是高太尉想听奇闻趣谈的时候才会找她,不说施展抱负了,连生活都很是拮据。
  而且这两年他们跟在高平身边,见她闲闲出手,不知不觉,竟也是打出了一片天地,这里面固然有高家的声势,有高太尉的帮衬,但高平行事也的确巧妙,而且很是稳当,跟着她,起码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所以对这一次的代州之行,她们也都很有些向往。
  几人说的尽兴,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高平因喝了酒,就先去梳洗了一下,然后就带着这封信去找高太尉,高太尉看了也有点惊讶,不过和高平一样,都没有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说鹤翔还没有同意,并且将此事告诉了他们,就是鹤翔同意了,初芽真的打了过来,她们所为难的,也不过是要如何选择罢了,更何况,高平在初芽还做了种种布置,木兰不动手也就罢了,若真的出兵,也是瞒不过他们的。
  这件事,高平没有放在心上,高太尉也没有放在心上,两人自然也不会多事的去告诉安乐帝,因此安乐帝正一心的筹备着皇女的册封仪式,她最近越来越觉得精力旺盛,仿佛不用睡觉,甚至不用吃饭。
  若是在先前,她还会觉得这是好事,而现在她则知道,这代表着她的时间越来越不多了。
  安乐帝一心的想给自己的女儿铺好道路,高平一心的等着自己的孩子出世,而就在五月四号,也就是皇女册封的前两天,漳县传来急报,说是有眺国军队入境,一路不进县城,直奔京城而来。
  这个消息一传过来,满朝皆惊,安乐帝更是又惊又怒。
  说起来漳县还是属于戈阳路的,但却是戈阳路和淮阳路之间最近的一个县城,过了漳县,就是淮阳路,而京城,就在淮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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