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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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归根-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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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无多少恶意去和林清开玩笑,问他和许嘉言在一起多久啦,难怪每次在一起都看着那么亲密。
  林清听见后脸都发白了,他至今都认为许嘉言之所以离开,是因为讨厌他。恶心被自己悉心照顾的师弟所惦记,所以宁愿不完成学业也要离开Q大。
  他惊慌失措地解释许嘉言不喜欢他,甚至是自暴自弃地说一直都是他暗恋许师兄,根本不关他师兄的事,都是他,所有一切都是他单方面。
  原被杜撰的笑资被当事人亲口承认是真事。
  时间可真是赶得好,糟心事全都一起来。汤煦回一趟家就跟家里开了柜门,这边林清为了护着他许师兄,也出了柜。
  幸亏这是在以tolerating见长的加村。
  下午四点程教授从学校回来,汤煦抱着一本书歪靠在沙发上睡着。
  程博昊走到他跟前弯腰准备抱他回房睡,刚碰到他人就醒了过来,睡的并不安稳。
  汤煦揉眼睛,看着程教授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程博昊看他眯瞪的表情,过来揉他头发说:“睡了多久,饿不饿?”
  “中午都没有吃,就是饿睡着了。”
  程博昊看坐在沙发上仰着脸和他说话,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伸手去捏他鼻头:“真是个小懒虫。”
  张姨得到元旦过后才回来,汤煦还是第一次看程教授为他亲自去下厨。
  说老实话他对程博昊的了解并不是那么深,两个人在一起后都是程博昊在给,他心安理得地拿。不是不想要去更加了解这男人,师生这层关系他毕竟还对他有很多长辈的尊敬,程教授本性就深沉,很多事情,汤煦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他依赖他,粘着他,把自我一切真实的东西都展现在他面前,很多时候都觉得程博昊确实宠他到心坎里,又有很多时候,只要他不主动,这场恋爱感觉就像他是在单相思。
  汤煦跟着教授也进厨房,冰箱里并没有多少菜,程博昊和她说忙项目不会在家吃饭,张姨临走时就没有备料。
  程博昊只能煎牛排。
  汤煦打下手,把西兰花洗干净递给程教授,看他折着衬衫袖口用开水过滤蔬菜,动作熟稔地用平底锅煎牛排。
  锅里滋滋作响,牛排香味被热油一沸就溢出来。
  汤煦走到程教授身后抱着他,闷闷问:“老师,你给别人做过饭吗?”
  他抱着人的手还不老实,交握程教授腹前,又用手指轻轻抠他的衬衫扣。
  程博昊任由他抱着说:“做过。”
  汤煦失望地问:“给谁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我后面这个小馋鬼。”
  汤小少爷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松开程教授,又靠在流理台旁看他煎牛排。
  程博昊还是在求学时候自己动手做饭多,一直一个人,做饭是生存的本能。
  卖相不错的牛排装盘子,汤煦给点缀上西兰花,从橱柜里翻出很少去用的黑胡椒,程教授亲手做的晚餐就搞定。
  小年轻一脸的高兴,饭桌上程教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都往不让他烦心的地方引,这几天来向来贪吃的汤煦总算能尝出来这顿饭的牛排口味算可以。
  饭后他主动要去洗盘子,收拾完厨房看见程博昊坐在沙发上,招呼他过来说话。
  汤煦过去坐在独立的小沙发上。
  程博昊说:“我已经在学校附近给你找好了房子,等张姨回来让她跟着过去照顾你,明天就收拾东西。”
  “为什么?”
  汤煦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搬出去?”
  “你妈妈现在状态很不好,你毕业后总是要回去待在她身边,不要让她太伤心,她说什么都是为你好。”
  在汤家父子还在去机场的路上,沈玥就打电话到程博昊这边来,这个女人在他小时候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了他最大的温情。
  年少时在汤家度过的那半个月,除了软糯的小汤煦让他一直挂怀着,这个母亲的温柔和善良更是铭记在心。
  不然别人都说他冷清冷血的性情,怎么沈玥一句话,他就去给初中的汤煦辅导功课。硬生生忍着这么多年不让自己想这个小年轻,还是沈玥打电话给他,希望多照顾她儿子。
  可是这个他放在心里尊敬的母亲哭的那么伤心打电话给他,都不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求他把儿子还给她。
  汤煦从沙发上站起来,这几天濒临崩溃的情绪让全然忘记师生的身份,敏感地质问程博昊:“你们都让我听话,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们总在说总在说!有谁想过我的感受,我听我妈的话搬出去,然后我们就这样结束吗?”
  他看着程教授:“你说啊,是不是我搬出去,我们就结束了?”
  “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都是老师的错,当初不该越过那条线,害你现在这么难过。”
  “那您后悔了吗?”汤煦红着眼俯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们是年岁差一轮的师生,“原来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本来想一起读研读博的想法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后就只想待完三年赶紧回家,其实您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吧,在您眼里,我们迟早都要结束的对不对,根本没有以后。”
  即使昨天去机场接汤煦,都没见他这样绝望伤心的表情,他站起来想过去拉他,汤煦往后退“许老总和我说不能忘本,他说我要是学成了回国去补他的遗憾,我知道您为什么留在Q大,所以我想留在温哥华,想留在您身边,我不是什么都不懂,我只是比您小而已。如果我不主动,您就一直在原地,我也会害怕,一直依赖你又粘着你,会不会就是在自作多情,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您为什么要答应跟我在一起,又让我这么喜欢你?”
  程博昊无从辩驳他的话。
  句句是真,字字戳心。他一直都是以随时放手的姿态,只要汤煦想离开就放他自由。
  他这么疼他宠他恨不得把所有能给的一切都给他,倒头来却是最伤他。
  程博昊心疼慌乱地把人拉怀里,他没想到汤煦竟然会有这么大反应,就像长久来一直紧绷的弦断了,跟他说对不起,说不是他想的那样,怎么安慰哄下去,汤煦都不再有大反应。
  他抬头认真和程教授说:“我会听你们的话。”
  汤煦搬过去和林清一去住。
  他原本就放在心里的那些猜测全都没被程教授否认,跟家里闹这么严重想要维护的感情,原来就是这样子。
  太在乎还是年轻太较真,汤煦已没有气力去分辨,既不想面对父母的逼迫,更不想看到现在的程博昊。
  爱情何其脆弱,原来就这么不堪一击。
  这个短暂的寒假变得尤其地漫长。
  离开学还剩一天,早上一醒来望见外面已经染成了白色。
  House里的花圃光秃秃一片,只剩落光树叶的枝干,他想起来第一次来这里还被一花圃的各类香料番茄惊艳到。
  和林清一起上网看到那个热度已经退下的物院双Edo恋爱的帖子,汤煦心想这八字还差一撇呢都这么多人火眼金睛看出来这师兄弟有一腿,他和程博昊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外人从来都不知道。
  他自嘲地笑,因为他老师疼他,给他留着好退路。
  早上七点十分,林清也揉着眼睛起床了,屋内暖气很大,他还是怕冷穿着羽绒服,站在汤煦旁边说:“下雪了。”
  “今年比去年冷多了。”汤煦穿着一件单衣,望着已经被雪覆盖的花圃,“你说那颗樱花树今年会开花吗?”
  林清也看过去:“应该会开吧。”
  “你要过去那边吗?”入学到MIT的物理系。
  林清听懂他的话,过了几秒才回答说:“我准备回国。”
  汤煦微笑,他总觉得这段时间林清变化了很多。以前的小呆子似乎懂得了很多事,自从许嘉言走后他还很担心林清不仅伤心过度还会再受别人的欺负。
  可他似乎有自己明确的目标,每天依旧是那样的生活。
  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下去。
  他随意地说:“那是许老的母校,建院也不比物院差。”
  又过三个月,house花圃里的那棵还细瘦的樱花树真的开花了,汤煦比林清还高兴,仔细拍了很多照片发朋友圈,惹的在国内的李月华吵着要飞来温哥华。
  直到花期结束,汤煦考博的成绩也出来。
  有许老的牛荐再加上他本身就优异的专业成绩,准备考试的期间最痛苦的就是背单词,所幸付出的终归有回报,不会白白负人心。
  沈玥出国的签证在一月末就下来了,她过来看儿子,汤煦再也不是以往那样跟她耍赖撒娇的性格,懂事又隔着看不见的疏离。
  他终于听她的话,和程博昊再也无联系,她却觉得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汤振林说,你别总是担心,儿子这是长大了。
  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沈玥听到他要去美国再读博的消息,伤心难过却再也不敢对汤煦有任何的强求。
  是她自己当初对他说的话,只要不跟程博昊在一起,什么都随他,他怎么就这么倔。
  在生日那天,许清树给他一只刻了他名字的定制钢笔,感谢他师父又送给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许清树看着小徒弟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一个优秀设计师,哪能不有一只好笔。
  他不想热闹,拒绝了同学为他办生日趴的打算,只和林清在house里吹了蛋糕的蜡烛,让林学霸陪他喝许嘉言没能带的走的酒。
  他想他肯定是喝醉了,静音的手机那些祝福总在亮屏幕,他拿着看了半天按下一串数字打过去。
  他第一次过这样冷清的生日,夜晚十点二十五分,house里没有任何的杂音,他握着手机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缓缓开口问:“老师,您当初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您一个人太久了,所以我贴过去您就肯接受。”
  听筒里也是一片的安静。
  汤煦说:“如果我结婚了,给您发喜帖您一定要来。”
  长时间的沉默。
  耳边终于传来压抑而极力稳住的声音:“好。”
  他很听话,不辜负任何人的期望。
  
  【第三十一章】
  
  五月初,中午刚结束会议,许嘉言打电话预定下午五点半的餐厅,又忙着往机场赶。
  从波士顿过来的飞机下午两点准时到达。
  原本汤煦是和其他同事一样坐波士顿飞上海的飞机,再过去苏州。许嘉言这几年一直都被他父亲下放香港公司的基层磨练,从许清树那里得知今年祖宅的修葺是由汤煦接手,联系到汤煦要他先飞过来香港再陪他一起回苏州。
  加上从纽约的转机,到达香港机场汤煦已经经过三十个小时的飞行,拖着行李在航站楼看见来接他的人,一脸疲惫地打招呼。
  许嘉言面上一本正经,身上还是上班时穿的西装,右手伸向前笑着说:“欢迎回到祖国的怀抱,汤大建筑师。”
  汤煦也笑着去握他的手,上一次见面还是一年前许嘉言父亲的去世,他从学校请假赶回来,祖孙俩都因这件事承受很大的伤痛,汤煦虽为外人,但一连一个星期的假期,都陪着许清树,汤家父母也来吊唁。两个人因各自繁忙的生活很少有联系,但这些年来,也算是相互交情最深的兄弟了。
  许嘉言开车前往预定的会所,汤煦坐在后座,原本还能和许嘉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后来就干脆睡着了。
  等到了目的地,人生地不熟的汤煦被喊醒过来,已经是接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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