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奥运会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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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奥运会已经开始-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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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卡。当乔丹第一次出现在巴城的新闻中心时,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明星的威力,不仅仅表现在赛场上,是因为他们不仅仅在赛场上才是所谓明星。
  因此,即便决赛的球票官价卖到180美元,黑市票价到400多美元,依然门庭若市,赛场外到处可见举着木牌、纸牌钓票的球迷。毕竟,能够看到乔丹和他的伙伴的人太少。人们不满足于仅仅仰头观看蓝布拉斯大街上乔丹的巨像,便千方百计寻找乔丹的踪影,寻找着接近乔丹的一切机会。
  球迷的这种心理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并不把这种心情如同盛开的花瓣一样随意撒给任何一个运动员的。
  乔丹,值得。
  其实,那时候的比赛,乔丹出场并不多。但只要他一出场便能够立刻赢得满堂彩。那球在他的手里仿佛长上了眼睛和翅膀,像有了灵魂和心脏,无论传、切、溜底、扣篮……那球都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得仿佛真是一个美妙的、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但我始终相信,人们不仅仅是要看乔丹的场上表演。他场外的表现是他出场的铺垫,是他人物生存的背景。那球,便是他心灵物化的象征。因此,纵使当时梦之队其他球员表演上佳,却偏偏是他和另一位同他一样出场并不多的约翰逊,赢得观众的掌声最多。我想,这不是没有原因的。想来人心如秤、人眼如尺,一点儿不会假的。
  只是当时西班牙派来14名特工和2名前联邦调查局的保卫,使得乔丹和他的伙伴一切活动都处于严密监护之下,几乎与世隔绝,使得梦寐以求一见乔丹的球迷们大多无可奈何。西班牙的球迷,几乎无一有那个坐轮椅的少女卡门的幸运,只好在一次次无奈的寻找中寄托着心思,有些人花上25美元买一件印有乔丹头像的圆领衫穿上,弥补一下心理的平衡。
  篮球决赛的第二天上午,我到街上买东西,见到一位西班牙小伙子。因为语言不通,我想从衣袋里掏出张纸来,在上面写字算账,可以明白双方的意思。谁想,没有掏出一张纸,却掏出昨天篮球决赛的球票。小伙子一看上面印着的篮球和日期,眼睛立刻一亮,脱口说了一句:“乔丹!”别看他说的所有西班牙语,我都没有听懂,这一句我却听得明明白白。他却以为我还没有听明白,又向我做了一个投篮的夸张动作。不用说,我碰见的是一位球迷,是同轮椅少女卡门一样崇拜乔丹的少年!
  他从我手中拿过那张票,贴在身上比画了一番。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要这张废票留个纪念。不用问,一定也是几天来寻找乔丹未果,想同那些买印有乔丹头像圆领衫的人留念一样,要下这张曾有乔丹参加过决赛的球票,作为一种补偿,一种念想。
  我把票送给了他。
  小伙子极高兴,坚持少收我一半费用。我想我是沾了乔丹的光。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乔丹都已告别篮球场多日。我不知道这位小伙子对于乔丹知道多少?是否知道乔丹和轮椅少女卡门的那一段故事?我也不知道乔丹如果知道了一位少年只是想要一张有他参赛的球票作为纪念,会有何等感想?但我知道并相信,如果这位小伙子突然如同卡门或者那个叫谢帕德的澳大利亚少年一样的命运的话,乔丹一定会像对待卡门、会像刘易斯对待谢帕德一样对待他的。
  因为这是真正的明星区别于二三流明星或自以为是其实根本算不上明星的宝贵之处。
  因为这正是人们寻找乔丹或曰寻找真正可称之为明星的精神偶像的价值之处。
  

访撑竿跳世界冠军布勃卡
采访从儿子谈起。
  这是1986年夏天,在莫斯科,是我第一次采访外国运动员,没想到第一次就遇上了一个大腕,就像一网下去,捞上来的就是一条蓝鲸。
  谢尔盖·布勃卡,这位在苏联赢得最多体育观众的名将坐在我的对面,双手交叉在一起,面容显得平静而安详。瘦削的脸庞与肌肉发达的肩膀明显对比着,温和的目光和有力的手指有意对称着。这一刻,他更像在莫斯科街头或地铁里常遇到的普通工人或外省来的农庄庄员。我们是坐在莫斯科的俄罗斯饭店餐厅里。窗外,7月明朗而温暖的阳光正朗朗地照着,透过窗纱,将柔和的光斑在他的脸庞上跳跃着。
  没容我问话,他先自己讲道:“今天,是我儿子一岁的生日。昨天的纪录是庆祝儿子生日的。”
  他这个爽朗而别致的话题,引起我浓厚的兴趣。我想起昨晚他在友好运动会上的比赛。那时,他和现在完全两样。撑竿跳,是晚10点在灯火通明的列宁体育场上开始比赛的。世界著名的撑竿跳运动员都云集在这里。这一晚,这里是整个运动员高潮所在地,吸引了无数莫斯科体育迷们的眼睛。10点,莫斯科的天刚微微擦黑。米开始起跳,布勃卡穿着运动衣,坐在一旁没有动。一直到横竿升到米时,他才站起来,练练助跑,一跃而过。只是,他仍未脱运动衣。一小时后,当横竿上升到米时,场上只有他一个人。中间几次高度,他一直免跳。这时,他又是一跃而过。而且,依然未脱运动衣,成竹在胸,颇有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大将风度。他要横竿升到米,观众立刻沸腾。一年前的7月13日,在巴黎田径大赛,他创造了6米的世界纪录。此刻,他向他自己保持的世界纪录冲击了。
  这时候,他脱掉了外衣,只穿一件背心,使劲呼出几口长气,浑身像要爆炸一样,然后抿着嘴唇,眯缝着双眼,双手紧握撑竿,刚刚起跑,金色的头发便随着富于弹性的步伐波浪般起伏。我发现,他很紧张。这一刻,似乎周围世界什么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眼前强烈灯光下那高高的横竿。他手中的撑竿弯如弓、如虹,他的身体腾空而起,顺利地弹了过去,腾空高度起码还高出横竿20厘米,观众们欢呼起来。他在海绵垫上跳跃着,伸开双臂向观众致意。我看见他激动了,跳下来同他的教练和他的哥哥——也是著名的撑竿跳运动员,拥抱在了一起。
  昨晚那壮丽辉煌的一刻,他是否想起了他的儿子?
  我问他:“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维克多。”
  我又问他:“哪一年结婚?你的妻子也是运动员吗?”
  他依然用那样平静的语调告诉我:“1984年结婚的。我的妻子莉蒂娅原来是一名运动员,现在同我一样,是基辅大学四年级的学生。”同时,他没有忘记告诉我,他最近已经成为一名苏###员。然后,他以一种男子汉特有的柔情说:“今晚,我就回多涅茨克去。”
  多涅茨克位于乌克兰,距莫斯科800公里。晚间坐飞机,一个多小时便可以到家了。他的妻子和儿子将备好生日蛋糕,燃起红红的生日蜡烛,迎接他胜利归来。
  “你的妻子和儿子昨晚在电视里看到你比赛的情景,一定很高兴吧?”我笑笑,说了这句多余的、却是祝福的话。他笑笑,没有讲话。
  我又笑着说:“将来你的儿子一定也是撑竿跳运动员吧?”他点点头,用颇具幽默的语言答道:“当然!如果他跳,他会成功的!”
  我请他谈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项运动的?在这期间,谁曾给予过他帮助?
  他告诉我他10岁开始练习撑竿跳。他的父母、哥哥和妻子都曾给予过他帮助。但是,帮助最大的是他的教练彼得洛夫。从他10岁起,彼得洛夫就担任他的教练,一直到现在,12年了什么都教,包括最初的基本动作,直到现在向新的世界纪录冲击。是彼得洛夫帮助他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跳过6米大关的人。他感谢他。
  我说:“你是世界优秀运动员。去年,我们中国《新体育》杂志评选世界十名最佳运动员,你是其中之一。”
  “谢谢!除了你们中国,世界还有许多国家,也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运动员。我很高兴。一名运动员知道自己是全世界的优秀运动员,当然很高兴。”
  他的话没有造作的谦虚,也没有我们听惯的“我还有很多不足”之类的客套,只有那发自内心的激动,成功之后兴奋心情的宣泄。他是世界上跳得最高的人。他理应兴奋、激动才是!
  布勃卡为人质朴,没有世界冠军的架子。“不像有的运动员,拿了冠军,就……”苏联朋友耸耸肩膀,在我未采访布勃卡前就曾这样对我介绍过他。
  正是因为布勃卡这一平易的优点,他才成为苏联最受欢迎的运动员。昨天,在他打破世界纪录之后,我曾亲眼看见许多体育迷手持这次友好运动会的小册子,请他签名留念。那小册子的封面印着的正是他手持撑竿准备起跳的彩色照片。有一位中年人没有走到看台边签到字,被面容严肃得如石头一般的警察拦住了。他苦苦恳求着,警察依然不允许他走过去。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就是不走……
  一名运动员,既有着优异的、令人叹为观止的成绩,又有着良好的、令人赞叹不已的品格,那才是青春光彩的凝聚,人生珠联璧合的完美。
  “你既是一名优秀的运动员,又是一名很好的人。”我对他说,这话是真诚的。有的时候,有人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不见得能成为一个很好的人——大写的人。
  他听了我的话,显得很动情,嘴唇微微颤抖几下,然后又以一种轻微的声音这样回答我:“那是因为我的父母是好人。”接着,他告诉我他的父亲是退役军人,母亲是医院里的护士。他的回答让我感动,让我想起中国古老的诗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时候,一位波兰《体育报》记者插话问他:“你不抽烟喝酒吗?”
  他回答很果断、坚决:“不。”
  “昨晚你打破纪录,没有喝一点儿吗?”这话有点挑衅。
  “没有。”
  这位波兰记者又问:“有些运动员用兴奋剂,你用不用?”这话已经是明显的挑衅了。
  “运动员没有信心和力量,才一定要用药。用药有时跳得高,有时跳得并不高。我不用。我用的是力量和技术。”布勃卡的声音渐高。显然,对这样的提问,他有些生气。不过,他的回答如同他的撑竿跳一样,是有水平的。
  布勃卡讲得对,他依靠的是力量和技术。我知道,他平日的训练是刻苦的,我请他谈一谈在训练中都遇到过哪些困难?
  他告诉我,最困难的是1979年,他和哥哥从伏洛希洛夫城到多涅茨克。那时,他正在上中学九年级。一边学习,一边训练,父母并没有同他住在一起,只有哥哥和他,要照料自己的生活,那是格外紧张的。生活、学习和训练,三者搅在一起,像三匹并不驯服的马拴在一起拉车,总也协调不起来。对于一个九年级的中学生,负担的确是重些。他就是这样在艰苦中闯荡过来。那一年,他还不满15岁。
  再一次,是1981年后,他跳的成绩总在米徘徊。他很苦恼。他想破6米大关。高高的横竿强烈吸引着他、诱惑着他,也磨炼着他。终于,一年前,他征服了它。昨晚,他又跳过米。高度,随他的年龄一道增长。
  采访结束了。我请布勃卡为我们中国的读者写几个字,他高兴地拿起笔。他的字像他撑竿跳的动作一样,很是潇洒、有力。他一边写,一边对我说:“我很想到你们中国去,尤其有兴趣能到中国参加比赛。我很愿意了解你们中国人的生活,不是从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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