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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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藤谷-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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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们说,这两个人血战是争风吃醋,是王八对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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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小莲远点
大头魁妞在监狱里住了一年,通过家人的努力,刑满释放。
  他从监狱里出来的那一天,监狱门口,青藤凹接他的人,沥沥拉拉地站了半里路那么长。有骑二轮摩托的,有开着三轮车的,还有开着四个轮子小轿车的。有带着烧鸡的,也有带着白酒和猪头肉的。这些人,有的要把大头魁妞接到家里,有的要把他接到桑拿中心洗个澡,有的要直接把他接到酒店痛痛快快吃一顿。
  可大头魁妞点着名说:“我要去见陈小安!”他的妻子七枝说:“你疯了?你因陈小安关进了监狱,刚一出来,又要去见陈小安!再闹出个什么好歹来,你还要家和厂不要了!”
  七枝哭着死活拽着他不让去,他最后想了想没有去。
  可两天后,他背着七枝又去见了陈小安。
  大头魁妞见到陈小安的时候,陈小安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陈小安说:“你那屌性格我清楚!应该长点心了吧!因别人的老婆,你跟我闹到这一步,值吗?”
  大头魁妞说:“屌!不要说住上一年监,住上十年,也值!”
  陈小安说:“我不想与你争了!我退出!”
  大头魁妞说:“这话不该从你陈小安的嘴里说出来!你是个啥本性,我清楚!”
  陈小安看了他一眼,笑笑说:“我只提醒你一句,往后,咱们都是在青藤凹这一亩三分地上混的人!”
  大头魁妞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因为现在的陈小安,比一年前的陈小安更粗更壮了。这一年里,他搞煤窑搞发了,腰里的钱一下子肿了起来,所以,他的目光坚硬起来,他的目光告诉大头魁妞,你少扯淡!你应该想想了!
  可大头魁妞那性格岂肯轻意退让。大头魁妞两眼里同样射出针尖一样的光芒。
  陈小安看了大头魁妞一眼说:“我开煤窑,扯蛋事儿多,请相信,花钱我不在乎!”
  大头魁妞说:“监狱里的哥们都是义气种儿,他们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陈小安说:“咱这里的煤层儿一丈多厚,你甭搞啥铸钢厂了,搞煤吧!搞煤挣钱快!”
  大头魁妞说:“有钱能不能再买一条命?”
  陈小安说:“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大头魁妞说:“你清楚!”
  陈小安说:“我不清楚!”
  大头魁妞说:“那我告诉你:你离小莲远点!”
  陈小安笑笑:“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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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脖子福爷的十四字经
青藤凹村原本有两个老人头,一个是斜眼七爷,另一个是长脖子福爷。斜眼七爷的特点是看前,长脖子福爷的特点是看后。斜眼七爷一直想让后人记住青藤凹的来历,青藤凹的传说,青藤凹人需要知道的有关青藤凹的故事,甚至有点想让青藤凹的人知道青藤凹的荣辱,但因他没有文化,总是表达不准他的意思。他觉得,这一切对青藤凹的人很有用。长脖子福爷是一直想让青藤凹的人以后团结、和睦,走向富裕和旺盛。尤其是对于青藤凹的陈氏人家,福爷的这种祈盼,就像一堆火燃烧在自己心里。因此,福爷最看不惯青藤凹陈氏人家不团结。他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东门、西门一个门,一个陈字掰不开。”又因他把这句话说的太熟太烂,村里的老少爷们都称这句话是福爷的十四字经。陈氏的两个孩子在家门口打架,伤不到皮肤的,福爷看见,上去一把把他们拽开。便说道:“东门、西门一个门,一个陈字掰不开,打啥哩?吃饱撑着了?”若是打破了头皮,见有血流出来,他从地上抓起一把土,跑上前,朝伤口上一搓,然后生气中带有疼悯地说:“小小年纪,打啥架哩?争庄,还是争地?东门、西门一个门,一个陈字掰不开,咋能把血都打出来了?”要是遇上大人们吵架、打架,福爷更热闹,跑到那里,横着身插到中间,既不怕谁说他偏谁向谁,又不怕如雨般的拳头落到自己头上和身上。然后,以长者的身份说道:“咋了?谁把谁谁的爹杀了,还是谁把谁的孩子填井里了?多大的冤仇不能坐下来说说?热头公鸡似的,败不败陈家的兴?东门、西门一个门,一个陈字掰不开!瞧瞧老祖宗坟上那碑,五百年前,灶房里,都还是一个烟囱朝外冒烟哩!”
  陈小安和大头魁妞血战后,这对福爷来说,自然是压心大事。整天忙的砣螺似地转圈。这边跑跑,那边拽拽。不过,到底没有把两个人跑拽到一块,到底还是因大头魁妞涉嫌犯罪,被关进了看守所。对此,福爷感到既伤心,又没面子。人前人后,经常发誓:“等到大头魁妞从看守所里出来,我钻天拱地也要把他俩拽到一起!青藤凹这两个人一旦对立起来,还不是美国和中国战争?”
  福爷的精神和情怀确实很感人。
  大头魁妞从监狱里一出来,福爷便又开始活动起来。因此,大头魁妞见过陈小安的第二天,长脖子福爷就又把他们两个硬拽进了青藤凹大酒店。陈小安当着福爷的面向大头魁妞道了歉。事后,福爷对大头魁妞说:“年轻人,吃点苦,受点罪,不算啥!不能老记着!日本国和咱们国的仇比天高,现在都和解了,咱们是一家人,这更不算个啥!”福爷还像教育两个不懂事的娃娃样对他们说:“以前的事,权当你们是两只山羊磨了磨角,今后,这件事就当大风刮了!东门、西门一个门,一个陈字掰不开……”
  听了这话,大头魁妞和陈小安两个人心里,虽还堵着,但表面上,一场恩怨好象和解了。
  

大风刮到大天明
大头魁妞从监狱里出来,村里来看他的人很多,但最该来看他的人——小莲,却没有来。大头魁妞知道,小莲一定会来看他。因为他这次住监,全是为了她。这点,小莲的心里一百个有数。
  大头魁妞午休起来,心里因装着小莲应该来看他这件事,不想朝远处去。七枝说:“我得去把蛤蟆坑里的两茏谷苗锄锄!”
  大头魁妞说:“你去吧!晚上我可能到厂里歇息!”
  他的老婆没有说什么,扛起锄头走了。
  老婆一走,大头魁妞就想起了一年前的那桩事……
  那天下午,也是现在这个时辰,天气闷热,天色阴沉。大头魁妞午休后,从家去厂里,路过村头那座小庵门前的时候,天色陡变,先是下起了一阵冰雹,接下来又下起了白亮亮的雨。大雨很快打湿了大头魁妞的衣服。他跑着躲进小庵避雨。进了小庵后,雨水迷住了他的视线,他想拧下上衣擦一把,他没有感觉到里边的声音,他以为小庵子空着,于是,就毫不犹豫地把湿漉漉的上衣拧了下来,露着一身发达的肌肉。
  这时,一声“扑哧”的微笑,从墙角里传出来。大头魁妞这才发现了小莲。两个人的脸上,同时流露出一点不好意思。但因彼此之间太熟悉,那种不好意思瞬间就消失了。
  就在那一刻,大头魁妞对小莲真真正正地动了那个心思。他感到小莲真正是太漂亮了。以往,他只是知道小莲漂亮,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小莲如此漂亮,因此,也从来没有那个心思。
  小莲说:“你是去厂里吧?”
  他说:“是!厂里今天要走一批货!”
  小莲没有再说什么,他感到小莲两只眼睛里的光芒在灼灼地烤着他。他甚至感到她目光烤到的地方,在隐隐发热。他知道,这么多年,小莲一直在暗地里向他传递着爱的信息,可他没法接受,因为小莲是郑一凡的妻子。但他也没法拒绝,因为小莲实在是比自己的妻子漂亮得多。
  小莲又说:“没想到这场雨来的这样陡!”
  他感到没有话可说,他的话已被身上的热血烧断了,他无言地看了小莲一眼。小莲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两只眼睛里射出母狮发情时的那种光芒。
  小莲说:“下吧!这雨下的越大越好!”
  这一刻,他已做好了猛兽一般向小莲扑去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阵风,又卷进小庵一个人。
  陈小安进来了,雨水让陈小安脸上的那个镰刀型伤疤更明亮。
  陈小安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朝他们笑笑。
  就在这天晚上,一件让大头魁妞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陈小安调戏了小莲。事后,小莲没有告诉丈夫郑一凡,却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头魁妞。接下来,那场血战就发生了。
  “小莲应该来看我!小莲一定会来看我!”大头魁妞刚才对老婆说的那句话,就是想在小莲一旦来看他的时候,把小莲约到厂里,痛痛快快地有那一夜。他觉得为了小莲住了一年监,小莲应该和他有那么一夜,小莲也会和他有那么一夜!
  也许是她用心祈祷的原因,小莲真的来了。
  小莲打扮得很漂亮,进了他的门,先叫了两声嫂子,然后就站到了院子中间。这时,大头魁妞就看到了小莲。
  小莲说:“本应该早早地来看你,一直感冒了!”
  他说:“你越活越年轻了,是不是吃不老药了?”
  小莲说:“嫂子哩?”
  他说:“去蛤蟆坑锄谷苗了,进屋坐吧!”
  小莲说:“不了!等晚上嫂子在家的时候,再来看你!”
  他说:“晚上,我去厂里,你去厂里看我吧!”
  小莲笑笑,没有吱声。
  他说:“你是去,还是不去?俺可在厂里等你!”
  小莲说:“你啥时候成了个急猴子!”
  小莲走了。
  大头魁妞浑身的血一直热了一下午,吃过晚饭后,他哪里也不去,就在厂里等小莲。他还让看门的赵师傅回家。
  八点钟的时候,小莲没来。
  八点半钟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
  那风刮的很猛,一阵紧似一阵。
  他琢磨着小莲不会来了,但他想着小莲应该来。他想:“这点风怕什么?”
  他等到十一点钟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他,浑身上下火一样地燃烧了起来。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他就想给小莲打电话,他知道小莲家的电话号码。可摁三次,都是七个号码摁了六个,不再摁第七个。
  他想着,假如小莲今晚过来,我一定要实实在在地把她干了。
  可风一直在刮,刮的他心里擂鼓样乱。
  他想了很多……
  可风一直没有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恼狠狠地自言自语道:“这风,坏死了,一直刮到大天明!”
  

一个冷颤后边……(1)
那天晚上,小莲本来是打算去大头魁妞的厂里找大头魁妞的。那风,再猛,再大,也抵不住她整整一下午的心理骚动。在这个下午,她想了许多,她想到了自己迈出那一步到底值不值!最后的结论是一个字:值。因为她的内心是爱大头魁妞的。她心甘情愿为他付出和承担。同时她也清楚,大头魁妞也是真正爱她的。在她的想象中,这就是人间最真挚的爱情。所以,为爱付出什么都值!这是她一下午思考的最终结果。同时,也是蛇一样盘旋在她心底的结果。加上大头魁妞的厂,紧贴着村庄,再加上郑一凡这些天患感冒,一吃过晚饭就钻进了被窝。种种原因和种种机会,她估摸着,她去跟大头魁妞燃烧一次,肯定有足够的时间。
  她本来走到了村边,看见了大头魁妞厂里那明煌煌的灯光,那颗挂在喉咙蕊上的心,咚咚地跳得厉害,就在这时,她的眼前突然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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