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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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额度-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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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志勤皱著眉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讲:“工作忙,难免大家有时候火气大。”见青年还是那副受尽恶霸欺侮的模样,乾脆开门见山道:“杜先生最近脾气挺不好?”

余时中几乎是直觉的回答:“他每天都是那样。”又觉得回答得太顺了,而且这回答得都是什么调调,怎么志勤哥突然讲到这个:“什么意思?”

“没有。”华志勤苦笑:“他大老板最近脾气捉摸难测,虽然平时也差不多是这样,总之大家做事情都很小心,怕错了一句话,他又阴不阴来个两句就够受的。没什么,你要是想休息就回去吧,下午也没什么事。”

虽然华志勤很快就放行,但余时中就是敏感得觉得华志勤有话要说:“没关系,我去把文件整理好。”

“嗯。”华志勤叫住他:“你去帮忙送个东西。可以吧?”

于是,余时中才会在这种时候走在市民大街上。

市民大街是西区一处商店街,价位在中上,东西很精致,间或有咖啡厅或酒馆,很适合逛街买东西,整条路是一条山坡地,余时中拖著和夕阳拉扯不清的影子,沿著下坡一路走走停停。

华志勤本来打算让他送东西到杜孝之的公司大厦,后来乾脆叫他直接去,这意思很明显,但余时中实在不想两手空空就这么堂而皇之得走进杜先生的公司。

还要腆著脸跟一楼柜台小姐解释他是来干嘛的,才能进去,虽然他随便打个电话或是遇到哪个保镳就能轻易通行,但每次被问到他的身分的时候就觉得很讨厌。

既然没东西,就去买一个吧,余时中提前下了车,想说来市民大街挑个东西放手上。

他走著逛著,先是经过好几家国际品牌的西服店,有一家还是范伦铁诺,但家里的配饰已经够多了,再买也麻烦,还要挑著要用哪个,而且杜孝之每天用的就那几样,也不怎么需要再买新的。他又经过了几家店,也没看到什么好的。

余时中穿著笔挺的正装,人长得又惹目,这个时间点在人影寥寥的大街上漫步实在很引人注目。他停在一家装潢亮丽的店面前,仔细瞧了几眼橱窗前摆饰的目录,很特别是木头做的,漆成鲜艳的天蓝色,跟店家明亮的风格自成一格。

“先生,有兴趣试试我们的新产品吗?”

余时中才回头,看到一位穿著洋装制服的少女,她提著一个小篮子,正扬著甜美的笑容欢迎他进去。余时中对少女本来就没什么抵抗力,那女孩胆子大著,见他犹豫了片刻,伸手就拉著他的胳膊走进店里。

“吃吃看嘛,不会很甜,男生也会很喜欢。”

余时中一进来才知道这是一家巧克力专卖店,见几个穿著同样洋装的店员小姐捧著好几个食篮拥上前,心下一喜,每个都拿了一个起来尝,果然香浓又可口。

店内难得有男生,还是这么俊俏的人儿,小姑娘们早就闹作一团,围著他叽叽喳喳得推荐起来,余时中耳根软,差点就翻出口袋结帐了,但一想这是巧克力,送给杜孝之像什么话,他又不吃甜的。

“这个,我买平装的就可以,只有我自己吃……”旁边绑辫子的小姑娘自然不放弃,依旧不依不饶说著什么可以送女朋友云云,余时中也没听很清,因为他看到橱柜上展示著一件礼盒,里面是一条灰紫色的手帕。

“那是什么?”

“喔!”最先在外头拦到他的女孩雀跃道:“那是赠品,只要买了我们最新推出的巧克力礼盒,就免费送你一条,很漂亮吧,那是真丝的,颜色完全符合我们这次新产品的特色。这每个巧克力的颜色都是以灰色和紫色为主,这个系列是限量品,我们今天头一天卖,还是下午三点才开始,这么巧合不买不行嘛。”

余时中走上前瞧了瞧那条手帕,下意识伸进口袋掂了掂里头,触手是绸布柔软而细腻的触感,男人今早临走前,蹲到睡榻旁替他擦去额发的汗水,他朦胧间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亲近,等彻底醒来的时候,这条手帕正安安稳稳得待在他的手心里。

“那好,麻烦帮我结帐。”小姑娘立刻喜孜孜得领著他去柜台,包装的时候还用一条银色的缎带打了结,又塞了好几颗巧克力进去。

余时中掏出钱结了帐,问著满脸笑容的店员道:“你刚刚说这是什么系列?”

店员小姐说著早就编排好的广告词,流利又清晰道:“无限系列,愿您所有遇到的,拥有的美好事物,都没有额度。”

离开店铺前,余时中经过靠近橱窗的一桌,座位上是一对母女,他的眼神不经意跟那位年轻的妇人对上,她率先露出微笑打了招呼,余时中也礼貌性得点点头,却听到一旁的小女孩哼出一首曲调。

那小女孩不过五、六岁,哼的全是几个简单的旋律,余时中却立刻听出这首是哪一首歌。

他顿了顿脚步,还是转向那对母女坐的桌子。

“不好意思,可以请问,她刚刚唱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吗?”

那位妇人起先很诧异,看著他长得白俊,面向也讨喜,便欣然回答他:“这,我也不清楚,苹苹,你告诉这位大哥哥,你唱的是什么歌?”

“是白天鹅的歌。”小女孩溜转著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余时中猛瞧,既羞涩又充满好奇。

余时中温和道:“在哪里学的?我觉得很好听。”

许是那朵笑颜太美好,小女孩也忍不住笑了,格格好几声,她捂著嘴奶声奶气道:“一位叔叔教我的,他每个礼拜都会去教堂,他每次都弹这首歌给大家听,他唱得可好听了。”

“真的啊,那能不能教我唱呢?”

小女孩露出无辜的表情,懊恼道:“唔,只是他唱的歌词苹苹听不懂,苹苹只学会了怎么哼歌。”

余时中眼睛一亮,笑问道:“是哪间教堂?可以告诉我吗?”

“嗯。”她转过头看向她妈妈,稚嫩道:“那间教堂在哪里?”

“喔,你说的是美美阿姨带你去做礼拜的教堂?”她母亲亲切道:“那是一家很旧的教堂,在靠近南区的地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说完还用手机搜寻了教堂的地址给他。

“你信基督教?”年轻的妈妈笑著问他。

“没有。”

小女孩已经跳下了座位,走到他跟前仰头瞅著他乐呵呵得笑,余时中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尔偶听听教会的歌也不坏。”

抵达杜孝之的公司后,余时中最终还是硬著头皮跟前台要了通行证,这回前台不再像上次让他等候电话确认,反而亲自领他到后面隐蔽的电梯,那是直达高管楼层的专属电梯,余时中看著前台先生无懈可击的亲切笑容,连叫他不要通报的话都懒的了。

他按了顶楼的按钮,抬起头等待数字灯一层层攀爬直上。

他本来还在思忖要怎么把手帕交给杜孝之,烦恼得他一直盯著脚尖边想边摇头,连撞著人都还埋著头,他吃了一惊,循著擦撞的轨迹找到被他撞到的人,虽然他才是被撞得弯下腰的那个。

“余少?”来人的个子很高,他弯下腰扶了余时中一把,并绅士得向他道歉:“撞到哪里没有,真的很抱歉。”

余时中眨眨眼睛,问道:“您是谁?”

“抱歉抱歉,我还没自我介绍,敝姓赵,我叫赵雪,余少请多指教。”男人首先漾出灿烂的笑容,并有礼貌得伸出手,跟余时中短暂交握。

“你好。”杜先生的手下难得有这么温和亲切的人,好像随时随刻都挂著怡人的微笑,再加上这副斯文彬彬的好相貌,余时中不觉看得也傻了。

男人握著拳头轻轻在唇上敲了一下,掩饰他的笑声,他哂笑道:“余少是要找七爷吧,他现在不在办公室,要不先进去等他?”

“好。”余时中亦步亦趋得跟著赵雪的领路:“杜先生在忙吗?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的确七爷,嗯,杜先生……”他配合他改了个称呼:“他有告诉我他叫你先到办公室等他,他现在有一组很重要的客人,啊,少爷也认识。您手上的是礼物?”

“客人……什么?不是、不……”他急急忙忙把袋子藏到身后:“这不是,只是巧克力而已……”

“巧克力?”不晓得这个词触动到什么机关,赵雪的笑容越发深邃,简直乐得好像中乐透一样,他偏著头追击道:“你挑了巧克力作礼物?”

为什么要一直说这是礼物,余时中面红耳赤得想,好像这真的是他精心挑选来送给杜先生的。

赵雪双手一拍,甚是欣慰道:“这下好了,阎王爷这回可得消气了,我们终于能喘口气了。不愧是少爷,把七爷的脾性拿捏在最精准的三寸点上,泉哥那句灵仙丹妙人儿说得可真不假。”

“仙丹?”余时中莫名道:“什么东西?”

他噗哧一声:“少爷,你只要记得你又救了小杰一命,他这几天被杜先生掐惨了,噗,想到就可怜。来,进来吧。”赵雪替他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他踏进了一步,又转过头,赵雪微笑道:“怎么了?”

余时中摇摇头,继续往里走,感受到后头跟进来的脚步声,才真正踏实,他绕过开会议用的接待厅,直接走进杜孝之平时办公的地方。

他才刚走到办公桌前,就听到外面传来一组脚步声和交谈声,听上去还不只一个人,当然其中一个便是这栋公司的主人了。

他没由来的著急,这才想到手上还提著一袋都什么东西,随手一藏,就丢到办公桌底下,在其他人进来前,若无其事得走到门边。

杜孝之修长的身影几乎在同一刻出现在门端。

“时中。”杜孝之显然已经被通知他已经到了,男人招招手,余时中就捏捏掌心的汗,会意得走到他身边,这才瞥到门的一角,就愣得停下脚步。

他看到两个熟人,一位双鬓染白,一位英俊挺拔。

“哟,时中,好久不见,我的冰淇淋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啊?”

☆、一一一

隐退政坛十年的牟蔚廷回来了,牟家贵为历史悠久的政治世阀,其中这一代最有影响力的领导人,当年不顾朝政的反对,力退出政坛这座盘根错节的铁垒,却在此时牟家后继无人的局面下复出收拾残局。

据说这次回来是为了跟他拥有同样姓氏的胞弟。

牟一响原本在新一辈的菁英中能力和声望都很突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和传闻,形象很正面,在下一任首都长候选的声势上极有机会,却因为一场桃色丑闻彻底失利废选,导致都长候选人持悬,党内的局势一面倒向从政以来德高望重,不论资历、手腕和背景都远远雄厚于牟一响的海城市长。

尤其又是牟家人自己捅出来的篓子,牟蔚廷这种老谋深算的政治人怎么可能会放任北都的局势崩盘,还是一个临市的地方官也想北都这座国家核心里分一杯羹,想太美,这趁火打劫都烧到他的胡须上了。

“万如涛,他一个铜臭商人也能关心国家大事了,什么东西,他以为现在局面上明朗化了,掏出自家金库银库就可以把楼青云砸上宝座了,太天真,他以为中央党部的人都是窝囊废,他们一个个老骨头都精成妖怪,他们睁闭一只眼,不代表他们瞎了!这里是哪里,北都,国家首都,中央最高行政核心,郡县制度在我们现在这个年代很抱歉,行不通。”

牟蔚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精神很耗弱,但说起话来还是响如宏钟,只是底气有些虚浮,看来真的是身体伤到了底。

杜孝之包了一间叶少倾开的餐厅里头的包厢,为牟蔚廷和秦祯洗尘。

牟蔚廷穿著精神,头发和胡子也修整得乾乾净净,但就是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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