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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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怪谈-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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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在清末民初,上海有个洪家少奶奶,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住在公共租界内的恩庆里。当时,有一个好吃软饭的张某,迷恋洪奶奶,夜以继日和洪奶奶偷情缠绵,洪奶奶也非常喜欢他。后来这事情被张某的父亲知道了,上门强行将儿子带走。洪奶奶年轻貌美,与张某分手后,相好的男子极少,只喜欢和女子亲昵狎浪,不少女子也喜欢去她的公寓和她亲近。日子一久,洪奶奶的住处便成为女同性恋者的大本营。她们在洪奶奶家同床共枕,亲嘴咂舌,女子们以夫妇相称,行男女之事。因为女子相嬉大多有*互相研磨的动作,这就是磨镜一词的由来。

  洪奶奶在女玻璃之间的名气越来越大,时间一久,那些个欲求不满的豪宅巨室富孀小妾也纷纷加入进来,从此把男子看作厌物,人数渐渐地越来越多。

  洪奶奶很有生意头脑,把女子同房亲昵当成一个噱头,称之为磨镜戏。四处寻找客人当众表演*之事,这样的现场A片收费不低,每人每次大概要10到16块银元。

  干这一行的便都被称为磨镜党。

  磨镜戏在上海滩流行几十年,观众不计其数。有利益就有逐利之人,一时间上海滩遍地磨镜党,甚至还有些假冒伪劣磨镜党,世风日下。虽说磨镜戏对上海人来说再称不上什么稀奇,可小赛月这样的女子被裴公子拖过来看这玩意,还是十二万分地尴尬。心中不由暗暗埋怨裴公子的冒失。

  这天磨镜戏表演的两个女主角比较特别,一个光着身子中国女子被绑在一张长条凳上,嘴里塞着布片,另一个是光身的西洋女子,手握稀奇古怪的淫器,不住“骚扰”被绑女子。这等新奇的表演让围观的男人们兴奋不已,发出野兽一般的喘息声。

  裴公子得意洋洋向小赛月解释:“怎么样,开了眼吧,这个磨镜党的党魁据说是俄国人呢,一般人都不知道的,要不是有朋友介绍……”眼见小赛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裴公子再也讲不下去。

  小赛月心头火起,说:“当局不是对磨镜戏禁止的吗,你是警察局长的公子,不单不去举报,还好意思带我来看。”

  裴公子一看心上人发火,连连赔礼道歉,小赛月说:“你看那个被绑的中国女子,眼泪流个不停,挣扎不歇,哪里有个表演的样子,不会是被强迫的吧?”

  和众多兴奋的男人一样,当局者迷,被小赛月这么一说,裴公子看过去,果见那女子泪水涟涟,满脸悲愤。

  在心上人面前,裴公子自然要表现出正义凛然,当即和小赛月出了门,找到邮电局,给他老爸挂了个电话。

  警察来得倒也不算满,很快这个磨镜党就被连根拔起。那个被绑在长凳上的中国女子果然是被强迫表演的,但是奇怪的是,这个磨镜党的所有党徒都不知道这女子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有警察问她本人,也只会所在墙角哭泣,一言不发。

  最先见到这个女子的是克洛蒂,就是和这女子一起表演的洋妞。克洛蒂是法国人,*舞女,一年前来到这个磨镜党搞兼职。

  *舞女都喜欢在住所里弄一面大镜子,对着镜子练舞,克洛蒂也不例外。在这个磨镜党团体里,克洛蒂属于台柱子,所以待遇也比较好,有单独的卧室。

  有一天晚上看戏的人来得比较多,表演完磨镜戏后,党魁给大家分了不少钱,所以大家都没有一早就睡觉,而是开始了自娱自乐。那个年代,外国女人到中国来,最先学会的一定不是中国话,而是搓麻将。克洛蒂俨然也是个麻将高手,当晚赢了不少钱。

  歇手睡觉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克洛蒂还处在赢钱的精神亢奋中。她翻出了衣箱里珍藏的一瓶家乡白兰地,一边喝酒一边对着镜子跳舞。

  这时候,她听到了楼下堂屋里那台大座钟传来的敲钟声。

  正好午夜零点。

  中国有些传说,说是半夜三更不能照镜子,镜子里的那个你会对着你笑。也有说半夜三更不能对着镜子削苹果,否则会在镜子里看到幽魂。西方也有传说,说午夜零点不能对着镜子喊“血腥玛丽”。

  这个特别的时候,克洛蒂面对镜子禁不住也产生一丝恐惧。好像有冷风自窗口那边吹进来,克洛蒂明知背后那窗户一直紧闭着,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身超窗户的方向看,然后,她就瞪大眼睛发出最大分贝的尖叫声。

  在她的身边,赫然站着一个女人,一个面孔惨白,身穿中国古代装束的女子!

  那个女人好似刚刚看到克洛蒂,也发出一声尖叫,口吐白沫,向后便倒,赫然吓晕了过去。

  两声尖叫把磨镜党其他人都吸引了过来。大伙问起克洛蒂那个昏倒的古装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克洛蒂哪能说得清楚。

  这个磨镜党窟是个独立的小洋楼,组织内有自愿的女同性恋者,也有党魁花高价从外地买来的姑娘,专司表演,为怕那些被迫表演的女子逃跑以及洋楼内的淫靡之声外传,这栋洋楼的大门自入夜以后就紧闭不开,所有的钢格玻璃窗也都紧闭焊死。

  有人去检查了一下,所有玻璃窗都没有损坏。里面的人既然出不去,外面的人自然也进不来。因此,这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就显得很诡异了。

  有胆大的过去摸了摸那女子的手,感觉有些温度,众人才绝了鬼魅的猜想。

  有人端了碗水过来,给古装女子喂了口水,那女子慢慢醒来。见到眼前那么多人,仍然显得十分害怕,瑟瑟发抖。

  大家七嘴八舌问她的来历,那女子好一阵仿佛才听明白,却也不说话,只是不住摇头。

  克洛蒂房间里的一切都让那个女子十分惊奇,就连那面大大的玻璃镜子,都让那女子好像见到宝贝似的盯了半天。

  党魁暗自高兴,她才懒得费心去追究这女子到底来自哪里。看磨镜戏的观众大多都是回头客,新面孔更能吊起观众的胃口,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漂亮姑娘,哪里能够放过!

  这古装女子颇为洁身自好,虽然像个哑巴般不言不语,可是每次党魁跟她说起表演磨镜戏一事,她就怒目相向,寻死觅活。如此这般在磨镜党吃了半个月白食,党魁终于仍不住下了强,将她绑将起来,和克洛蒂一起表演。

  弄明白经过,小赛月倒有些可怜这个女子,便央裴公子将其弄了出来,带在身边做个随侍丫头。

  没成想这女子做丫头倒做得有模有样,贴心至极,整天乐呵呵的,好像她天生就喜欢伺候人。

  时间长了,小赛月也知道这女子不是哑巴,只是说的一口山东土话,小赛月师从山东籍京剧大家洪朴斋,能勉强听得懂山东话。问起这女子的出身来历,这女子对小赛月有了好感,便和盘托出。

  她说她叫翠云,是个丫鬟,是从镜子里来的。

  小赛月一听,是大吃一惊,什么叫从镜子里来的?镜子里难道会爬出一个大活人?这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吧。她当然不相信,自称翠云的丫头坚称这是事实,并且跟小赛月讲了个更匪夷所思的怪诞故事,搞得小赛月从此都不敢在晚上照镜子。

67,古镜怪谈
时间再往前推,使劲往前推,大唐贞观三年,山东登州,盛府。

  盛家大老爷盛谈圣曾任苏州刺史,如今告老还乡,在老家登州纳福。盛谈圣有一妻一妾,为官之前有一发妻,妻子生了一男一女;做了苏州刺史以后有在当地纳了个小妾田氏,生有一女,芳名唤作盛如意。这翠云便是那盛如意的贴身使唤丫头。

  盛如意的名字虽取了个好意头,但这如意小姐并不如意,田氏夫人身体柔弱,盛老爷还在苏州任上的时候便死了,所以她在府内处处受大姐二哥的欺压。要说这三小姐也算得命苦,有一年盛员外寿辰,海阳鲁县令派了鲁公子前来为盛员外祝寿。这三小姐大概和鲁公子算得上是前世的姻缘,只见过一面便两下有意,各各害起相思病来。

  鲁公子回到海阳,便让鲁县令派了人来提亲,这本是一桩美事。偏生大夫人窦氏不乐意,她早已打好算盘,要把三小姐许配给她的内侄。窦夫人是皇室宗亲,父兄都在京城长安为官,她那个内侄窦建虎,盛如意是见过的,贼眉鼠眼,是长安城有名的泼皮无赖。如意小姐哪里愿意与这样的人结为秦晋。

  窦夫人知道三小姐一心想嫁给鲁公子,便暗生一计,她诬赖三小姐生而有尾,是狐狸精投胎,把这番鬼话说与鲁府提亲的媒人,那媒人不敢不信,回去回禀了鲁县令,鲁县令便绝了结亲这个念头。但鲁公子哪里肯信,只落得茶饭不思,形容枯槁,后来大病了一场,从此药不离口,脚不沾地,形同废人。

  盛员外知道这件事后,把大夫人好一顿训斥,可也不想将女儿就此嫁给一个病秧子,便也劝女儿绝了此念。如意小姐有心学那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欲和鲁公子私订终生,便唤来贴身丫鬟翠云商议,将田夫人家传的那对玉蝉分了一只雄的出来,托翠云想法设法将那枚玉蝉捎给鲁公子,示意其心不二,非君不嫁。

  (当我看到MSN的对话框里冒出玉蝉两个字的时候,我差一点从座位上蹦起来,这也太巧合了吧,怎么又是玉蝉!而且还是一对!!这个故事里,有两点让我十分惊奇加振奋,一是玉蝉现在居然有了雌雄公母之说,不知道我们所碰到的玉蝉是不是这对雌雄玉蝉中的一只。二是田夫人居然是苏州人,全凑到一块去了。古时候的苏州,的确是狐妖狐仙传说最多,出现最频繁的地方,所以窦夫人编的那些瞎话鲁府的人才会相信,只不知这些瞎话究竟是完全一派胡言,还是真的有些蛛丝马迹。)

  丫鬟翠凤对小姐忠心耿耿,如意小姐交代的事情,她当然一直记挂在心中。

  翠凤的父亲王全,也在盛府当下人,负责采办一些应用物资,什么瓷器紫砂香粉铜镜扫把拂尘之类的杂物。翠凤把三小姐的事情一说,王全也十分同情。便寻了个机会带着翠凤出了盛府。

  翠云也没想到,一出盛府门,就没能再回去。

  
  登州就是现在的山东省威海市文登市,得名于城东之文登山,现简称文山。北齐天统四年(公元568年),文登置县建城,唐武德元年(公元618年),升县为州,谓登州。

  熟悉《隋唐演义》的人都知道,在大隋朝,这里是开国皇帝杨坚的弟弟靠山王杨林的地盘,秦琼大闹登州府的故事大概就发生在这里。所以登州城在唐代初期还显得比较繁华,毕竟基础打在那里。

  登州城里商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又因登州沿海,所以登州城还有海客带回来的外洋稀罕物事出售,甚至还有胡人番人在登州经商。

  翠云虽说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这登州城毕竟也没来过几次,处处瞧着新鲜。他父亲王全是常来登州城的,在城里也有几个熟人,于是便想领着翠云到驿站找个相熟的驿使将那枚玉蝉带给海阳鲁公子。

  翠云一路走一路看,忽见路旁跑出来一个卷胡子红头发深目高鼻的胡人,跑过来拉住她。王全大怒,一把推开那个胡人,说:“你想干什么?”

  那胡人久在大唐,倒也学得一口硬板板的汉语,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看见这位小姐怀中发出异光,想必踹着什么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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