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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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野玫瑰-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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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婴儿在七月出世,是个漂亮的女娃儿,继承了她父亲的金褐发和母亲的紫眸。凯琳将她命名为薇莎。

  凯琳的生产过程拖了许久,莎妮一直守在她身边,杜小姐则紧张得绞断了三条手帕。最先来访的是罗牧师夫妇,他们似乎很高兴她和肯恩的婚姻终于有了孩子诞生──即使是在婚礼的十二个月后。

  一整个夏天,凯琳都在休养,并深深爱上她的女儿。薇莎是个甜美、人见人爱的小天使。夜里当她醒来需要喂奶时,凯琳会将她抱到床上,相拥入眠。薇莎满足地偎着母亲的乳房,凯琳的心里则满盈着对女儿的爱意。

  薇莎是上帝赐给她最珍贵的礼物,而且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

  薇丽经常写信给她,偶尔也由查理斯敦来访。两人间的情谊日益深厚。薇丽依旧放话要引诱肯恩,但凯琳现在知道她只是藉此想刺激凯琳的嫉妒,和她对肯恩的感情──然而她对肯恩的爱意根本毋须提醒,它只会随着时间更加深厚。

  秘密揭露后,凯琳和莎妮的感情更好了。她们仍会出于习惯地拌嘴,但莎妮已不再对她有诸多保留。但有时候,看着莎妮的眼里自然流露着对曼克的深情爱恋,凯琳的心会一阵揪痛。曼克的温柔和爱意已彻底赶走莎妮过去的鬼魂。

  曼克了解凯琳需要谈论肯恩。在产后居家休养的夏日午后,他告诉她有关肯恩过去的一切:他的童年、离家后的流浪岁月,以及在军中的英勇战迹。凯琳认真听进了一切。

  九月初,她已恢复体力,也对自己有了更深的了解。薇丽曾说她应该决定生命中的哪些事是短暂的,哪些是永恒的。当她骑马穿过「日升之光」的棉花田时,她终于明白薇丽话里的涵义。现在该是找回她丈夫的时候了。

  不幸地,理论比实际容易。代理肯恩财务的律师知道他曾去过纳契,但之后就音讯全无。凯琳知道他卖掉纺棉厂的钱一直原封不动地摆在查理斯敦的银行里。为了某些理由,他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地离开。

  她请人在密西西比一带到处打听。人们记得他,但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十月中旬,薇丽由查理斯敦来访时,凯琳已几近绝望。「我到处询问过了,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他在德州的圣卡洛斯,凯琳。」

  「妳一直都知道他在哪里,却没有告诉我?妳怎么能这么做?」

  薇丽无视凯琳的怒火,啜了口茶。「妳又没有问过我,亲爱的。」

  「我不认为我必须!」

  「妳生气是因为他写信给我,而不是给妳。」
  凯琳很想掴她一巴掌,但一如以往,薇丽说对了。「我猜妳一直在透过信件引诱他。」

  薇丽笑了。「很遗憾不,他只是想藉此得知妳的消息。他知道如果妳有事,我一定会告诉他。」

  凯琳心里很难过。「那么他已经知道薇莎的存在,他却仍不愿回来。」

  薇丽叹了口气。「不,凯琳,他不知道,而我不确定我对他隐瞒究竟对不对,但我认为这个消息应该由妳来告诉他。我无法忍受看着你们继续互相伤害。」

  凯琳的怒气逸去了。「拜托,告诉我妳所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前几个月,他跟着河船到处走,以赌博为生。之后他搬到德州,担任驿车的保镳──非常艰辛、危险的工作。他也牧牛过一阵子,现在则在圣卡洛斯经营赌场。」

  凯琳愈听心愈痛,肯恩又回到了旧日的生活方式。

  他在流浪。


  第二十二章


  凯琳在十一月中旬抵达了德州。这是段漫长的旅程,更辛苦的是,她并不是独自一个人旅行。

  德州粗犷的景象对她是一大意外。它和她的家乡南卡罗莱纳截然不同──一望无际的平野,扭曲的矮树生长在崎岖的岩石间。人们告诉她雨季时洪水会淹没整个峡谷,但夏日的骄阳又会将土地晒得龟裂。然而,这块土地却也吸引了她──或许是因为它代表着一种挑战吧!

  但越接近圣卡洛斯,她也越不确定。她拋弃在家乡的一切,前来寻求一个从不曾说过爱她的男人,这样的决定是对的吗?

  她踏上通往「黄玫瑰沙龙」的阶梯,胃中绞成一团。这几天她一直食下不咽。在出门前,她接连换了好几套衣服和发型,最后决定穿上她回「日升之光」的第一天,穿的粉色玫瑰边的鸽灰色旅行装。她甚至戴上同样的帽子和面纱──只不过旅行装的胸部紧了些,提醒她许多事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戴手套的手微微颤抖,迟疑一下之后,用力推开旋转门,走了进去。

  她早听说「黄玫瑰」是圣卡洛斯最好、也最昂贵的一家沙龙。它铺有红金双色壁纸和水晶吊灯,桃花心木制的长吧台,吧台后是一幅金发女子的裸体像,媚眼生波,贝齿红唇间叼着一枝黄玫瑰。

  还不到中午,沙龙里只坐几个男人。凯琳一进来,他们全停止了谈话,转头看向她。他们虽无法看清楚她的面容,但她的穿著和仪态明显表示她不是沙龙女子──即使是像「黄玫瑰」这样高格调的地方。

  吧台服务生紧张地清了清喉咙。「我能为妳效劳吗,夫人?」

  「我想见白肯恩。」

  他不安地望向通往后面的阶梯,再来是手上正在擦拭的玻璃杯。「这里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凯琳越过他,朝楼梯走去。

  他赶快绕过吧台。「嘿,妳不能上去!」

  「等着瞧!」凯琳丝毫没有慢下脚步。「如果你不希望我闯错房间,或许你可以告诉我能在哪里找到白先生。」

  吧台服务生是大个子,虎背熊腰。他习惯对付酗酒闹事的牛仔或枪手,却不知道该怎样对付一名淑女。「左边最后」个房间。」他含糊地道。「这下我麻烦大了。」

  「谢谢你。」凯琳挺直肩膀,像女王般走上阶梯,由衷希望房间里没有人能够猜出她心里有多么害怕。


  ☆  独家OCR  ☆


  她的本名是艾珍妮,但对「黄玫瑰沙龙」的男人来说,她就只是「露露」。就像多数来到西部的人一样,露露已埋葬她的过去,从不曾再回顾。

  浓妆艳抹的脸使她看起来比实际的二十八岁苍老。幸好,她仍有一头浓密的褐发,以及丰满似蜜瓜的双峰。她的日子过得不容易,直到她的前任爱人去世,将「黄玫瑰沙龙」留给了她。一夕之间,她成为圣卡洛斯最炙手可热的女人──除了眼前她想要的这名男子。

  她噘起红唇。「你答应要驾那辆新马车,带我出去兜风的。为什么今天不行?」

  「我有事情要做。」他简洁地道。

  她微一俯身,露出最傲人的一对波霸,但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别人会以为你才是沙龙的老板,不是我。有什么事重要得不能等?」

  他没有回答,她也决定不再逼他。过去她曾这么做,并决定不再犯同样的错。她绕过床走向他,心里很想打破西部不成文的规则,询问他的过去。

  她猜想他是被重金悬赏的通缉犯,只有这样能够解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以及始终紧抿的下颚。他的枪法极佳,冷硬、空寂的眼神更令人不寒而栗。但他会读写,而这点并不符合逃犯的形象。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对女人没有兴趣。事实上,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只要他愿意,圣卡洛斯的女人都会很乐意为他掀开裙襬。自从露露雇用他协助经营「黄玫瑰」以来,她一直就想勾引他上床,但截至现在还没有成功。他是她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她绝无意放弃。

  她停在他面前,一手勾着他的皮带,一手贴着他的胸膛。无视于响起的敲门声,她灵蛇般的手探进他的衬衫里。「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可以让你欲仙欲死。」

  她没有察觉到门被推开,直到他抬起头。她不耐地转身,想知道是谁打断了她的好事。

  强烈的痛楚席卷了凯琳。眼前的画面似乎被分割成两半──先是一名穿著俗丽的低胸红色睡袍、浓妆艳抹的波霸女郎,而后她的眼里只有她丈夫一个人。

  他比她记忆中苍老许多。他的脸庞变得更瘦削、冷硬,眼角和唇际的纹路凿深,留长的金褐发垂到衣领上,看起来就像个亡命之徒。他在内战时就是这副模样吗?永远戒惧谨慎,像一匹生活在荒野中的狼?

  他瞧见她,英俊的脸庞扭曲,但随即变得面无表情。

  红衣女郎朝她发飙了。「妳该死地自以为是谁?这样大剌剌地闯进来?如果妳是来找工作的,妳可以夹着尾巴滚回楼下,等我有空下去见妳。」

  怒气取代了痛楚,此时凯琳欢迎它。她撩起面纱,反手关上门。「妳才是要下楼去的人,我有私事和白先生谈。」

  露露玻鹧劬Α!肝伊私鈯呎庵掷嘈偷呐拴ぉぷ砸晕呷艘坏龋衔澜缍伎髑匪U饫锸俏业牡嘏蹋挥兴降摹菏洎ぉづ豢梢愿嫠呶腋迷趺醋觥吙梢怨龌貖叺奈嵫腔蚩纤グ诩茏樱皇窃凇夯泼倒濉弧!

  「出去。」凯琳低声道。

  露露系紧睡袍带子,威胁地朝她逼近一步。「让我教妳一课,小姑娘。我们在德州不吃这一套!」

  肯恩平静地开口。「我给妳个建议,露露──别招惹她。」

  露露轻蔑地嗤之,往前迈出一大步,却发现自己面对着黑漆漆的枪管。

  「滚出去,」凯琳平静地道。「记得关上门。」

  露露目瞪口呆地望着枪,又看向肯恩。

  他耸耸肩。「走吧。」

  露露望了一眼凯琳和她手上的枪,匆匆离开房间,用力甩上房门。

  现在只剩下她和肯恩,她却无法说出半句早已彩排过无数遍的话。她蓦地想到她仍持着枪,现在枪口变成比着肯恩。她急忙将枪收进皮包里。「它没有上膛。」

  「谢天谢地。」

  她曾想象过两人的重逢无数次──但从不是这个眼神冷硬的陌生人,而且他又是在另一名女子的怀里。

  「妳来这里做什么?」他终于问道。

  「来找你。」

  「现在妳找到我了,妳想怎样?」

  如果他能稍微动一下,或许她还可以说出她要说的话,但他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副她的出现似乎带给他极大不便的样子。

  突然间她受够了──一路长途跋涉,满心的不安,接着又是这个──撞见他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她笨拙地从皮包里掏出一只厚厚的信封。「我来带给你这个。」她将信丢在门边的桌上,转身逃走。

  走道似乎漫长得永无止尽,楼梯也是。她在中途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坐在吧台前的男人转身望向她。露露站在楼梯底,依旧穿著红色睡袍。凯琳越过她,朝沙龙的旋转门冲去。

  她几乎快到门边,却听到了他的声音。男性的大手箝住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躯,她的双脚离地,被肯恩抱在胸前,大步越过沙龙,两步并作一步地上楼,回到他的房间。他用脚踢开门,再用脚踢上。

  一开始,他似乎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最后他将她丢到床上。好一晌,他只是注视着她,表情深不可测。

  他越过房间,拿起她留给他的信封。

  她静静躺着,等他读完。

  他迅速看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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