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张小砚》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走吧,张小砚- 第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卓尔基官寨的外面

  2009年7月29日  马尔康
  卓尔基官寨位于红原往马尔康的路上,电视剧《尘埃落定》的外景地就是这里,外面看起来很巍峨。里面不知道,我没进去,一是我排斥收门票的景点,二是因为我没钱买门票。各位看官原谅我,嘿嘿。
  大伟一早就失去踪影,打电话给他,说自己正往卓尔基。我狠狠地对阿亮说:“这家伙无组织无纪律,回来要开个会,针对这个问题说一下他。”阿亮开玩笑说:“人家大伟数千里奔你而来,你却和藏族小伙子纠缠不清,惆怅不已。人家大伟失落得很啊。”阿亮是个爱情至上的人,加上他的八卦精神实在让人吃不消,说大伟固然是取笑。但是说到那藏人,确实让我心里小小难过了一下。那人的歌声时常会在我心中回响,但我已经恍惚,记不清楚他的面容。
  吃过早饭,阿亮和沈前去办事,我去卓尔基找大伟。大伟正对着一藏寨上凸起的小木棚拍照,我告诉他那是厕所,他很惊讶。实话说,我觉得这里的藏寨很一般,没有甲居藏寨那么美,规模也不如那里壮观,可能和心情有关。我帮大伟拍了几张装模作样的“游客照”,关照了他几句,就找了个矮墙爬上去晒太阳睡觉。
  下午,大伟打电话让我去吃东西,官寨上面有一片草坝子,散落着几个蒙古包不像蒙古包、帐篷不像帐篷的东西,乃是游客接待中心。我发短信让沈前和阿亮晚上过来,住这里的藏族人家的家庭旅馆,顺便一起晚饭。阿亮回电迅速,问有美女否?我回复“有,两个。你和大伟一人一个”,他又问:“白乎?”我说:“比你白,比我黑。”
  想起在红原上,他和卓玛策马往草原深处的背影,是一道很美丽的风景,结果这家伙说人家黑的连脸上的雀斑都看不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看见雀斑,难道是一种趣味?
  半小时后,阿亮携沈前出现,来不及寒暄,就问美女在何处?我扬声喊:“美女,点菜。”藏族女孩达娃出现了,这女孩已经很汉化了,穿得很时尚,皮肤也很白,脸上妆容很隆重。阿亮看了又嫌人家太汉化。说一点味道都没有了。不知道他好哪种味道,切!
  这边八点钟天光仍大亮,已无游客。草坝子上有巨大音箱,放着什么《老鼠爱大米》,大煞风景,我去点歌,让他们放藏歌。有藏歌做背景,大家酒兴都上来了,青稞酒喝了一瓶又一瓶,酒要一瓶一瓶叫,好让达娃一次一次地出现在这帮狼的视线中。
  藏歌嘹亮辽远,天高地阔。酒越喝越放浪形骸,随节奏且歌且舞。醉醺醺,索性踢开椅子,躺在草丛里喝酒。天上的云像鱼鳞一样,细碎而有节奏。这像我童年时在故乡的河边看到的云彩,在这里,二十年后,再相逢。
  夜,宿达娃家。受达娃父亲盛情邀请,在伙房又开始继续喝酒。达娃的父亲汉语有限,大伟又是个话痨,喜欢唠嗑,我不说话,听他们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大伟:“这是米酒吧?”
  “是的,我们藏族都喜欢喝酒得很。你的酒量怎么样?”
  ……
  “你们藏族平时也是吃米饭吗?”
  “哦?米不种,青稞有。”
  “平时都吃糌粑吗?”
  “喜欢吃糌粑?明早给做糌粑吃,好吃得很!”
  “……”
  “去过拉萨吗?”
  “哦?拉萨,布达拉宫。远得很!”
  “您去过拉萨吗?”
  “哦?你们要去拉萨吗?我这次不去了。娃娃他妈妈去过,给活佛摸了顶。”
  “……”
  我快憋不住了,强忍着笑,将脸扭向一边,望墙上的贴画,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墙上贴了很多画像,是历代活佛、班禅的,远古的是画像,由于画师对人像技术的概念化,他们都长得像兄弟。
  历代的活佛班禅们,像失散多年的兄弟在这家墙上重逢了。
  “藏八宝是指什么?”
  “哦,我们家里没有宝贝,布达拉宫里多地很!”
  我实在忍不住了,不顾矜持哈哈乱笑起来。
  达娃的父亲望望我又望望大家,开心地笑了起来,举杯祝酒:“祝你们玩得开心!扎西德勒!”
  
  

与牦牛初相识

  2009年8月1日  马尔康——康定
  早上七点半的车,我瞌睡得跌跌撞撞,旅行果然是艰苦之事,以不能睡懒觉为首。在车站与沈前告别,我和阿亮还有他,三个人是从成都一起出发的,但他不能再跟我们继续闲逛了。本来说好,去若尔盖骑下马我们就回去。结果现在越逛越远,每次都心血来潮,毫无计划。沈前挥手跟我们道别,说如果不小心逛到了尼泊尔记得给他发一张明信片。我顿时感兴趣,抓住他,问尼泊尔在哪里?他忍不住大笑,说就在西藏附近了。
  往康定的大巴车很脏,到了开车时间还在等客,有位大爷企图带他的羊上车被车长严词拒绝。我吸取上次坐车去汶川的教训,买了许多零食上车。万一路上堵车,不至于看人家啃鸡腿而光吞口水。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吃东西,没想到这么破的车还要按票排号坐。又折腾了一番,消停下来,看到靠垫上的广告实在恶心,“什么绿色天然打造傲人双峰xxx,男人无法一手掌握xxxx。”想着一路到康定都要面对这个“傲人双峰”,影响我吃东西,我忍不住骂x他妈。跟大伟说:“什么狗屁广告,按这种逻辑骆驼岂不是要骄傲至死?”大伟说:“你不也做过广告的?”“天地良心,我可从不做这种恶心广告,佛主明鉴,天打五雷轰,算了,我也不信佛!”我狠狠地说。大伟窃笑道:“平的人碰见不平事,故而愤愤不平,哈哈……”我说:“知道哥哥你口味重,喜欢S型女人。波大无脑……”大伟笑着回我:“咱们领导脑大无……点点点点”后面的话他以省略号示意。我气急败坏,死掐他。大伟哀声喊救命。
  我们太闹腾了,前排一个长头发的藏族小伙子频频回头看。又是那种直愣愣的眼神,不知道是单纯还是肆无忌惮。我最讨厌人这样看我了。给他看得毛起了,大声喝道:“你是牦牛吗?”
  他一愣,问:“什么?”
  我瞪着他,说:“牦牛看人才这么直不愣登。没有礼貌。”
  大伟赶紧制止我:“别乱说话,藏人可都带刀的。”
  我说:“怕什么啊,我有你和阿亮两个骠悍的保镖,不惹点事情岂不浪费?”我一边说一边很耍宝地做手势:“左青龙,右白虎……”哈哈大笑。
  那藏人又回头看我,我瞪他,挑衅地说:“再看,再看我就打你。”
  也不知他听懂了没有,笑得一脸灿烂。
  大伟赶紧拉我说:“我的小姑奶奶,别惹事,这里可一车都是藏人啊。”
  我拍拍大伟说:“哥们儿,别怕,真要打起来……我会掩护你的。”
  大伟哭笑不得,那藏人也回头看我们笑,跟着乐呵呵地笑。
  我跟大伟说:“这人好像有点缺心眼,傻得很。你这么好的保镖只好闲置了。”
  大伟看看那男孩,若有所思:“这小伙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红原那车上,他坐在我们后面。”
  一路吃吃,睡睡,扯扯淡。实在睡不着,把大伟昨天买的地图翻出来,用我的话说就是找找路,煞有介事跟大伟研讨一番,有条公路标号318,是直接通拉萨的。用手在地图上比画了一下,康定距离拉萨一乍长,问大伟:这大概有多少公里啊?他也研究了一下,说估计两三千公里左右吧。
  “啊?那么远?!”我疑惑地问。
  “嗯,还去不?”
  “去!”我斩钉截铁地说。
  中午,车在丹巴县停一小时。阿亮和大伟分头闲逛。我乖乖坐在车上吃零食,看行李。后来上了趟厕所出来发现车开走了,大惊失色,一问是开去前面检修去了。我一路问去。路上一堆人围观,里面敲锣打鼓很热闹,我以为是人家结婚呢,使劲往前凑,原来是一群老太太;擦脂抹粉的,脸擦得跟猴屁股一样红,扭着秧歌送某牌子彩电下乡。藏区竟然也流行这个。
  正午的阳光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我的太阳镜遗失在红原了。我眯着眼四处打量。隔着这群乱扭屁股的老太太,对面一长发藏人正朝我张望,见我也看着他,立即展开灿烂无比的笑容,定睛一看,哦,原来是车上坐我前面的那头“牦牛”。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我们隔着人群相互傻笑了一阵,我笑是因为想起说他是牦牛,他笑是因为我笑他是牦牛么?哈哈。
  下午到康定车站,和阿亮大伟商量,是去泸定还是新都桥,如果往西藏的话,新都桥是必经之路,反正会经过的,不如先去附近转转看看风景。最后决定先去泸定看看,听说那里有个海螺沟冰川,我没看过冰川,强烈要求围观。
  大伟去买票,阿亮去买吃的,我看行李原地等待。那“牦牛”也在等车,这是头爱笑的“牦牛”,平心而论,他笑起来很阳光。他看看我,犹豫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过来说介绍自己,说是雅江人,你们去西藏会经过雅江,想请你们去我们家玩。嘿,他竟一路听到我们的谈话,而且还懂汉语,想起我说他是个傻子,不禁心虚得很。补充似的,加倍客气,主动握手,报自己的名字,相互留电话。答应经过雅江的时候去看他。
  “牦牛”的名字叫泽让索郎。
  
  

从135块到摩托计划出笼

  2009年8月2日  泸定
  傍晚到达泸定,泸定是个很干净的小县城。和内地的县城无多大区别,这边住的都是汉族。大伟要去看泸定桥,我们三人闲逛而去。桥边有些旅游车停着。我们这样沿途搭班车旅行非常不方便,中途风景好,车也不停。厌恶这种所谓的旅行方式。阿亮建议找人拼车,最好能拼到自驾游的车,这样沿途可以自由一点。大伟去看桥,我们就去找游客模样的搭讪,问车上有无空位。问了几拨自驾的游客,都很戒备,连去哪里都不肯告诉我们,好像我们要强行蹭上去一样。问了几轮,我们自己也觉得相当无趣。
  正好大伟咋咋呼呼地找我们,他跑过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快去看泸定桥。”我一愣,问:“为什么?难道待会它就断了?”汶川的彻底关大桥坍塌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大伟懊丧地说:“售票的下班了,现在去不用买票了,妈的,我刚买了门票,他们就把窗口拉下来下班了。”我和阿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泸定桥啊泸定桥,小学课本里的桥,我站在上面使劲地跳了跳,当时有一种冲动,特想打电话给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告诉他我站在泸定桥上,旋即又觉得自己特神经。
  第二天去了海螺沟。
  海螺沟是我一路旅行中的败笔,门票135块钱每人,花掉俺那么一大笔银子,还没什么可看的。冰川灰土土地,看起来很脏。比起后来西藏途中看到的大小各色冰川,海螺沟可以说得上丑陋。我一路走过来,花了银子去瞻仰的景点,性价比都实在太操蛋。也可能是我运气不好。但也正是这次,改变了我对旅行的态度。再也不逢景点必买门票凑热闹,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一样。……从一个正经游客蜕变成一个疯狂的流浪人正是从海螺沟开始萌芽。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上山途中认识了一个朋友,樊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