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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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心术-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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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纵联盟乃是秦国的大患,只有削弱它,秦国才能不受拘束,减少抵抗,请大王准许我周游列国,说服它们不和秦国为敌。”
    秦惠王答应了张仪所请,张仪先后游说魏国、楚国有成,接着他来到韩国。
    张仪的随从见他充满自信,不似从前那样神情焦虑,忍不住动问说:
    “大人游说魏国,几经周折;大人说服楚国,也用尽心力,难道大人以为韩国之行会十分顺利吗?”
    张仪脸上作笑,回答说:
    “你猜得一点不错啊,看来你真的有所长进了。”
    随从似是不信,问道:
    “大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听说韩王十分固执,大人凭什么说服他呢?”
    张仪又是一笑,言道:
    “七国之中,韩国力量最弱,国土狭小,处在秦、楚、赵、魏的四面包围之下。这样的弱敌,用不着和韩王讲什么大道理,只要恫吓他,在气势上压倒他,韩王就会惧祸听劝了。”
    张仪见到韩王,果然没有谦让,他振振有词地说:
    “韩国土地不过900里,人都住在山区,无法积存两年的粮食,如果一年有灾,百姓就难以度日了。韩国的士卒全加起来不过30万,能打仗的顶多有20万,大王以这样的国力和秦国对抗,真是太不明智了。”
    韩王听张仪所说不差,心中一惊,他勉强说:
    “秦国又如何呢?”
    张仪眉毛上扬,高声道:
    “秦国地大物博,军队有一百多万,兵车一千辆,战马一万匹。秦军战土勇猛无敌,不穿盔甲,亦能奋起应战。秦国战马精良,奔驰神速。这样的国家,大王能战胜吗?”
    韩土犹强辩说:
    “韩国固胜不了秦国,但若以六国之力共同对抗秦国,秦国就必败无疑了。”
    张仪放声一笑,口说:
    “六国貌合神离,各怀私念,岂能同心同德?一旦秦国和韩国开战,其他诸侯必不会救助韩国,坐以观望之下,韩国还能够侥幸存在吗?”
    韩王被说中了心事,脸色一变,他有气无力地说:
    “这都是你的胡乱猜测,寡人自不会轻信了。”
    张仪语气一缓,轻声道:
    “大王不该小醒悟了。那些自不量力的群臣诸侯,徒逞口舌之利,却全不为国家大局着想,他们妄想称霸天下,私下里却不务实事,害人害己,这种作为,想必大王也会耻笑他们,哪里会成就大事呢?”
    韩王长叹一声,暗自摇头。张仅见状,又把语调提高,动情说:
    “我是为大工的安危着想,这才冒死来规劝大王的。大王如果不臣事秦国,秦军攻占宜阳,东取成皋、荥阳,大王的国家便被分割,大王如何应对?接下便会是亡国之祸了。其实秦国最想削弱楚国,本无意与韩国为敌,如果大王西面臣事秦国,而攻打楚国,秦王一定会感激大王。何况占据楚国的土地,只会壮大韩国的力量,大王没有道理不这样做啊。”
    韩王被张仪的大言吓住,久不作声。最后,只见韩王哀叹一声,竞对张仪说:
    “寡人若早听你一言,就不会那么糊涂了。从今以后,韩国决心事秦。”
    张仪暗笑。张仪的随从通过此事,更加敬佩张仪的才能了。
    【原文】
    不吝虚位,人自拘也。
    【译文】
    不吝惜虚假的名位,人们自然就会被束缚住了。
    【释评】
    名誉地位舍使每个人心动,舍生忘死地追求。尽管它看似虚幻的,但它却是一条无形的绳索,把人捆绑在名利场中,动弹不得,人们有时可以不在乎钱财,甚至不爱惜生命,对名誉、地位的贪求却是罕有放弃的。以名誉地位做诱饵,不仅廉价有效,且能让人死而无怨,没内涵的人一旦披上名位的外衣,也要惺惺作态了。
    【事典】晁错的聪慧
    汉文帝时,颍川人晁错因学识广博,被任命为太常府掌故;晁错辩才也十分出众,被人称为“智囊”。
    当时,能通《尚书》的人十分稀少,齐人伏胜曾做过秦朝的博士,精研《尚书》,他已90多岁,不能来京,于是晁错受朝廷委派,到伏胜家学习。
    晁错聪明勤奋,学业精进神速,伏胜对他十分满意,一日,伏胜问他说:
    “你从我学习,可是为何呢?”
    晁错想了一下,应对说:
    “《尚书》之术不可绝也,我自是为了将此书传诸后世了。”
    伏胜摇头说:
    “这不是你的真话。”
    晁错没有否认,又说:
    “《尚书》学能增识,用能治国,我苦学之,实为报效国家啊。”
    伏胜脸上一沉,不满地说:
    “你不乏聪明,只是不肯说真话啊。以我看来,世上之人只为了名位二字,你愈不敢说明,就愈是名位心切,这又何必呢?名位束人,无人能脱,你我都是如此。”
    晁错脸上羞愧,再不敢辩。
    晁错学成归来,汉文帝委任他做太子舍人、门大夫,后改任博士。晁错常有谏言,汉文帝多有采纳。
    从汉初开始,朝廷实行休养生息、与民休息的政策,以拯救凶多年战乱造成的经济凋敝局面。为了鼓励农业生产。减轻农民负担,轻徭薄赋是难免的,可这常常造成朝廷收入减少,开支困难。汉文帝想要大量减免田税,又怕朝廷难以为继,一时颇为矛盾,整日里闷闷不乐。
    一次,汉文帝在召见晁错时,说出了自己的隐忧,他还对晁错道:
    “你智计颇多,无所不能,可有此事的良策?”
    晁错颇感难解,他如实说:
    “大量减免田税,国库必然空虚,臣实在无法可想。”
    回到家中,晁错苦思仍不得其法,心中更添焦灼。恰在此时,有好友上门,寒喧过后,好友便说:
    “你为皇上所器重,我也感到荣光啊。我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帮我。”
    晁错忙问何事,好友便说:
    “我的一位亲戚,因经商致富,他不甘无名无分,想要出钱买个爵位,荣光荣光,你看可以吗?”
    晁错闻言皱眉,口道:
    “朝廷‘重农抑商’,明确规定不可给商人授爵,此为国家法度,怎会为我而破例呢?此事我实难办到。”
    好友一笑说:
    “爵位有名无实,商人肯出大钱买它,朝廷并不吃亏,为何不变通一下呢?双方都得利的事,本不该白白放弃。”
    好友失望而走,晁错却受到启发,心头一亮。第二天他急忙求见汉文帝,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他说:
    “现在的商人坐列贩卖,囤积居奇,操纵物价,放高利贷,不仅十分富有,而且势力也不可小看。朝廷完全采取‘重农抑商’政策,严厉打击商人,这样就会把商人推向反面,和朝廷对立。臣以为,应用授予爵位的方法,让他们用粮食来换得国家对他们的拜爵。如此,国家的粮食多了,便可放心实行减免田税之策:商人要向农民买粮,粮价必涨,对农民有利;商人以此得到爵位,满足了他们的虚荣。三者都高高兴兴,陛下自不用担心什么了。”
    汉文帝大悦,立即采纳了这个建议,公元前168年,汉文帝下卖爵令。商人闻风而动,争先买爵,时间不长,朝廷便以此获得了足够五年之用的粮食。
    【原文】
    行伪于谶,谋大有名焉。
    【译文】
    在谶语中作假,谋求大事就有了正当韵名义。
    【释评】
    所谓谶语,乃是人们假借“上天”的旨意所作的预言。这套骗人的东西,毫无事实根据,只固有人相信它,在封建时代便十分盛行;谋求大事总要有个正当的名义和理由,叛经背道的事如果有谶语作掩,就容易让人接受了。制造谶语不是什么难事,关键要看准时机,在最需妥它的时候及时出现,它的舆论的作用不可低估,
    【事典】顺应“天意”的王莽
    西汉平帝时,太皇太后代替9岁的平帝传达诏命,把处决政事的大权全委托于王莽。王莽仍不知足,他要代汉自立,是以全无欣喜之色。
    王莽的心腹大臣王舜工于心计,善于察言观色,他猜出了王莽的心思,于是借和王莽谈话之机,悄声道:
    “大人神情忧郁,必有难言之事,下官斗胆进言,一朝兴起,必有谶言符命大作,方能顺天应人,不违大道,大人对此可否认真地详察过呢?”
    王莽浑身一震,郁色顿消。他现在大权在握,欲要篡夺汉室江山,他最担心的便是背上谋逆的恶名,无法让百官和民众诚服。有了王舜的提醒,王莽豁然开朗了。他冲王舜一笑,开口说:
    “天意难违,有谶自现,我又何必细心察验?还是顺其自然吧。”
    王莽嘴上轻描淡写,私下却急忙暗示益州郡官吏,让塞外的蛮夷奉献白色野鸡。一待白色野鸡来朝,王莽马上面见太皇太后,激动地颤声说:
    “白色野鸡世所罕见,这是上天所赐的祥瑞,太皇太后应下诏用它祭告祖庙。”
    太皇太后应允,王莽背后指使其党羽就此大做文章,他们对太皇太后说:
    “天降祥瑞,决非偶然,这是王莽的功德所致啊。周成王时,也有白野鸡祥瑞,虽然时隔千年,符命却完全相同。圣贤帝王留有成法:臣子有大功,活着时就要赐予一个美名。王莽有定国家、安汉室的特大功勋,应赐号为‘安汉公’,增加封邑的民户,规定子子孙孙如数继承。这样,才可顺从天意,以慰民心。”
    太皇太后诏准,世人以为奇事,对王莽又生敬畏。
    汉平帝元始四年(公元4年),王舜亲自上阵,为王莽歌功颂德,他向太皇太后极力宣扬说,
    “《春秋》讲有功德的原则,最上等的是树立恩德,其次是建功立业,再次是著书立说。惟有大德大贤的人才能做到这些。商朝的伊尹、周朝的周公是这样的大臣,我朝的王莽也是这样啊。”
    王舜又奏报上假做的谶言,王莽于是被加上宰衡的尊称,其母封“功显君”,其子王安封“褒新侯”、王临封“赏都侯”。
    元始五年(公元5年),以张纯为首的公卿大夫、博士、议郎等902人共同向太皇太后上奏说:
    “现今祥瑞一齐降临,谶言皆道王莽功高无比,应赏赐给王莽九种特殊的礼物,以示尊崇。”
    王莽的阴谋一次次得逞,有些迫不及待了。这年十二月,汉平帝去世,年仅二岁的刘婴为帝后,马上有人上奏说:
    “武功县长孟通淘水井,挖出一块白石,上圆下方,石头上写有红色文字:‘告安汉公莽为皇帝’。”
    太皇太后闻言大惊,方觉王莽的真正野心。她不肯交出江山,气愤地说:
    “刘姓的天下,岂能轻易授人呢?这定是妖言惑众啊。”
    王舜却对太皇太后说:
    “此乃天意,谁也阴止不了,太阜太后若不照准,其罪就大不可测,百官和民众也不会答应。”
    群臣也接着上奏,太皇太后被逼无奈,只好让王莽当了代理皇帝。
    三年之后,王莽决心去掉“代理”二字,他自己奏报太皇太后说:
    “皇室大臣广饶侯刘京上书说,七月中旬,齐郡临淄县兴亭亭长辛当一夜间做了几个梦,听到有人说,我是上天的使者,上天派我告诉亭长,‘代理皇帝当做真皇帝。’此事千真万确,太皇太后要敬尊天意啊。”
    于是,在秉承天意的幌子下,王莽做了真皇帝,定国号为新。
    【原文】
    指忠为奸,害人无忌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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