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初-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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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初-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出版)-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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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睫毛很长,很密,眉骨突起,却总是微微皱着眉头。这个人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事情,为什么睡着的时候,却还总是眉头深锁。真想拿个熨斗烫平了。我用手指轻轻抚平着他眉头间的细纹。
  想到那时候第二次见面,他也是这样发着烧,病的稀里糊涂的出去谈生意,结果害我被乌龙绑架……这个人,他根本从来没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过一回事。
  “赚钱就真得那么重要么?”我低声问。
  他却不回答。
  换了两次冰袋以后,烧已退,郑凯文翻身换了个睡姿。我则趴在床边,看着窗外渐渐变亮的天色,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也睡着了。
  我醒过来,是因为电话在床头柜上不断的震动。
  我一睁眼,就看到郑凯文也迷迷糊糊地似乎要醒过来。我急忙抓了电话跑到客厅去听,却是阿昆,他第一句话就是:“郑先生,你还好么?”
  我顿了顿:“是我。”
  他也愣了一愣,才说:“梁小姐,郑先生还好么?”
  “他发烧了,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没事了。”
  我探头向房间里看过去,郑凯文正抬手抓着额头上的冰袋。
  “他好像要醒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在香港,马上就搭飞机过来。”
  “什么!”我七窍生烟,“你老板病得不省人事,你竟然丢下他一个人回香港,亏你还是他的心腹,我看你根本就负心。”
  阿昆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直接挂电话。
  我愤怒地扔开手机,走回到卧室的时候,郑凯文大睁着双眼看我。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我。
  “阿昆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我走到桌子旁把暖壶里的粥倒出来,说:“你病得这样不省人事,谁都看不过去的。”
  “本来只是有一点小感冒,可能是加上水土不服,才变成这样。”他扔掉冰袋,摸着额头。
  “你都来上海几次了,还会水土不服?”这谎话真拙劣。
  我把粥送到他手里,他喝了一口,突然说:“怎么会有干贝粥?”
  “我在家里……”为了不让他觉得我是为了他才这么做,故意笑了笑,说:“是言晓楠煮的,我看有的多,就带一点过来。”
  他低头默不作声地喝着粥,然后慢条斯理地问:“我睡了很久?”
  “大概一天多了吧。”
  “你一直在这里?”
  “没有……中途回家过一次。”我慢慢拧紧暖壶的盖子,“我该走了。”
  是啊,我得走了。
  本来我就不应该留在这里,现在已经快要越界了,我不能让自己再迈过雷池一步,那样我还怎么能回头呢。
  我走到椅子旁拿了外套穿上,不经意伸手往脖子上一抹,顿时傻了。
  项链呢?
  我低头在桌子下找,在椅子下找,到客厅里找,沙发上,茶几上,厕所里……郑凯文看我反常的举动,也好奇地问我:“你找什么?”
  “我的项链不见了。”我急得满头大汗。
  他倒很镇定,说:“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我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戴着的。”我在包里胡乱翻找,结果发现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现在也没心思管它,稀里糊涂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
  “你去过什么地方?”
  我努力回忆着:“我……昨天去了公司,然后就到这里来,回过一次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陪你去找找。”他说着,已经穿好衣服,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
  “喂。”我急忙拉住他:“你还病着呢。”
  他回过头来向我笑了笑,摇头说:“已经完全没事了。”
  我将信将疑地看他:“真的?”
  “真的。”他反手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走,说:“我开车带你去找,可以快一点。”
  我的心又开始乱跳了。我好像告诉他说:郑凯文,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不然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不然我会离不开你,不然我真的会昏了头,为了你不顾一切,就像当初我对江洋那样,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也要在一起,最后,却被他抛弃了。
  他开着车,我们一路到了家里,言晓楠也已经不在家了,可能出去拍夜里的外景照了。家里没有,又到公司一趟。半夜里保安也好心的陪我找了一通,也还是没有。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郑凯文也陪着我蹲了下来,慢慢地抹掉我的眼泪,说:“还有地方没有找过么?”
  我慢吞吞地摇着头,然后突然想起来说:“我昨天去过一次工地。”
  他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说:“那走吧。”
  “可是,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掉在工地上不一定找得到了,那里都是杂草都是砖头……郑先生,不用了。”
  我虽然一路吵嚷着,还是被他拖出了大厦,送上了车。
  “不去找怎么知道呢?”
  他替我拉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向外滩方向去了。
  
  天虽然很黑,却因为工地四角挂着镁光灯,亮堂的像是大白天一样。
  我一看见四处都是乱石杂草就泄气了。郑凯文却一下车就脱了外套钻到了工地的碎石堆里去。
  “你还记得大概是在什么地方走动过么?”他问我。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指着昨天白天我站着的地方,说:“这里,我当时站在这里。”
  他走过来蹲在那里仔细地看了一圈,我看他弯着腰在碎石块里耐心寻找的样子,心头一阵酸楚。当初的时候,江洋也是这样,在芦苇丛里替我找隐形眼镜。最后连手都划破了,为了这个,他的毕业设计迟交了,还被导师骂了一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行滚烫的泪顺着我的面颊流下来,我才感觉到身体都已经被夜风吹得冷冰冰硬邦邦的了。但是郑凯文还猫着腰蹲在乱石堆里,像是个绣花的姑娘那样仔细地寻找每一个针脚。
  我抹掉了眼泪,大步走过去,拉住他说:“不找了,我不要了,不要找了。”
  那一刹那,他的手是冰凉的,但是身体却是滚烫的。
  “等一下,马上就要找到了。”他不肯走,固执地在满地的废墟中寻找只有黄豆大小的钻石项链。
  “不找了,我说不找了!”我提高了声音,用力拉着他说:“我都说不找了!”
  “等一下……”他突然站起来,目光聚焦在一步之外的地方。忽然地弯下腰去,很快地直起腰,向我挥动手中一点点地光芒,说:“找到了!”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那串项链,眼眶狠狠地一热。
  “不是这条么?”
  “不……是的,就是这条。”我把项链揣在口袋里,拉住他说:“我们回去吧。”
  他笑了,我不知道他开心什么,他那昂贵的西装早已经被乱石划破,衬衫领口上都是汗渍,脸上更是被弄得五彩缤纷。
  他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比我的项链贵。
  但是那条项链却是我的无价之宝,只有我明白,这个只有我明白。
  我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细小的伤口密密麻麻,忍不住眼睛一红,急忙转开脸去,问:“为什么要帮我找项链?”
  他微微笑着说:“找不到你不是都哭了么,我想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是很重要。”我说:“因为是以前男朋友送的。”
  “所以,很重要吧。”他漫不经心地开着车。
  我看着窗外说:“可是我都说不用找了,你干吗还要找?”
  他勉力向我笑了笑说:“是很珍贵的东西,你发现不见的时候不是很着急么。”
  “那……那是因为带习惯了,一下子发现不见了,有点不习惯。”我慢慢地摸着脖子:“但其实不戴也就不戴了,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不说话,看着窗外慢慢地转动方向盘。
  我攥着那条项链,慢慢地将它放进里背包的口袋里,拉上了拉链。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有些东西被尘封,再也不要打开了。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了。”回到酒店房,他督促我拿了皮包快点离开。
  我却挪不动步子,看着他手上的伤口,我忍不住说:“你手上的伤口,我替你清洁包扎一下吧。”
  “没关系,我自己洗一洗就好了。”他用纸巾擦了擦手,慢慢地说:“你现在为杜泽山做事,他是个很多疑的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一天一夜,他一定会起疑的。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他解释吧。”
  我怔住。
  我为杜泽山做事,他怎么会知道?
  看见我充满问号的眼神,笑了笑说:“这个世界不大,很多事情不用长腿也会跑的。更何况我跟那家伙打了这么多年对手……他挖走我手下的人,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很多事没有腿,但是也会跑的。”
  “是不胫而走吧。”我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放心地问:“你真没事?那我走了。”
  他点着头,一直送我走出了房间。
  我慢吞吞地走着,迎面撞上刚从电梯里走出来阿昆。
  他看见我,万分惊讶却又似乎不胜感激,“梁小姐,你一直在啊?”
  “嗯。”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想了想,只说:“我现在要走了。”
  “好,麻烦你了。”
  他非常感谢我,还替我按了电梯。我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我已经是他对手的手下,我们已经成了对立的关系。我没有理由,也不能再对他有什么期望了。
  刚走到酒店楼下,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我,回头就见阿昆飞也似地奔了出来。我不明所以,他却已一把拉住我,额头冒汗,气喘吁吁,就像是救火队员一般万分焦急地说:“梁小姐,郑先生晕倒了。”
  
  




第 11 章

  郑凯文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又是我。
  他似乎也觉得这个剧情发展很好笑,嘴角微微扬起,手背搭在前额上:“怎么回来了?”
  “阿昆把我叫回来的。”我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拿开,摸了下他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至少体温已经下了39度。我的心也终于落定下来。
  他喘了口气,呢喃着:“他还真多事。”
  “他是担心你。”
  我冰冷的手摸在他的头上,他禁不住全身一抖,闭上了眼睛。
  “告诉我,”我忽然放低了声音,他骤然睁开眼睛,似乎已经知晓我接下来的台词。但我仍是坚持着说:“为什么喜欢我?”
  我相信我的眼神从没有这么坚定和执著,他一定从中明白了这个问题是必答题。
  他扭过头去不看我,继续说:“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也许就不那么麻烦了。”
  “那为什么还喜欢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叹了口气道:“你总是拒绝我,一次又一次。可是我就是不死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简直就像是中邪了一样。一开始是觉得不甘心,但是后来发现不是的。我想来上海见你一面,只见一面,之后我就离开,再也不要跟你见面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你可以过平凡而快乐的日子。”
  他看着我,眼睛里含着微微的笑意,柔声说:“可我那天却还是说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的,所以我不想听。”
  我突然感到无限痛楚,渐渐看不清楚他的模样:“既然你都问了,为什么不听我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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