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没错,这里便就是琼楼后阁。
抚席缓缓踏步入楼,随意一扫,却发现一排暗卫已在原地跪拜,恰是整齐“楼主。”
“啧啧啧,这个时候,难为‘糖不甜’兄来看‘穷楼’了。”
一阵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来者用了轻功,近了些的时候,可见来者俊秀非凡,风迎于他的宽袖,袖微浮起,而那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扇,嘴角轻钩,美目似流水,面含七分笑,说是来人轻佻,倒也是恰当。
抚席顿了时刻,也笑了“此言差矣,为兄是特地来看鱼骨弟是否被狗叼走了。”
“狗吃鱼骨,定会被刺到,有哪只狗这般笨的?再言罢,我这一把鱼骨头已交给了‘糖不甜’兄照顾了,‘糖’兄若不照顾好我,怕是我也没心力为‘糖’兄特地‘刺去’那些爱吃糖的小孩儿了。”他收了扇,笑容清淡可口,恰似一盘佳肴。
为何这般说?正所谓:秀色可餐。
“小孩啊,还真是个烦恼。”抚席点头,顺从的回了他一句话,踏步到了内部,缓缓落座。
那人跟了来,挑了唇,他接过了一壶玉酒与双杯子,为抚席斟满琼酒后,收敛了轻佻的笑容,道“敢问我们伟大的棠步恬楼主的下一步计划,为何?”
“这倒不急,那件事交给暗门去处理。”
“哦?”那人的眼睛忽然变了颜色,犹若潺潺流水间偶然闪过一点水花,而眼上,轻扑扇的睫毛巧似蝴蝶飞舞一般,身间的胭脂味儿缓缓散发。
抚席微微皱眉,瞥了桌中的酒一眼后,道“又去烟花地了?”
“反正影阁也闲着,不如去寻寻人儿,也好讨个乐趣,可不为逍遥也?”他一副无所为然的模样带着几分潇洒,他的脸却比女人更加温润。
抚席最不见得他这个喜好。
“你不可以在去了。”
“啧啧,楼主大人那都是结了婚的,自然就不喜那烟花女子了,怎么,楼主连我的活动也要控制了?”他举起了酒杯轻轻在他面前摇晃,轻佻之余带着一份妖娆,恰似喝醉了酒一般,让人感觉到不协调的模样。
如果不是担心这边,他一定会被抚席踹出去。
“不只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
“哟呵,心?”
“把那一份喜好给我收回来,影阁为琼楼中的重中之重,你需懂得。”
“哦?”他眼间淡淡的期待消散了开,面颜稍微一变,只是笑得依然轻佻,他缓缓的执了酒杯,饮着杯内的酒水“放心吧‘糖不甜’,我并没有叛变,至于那些,不过是他们瞎传出的留言罢了。”
“哦?也罢,我自然是信你的。”
“往日对影成三人不在了,棠兄现,可否陪小弟畅饮一夜?”
“。。。。。。”抚席笑容暗淡,却也是接过了酒杯,一饮而下“玉孤之求,我何之不允?”
“哈哈。。。。。。”
玉孤子笑的凄凉,而现夜晚寂静得让人忧伤,蚕叫声片片不断,他黯然的面孔洒落点点月光,幽邃的一切,笼罩着两人。
第三十章:危局。
五瓶琼液,落落洒洒,直至玉孤子将苏锦披风披在了抚席的肩上,直至玉孤子饮酒十杯,而面色无何红润却显苍白时。
玉孤子回了己座,他将苦涩的笑容洒落在朦胧的月光,举杯相击。
霎时,一排人影落地,而前落地一袭黑装的人笑的灿烂,他步步而来接近他,发现了抚席均匀的气息,又将视线转向了旁的玉孤子“果为棠布恬?”
“我要柳箐。”玉孤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与他针锋相对而言。
那人也没生气,笑得也越发的深“人已带来了。”
那人向后挥手,即刻有着两个人压着一位倩丽的女子,虽现她的发鬓缭乱,面色苍白,却也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依然是那般优雅美丽。
“柳箐。。。。。。”玉孤子唤道,步伐踉跄。
即刻,她被压了上来,可眼光闪过无限愁意,只是很快被压了下去,变成了浓浓的恨“呵,你是谁?”
“我名瑜孤,你可是真忘了?”
“瑜孤?你何地如瑜孤?瑜孤从来不会灭兄为己,他从不会欺人,他更不会有叛敌之思,你说,你是瑜孤?我会信吗?”柳箐笑了,风拂,墨丝缭乱,掩不住的憔悴,在此时此刻宁静得若在河边屹立的一株鸢尾花,优雅傲然“棠楼主养育你多年,与你称兄道弟,情同手足,而如今,你却这般来报答他,你太让我失望了。”
“柳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若真是为了我!你为什么要出卖棠楼主?你不是说了,我高兴,你便高兴吗?那么,你杀了他,杀了他,我便高兴了”有风阵阵,柳箐清幽的秀发微微随风飘扬,显出几分飘逸,她指着面前的黑衣人,优雅的笑着“你可乐意?你可敢?”
“柳箐!”
“闭嘴,你没资格唤我闺名。”柳箐的嘴角仍然是一丝楚楚动人的微笑,但眼底一片凉薄,显得十分疲惫,她取下了发间的钗子,指向自己的喉咙。
玉孤子顿时惊讶,他连忙上前,喊道“箐儿,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你该闹的时候!”
“你过来啊,尽管过来,我死给你看。”待他止步,柳箐手上镯子间的银铃阵阵作响,她取下了手中的镯子,摔倒地面间,而那音色宛如飞珠溅玉,她便拿着那钗子指着喉咙,一边又是笑的凄凉“呵,瑜孤啊瑜孤,今生今世算是我瞎了眼,居然是喜欢了你。”
“我没有骗你!”
“你骗我也罢,不骗也罢,这确确实实是我看见的事实!”
在柳箐将要用钗子插入喉间时候,卧在桌间的抚席深深叹息,他暗暗运用了内力将那钗子震碎。
而那零零碎碎的声音,流淌入各个人的心怀。
“楼主。。。。。。”柳箐惊讶,因为面前依是俊雅柔和的抚席却若无事人一般,他明明。。。。。。她将视线转向了玉孤子,却发现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而那黑袍人更加是惊讶“棠布恬!”
第三十一章:化危。
“本尊本想多歇会儿的,可惜了,你们太吵了。”清冷如他,月光洒在他俊挺的鼻梁上,此时,犹如一尊放华的玉雕。沉静如他,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下暗藏着如鹰般的眼神,像是一匹优雅的猎豹。温润如他,一袭紫锦织衣衬着他的风华绝代,宛若紫罗兰美丽的绽放。
只是玉狐面具掩着了他的神情,看不出真实的面孔,不过冷清的气息依是幽幽散开,释然而出的冷意足可震撼于人。
抚席轻轻合掌,尾随于后的一队精英暗卫已与下面的人相对。
不过结果是明确的,精英毕竟是精英。
那黑衣人惊讶,他急忙召集,面容间洒落一点虚汗,一记恐慌化为一句话“这是棠布恬的亲兵!你们皆同速速离开!”
“有两下子,不过,可惜了。。。。。。”抚席淡淡的扫过台下,深邃的眼眸像被阳光照射的湖面一样泛着金色的光泽,形状优美的唇角边正勾着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回不去了呐。”
黑衣人看着下面的战况紧紧的皱了眉,顿时,从刚才的桀骜不驯至了现在的下口求人“棠楼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您何必要与夺魂派立下仇恨深渊呢?”
“哦?”抚席垂落的黑发轻舞飞扬,而长长的发丝夹带着飘落的飞花不时掠过他的脸颊,他笑得冷漠“当真是可笑之极,本尊何时侵犯夺魂派诸位?如今夺魂派侵犯我琼楼,本尊何由不杀之?”
“棠楼主,你我当真无从可谈?”
“笑话!本就是你们侵犯我楼,谈和,何从谈起!在言罢,以本尊之力灭夺魂满门也是绰绰有余,本尊何须委曲求全?”那微微泛合的眉眼略含不屑,抚席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犯他三分!”
“那么棠楼主,得罪了!”
待黑衣人要冲之对决时候,抚席轻轻扬袖,那黑衣人便是一动不动,抚席瞥了一眼那人“你,没资格与本尊对战。”
“楼主如此,黑曜无言,但问楼主武艺明明高深莫测,为何武林大会不见楼主身影?”
还未比拼,便已经分出了胜负,在武者面前,强者为尊,低者自然是要尊敬的,黑衣人没有任何不满,只是他的眉色间带着一点疑惑。
抚席扯了一抹笑容,话语轻柔若鸿毛“本尊不屑。”
虽话轻似鸿毛,可在黑曜耳中却感觉重如泰山,他第一次被震撼,被面前隔着玉狐面具的高人震撼,他猛然间跪了下来“今生可见之高人,黑曜着实不悔。”
“夺魂小派本尊必灭,杜殇小人本尊必杀,如今你也无法回去交代,你便留下罢。”
“留下?”黑曜惊讶,顿时与抚席面目相视。
抚席笑了,用着纤细的手指指着夜幕“天要你亡,你便亡,天要你生,你便生,你且记着,这次生的机会是天赐给你的!”
朦胧的天空,一片暗淡。
而猛然间,一阵雷响彻云霄,抚席无动于衷,锦衣随风飘荡,高挺的鼻子下,完美的唇高傲的抿着,整个人的气质却又清雅出尘,仿若仙人。
“黑曜谨记楼主之言。”
“从今而来,世间再无黑曜,切记你名为,天赐。”
“是。”霎时,天赐的黑色的披风随着风而摆动,一双茶褐色的眼眸,茶之入木,极浅极淡的茶色,隐隐散发着一层幽幽的光芒。
“天赐,琼楼第一杀,你且记清楚,本尊从不允许人背叛,你应懂得该如何去做。”
“。。。。。。”天赐颔首,他回了头,看着满脸惊恐的瑜孤。
瑜孤立刻跪地拜之“楼主,我错了,我不应该背叛您!”
若是开始是这般多好?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抚席面无波澜,全身充满着冷漠与威严,瑜孤忽然间懂得了,此时此刻面前站立的不是一个慈和的长兄,而是琼楼之主——棠布恬。
直至一道血痕而过,一具尸体垂落于众人的面前。
第三十二章:会面。
“众影皆听我号令!从今以后,影阁主便是天赐,特辟副阁主——柳箐。”抚席的眸子霎间华光流彩,身形清俊绝美,雅秀身姿尊贵非凡,虽是浅笑不离唇,却感到浓浓的冷傲之气,明明看起来是那般温柔的人,此时此刻却异常冷漠。
一道道黑影降落,足足三十个影子,他们的声音幽幽传出,整齐明了“是。”
“本尊今日且告诉你琼楼第二杀,琼楼之主仅为本尊,琼楼之内唯我独尊,若有不服者,杀!”抚席缓缓转身子,看着旁边的天赐,深邃的眸子间含流光溢彩,映在朦胧的月下,他轻笑“本尊敢用你,自然敢杀你,你记着黑曜已死去,你为天赐,本尊是赐给你命的天!日后你若逆天而行,定是必死无疑!”
“天赐晓得。”天赐跪了下来,皎洁的月光侧照在他脸上,映出一张斯文俊秀、棱角分明的面庞,两道剑眉之下,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含着钦佩之意。
抚席点头,回了视线看着一旁的柳箐,皱眉道“给我跪下!”
“是。”柳箐并没有其他的话语,只是很恭顺的随着他的话,缓缓而跪,美丽的脸庞洒落一层薄薄的月纱,异常清新。
抚席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漠然,他怒之“本尊护短,现在自然会注意着你,但并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巧,日后你若再这般张扬,便逐出琼楼!”
“。。。。。。”她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却还是恭顺的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