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门风!”
“母亲怎会知晓?母亲根本没有见过她就来说这些,您是怎么判断的?告诉孩儿,您如此草率就判定一个人的生死,那么孩儿日后做了父亲那位子是不是也可以如此轻易冤枉人呢?”
“我派小夭去打探过了。儿子,那个女人是很美,可她不能入我家门。”夫人看着洪德,坐下来,“儿子,你可还记得你的父亲?”
洪德看向她:“父亲?”
夫人恨铁不成钢:“幽王昏庸,你的父亲在那狱中已被关了三年!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母亲。”在洪德的映像中,对“父亲”这个词的概念实际上是极浅淡的,他的那位父亲一直对他不是很亲近,“您想做什么?”
“听说月娴长的不错?”
洪德的眼神温和了几分,想起安阳就觉得开心起来,“那是自然的,听说,是咱们褒国的第一美人儿。”若能娶得她进门……
“将她送到周王宫。”
“母亲!”
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幽王喜欢美女,我便送他美女。他喜欢金银,我便送他金银——只要那姬宫涅能将你父亲放出,叫我送什么都行。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就算送与他又如何?”
洪德愕然,他定定的看着对面的那个妇人——仿佛第一天见她,他这快二十年的岁月,几乎从来不曾见过有这样一个女人如此可恶,最可恶的——是她是自己的母亲。
“你想过你的儿子吗?你又想过她姒月娴的感受吗?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控制一切呢?”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儿,才这么点儿大就迷了你的心智?她是人还是山上惑人的妖精?”
“母亲!”洪德的背瞬间僵直。自己从小到大并未有过什么想要的东西,除了安阳,那个女子一直不开心,他清楚,一直都不开心。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希望能跟她在一起,总有一天,他能感动她的,而安阳也定然会开朗起来。
可自己的母亲为什么看不惯安阳呢?就为了那根本不可能回来的父亲?其实洪德对父亲多少是有些愧疚的,那样大的年纪了,被那昏君关在牢里。
可一只困兽,为什么非要将它放出来呢?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迂腐之人,若他回来后也不同意他跟安阳在一起的话……洪德闭上眼睛,他不敢想下去。索性出门来找安阳。
可那洪德没有看见的是自己的母亲在等他出门后便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冷冷的看着侍女小夭:“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吧?”
小夭的眼睛被睫毛盖住,密密的一排在脸上投下阴影:“夫人,都好了。”
夫人靠在椅子上:“没有人知道吧。”
“是。”
“你下去吧。”
洪德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见到安阳,她居然就如此敷衍了。心里没由来的生气:“我说,你怎么了?不开心?见到我不开心吗?”他一问出这个问题便立刻闭上眼睛,若是真的……若她真的是因为见到他才不开心,那……
洪德突然注意到另一个问题:安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还不算,关键是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完全不复当初明艳照人的样子。
他赶紧握住她的手,全然不管这个行为是多么惊世骇俗,在这里唯有成了亲的夫妻才可以做如此亲密的动作的:“月娴,谁欺负你了?”
安阳呐呐:“莫言,我父亲他……”
虽然“莫言”这个称呼让洪德又一次不高兴起来,但现在佳人有难,那么现在是可以忽略
洪德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说:“我去看看。”
“嗯。”
这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男人躺在床上,左腿的位置血迹斑斑,明显是受了重伤。
洪德心下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不知道。”安阳几乎要哭出来:“那日父亲回来后,就是这个样子。”
“月娴,你去我府上小住一段时间吧,母亲她,想见你了。”
“不,我不去。”安阳断然拒绝,她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个妇人。
虽然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慈祥的样子,但是她不会忘记,只要她一转身,女人的眼神就变得冰冷。那决计不会是喜欢她。瞧见洪德受伤的眼神,安阳连忙说:“洪德,父亲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
“唉,走吧,我会留几个人下来照顾他的。”
“不,我不去!”
008。算计
褒洪德忧心忡忡的回家来,本想直奔自己的屋子里去找些银钱给安阳送过去,却被那对面正襟危坐的妇人给拦下。
“你站住!”
洪德斜了眼看她:“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过是想要问问那家怎么样罢了,儿子居然对母亲摆出这样的态度?你说说你,”夫人走到洪德面前,“你眼里可还有我这母亲!”
洪德的声音也是不阴不阳的,“母亲怎么会不清楚?这天下还有母亲不知道的事情吗?洪德早先便已晓得,褒家之事是您所为吧!不要急着否认,这天下没有哪个孩儿是不了解自己母亲的,母亲,洪德今日只想问您一句:你眼里可还有我这儿子?”
夫人被他这么一说面上也挂不住了,想了想干脆换了话题:“那伤……严重么?”
“哼!”洪德冷哼一声:“此事果然是您所为,洪德倒是不知晓母亲还有此等手段!”
夫人脸上一白,委委屈屈的说:“儿子,做母亲怎么会害了自己的孩儿?母亲此番也不过是帮你罢了,可怜我这儿子却如此不知体谅母亲一片苦心,真真是伤透了母亲的心呐!”她说着,拿了手帕假意擦着根本就没有的眼泪。
洪德转过去的身子顿住,缓缓转过来:“母亲此话怎么说?”
夫人见洪德转过来,心知这事儿有戏,倒是更加怨恨起安阳来,这女人,还没进自家大门儿就将好好的一个国君府弄的乱七八糟,她怎么可能会让这样一个女人入褒家!心里虽是恶狠狠的想着,夫人脸上却依旧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你可想想,这安阳心中最重要之人是谁?”她为了哄儿子,不得不干笑着:“除了我儿子之外,那月娴心中重要之人还有谁?”
洪德的脸果然红起来,夫人的这话可算是说到他心里去了,想想安阳心中有他他就觉得高兴,看向母亲的眼神也不由得和悦了几分:“母亲是说……”
“可不就是那此刻正躺在床上的她的父亲?她那母亲我算是见识过了,给上些钱币便能买通的主儿,父亲却是极疼月娴的。现下她父亲伤重,母亲一个极爱财之人,那岂不是很好说么,给月娴家里一笔钱,再将月娴接入我国君府,我儿以为如何?”
洪德还有些犹豫,他不想用所谓的钱币去砸安阳一家。
“月娴那个家你可是要比母亲了解的多,她那母亲平素不怎么给她好脸色看,父亲好是好现下却躺在床上,要是没有个大夫去瞧瞧,想必那下半生便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母亲!”
“瞧瞧我儿,急什么呢?且听母亲说完,”夫人不满的看了洪德一眼,她在谋划某些事情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断她,即使这个人是她儿子也不行,“等一下呢,我便让小夭把钱送去,然后再带一个大夫过去给她父亲瞧瞧腿,再寻个时间将那月娴给送入国君府,我儿以为如何?”
一想到这样子就可以天天见到安阳了,洪德高兴起来,上前去对母亲大大的拥抱了一下:“如此孩儿便多谢母亲了!”
他欢天喜地的走出去,准备早些睡觉,好第二日便去告诉安阳这个好消息,他以后就能日日见到她了呢,真好。真好!
不过为什么天黑的这么慢?洪德怨念的看了看依旧赤红的天色,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对,母亲刚刚那番话说的很圆满,处理的结果也很好,他一点儿刺也挑不出来,不过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他想一定是今天自己想的事情太多了,需要好好儿休息,关上门便和衣倒在了床上。
半夜那个黑影又来到了熟睡的夫人床前。
“小夭,做得好!”夫人坐起来,原来她并没有睡着,看起来倒像是在等着来人一般,她大大的夸了小夭一句,这才含笑的看着她。
“谢夫人夸奖。”虽然是这样说着,但小夭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半分被夸奖的喜悦。她有些同情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被她和夫人整的这样惨。想她的身份也是这样……小夭脸色一暗。
夫人的脸色在夜色下有如鬼魅:“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吗?”
小夭直起身子,脸上又恢复了肃然的表情,她想起来夫人对她一家的恩德:“知道,夫人。”
“我们下一步,就要让他们,”夫人眼中闪动着诡异的目光让小夭也吓了一跳,“互相伤害!”
小夭犹豫着“夫人……”
“你下去吧,我不喜欢多话的孩子,”妇人一顿,看着她:“我想,洪德也是不会喜欢的。”
009。与洪德母亲的较量
半月后,安阳家里却忽然来了人。二人都穿着很朴素的衣服,那做工却很是不错,一个看了安阳一样,一个打量着安阳的家。
带安阳倒了一杯清水出来,那女人也不客套,“姒月娴,你已经是主子府上的奴婢了,跟我们走吧。”想来是没有把安阳放在眼里,也是,一半大孩子,还要她二人亲自来接。
安阳压下心里的不安,强自镇定道:“二位这是作何?”
后面却传出来母亲跟父亲的吵闹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声音是父亲的。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气急败坏:“我也没有办法了啊!你以为我愿意么?月娴好歹是我的奶水养大的孩子,我也不愿将她送走,可你这腿要治啊!”
安阳明白了几分,怪不得有那么“善良”的狗屁大夫来帮他们这一穷二白的家庭治病,临了了还送了那么药材和钱。想来是用这些东西将自己卖掉了。
父亲咳了几声:“你把那钱还给他们,我不要。这个家还没有到要卖儿卖女的地步来养活一家子!”
“夫君,如今,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啊!”
“那也不能这么做!月娴是我们的孩子啊……”
“捡的,她是捡的!”
“即使她是捡的,也是我们的孩子!”
安阳冲出去:“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姒月常没有想到安阳会听到他们的谈话,更没有想到她会冲出来,吓了一跳:“月娴,你……”
“母亲,孩儿谢您多年的养育之恩,父亲如今如此,我……”安阳哽咽道:“既能为家里贡献一分,那我就会去做的!”
“月娴,是母亲不好……”姒月常虽如此说着,却没有半分的抱歉,果然,她又笑起来,说:“不过,其实,这样也好,你知道你要去谁家吗?呵呵,是……”她住了口,看了看安阳。
“是洪德么?”安阳稍微定下心来。
“嗯!”母亲似是怕她反悔似的,赶紧点头。
“那好吧,母亲,这次,我便走了。父亲您一定要好起来啊!”
“月娴……”男人迟疑着。
“父亲,快点好起来吧!家里还要靠您呢!”安阳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我们走吧。”
“走吧。”两个妇人尾随在安阳身后,也跟着走了。
牛车上,那个相对来说比较壮实的妇人开口了:“月娴,日后去了府里,你可得表现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