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女侯(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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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门女侯(完结)-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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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急得不行,眼睛都红了:“小姐!您……”她心里不免担心,小姐到底是心肠软,三言两语就信了这丫头的说辞。

在无人要她起来的情况下,箐箐便欢天喜地地爬了起来,笑嘻嘻地道:“小姐,您果真是蕙质兰心,聪明睿智,奴婢一定好好服侍,这就先退下了。”

没有主子的吩咐,她竟然自动自发地起身退下,还真是个大胆妄为的丫头,想来是自己一向温和,让她以为有机可趁,蹬鼻子上脸,果然不知死活。江小楼明知道这一点,却是不动声色。

箐箐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被四个粗使妈妈拦住了,她吃了一惊,转头道:“小姐,您不是已经原谅奴婢了吗?”

“这是自然的,你又没有犯错,何必要我原谅。”江小楼语态悠闲,一双眼睛漆黑如玉,却是淡淡闪着寒芒,“只是有病就要治,这夜游症可不是小毛病,我从前在太吴先生那儿学过一个方子,专门治疗夜游症的,今天给你试一试,也不枉费你对我一片忠心。”

箐箐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连忙道:“小姐,不必,不必!奴婢自行回去看大夫吃药就是,怎好劳烦您……”

谁知四名妈妈在小蝶示意下联手压住了箐箐,江小楼轻声细语道:“小蝶,都准备好了吧,这病不能拖,得好好治一治!”

小蝶终于大为欢喜起来,清脆地应了一声是,立刻命四个妈妈绑住了箐箐的手脚,然后用绳索将她的袖口裤脚全部扎紧了。这四个妈妈并非谢家人,而是江小楼特意从外面买进来的,当然全听她的号令。箐箐惊骇不已,刚要开口却被一块帕子捂住了嘴巴,一个妈妈从早已备好的麻袋中用铁钩取出一条长长的蛇,在箐箐惊骇的目光中将蛇放入了她的领口,紧接着用铁钩在箐箐身上敲敲打打。

那蛇因为疼痛开始在箐箐身上到处游走,不时咬上一口,直把她身上皮肤咬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箐箐拼命挣扎,在地上扭动着,碾压着,想要将蛇压死,可惜她的动作再快也没有蛇窜得快,不由痛得锥心裂肺,呜呜求饶。

饶是四个妈妈见多识广,也不禁被江小楼的这一出辣手吓得面无人色。

江小楼静静望着箐箐,软弱的人永远只会被人欺辱,自己并无伤人之心,对方就已经坐不住了,抢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那她也只好送点礼物回敬一下。有来有往,才更有趣。

“先停下吧。”江小楼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直到箐箐几乎昏死过去,才淡淡开了口。

一个妈妈立刻上前,用铁钩将箐箐身上的蛇勾了出来,暂且放进袋子里。箐箐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眉眼生出无限恐惧,哀戚求饶:“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手下留情!”

江小楼笑了笑:“病好了吗?”

箐箐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升起,她没有想到一贯好糊弄的江小楼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当下叩头不止:“奴婢知错了,奴婢没有病,一切都是奴婢说谎!”

江小楼不动声色,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有半句谎话——刚才那一条可是无毒的菜蛇,最多不过伤些皮肉,若是你病还未好,我便让人换上七步蛇,想必药效更好。蛇吃了你的肉,我再把它拿来炖汤,你喝下去可是真正的大补。”

那不等于是吃自己的肉!箐箐面无人色,浑身瑟瑟发抖,只觉得身上伤口痛彻心扉:“奴婢知错,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每天三更去了何处?”

“奴婢……”箐箐支支吾吾,抬眼却瞧见那袋子里有物体鼓动了一下,她顿时浑身发毛,立刻道:“奴婢是……”剩余的话就哽在嗓子里。

“哦,原来你还嫌菜蛇不够味,真是妙极。”江小楼笑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嘲讽。

箐箐惊得浑身发抖,道:“奴婢知错!是三小姐让奴婢装成鬼魂……”

江小楼一时忍住冷笑,道:“你还真是个好丫头,如此矜矜业业。”

箐箐强忍住心头恐惧,道:“是……三小姐许了奴婢一百两银子。”

当时箐箐左思右想,终究忍不住诱惑还是答应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江小楼竟然没能被赶出去,惊惧之余立刻去和守门的妈妈套了口供,千方百计想好了对策。所谓夜游症一说,换了旁人未必相信,可江小楼这种和气的主子骗一骗又有何难!万万没想到她雷厉风行,手段毒辣,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她逼得无路可走,她惊恐不安地把头磕得震天响:“奴婢知错,求小姐看在初犯,饶奴婢一条性命!”

江小楼恰好坐在阳光的暗影中,静静笑了,似一朵盛开的花,洁白而清艳:“是啊,我也很想饶了你……”

她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别人说话。这时候却有人进来禀报:“江小姐,老爷请您立刻去花厅。”

江小楼看了箐箐一眼,淡淡道:“现在就是你表忠心的机会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箐箐低下头去,忍不住牙齿害怕得格格作响:“是。”

来到大厅,谢康河满面寒霜地坐着,王宝珍在一旁柔声劝慰,谢月谢柔几人坐在一边默然不语,谢瑜柔柔弱弱地陪着,眼神极为平静。

江小楼上前行礼:“谢伯父,你回来了。”

谢康河看见她才收敛了怒气,和颜悦色道:“小楼,坐下吧。”

谢瑜眼神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等江小楼看过去的时候,她却别过了脸。

谢康河冷冷地看着谢瑜道:“瑜儿,你可知道错?”

谢瑜心头一颤,咬住嘴唇,眼泪潸然落下。

王宝珍连忙道:“老爷,四小姐已经知道错了,您也别过于——”

谢康河却严厉地道:“她身为府上的四小姐,身边的丫头仆妇竟然做出这等事,被别人知道要议论说我家没有管教女儿,平白无故坏了名声,本该重重惩罚,但我怜惜你原本并不知情,罚你禁足一月,其他暂且记着,容后再罚,你可服了!”

王宝珍眼神一闪,柔声劝慰:“老爷,四小姐毕竟是女儿家,禁足一月不好听……”

岂止是不好听,传出去别人都会以为自己犯下了什么大错,所以闭门不出。在谢康河而言,这是极重的惩罚了……谢瑜面上无比愧疚,眼神哀婉动人:“父亲说得在理,女儿无不听从。”

这事实上是谢家的家务事,江小楼并不想参与其中,可谢康河却坚持认为,她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必须参与所有的事务决断。

等到这桩案子断完了,江小楼主动站起身来,向谢康河道:“谢伯父,既然您今天已经回来,小楼便正式向您辞行了。”

谢康河脸色一怔,随即立刻站了起来,惊讶道:“小楼,你这是为什么,我才刚回来,是不是哪里照顾得不周到?”

江小楼神色略略一松,勉强一笑:“伯父,一切都和旁人无关,只是小楼自己住不下去了。”

谢康河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的目光如钢刀一般在每个人的面上划过,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一定是有人在他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这群妾室子女,恨不得把她们当场斥骂一顿,连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都容不下,这种小家子气的家庭,简直叫人心里憋屈!他强压住愤怒,柔声道:“小楼,伯父是不会让你走的,任何人欺负你,都请你老实和伯父说,如果你走了,会让我这一辈子良心不安,你忍心吗?”

他神色诚恳,语气极为认真。

江小楼缓缓摇头,道:“伯父,从我来到谢家开始,就打破了您原本平静的生活。这个家里没有人真正喜欢我、欢迎我,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也许我这样说您会生气,但这是事实。三小姐担心我篡夺谢家的财产,甚至不惜蛊惑院子里的丫头装神弄鬼吓唬我,借机挑拨我和四小姐的关系,我如果继续住下去,只怕家里永远不得太平,您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谢康河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

谢香一惊,面色发白,眼睛顿时蓄满泪水:“小楼,你说的这是什么?我好端端的又怎么惹到了你,我什么时候收买你院子里的丫头?”随后又转头看向谢康河,委屈十足:“父亲,女儿真的不知哪里做错了,女儿一直小心翼翼做人,生怕惹得贵客不高兴,现在她还这样百般针对,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知道东窗事发,却一直心存侥幸,希望江小楼手上没有切实的把柄!

江小楼见她惺惺作态也不言语,拍了拍手,外面自然有两个妈妈押着箐箐进来,箐箐扑倒在地的一瞬间,谢香勃然色变。

“箐箐,把你所做的事情向谢伯父说一遍,可要记得,好好说。”

箐箐浑身的伤口都疼得要命,却不敢有丝毫违背,小蝶早已警告过她,菜蛇虽然无毒,牙齿上却抹了药,若是有半点谎言,小心她的狗命,当下战战兢兢将事情发生经过说了一遍,还不忘补上一句:“一切都是三小姐的吩咐,奴婢实在是受人胁迫,求老爷饶命!”

谢香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被扯出来,一张俏脸惊得雪白,嘴唇也开始发青。

谢康河气得胸口一窒,板着脸看向谢香:“这丫头所言可是真的,说!”

谢香眼睛在王宝珍的脸上打转,却不敢公然求情,只是抽泣着:“我……我没有,父亲要相信我……”

王宝珍收到她的求救信号,盯着箐箐冷冷道:“箐箐,你可要想仔细了,三小姐是什么人,岂能容你胡乱攀扯。明明是你自己疏忽,居然扯到三小姐身上,再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皮!”

她面目美丽高贵,眼神却是无比凶狠,箐箐吓得更恐惧,大声道:“老爷,奴婢所说的都是真的啊!”

谢康河脸上是急怒的神色:“香儿,你怎么解释!”

谢香忽然一阵脸色发青,猛地上前打了箐箐一巴掌,旋即转身跪倒在地,嘤嘤哭泣:“父亲,四妹妹素来心眼多,箐箐一定是被她收买了,却又被小楼抓到,非要找个替罪羔羊……女儿好生冤枉啊!”

谢瑜猛然站了起来,可是看了一眼谢康河的神情,却又慢慢坐了回去,唇畔不觉勾起一抹舒畅的淡笑。想要扯到她头上,谈何容易!

箐箐吃了一惊,连忙叩头不止:“老爷,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谎言!的确是三小姐吩咐奴婢做的——”

王宝珍从未见过谢康河如此暴怒,急忙插话:“老爷,三小姐一向贤良懂事,万没有和老爷顶撞的道理,只她年纪小,一时之间许是转不过弯来。”

谢康河眼神一冷:“我这一去,家里上上下下都乱了套,这是什么规矩!”他指着箐箐道:“这丫头直接灌了哑药打发了。至于香儿,就罚她去祠堂呆三个月,什么时候改好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打发不知道要将自己卖到什么地方去了,箐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谢香一下子吓傻了,眼中的绝望和哀求交织。去祠堂反省……一旦父亲想不起她,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江小楼嘴角微微翘着,眼皮眨也不眨:“伯父,如果你这样做,就是逼着我再也不来谢家。”

谢康河眼底有着深深的歉疚:“一切都是我教女不严,小楼,你不要走,这女儿我宁愿不认!”

谢香原本是假哭,现在却不得不哭,哭得肝肠寸断。旁边的人见状,这才知道谢康河是动了真怒,一时谁都不敢求情。

江小楼却道:“谢伯父,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你这样做,只会加重我的歉疚之感,叫我不能安心。”言谈之间,分明是在为谢香求情。

谢康河转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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