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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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词-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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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玲珑一招落空,脸色极是难看,道:“摩连摩礼师兄,让他闭嘴。”摩连摩礼心领神会,双锤双锥分上中下三路向戒痴招呼过去。戒痴以一敌二,面无惧色,将一套奔雷掌使得八面生风,戒心见戒痴使的奔雷掌一招一式果真是气势逼人,雄猛阳刚,配合脚底天马行空的步法,在摩连摩礼双锺双锥包围之中,仍是腾挪有致,身形灵活,不禁想到:“三哥若在当年,不知道是怎样的英雄模样。”他心中也是豪气大涨,想起戒痴方才提醒,脚底也是天马行空步法,再使起奔雷掌,果觉身形灵活许多,那玉玲珑一时找不到他的空门,只得以双掌封住他外围,步步紧逼。

  强敌当前,几个人都是用尽全力,全神贯注,戒痴与摩连摩礼那边勉强打个平手,一时倒也不致落败,这边戒心毕竟无临敌经验,玉玲珑又频施鬼计,十几个回合下来,戒心招式上又落下风,戒痴无法照应于他,心中不免焦急,几次分神提醒戒心,自己险些被摩连铜锤砸到身上,加之体内火毒作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摩连也觉察到戒痴体力不支,大声对摩礼道:“老二,他支持不住了。”摩礼闻听后双锥疾刺,不让戒痴有半点喘息,戒心见戒痴脚下步法凌乱,大叫道:“三哥,你不要管我。”玉玲珑乘势在他左胸拍了一掌,戒心闷哼一声,忙使“奋蹄向天”将玉玲珑逼退,双掌护住胸口。他有摩罗心经护体,这一掌玉玲珑又未使足力道,戒心只是觉得体内真气澎湃,稍作吐息便恢复。

  戒痴听他声音有异,急回头来看,道:“十三,你怎么了?”话音未落,突然被摩连由身后一锤砸中后心,一口血喷出几尺远,摔倒在地。

  “三哥!”戒心心神大乱,扑身来救,玉玲珑见他空门大开,哪会放过机会,右掌蓄满力道,向他天灵盖拍下。

  “十三,小心!”戒痴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疾呼。摩礼追上来,双锥已向戒痴后心戳到,戒痴躲闪不及,身子一歪,被他戳中右臂。

  “啊,三哥!”戒心失声呼叫。玉玲珑双掌已向他脑门拍下来,他发了疯般地大叫一声,用尽平生之力对着玉玲珑拍下的双掌又是一招“奋蹄向天”。

  四掌相接,只听“嘭”一声巨响,玉玲珑被震出七八步之外,踉跄倒地,她面如死灰,一脸惊恐地望着戒心,说不出一句话,心中却是万分不解:“他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难道我见了鬼了。”只觉体内气血逆流,双腿竟不能自如运功,急忙盘膝坐于地上,运功导引。

  戒心一掌将玉玲珑击倒,自己却浑然未觉,他此刻心中只想的是救三哥,几大步飞奔到戒痴身边,见戒痴右臂上满是血,红着眼道:“三哥,你流血了。”戒痴被摩连击中后背,又被摩礼刺中右臂,重伤之下,已决意一死,自忖若以命相拚,倒也勉强能保戒心逃脱,便道:“十三你快走,不要管我。”戒心道:“我不走,我要杀了他们。”

  摩礼嘿嘿冷笑道:“小子大言不惭,老子成全你们,让你陪着他一块死。”双锥向戒心戒痴刺去,忽闻嗖嗖之声由身后响起,摩连大叫道:“老二闪开。”他急忙侧身,几个黑点由眼前一闪而过,心中暗叫侥幸,不知是何人暗器袭他,回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立于身后。

  摩礼脊背一阵发冷,道:“你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两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老怪物。”

  摩礼一见来人,不禁脸色变紫,道:“是你!?”

第二十二节
戒心听到那人的声音,心头不禁悲喜交加,道:“武功大哥。我是戒心,快救救我三哥!”

  那人正是一品堂火坛护法武功,猛然听到戒心的声音,真是又惊又喜,他大跨步走到戒心身旁,此时的戒心衣衫破烂、蓬头诟面,身缚铁索还瘸着一条腿,与一年前与武功在苍松镇上结为兄弟的那个小和尚戒心实在是判若两人,武功瞪着双眼,愣愣地看着他,道:“你真是戒心兄弟?”戒心见武功竟不认得自己,急道:“武大哥,我真是戒心。”心知自己在大牢里一年多,已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也难怪武功不认识他了,心中更觉得难过,垂泪道:“连你也不认得我了。”武功听他此言,倒是喜出望外,道:“你果真是戒心兄弟,大哥找得你好苦。”

  自一年前在苍松镇戒心被玉玲珑等人掳去后,武功便与火坛众弟子四处寻找戒心的下落,却终无所获,几天前有堂内兄弟得到消息说戒心有可能被关在西凉府大牢,武功闻讯赶来,今夜恰在附近,听得有打斗之声,便来看个究竟,远远听到有人呼叫,不及细想,以铁钉出手相救,想不到误打误撞,竟遇到了戒心。

  武功见他怀中抱着一个人,细看之下,心中更是一惊,道:“这是张三哥么?”戒心拂去眼泪点了点头,戒痴抬眼看了武功一眼,道:“我认得你,十六年前我还在野狼谷时,有个小男孩老是跑到我屋子里偷我的酒喝,喝了酒就到处撒泼打人,被师父打了板子仍是屡教不改,就是你吧,你的样子倒没怎么变,和那时候差不多。”声音断断续续的,很是吃力。

  武功动容道:“那个惹师父生气的孩子正是我,那时候年少莽撞,张三哥竟还都记得。”戒痴挥挥手道:“正是你年少轻狂,才有日后的机缘,天山派大弟子陈大可遭同门迫害,身受重伤来野狼谷,被你师父收留,那个陈大可原本就是个梗直暴躁之人,来到谷里后更是乖张古怪,与谷内兄弟脾气不投,甚少来往,可说也奇怪,那么大一个野狼谷,他偏偏就只喜欢你这个坏小子,还说你是一品堂中五十年一遇的练武奇才,最后连他的独门绝技天山龙枯手也传授给你了。你要是象十三一样,傻头傻脑的,他哪能看得上你,那天山龙枯手可是好多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武功,我看你刚才施暗器的手法,果真不愧是得自陈大可真传,他虽已去世多年,也该瞑目了。”

  摩连摩礼听他说起天山派陈大可的旧事,便站在一旁仔细听,及听他说到陈大可已死,都是长松了一口气,摩礼道:“原来他早死了,他竟把天山龙枯手传给了一个外人。”

  戒心手指着摩连恨声道:“是他把三哥打成这样了。”戒痴宣一声佛号,道:“这十余年我潜心向佛,以为今生再不会与人交手,想不到人在江湖,终是身不由已,今日看来难逃此劫。”他说了这许多话,声音越来越微弱。

  武功仔细查看了戒痴的伤势,知他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真的不保了。他对戒心道:“此地不宜久留,戒心兄弟,你先带张三哥出城,城外会有兄弟接应。”将怀中一件物什塞到他的手里,戒心一看,是一品堂内部传递讯号的炮仗,他当日在苍松镇外见过武功与身手,知道他与天山双魔势均力敌,倒不至于落败,此时牵挂的只有戒痴,只盼着尽快为他疗伤,戒心把炮仗放进怀里,将戒痴背在身上,对武功道:“武大哥,你要小心,我先走一步了。”

  武功挡在天山双魔面前,拿眼斜瞅了一眼在地上动不了的玉玲珑一眼,大声道:“兄弟不必担心,我来对付这两个老怪物。”左立掌,右勾手,正是天山龙枯手的起式,长啸一声,已抓向摩连。

  戒心足下使力,腾身跃出,几个起落,已在十几丈外,耳朵只听得身后武功与摩连摩礼相斗时的呼喝之声,戒痴趴在他背上,虽已气若游丝,仍强自支撑着道:“十三,你放我下来。”戒心知他要说什么,道:“武大哥武艺高强,他不会有事的。”脚下并没有停,戒痴拍着他的背道:“武兄弟为人仗义,我们不能丢下他一个人。”戒心渐渐停下脚步,他其实心里也实在放心不下武功,可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找个僻静之地为戒痴疗治内伤,戒心道:“我知道武大哥那里危险,可我怕。。。。。。我怕。。。。。。”他自知摩连那一锤打在戒痴后心上,若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他怕戒痴一下子支持不住,也死掉了。那他怎么办,这世上他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他就成真正的孤儿了,他怕。他害怕。

  他背着戒痴,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怀中的炮仗,叫道:“有办法了。”将那炮仗从怀中取出来,在鞋底一擦,这炮仗上有硫磺,一擦即燃,戒心奋力扔向夜空,那炮仗在半空中“嘭”一声炸开,喷射出淡蓝色火焰。

  戒心道:“这是一品堂的讯号,这城里一定还有武大哥的人,他们看见信号,会赶来帮武大哥的。我先找个僻静的地方给你疗伤,等安顿好你后,再去帮武大哥。”

  戒痴知道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长叹一声,摸着他的头道:“傻兄弟,你随我念了十几年的佛经,到现在了,还是参透不了生死,古人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知世事无常,我若是真的去了,也就脱离了苦海,也是佛陀念我可怜,要引我去极乐世界,你该替我高兴才是,只是我心里只放不下你,十三,你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傻了。要知道这世上到处是奸妄小人,三哥一去,再没有人疼你了。”

  戒心顿时泪如雨下,道:“三哥,你不会死的,你不能死。”

  他背着戒痴拚命地向前跑,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感觉背上的戒痴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冷变凉,他内心忽然感觉到一阵恐惧,全身冷的直打哆嗦,心里一个声音一百遍一千遍地说,三哥,你不会死的,你不能死。

  他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迷失了方向,隐隐听见身后有嘈杂的人声传过来,往身后看,依稀看得见有一些火把的亮光,似乎朝他这边来了,他再顾不上悲痛,抬头见东面的一座大土坡上一些矮矮的围墙,里面象是一座佛寺,慌忙提气奔了过去。

第二十三节
那山坡之上是一座小寺,围墙极矮,戒心想着寺里的人应该都睡下了,此时正好可寻个无人的僻静之所暂时躲避,便驮着戒痴由墙上跃入寺中,见寺内正面是一座大殿,左首几间厢房均漆黑一片,右首一间禅房亮着灯,窗户上印着一个人的剪影,似是一个老僧模样,戒心不敢惊动于他,他自幼在念叶寺,知道不管是哪个寺院,此时大殿里必是没有人的,便蹑手蹑脚地向大殿那边挪过去,不想方抬起脚,就听那禅房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深夜造访,老衲岂有不迎接之理。”

  戒心心叫不好,正欲离开,谁知一转身,就见月亮底下站着一个年迈龙钟的老僧,全身裹着深红色袈裟,右臂赤裸,手里攥着一串佛珠,他见到他们,脸上并无惊异之色,只抬起眼睛看了看他背上的戒痴,便道:“你背上这位施主受伤很重,不如放下来,老衲与他瞧瞧。”说罢走上前来。

  戒心恐他伤害戒痴,连忙后退,就听从身后的禅房里又蹿出几个人来,其中两个手举火把,在他身前一照 ,其中一个愣了愣,对着另一个人叽哩咕噜地说了句什么话,就见从身后通通通地小跑过来一个人,戒心定睛一看,却是那日在苍松镇碰到的那个藏族少年恰那多吉,不由一阵惊喜,道:“是你。”

  “ 你真是戒心哥哥?你长了头发胡须,我竟一下没认出来。八思巴,你快过来。”他呼唤着身后另一个少年僧人,那少年僧人疾走过来,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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