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满袖·缘+云满袖·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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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满袖·缘+云满袖·碎-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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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的话,翠儿善良漂亮,在龙宿身边也是他的福气。”

 

“剑子你说什么。”翠儿脸红彤彤的,恼羞成怒作势要打他,“能在少主身边伺候才是翠儿最大的福气。翠儿最最最最喜欢少主了!!!”

 

“龙宿现在还在春月堂?”

 

翠儿点头:“少主聪明。无名先生,啊……那个,就是夫子先生总是单独给他辅导功课。”

 

“无名。龙宿现在还和那个无名在一起吗?”

 

“……无名是春月堂的西席先生。”翠儿显然底气不足。

 

剑子起身,却让佛剑一把按住。佛剑对着他摇了摇头:“剑子,方才我与你说过的。”

 

“可是……”剑子看看外边,又看看佛剑,咬牙切齿,“我不能……”

 

“你不能替龙宿成为儒门之首。”佛剑淡然道,“所以你也不能干预他的决定。”

 

剑子顿时泄气,坐了下来,脸色难看。

 

“我……奴婢……去倒些茶来,月华上河的素点很好吃。刘厨娘的厨艺可是远近驰名的,有钱都吃不到的。”翠儿打着哈哈地往后退。佛剑摆摆手,算是应允了。翠儿转身就跑。剑子低着头坐着,无精打采。

 

“一时让你放弃,你无法适应。”佛剑沉吟,“不妨我们去春月堂看看。但答应我,只是看看。”

 

剑子迟疑半晌,知道佛剑的话在理,只能点头。

 

龙宿听见风的声音,穿过贝壳风铃的时候发出的清脆交响。

 

无名敲了敲桌面,道:“汝不专心。”

 

“是,先生见谅。”龙宿将心思收回,听着无名说话,目光却投到更远的地方。

 

无名微微叹气:“汝恨吾。”

 

龙宿莞尔:“先生说的是什么话。先生自龙宿来江东儒林言传身教,教会了龙宿不少东西,就如再造父母。龙宿感激尚且不及。”

 

“罢了。”无名放下书卷,“今日课汝已经上不下去了,不妨吾跟汝说说话吧。”

 

龙宿敛眸:“龙宿洗耳恭听。”

 

“既然汝问了长月宸,吾不妨就跟汝说说,这个长月宸。”无名走到龙宿身边,看着远方,道,“他是长月先生的弟子。自幼是个孤儿。在河水泛滥成灾的时候,让他带回儒门抚养。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儒门的少主。长月先生极为疼爱他,一如亲子。他也认真习书,专心练武,以成为儒门之主而努力,不过他可能更希望得到的是长月先生的肯定吧。他二十岁不出儒门天下,而后出去历练。”

 

无名顿了下,低头看着也在看着他的龙宿,继续。

 

“他遇到了一名男子。之后的一切都变了。他变得嗜血,杀戮,弄得江湖上人人欲讨伐于他。所以长月先生出面了。长月先生让儒门的人守住他们方圆十里,单独去见长月宸。“

 

无名低头一笑。

 

“他死了。”

 

“死了?”龙宿睁大双眸,不敢相信,“如何死的?长月凤华杀了他么?”

 

“不。”无名慢慢地说,“他自尽了。”

 

长月凤华吩咐人将他葬在儒门的禁地,任何人不得探视。

 

龙宿怔怔地看着无名,许久许久,才道:“是,他确实是死了。”无名抬头看着他,笑容浅浅淡淡的。

 

无名不曾这样笑过的。他的笑容多数都带有狡黠和嘲讽。没有伤心也没有无奈。龙宿一时恍惚,想要伸手去安慰他。可一碰到对方,手就仿佛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咬紧下唇,脸色苍白。无名看着他如此动作,不由一笑。

 

“龙宿。吾很高兴。”

 

“先生因为什么而高兴?”

 

“因为少主不是长月宸。”无名低头在他耳边轻语。

 

龙宿身体一震,转身看着错身走过的无名,道:“汝当真这么认为?”无名走到门边,按着门,回头点头,笑容温柔。

 

无名轻轻拉开门。两名小客人站在门外。剑子脸色有些尴尬。佛剑面无表情。

 

“剑子,佛剑,汝们……?”

 

“时候不早了。我们来接你。”佛剑从容应道。

 

剑子随即认真地点头。龙宿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无名。无名挥了挥手,走掉了。

 

龙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剑子连忙过去扶着他,道:“很累?他对你做了什么?”

 

“无事。”龙宿整理下桌上书本,“吾收拾下,吾们现在就走吧。”

 

剑子见他一手抱书,很想伸手去握住他空着的手,看了看佛剑,表情难耐。佛剑皱起眉头来。

 

“剑子,此事不必过问我。”

 

龙宿更是一头雾水,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在私下协议了什么。

 

不料,剑子听到佛剑的话,展露笑颜,伸手紧紧握住龙宿的,道:“我们走吧。”龙宿一怔,一来回思考,也明白了方才纠结,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佛剑看着龙宿笑容展露,嘴角不动声色地轻轻勾起。

 

月华上河便是以宛水而得名。每逢月圆满辉的日子,整条流过的宛水面上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就犹如仙境一般。今夜虽已经不是月圆之夜,所幸月色依然不错。

 

剑子三人赶到宛水河畔时,怀影和翠儿已经在那里扎花灯。翠儿手把手地教着怀影怎么打木条儿,怎么结一块,说得头头是道。

 

“原来翠儿是个行家。”剑子笑道。

 

翠儿抬头,见到三人,脸颊飞红,慌忙过来给龙宿行礼。

 

龙宿抬手,免了她的礼数:“翠儿,这花灯可是汝扎的。”翠儿顺着他的手指指去方向,只见到一盏莲花灯放在草地上。

 

翠儿点点头:“是方才翠儿教小影所做。少主见笑了。”

 

“翠儿。快来教我如何让这藤条听话。”剑子哈哈地笑,那头已经手动起来扎了,“龙宿你也别傻站着,这花灯你也不会扎,我们来比比,谁扎得更好。”

 

“哼。谁与汝比?”话是如此,龙宿却也坐下,拿起材料认真比划。

 

剑子一笑,转头与佛剑相视。转念间却感觉有人拉扯自己的衣服,侧头一看,竟是怀影,他拿着自己的花灯,很是炫耀地摇。

 

“很漂亮。”剑子抚摸他的头,“小猪仔,看不出你手这么巧。”怀影一听,笑容甜美。

 

龙宿瞥了怀影一眼,问道:“这就是汝们提到道尊带回来的孩子?”

 

“是啊。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一个人站在河水中央那么一点点的地方。再晚点这小子就没命了。”

 

“哦。”龙宿低头扎花灯,“翠儿,过来帮吾看看。”翠儿点头如捣蒜,赶紧过去站在龙宿身边,低声说着话儿。

 

剑子摸摸怀影的头,看着龙宿认真的模样,笑容一点一点淡去。

 

【……你不能替他过他的人生,也不能护着他一辈子……】

 

知道比起自己,现在的龙宿更为成熟,可靠。可是无论怎样,他都无法放开龙宿一个人。如果自己也成长为一个可靠成熟的男子,是不是就可以与龙宿并肩?龙宿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他比谁都清楚。但是现在的他,没有与他并肩的能力,所以急躁了,日夜苦练剑法,提升修为,却欲速则不达。

 

这样的话,反而是个不成熟的小鬼。

 

剑子苦笑。

 

“……剑子……剑子……”龙宿的脸近在眼前。

 

剑子“哇哇”大叫,往后退,脸红耳赤。

 

龙宿不满地看着他:“汝再发什么呆,吾喊了汝好几声了。还有见到吾的脸就这么可怕吗?”

 

“不……不是……”剑子眼神游移。

 

却见翠儿和怀影一脸好笑的模样。佛剑倒是依旧看不出所以然来。

 

“来。剑子。”龙宿递给他一盏牡丹灯,“汝看看,吾扎得可好?”剑子接过来低头一看,果然精细漂亮,半点看不出初学者的手法。

 

翠儿满是崇拜的口吻:“少主扎得又快又好,根本看不出是第一次扎的。牡丹灯这么繁杂,翠儿想都没想过能有人扎得这么好看。”

 

“你,不是第一次扎花灯?”

 

“谁告诉汝吾是第一次扎花灯?”龙宿狡黠的笑容。剑子顿时明白自己被算计了,看了看手上还没有一个骨架的花灯,低头认输。

 

龙宿接过他手上的牡丹灯,轻声地说:“吾娘扎的花灯是乡里有名的。”轻轻的一句话,已经让方才很热闹的气氛冷了下来。翠儿想到什么,眼睛已经红了。怀影不明所以,但受周围的气氛影响也不笑了。

 

“唉唉。肚子饿了。翠儿有没有准备吃食?”剑子大声道。

 

翠儿慌忙应话:“有的有的,我让刘厨娘特地做的。四碟冷盘,八碟热盘,人参枸杞骨汤也一边热着呢,我马上拿来。”

 

龙宿一笑:“翠儿倒是体贴。”

 

“只是这么多菜,儒门的排场真是……啧啧……”剑子的话没停,手也没停。

 

“什么排场,菜色虽多,但儒门都是小盘精菜,怎么填得了汝这尊大神的肚皮?”龙宿笑笑,伸手过去握住剑子的:“这边不能硬拉,这线是会断的。汝从这里绕就过去。汝这边藤架拉得太长了,佛剑,麻烦把剪子递给我一下。”

 

佛剑默不作声地将剪子递过去。

 

剑子呵呵一乐:“佛剑可递不了我这么大的‘剪子’。”龙宿手一顿,瞥了剑子一眼:“汝的笑话真冷。”怀影配合着哆嗦着身体。剑子探头去瞪怀影。

 

翠儿很快让人在一边放了个小平桌子,上面一碟续着一碟,摆放了很多小食,颜色五彩缤纷,只让人看了胃口大开。

 

汤是乳白色的,带着淡淡的香味。翠儿先每人盛了一碗,热一下胃,垫一下底。翠儿细心,给龙宿盛的就是凈汤,给剑子的多是肉,怀影则端的一碗半汤半肉但肉质很松的容易消化。而佛剑则另外煮了一锅素汤,用蘑菇合着豆腐一起煮。

 

龙宿小口喝着,入口香醇。剑子倒是吃得快,没半晌就见底了,还要翠儿再盛一碗。

 

“这汤里加了料酒?”

 

“是。”翠儿应着,“春天湿寒。厨娘加了少许茅台。少主是不是对酒过敏?翠儿失职,翠儿立刻去换一盅来。”

 

“翠儿,吾不过是随口一问,不必紧张。”龙宿慢慢喝着,感觉热汤到了肚子里,让四肢都温暖起来。

 

“这是……剑子的花灯吗?”翠儿旁边候着,准备随时伺候,却看见几个漂亮的花灯里,有个四不像。

 

“我的。”佛剑坦然。

 

剑子得意道:“我那个漂亮多了。”龙宿扑哧一笑,转头对佛剑说:“呆会让他自己扎一个。佛剑,呆会吾教汝扎。”

 

佛剑点头称好。剑子苦着脸。

 

简单吃过一点东西。众人又开始扎花灯。

 

“佛剑,汝的手比剑子巧多了。”龙宿指着剑子手里的花灯。

 

剑子懊恼地胡乱扎。“啪”藤条反抽,重重地抽在剑子手上。剑子一个吃疼,却没有放开手。反倒是龙宿放开手里的花灯,抓过他的手,道:“汝怎么这么不小心?”

 

“龙宿。”剑子看着龙宿一脸着急,方才的郁闷一消而散,一个劲地笑。

 

“汝这是打到手又没打到脑子。”龙宿皱眉,“怎么连脑子都坏了?”

 

佛剑闷头扎花灯,方才他不懂,也并无请教能扎出个模样也算不错了,现在得龙宿指点,很快就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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