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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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我妻-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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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是谁明明发现了副队长的灵压却无动于衷,是谁抱住了你的身体让你动弹不得,又是谁眼睁睁地看着涅音梦的手穿入你的腹腔,把你推向了比黄泉路更可怕的地狱?
  是我,是我,都是我啊!
  被抹去的记忆在霎时回归,却依旧支离破碎,若不是遇到那个白发男子,愚蠢的我竟还以为它已完整。
  “你是?……”
  哭得太专心,以致于直到身后有人发问,我才惊觉此处还有别人,急忙用手胡乱地擦干了眼泪,一回头,看见白发飘飘的浮竹队长。
  “慧棱……小姐?”浮竹队长皱了皱眉,我想可能是我哭得太丑了。于是更用力地抬手擦眼泪。
  “给。”直到一块手绢被递入我的掌心,呈机械化抹脸的手才停止了动作。
  “谢谢浮竹队长。”拒绝了浮竹队长的好意,我站起身来将埋着木盒还未来得及填土的坑藏在身后,努力扯开话题,“今天天气不错,浮竹队长是出来散步的吗?”
  “雨下了一周,难得雨停。”淡淡地声音,没有平时所听到的那么平仄起伏、抑扬顿挫,“慧棱小姐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在这里?”
  ……我找的话题不好,竟然被他绕回来了。
  不过……等等。
  “您说,下了一周的雨?……那是从哪天开始的?”我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错愕之情。从和修兵他们吃饭的那天中午到我最后回到番队,然后队长开始有关灭却师的……实验,虽然记忆有些零落,但总共不过两天而已,哪里来的一周?
  我无法看见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想必是张大着嘴,一副傻到极点的模样吧?因为浮竹队长又皱眉了。在一天内让一个久病的病人连着皱眉两次,我算是罪孽深重了。
  “就是你来找我了解情况的第二天,那天傍晚我送朽木回到朽木家……”看着我越来越困惑的表情和不安的神情,浮竹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放低了声音,用仿佛试探着的语调询问,“慧棱小姐,不记得了吗?”
  “如果您说的是……朽木露琪亚小姐的话。”听到我的前半句,从浮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是在听完整句话后,他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在市丸队长与朽木队长狭路相逢的十二番队附近。”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素来平静的人光是眉毛部分的表情也可以如此多变。
  紧皱,舒展,下垂,再是微蹙。
  【“……また……か?”】
  “说起来……浮竹队长,您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我自认为一向低调,不,是一向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个荣幸让浮竹能从别人口中听到我的名字和我的怪癖。
  脚下轻轻往身后的土坑里拨弄着泥土,我低着头,不去看此时的浮竹,也不敢想,我记忆里缺失的至少那一个礼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被我遗忘地如此彻底,在最为悲痛的记忆都回来了的时候,都想不起来。
  “这里,是志波家的旧址。”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我却没有立场去指责浮竹队长的逃避和躲闪。
  因为他说,这是志波家的旧址。
  因为他说话时,显得忧郁的眼神。
  因为他说到志波时,语气中的落寞。
  更因为,他边说着这话,眼神边不经意间就敏锐地扫过了我身后的那个土坑。
  所以,我分不清,他说这话,到底是为了缅怀他逝去的副队长,还是为了把宗龙赶出这片志波家的领土……
  “对不起。”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一切,我就先鞠躬道了歉。
  “那里的……是谁?”浮竹队长的声音从头的上方传来,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让我有些头晕,竟让一向最会见风使舵的我很难听懂他语气中包含的情感。
  “是一个……我很喜欢的人。”说着这话时,模糊间,我仿佛依稀看见本来就湿润了的泥土上又多了一滴清液。

  自问

  “喜欢……吗?”从声音来判断,浮竹是苦笑了一声的。
  转过身,我缓缓蹲下在土坑边抱膝而坐,坐在雨后的松软泥土里,粗鲁地抓起泥巴又小心翼翼地盖在木盒子上,泥巴的质感透过膝盖透过手掌清晰地让我得以感知,那般细腻黏滑的触感只让人觉得自己也要被吸纳进去一般,很容易就沉迷、沦陷在里头却不知回头。大地母亲,大地母亲,原来这种叫法并不是全无道理的,大地真的是一种无论你有多绝望的都能够包容你,接受你的东西,和母亲一样。
  “明明几天前还在安慰人……可现在的你,比起之前的朽木有过之而无不及。”浮竹说话的时候一直站在我身侧,听语气应该是在安慰我,不过我想,凭借我们的熟识程度,就算我忘记了将近一周的事情,也万不应该由他来安慰我。队长级和普通队员,十三番队的队长和十二番队的普通队员,相差实在太多。
  “哈,没那么夸张吧。”虽然不记得那个姓朽木的孩子了,但我想我的表现也没有那么糟糕,我很佩服自己还能笑出声来,“而且也不是……那么喜欢的人,只是相处了几天的,比较面善的人类……罢了。”
  “人类?!”浮竹像是吃了一惊,也难怪,虽然很多队长都是足不出户也能运筹帷幄统领全局的,但浮竹是个例外,身体不好的他知道什么消息都是比别人慢半拍的。“是旅祸?!”
  我淡笑不语,有残留的泪水沿着嘴唇流入口中,咸咸的。
  真是旅祸的话,浮竹队长您消息再闭塞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
  “还是说……是涅……”没有看浮竹此刻的表情我也想象得到,他肯定是眉头紧锁。瀞灵庭里智力超群的队长,他算一个,五番队的蓝染队长算一个,我想我家队长应该也能算。所以对他们来说,就算什么都不知道想要凭空瞎猜一个答案准确率都是高得吓人。
  “抱歉浮竹队长,打扰您缅怀您的副队长了。”几层湿湿的泥巴一糊,宗龙已经完全被覆盖了起来,初雨过后的泥土和新翻的泥土间没有什么肉眼可见差别。
  什么都看不见了。
  什么都找不到了。
  那么看不见的是不是代表不存在?
  找不到的是不是代表永远地失去了?
  ……
  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抹了抹眼睛,站起身来,我昂头挺胸:“不过,我们十二番队内部的事情也不劳浮竹队长您上心。”
  是的,就算队长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还是没有办法容忍任何人怀疑和诋毁他,怀疑和诋毁十二番队……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涅茧利他是十二番队的队长吧。】
  浮竹队长的脸色并不好看,一个原因可能是他本人的大病未愈,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我的“不识好歹”中伤了这位老好人的内心。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良久没动静,短暂的对视之后,我就移开了目光,浮竹队长眼中蕴藏的那种情绪太过复杂,包含着隐忍、同情、怜惜,种种种种,却全都是我所不愿接受的。
  片刻后,他好像叹了口气说了句什么,但因为声音实在太轻,我没有听清,从发音来看应该是说了“可怜”之类的词语,虽然我不喜欢被别人怜悯的感觉,但鉴于“可怜”和“可爱”发音那么相近,我又没听清也不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就懒得追究了。
  丢下浮竹队长一人,我继续向着尸魂界的边缘地区走着,从一区到两区,从三区到四区。我在尸魂界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如果不用瞬步在区和区之间行走是要花那么长时间的。
  一路上我都在想,石田宗龙和石田宗弦对我而言到底是什么?
  漫长生命里稍纵即逝的玩具?
  还是背负着使命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宿敌?
  我试着从不同的角度去想,想“我利用了他们”,想“我从来都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想“其实我根本不必为宗龙的死那么伤心”,想“我们本来就会有个你死我活”,想“他们只不过是稍微有些特殊的人类”,想“在我漫长的生命里,他们总是会老去死去的”……
  想了许多许多,最后,我还是一屁股在南四十区的荒地上坐了下来。
  “没办法……骗不了自己啊。”
  “我真的把他们当朋友了。”
  “明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根本不可能相伴多久。”
  “可是……我却迟钝地到现在才发现。”
  “原来我……”
  “石田宗龙,我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因为不相信一见钟情所以我相信前世今生。”
  “这么说,你可能会笑我傻,但是这是千真万确的。”
  “我觉得我的前世是认识你的。”
  “否则,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
  “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那也是一点点啊……”
  不过现在,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不是吗?
  下了一周的雨,才刚停。
  又开始下个不停了。
  好像,志波海燕死的那天也下着雨。
  是不是,所有的下雨天都有着一段悲伤的回忆呢?
  那从天而降的雨水又是不是那个人心中的泪水呢?
  哈。
  我妻慧棱。
  原来你也会有那么没出息的哭鼻子的时候啊。
  “你是哪个番队的!不要碍事!快让开!”
  生活总是忙碌而仓促的,没有谁会给你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伤春悲秋,更何况只是一个人类的死亡,想当年志波海燕壮烈牺牲全番队也不过耗费了半天时间举行队葬。在瀞灵庭这个地方,死亡永远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失去。
  我刚循着声音来源抬望眼望去,已经有人替我仰天长啸了一声。
  只是那叫声不太正常,半秒后我恍然大悟。
  那声音之所以让人觉得不正常,原因多半是因为发出那叫声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虚。
  巨型虚的血盆大口在不远的天际,周围上下跳动宛如苍蝇般渺小的黑色身影应该是死神。
  看来,是我伤春悲秋选择的地点不太好。
  打扰到别的番队执行任务了。
  这是我还持有思维时的最后所想。
  真是理智得不像话。
  不过记得在我晕过去之前,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死神的身形。
  有些眼熟。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脸上有三道虚留下的疤痕,眼睛下方还有“69”的符号。

  乱菊

  所以我满以为自己撞上的是九番队执行任务,却在一睁眼看到趴在我身边睡得正香的后,呆滞了动作和表情。
  侧卧在我身边的女子有着一头橙黄色的波浪卷发,腰部系了一个独具特色的粉红色蝴蝶结,上臂戴有副队长的木制徽章,嘴角还有一颗痣被我无数次戏称为媒婆痣的黑痣。
  嗯,是松本乱菊本人没错。我仔细确认了一番才确定目前熟睡在我身侧的是松本乱菊本尊,但是又不能否定晕倒前看到的那个身影,虽然只不过一瞬,我也能百分之百肯定,那绝对是修兵不会有错。
  所以……
  难道说执行任务的是九番队和十番队?两个番队编号离得近队舍也离得近,果然是很有可能的!我为自己的推论感到自豪。
  眨巴眨巴眼睛,在确保不会吵醒乱菊的情况下坐起身来,我将自己的手在乱菊眼前使劲挥了挥,随即被映入眼帘的满手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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