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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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我妻-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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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只有到了现世才知道啊,为何当年乱菊是如此执着于现世的衣物和在现世的大血拼。
  只是——
  现在的我已经努力地走过了她所走过的每一条街道,努力地让自己喜欢上了她所喜欢的一切事物,也努力地让一度远离了她的自己和她更相近一些,可是那又为什么……
  我和她还是相隔如此之远呢。

  浅草

  很快又一年过去。时间如流水,我想于人类而言,那是用来感叹时间流逝的飞快,而对死神来说,似乎是又多了一层意思的,那就是——廉价。
  时间,于死神,绝对是廉价的。
  【廉价到随意挥挥手就放纵了漫长的百年光阴,廉价到稍稍甩甩头就忘却了曾经的盛世韶华。】
  除夕,元旦,再是整个正月,现世的新年庆祝总是忙忙碌碌,每个人都忙忙碌碌,不过对于浦原商店来说,这几天却是要比其他人更为繁忙的。因为除了新年,还有某些人的生日。
  “浦原,生日快乐。”十二月三十一日,一早醒来见到浦原喜助的瞬间,我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换得诡异的一句“同乐同乐。”
  到了晚餐时分,我自己灌了自己一大碗酒意思性地说了句,“又是一年,大家新年快乐呀,新年快乐。”后就躺倒在地,顺便看看电视里的红白歌会,除却头有些晕外,一切都好。
  当爆竹声响起,倒计时终于为零时,我从地上跳了起来,兴奋地抱住了蜷缩在地上,兴趣缺缺的黑猫:“夜一,生日快乐!”
  顺便奉上的生日礼物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快要过期了的冰牛奶。
  也许是浦原已经预见了我悲剧性的下场,于是淡金色头发的男人双手捂脸,乍看起来,娇羞无限。
  但是俗话说得好,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说错了,应该不是这句来着……总之我的意思是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还看浦原的热闹,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黑猫一爪子抓在了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长长的……血印。
  “新年第一天就见血,不是好兆头啊。”见状,拿了医疗箱来给我上药的铁斋先生那叫一个满目愁容啊满目愁容。我都不忍心看了。
  一月一日清晨,一大早就被浦原给叫了起来。说是要去寺庙求签参拜一下。
  我说你会是那种信神信佛的人?他哈哈一笑道,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撇嘴,我以为你只会相信自己。他不语,良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说,有的时候慧棱小姐真是敏锐得可怕。我权当他在夸奖我,说了声谢谢。
  当然,以上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已经换回了大人的义骸,因为不用去上学,所以也用不着装小孩。而且平心而论,我并不喜欢以小孩的姿态和浦原上街。装父女是一回事,真正的心意又是另一回事。更多的时候我希望的是有一个和他对等的立场,而不是作为孩子,平白无故地矮他一截。
  为了与节日的气氛相吻合,今日我们都穿了和服,依旧是几十年不变的那两件。原因是浦原说他没钱,买不起新和服。算是见识了浦原商店的客流量稀少我也理解地大度地不予追究了,却没有想过他从来就不曾有过养我的义务。
  出门前我问他夜一呢,他说夜一小姐说,黑猫不适合在这种节日出去。我“哦”了一声,因习惯了那黑猫的形态竟一时也忘记了它的变身,任由自己被这么个理由给糊弄了过去。
  商量了一下,最后我们决定去浅草寺。说起来,事实上我并不认识多少寺庙,可以说,去“浅草寺”这一结论就是浦原一人擅自决定的。因为他说那是东京都内最古老的寺院,是平安文化的中心地。
  好吧,去就去,不过这家伙自说自话自作主张的毛病真是一直不变地讨人厌。
  到了浅草寺,倒也没有见他去参拜,我图个新鲜也图个平安,随着大流去祈福,回来只见浦原站在墙角手揣在袖子里,缩着脖子望着古朴的地砖,好像在出神。
  “很冷吗?”一起走着的时候我看左侧浦原有些瑟缩的动作觉得有些心疼,于是递给他一串先前在路边买了丸子,“还是热的,先吃一点吧。”
  出门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吃过早餐,既然这钱花的是浦原的,那我这就算是借花献佛了吧。
  “谢谢。”接过丸子,浦原浅笑了一下,真诚地对我道了一句谢,那种不吊儿郎当的神情在他脸上算是少见了。
  “早上不是你说要来浅草寺祈福的吗?为什么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做啊?”我回头望了一眼灯笼上渐渐小去的“雷门”{注释:浅草寺的标志就是门口灯笼上的这两个字}两字,有些不解。
  “嘛嘛,心诚则灵,就算不参拜,神灵也是会知道我们的心愿的。”因为在吃东西,说话的男人有些口齿不清。不过他这态度……总让我觉得,他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有打算要好好参拜祈福。
  “好吧……那接下来是回家吗?”我理了理衣领,一阵寒风透过衣领钻入衣服,冻得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见状,浦原很是体贴地把吃了一半的丸子递到我嘴边,冲我眨了眨眼:“吃了会暖和一点。”
  本来三个一串的丸子,被他吃了两个,还剩下最后一个。
  我斜眼瞄他,他坦然而笑:“张嘴‘啊’。”
  我好笑地摇头。还真把别人当小孩子了吗?却还是依他所言,张开嘴咬住了那颗丸子。
  我向右偏头,他向左施力。
  齐心协力,终于成功地把那颗丸子从竹签上卸了下来。
  “好烫好烫~”刚买来的时候丸子滚烫,我本以为经过这么段时间该好些了,谁想我低估了它的保温效果。丸子刚一进嘴就烫得我直跳脚,张着嘴手拼命地在嘴边扇风。
  无视了我丢人的模样,浦原望了眼当空的太阳,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现在回去还早。反正时间多,难得出门不如去一次月岛吧。”
  “很近吗?”好不容易把“烫手丸子”解决下肚,喉咙阵阵发烫,我边心下发誓下次再也不吃丸子了,边询问道。这怪不得我,常年不出门,即使出去也是在附近转悠,所以很多地方我都看得眼熟却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稍稍有点路程,不愿意走路的话就乘电车吧。”
  这么说还是有点距离的。我点头,环顾四周后又有些不安:“但是穿着和服去乘电车会不会很奇怪啊……”虽然也有穿和服的人,但这里是寺庙理所当然要另当别论。
  “这有什么关系,今天是新年嘛。”浦原显然是对于这毫不在意,也是,敢于带着绿帽子在街上行走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去月岛呢?”我虽喜欢玩乐,但我喜欢的是待在一个地方,而不是东奔西跑。
  “因为有好东西要给慧棱看啊。”
  已经熟知了浦原喜助本性的我,在看到他的这个笑容时,脑中竟然再度浮现了“风华绝代”这个词语。
  冬日的暖阳下——
  【金光尽显,风华无限。】

  今天

  我以为月岛会是个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地方,等真正到了那里,看到了那一如其他地方的景色,不免心里有些失望,表现在脸上,就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慧棱小姐,听说过‘文字烧’吗?”走在我身侧的男人双手揣在袖子里,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神情慵懒,却胜在自然。
  “那是什么,可以吃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大咧咧地承认了自己的无知。
  “这次,真的被你说对了,是可以吃的哦。”听得出浦原隐藏在声音里的笑意,想着“被鄙视就被鄙视了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见状,浦原伸手指了指身后一家写着“文字烧”的店面,提议“一起去吃吧。”
  透过蒸腾的热气,他本来就消瘦的手臂被扭曲得再也找不到原型。
  就像……
  要消失了一样。
  我心惊,知道这是一种物理现象,却还是控制不了那一下子加快了的心跳,不经过大脑,手已经自己做出了反应,抓住了他的举着的手臂,用力按了下来,迫使那只手臂回到了男人的身侧。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已是来不及了,可碍于愚蠢的面子我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心中所想的。
  “不是刚吃过东西吗?你当我是猪吗?”匆匆甩开他的手臂,远离了他两步,我背过身去,不让他看到我那因窘迫而泛红的脸庞。
  “可是,我饿了呀。慧棱小姐。”身后,传来男人无奈的声音,夹着三分故作的可怜兮兮。
  “……那就走吧。”快速地转身拐进了前面一家小店,宁愿留给他一个看起来绝对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我也绝对不会让他看到我脸红的窘迫样子。
  【我知道这样的坚持纵然可笑,却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仅存的骄傲。】
  半个小时后。
  “很好吃吗?”坐在我对面的浦原看着我,嘴角有些抽搐。
  当我最终放下餐具的时候,我才醒悟,就在刚才,我那仅存的最后的骄傲也被我吃得一干二净了。
  “慧棱……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的胃口也是可以和夜一小姐不相上下的。”浦原一边感慨一边数着自己的小金库。
  我想,这次午餐后,浦原的钱包可能要瘪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现在都算是我欠你的,我假期去外面打工,总会还你钱的。”瘪瘪嘴,我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念想就是同班同学说过的“假期打工”。再细想,心中不免苦涩,若是在几十年前……我会怎么说呢?
  ——等我回到瀞灵庭,绝对会还你钱的。
  现在会这么想……是不是意味着,连我都不相信自己会有重返瀞灵庭的一天了?
  “没关系,反正,这些也是我欠你的。”浦原说话的时候低着头,阴影打在脸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欠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在现世的这几十年,的确,诚如其所言,他欠我太多。
  【只是,欠的都是——秘密。
  是永远都不可能还清的东西。】
  默默。
  无语。
  最后是我先打破了沉默:“要给我看的到底是什么?”
  坐在对面的人伸手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沿桌面,从他眼前推到我眼前。
  黄色的三角形,看上去简简单单,只是表面用红色的颜料写了“平安”,背面写了“健康”这四字而已。怎么看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安符。
  “这是……”
  “慧棱小姐,新年快乐。”
  “……谢谢。”
  既然他说了是新年礼物,我也不好推脱,收下以后,却仍是疑虑重重。
  总觉得,去寺庙祭拜,去求福求平安,不像是浦原喜助的作风。
  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是自信而不自负的,骄傲而不狂妄的。
  可是……从我见到他以来,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我实在是给不出这样高的评价。
  现世的浦原喜助,只是一个慵懒的普通的奸商而已,偶尔神通广大了些,偶尔风华绝代了些,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随性的,不拘小节的。甚至还有些时候是邋邋遢遢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对他下了这样的评价呢?
  “是刚才在浅草买的吗?”我细细看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在这个平安符上发现浅草寺的刻印。
  “是一个朋友送的。”浦原答得倒也爽快,“黑崎先生,慧棱小姐你还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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