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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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闻-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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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斑。〃

〃尸斑?〃我惊喊道。

〃不要叫,的确是尸斑,但我没有说破,其实当时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我去查看了当时的新闻,没有记录,后来辗转通过我一个当地的警察朋友才知道这个案子现场过于诡异被列为疑案,而且的确搬出了两具尸体,一个男的,一个高度腐烂的女尸。不过梅子是否真的还是梅子谁又能知道?其实只要她以后好好地活下去,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就够了,我的工作只是记录这件事罢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时间又快到早上了,看来今天晚上的故事也到此结束了。我刚要躺下睡觉,忽然朋友的猫从外面跑了进来,浑身很脏。

〃你的猫真好玩,我也想养一只,和玩具一样。〃我指着猫说,猫很不友好地望着我,低吼了一声。

朋友严肃地说:〃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如果你知道八尾猫的故事,恐怕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八尾猫?〃我兴奋地说,不过我知道朋友又要去睡觉了。

〃是的,晚上再聊吧。〃说完,他又闪身出去了。

第四夜:八尾猫

 〃在古埃及的神话中,猫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据说在很久以前,猫统治着人类,它们狡诈、残忍而且非常聪明。它们把人类当成奴隶驱使。直到最后狗的出现,它们赶走了猫,并让猫从统治者变成了人类的宠物。于是狗被埃及人当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朋友,而且埃及人深信猫会带来死亡。〃朋友喝着茶,缓缓道来。

〃只有埃及的神话涉及猫么?〃我四下望了望,那可爱的小猫又出去鬼混了。

〃当然不,我今天讲的就是一只东方猫的故事。〃朋友笑着述说。

〃据说当时佛祖说过,世间凡是有七窍者皆可修炼成仙。所谓七窍其实按今天的话说就是生物吧,猫自然也算在其中。而且据记载,修炼的猫每过二十年就能多长出一条尾巴,当尾巴长到第九条的时候,它就已经修到一定的境界了。

〃但这第九条尾巴可不好长,当一只猫拥有八条尾巴的时候,它会得到一个提示,它必须去满足一个人的愿望,而每实现一个愿望,猫就必须消失掉一条尾巴来实现。所以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循环。电子书。但我所说的猫却非常虔诚地完成这个循环。所以它虽然一直是八条尾巴,但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帮多少人达成过愿望了。它也曾经向佛祖抱怨过,这样下去如何才能修炼得道?佛祖却笑而不答。〃朋友停了一下,神秘地说,〃其实上面的话我只是听我的祖辈们谈起罢了。因为八尾猫不会随便帮助人,它只会帮它第一任主人的后代实现愿望。在我的家乡,八尾猫的传闻是很普遍的,大家都希望可以遇见它,因为它如果愿意帮助你的话,你就能实现任何愿望。〃

我隐约记起他继承遗产前去过一次家乡,不禁问他:〃难道你有见过它?所以你才能继承这样一笔遗产?〃

〃傻瓜,我父母早去世了,遗产是我到了父母规定的大学毕业就能接受的。〃朋友大笑,笑得我也有些窘迫。

〃不过那次我回去,的确知道了些八尾猫的故事。〃

(以下以朋友的口吻记述。)

我的家乡是个物产十分丰富的地方,当然老鼠也很多,为了解决鼠患,从很早以前家家户户都会养猫。很奇怪,我们当地没有一个人养狗,我们也从来不吃猫肉。猫的存在给了当地人很大的实惠。没有老鼠的侵扰,粮食丰收,也不会传播疾病。所以大家对猫都疼爱有加,而猫的传说自然也很多。

我所知道的第一个就是我的叔祖父告诉我的。他去年已经过世了。当时他和我叙述这个事的时候依然健硕,老人虽然将近八十了,但鹤发童颜,说话清楚利落,只是眼睛深深地凹陷,猛一看有些吓人,因为有严重的白内障,他又极不愿做手术,也只好这样。

为了方便叙述,下面是以叔祖父的口气来说的。

那年我和你阿公(我祖父)才十来岁。村子后面有座山。我们经常上山去玩,或者运气好可以打到一些小动物,要知道,农村的孩子很早就会自己养活自己了。当然,我们知道山上有狼,可我们一般不走远,只在山腰,而且你阿公很会辨别狼的领地,他知道哪些地方去不得,哪些地方可以去。

在以前我们也听说过村子里有八尾猫的传说,据说它是几百年前村子里的一位少年饲养的,是一只体型非常大的猫,大到几乎可以和普通的狗一般,而且通体雪白,尾巴又粗又长。当时的人对这只猫都很敬畏,他们认为这只猫可能就是猫里面的猫妖。

在少年去世后,这只猫就不见了,然后陆续有人宣称看到过这只猫,而这个少年的后代无一不是飞黄腾达,最后成了村子里有名的望族。大家都认为这是猫妖的福赐。但少年的后代绝口不提。因为在禁忌中,如果把你和八尾猫的故事告诉旁人会折寿的。不过反正我也活够了,告诉你也无所谓(说到这里,叔祖父爽朗地笑着)。

那天天气本来是很好的,但六月份的天气在数分钟内都会变化,即便像我这样观察天气的好手也疏忽了。那次我没有叫你阿公同去。因为他已经要去省城上学堂了,不能像我这样野了。所以我独自一人想去山上摘点口菇或者打点野味,可没等我走到山腰,就下起了好大的雨。回想我这几十年从来没再遇见过那样的暴雨。我只好找了个树叶比较茂密的地方躲了一下。天空灰暗得紧,空气也很压抑,我几乎忘记这是早上了。就在暴雨和闪电交加的时候,我隐约听见狼的叫声。照理这个时候,而且又在下暴雨,狼是决不可能出来觅食的。但很快第二声狼嚎证实了我的猜测。

还没等我走开,我已经看见四只狼把我包围起来了。我不是第一次见狼,以前随父亲上山打过狼,但那时只是跟在大人后面玩玩。但这次我可能真要沦为狼裹腹的食物了。我开始发抖,也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被雨浇的。

四只狼都是成狼,在雨水中他们的毛发都紧紧粘在一起,这让他们的身形很彻底地展示了出来。我甚至可以数得清他们的肋骨有几根,看来他们是饿了很久了。我就这样和他们对峙着,我知道狼不会一下攻击你。它们会细心地、耐心地观察,寻找最好的机会保证一击必中。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下一秒我的喉咙可能就会被撕开了。

这时候,我看见狼忽然在退缩,口中还不时地发出低吼,我知道那是带着威胁和恐惧的吼叫。我四处望去,果然我看见了它。

它的身长超出我的想象,几乎可以算是一头小狮子了,但浑身雪白,雨似乎根本碰不到它漂亮的毛发。眼睛如同两颗黑色玛瑙,泛着不祥的光。最醒目的是它的尾巴,是八根,就像皇帝出巡的仪仗一样散立在后面。

我突然想起,村里人都说,八尾猫通常会在不寻常的暴雨中出现,而且会寻找需要实现愿望的人。

狼很快被吓跑了。八尾猫信步走到我面前。在它面前我几乎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本应该凌驾于众多生物的人。我觉得自己很渺小。但我又渴望拥有它,因为它实在太美了。(说到这里,叔祖父的眼神很柔和,望着前方,几乎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中。)

它轻摇了一下尾巴,又摇了摇头,伸了个极长的懒腰,然后望着我。

我知道它在等我提出要求。原来我们家就是那个少年的后裔,这让我又激动又兴奋。但它的突然到达又让我手足无措,我真的没想好我该让它帮我实现什么愿望。我小心地问它:〃我可以摸摸你么?〃

它没有表情地眯着双眼。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很快又出来了,它白色的毛发居然在阳光下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可能它答应了,所以我用颤抖的双手摸了摸它脖子附近的毛发。

人一生会摸过很多东西,那些手感好的有丝绸、缎子、光华的瓷器,或者年轻女人的皮肤。但八尾猫的毛摸起来感觉和我所摸过的毛发不一样,不像普通的猫毛那样杂乱,也不像别人送给我们的狐狸皮毛那样柔软。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感觉,但摸着很舒服。我的手仿佛粘在那里了,我甚至想就这样枕着它的皮毛睡过去。

不过它很快就躲开了,或许它不喜欢太靠近人。我知道它还在等我的愿望,它的八根尾巴在不安分地晃来晃去。我实在不知道要实现什么愿望,只好对它说要不先跟我回家,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他。

八尾猫望着我,忽然全身闪耀了一下,几乎晃得我睁不开眼睛。然后我在地上看到了一只猫,一只和普通猫没什么两样的白猫,而且,只有一根尾巴。

我知道它是八尾,忙高兴地把它抱起来,兴奋地往家里走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和八尾猫玩耍。村子里的大人不会干涉孩子和猫玩。反正那时候我又不愿意和你父亲一样去读书,家里又富足,也就让我由着性子瞎混呗。但八尾起初很不愿意这样玩耍。每当我像逗其他猫一样把纸团、毛线球之类的扔给它时,它总是无动于衷地望着我,就像一个老人看幼稚的孩子一样。我终于意识到这样逗它其实是对它的不尊敬。

它每天都对我叫唤,要不就摇着尾巴蹲在门口。我知道它不想待在这里。它想尽快满足我的愿望,少一根尾巴,然后又重复那永无休止的修炼。望着它的背影我觉得它很可怜。

那天我坐在它面前问它:〃是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它没做声,只是懒洋洋地望着我。

〃那,我的愿望就是你能有九根尾巴。〃我一字一顿地说。

八尾猫呆住了,黑色玛瑙般的眼睛充满了疑惑,随后是一种后来我知道名为感恩的眼神。或许它终于明白佛祖的意思,只有遇见一个肯让它圆满的人,它才能有九条尾巴。以前的人都自私地为自己考虑,他们认为八尾猫为他们实现任何愿望都是应该的,他们不会考虑八尾的感受,因为每一条尾巴都必须经历几十年的修炼。

八尾猫慢慢地起身,伏在我面前,舔了一下我的手,很温暖。我看见它的眼睛有些湿,或许是眼泪吧。

八尾不能再叫八尾了,我看见它长出了九条尾巴,是那样的华美壮丽,它的身体闪烁着白光,以至后来同村的铁蛋一直赌咒说那天看见我家闪着白色的强光。

我目送着它离去,还是有些失落的。我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再和它见面了。

不过似乎以后的日子冥冥之中都受到了它的庇护吧,我这一辈子没什么作为,反而过得快乐而安详。我的子女都很孝顺,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或许都是托它的福。还有,昨天我梦见它了,它说它就要来接我了。

上面就是叔祖父的叙述。当时的我听完只能将信将疑,我知道医学上有种病是臆想,多发在老人身上,他们身体很健康,但记忆却混乱。他们往往把一些不相干的事串联在一起组合出自己所谓的记忆,我不知道是否叔祖父也有这种病。

但很快,在我离开家乡前他老人家就过世了。走得非常之安详,就是白天睡在藤椅上走的。家里人也说了,这,叫喜丧。

在葬礼上,我是我那辈最长的。所以第一天的灵是我来守,那晚发生的事证实了叔祖父的故事。

大概凌晨两点后,大部分人都散去了,只有几个守灵的人还在,不过大都已经睡死过去。但我却出奇地清醒。一想到前几天还和我谈笑风生的亲人一下就阴阳两隔,我多少有点悲伤。但在寂静的夜晚,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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