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乱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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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乱魂书- 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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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新附着,就这样被火焰吞噬,化成焦土化成黑烟。最后“轰”的一声,一切皆消失无踪。诡异广森,瞬间化无,一如方才只是幻境。
  流火身形倏然抖出光影,直直的向着海涛扎去。海波深处有道蛇影正向下潜,流火探手一绕,手臂盘出一条火龙,竟在水底灼燃拉出长长一道红线。他单手拍于肘间,龙行速度极剧加快,破浪斩波,于黑涛之下衔住那道蛇影瞬间燃烧起来!
  他的身体于海底若一条银鱼,疾追那海中火团而去,双掌突探挟水一抱。那火团逆而向上,皆全部顶进他的胸腔。
  一股彻阴森寒紧逼而来,让他险些散了气。那股阴气乱顶不觉,飞窜在他的脉息深处。七月感同身受,共脉便可知对方所受的痛苦她的身体微微抽搐,双手交拇指,八指如扇团团浮荡。依次闭合、慰凰、荒三门,接着拇指反压于尾指,唇边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种指印,是疏景丹华催力的法门。用这种方法引血导向流火,阴气回应足以说明,那正是耒(lei  三声)殿残存的灵力。灵力是魄之力,是从魂魄之中分割出来的。
  流火自水中而出,身体并未沾染半滴水,指尖弹去火鸟倏而化无,伸臂接住七月的身体。看着她的手指结势低声说:“不让我用龙炎,是不想耒殿的魄力受损。”
  “她是因你我受了连累,我不能让她这样死去。”七月微掀眼睑,喃喃道,“你收了她的魄力,她还有残魂与逄荫缠在一起。等她魂魄相合之时,就可以。。。。。。”
  “死灵借眠死之力而来,居然还是漫引这样远。用泥土和水化出的新躯,混合了耒殿的木力以及逄荫的蛇息。居然还能遮掩出这样广的范围。”流火拖着她往肩上一送,开口,“但是调配这股力量的,依旧是逄荫的憎恨。”
  “她乃万物之源,所有被紧缚不得安息的灵魂都有土之力。”七月看着流火,“我知道如何克他们了。”
  流火继续凌空向北,却没有开口。七月所想到的,他方才也想到了。碧丹倾绝也想到了,所以他会再回到龙禁海!
  “憎恨的源头,是他们不能安息的原因。逄荫最恨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我。”
  七月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左肩上低语,“正如那穆锦容,最恨的怕是碧丹倾绝夫妇吧?”
  “逄荫最恨的,是我和你在一起。”流火抿了唇缓缓说道。
  “起源还是我。”七月迎着夜风,原本如刀割般的寒冷刺骨,因多了一层火息而变成暖融。在这黑暗的海面之上,却带给她格外的恬静与温柔。过往的种种便这般浮现于眼前,最后便成了一片烟。
  “我既然能带你出来,必会应你一切。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他静静地说,感觉到她的手臂在慢慢收拢,他轻轻笑,“就算灰飞烟灭,总归不寂寞。”
  她的胸口微窒,眼眶潮濡却没有哭,他从来都对她如此的纵容,一如坚定的当她的翅膀。就算飞扑而去的方向是世人眼中的无限黑暗,也会因他而打开一扇窗。
  ******
  整个龙禁海已经一分为二,纵贯东西拉出一条朦胧的水幕将整座胡隔离,以至北南的景致看起来犹如迷蒙幻境。
  湖南岸半扇湖面是波光粼粼,碧水白涛。而水幕北侧则是黑水涛波,阴气沉沉,整座大湖被隔成阴阳两重天。流火到的时候自空中俯瞰,便是这一幕光景。看不到半个人影,但是可以感觉到气息。他带着七月落在南岸,七月乍一见这湖泊十分的惊人,难怪叫龙禁海,广涵无边,完全看不到对岸。南侧一带也是重山,湖心隐隐可见蒙蒙山影。
  流火眯着眼看了一阵,听得自身后山径之中有气浮荡更像是为他们引路。他抱着七月便顺着气息而入,直至山腰林深之处,错分林径。见到一处小小的庄院。而倾绝正立在外面的空地上,微偏着头看着他们。
  “还以为你已经血枯皮干,看来你状态不错啊。”流火放下七月,看着倾绝淡淡开口,“有个成了妖的鱼龙在帮你,难怪你能寻到焦牢山的方位。”
  “我能寻到,他们也寻到了。我隔水幕的时候已经晚了些,还好你们没事。”倾绝的话在流火听来一点也不诚恳。
  两人一开口,屋里听了动静出来。倾绝偏抬了下颌:“多谢你肯收留南宫修,奔波一夜也辛苦了,进去吧。”
  流火抿了下唇,并不多言拉了七月便随着一道入了内室。屋内坐着三男一女,女的自然是倾绝的娘子白夜黄泉,男的七月皆没见过。但现在她也有火息罩,对方并不掩息,大致可知这三个男的皆是异类。
  流火掀眼,当中一个白衣的他却是见过的。当初在雪影山,突袭他与炽烟瑕的正是这位。炽烟瑕的老邻居,一只成了妖的吞云兽!
  至于边上的,定然是倾绝的两个灵物,那个雷兽流火见过,不过化成人形也颇端正,有一双标志性的赤目。至于另一个,竟与倾绝长得极像,不过眼睛泛着灰蓝。
  倾绝略介绍了一下众人,倾绝的双灵,雷王兽鬼目灼以及妖狼刹寒夜哥,皆已经妖化,罩气不掩的情况之下依旧若有似无。那吞云兽名飞雪夕月,与倾绝的娘子有师徒之谊,难怪会这般助他们。
  “这方圆百里已杳无人烟,打从当年死灵一役之后,再没人愿意往龙禁海这里来了。”倾绝看出七月欲开口,便提前解了她的惑。
  “那些人在哪里失踪的?”七月听了面色一缓,这样不会牵涉无辜就再好不过了。索性又直接问了另一桩她极为关心的事。
  “东谷林一带,那里你不陌生。”倾绝应着,“他们运气不好,宁扬现在还在那里找。”
  “尸鬼换身是驭死灵的禁术,只要找到施术的人,亡灵自然溃散。但阴幕太重有鬼掩眼,要借用你的灼息帮我驱阴。”倾绝说着,自桌上拿了壶分别给两人斟上,“穆锦容不断自水中复生,又借了当初抢夺的水火晶魄之力,加上一个碧逄荫,没有强灼驱阴我难以发挥。”
  流火看着他,眼中带了戏谑之意。两人目光相对,自是一哂无语。纵拉水幕哪里是帮流火阻断死灵追踪,根本就是以逸待劳要等他们来帮手再说。不过流火也可以理解,倾绝来到这里,就是赌对方第一个唤出来的是穆锦容。
  结果他猜中了,死灵他来到龙禁海,必要集力于此保自己眠死之地,这样无法再继续蔓延京城,损害降到最低。妖灵的目标基本上都是驭者,这点倾绝并不担心。而尽力将死灵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他的第一步就完成了。剩下的,并不是要虚耗法血与他们无休止的对战下去,而是要采取最有效的方法。

    第032章 成全

  “只要驱阴的话,不用我出去分身就足矣了。”流火端起茶杯,淡淡的开口。一听这话,七月微怔,不仅是她,除了小白以为另三人皆有些错愕。只用分身驱阴,出的火息根本无法对死灵造成任何实质伤害,反倒会让他们感到灼息从而突涌而出!死阴之力最怵火息,但得是强火,稍弱一点会被反汲让他们的聚合出来的肉身增强。就像当初,他们夺走火魄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倾绝唇角微扬,带出点笑意。点点头道:“总归是我欠你的,就这样。动手吧!”小白一直捧着茶杯,一听倾绝最后几个字吐出,抬眼看着倾绝,倾绝适时的伸手压住她的肩,垂眼道:“你要记得。”
  两人目光传递千言万语,也只得两人能体会彼此。许久小白点点头,倾绝意味深长的笑,抚眉看着流火道:“动手吧!”
  流火坐着不动,微偏了头肩膀微微的拱起,鸟头就这样从肩头拱出来。这种异化分身的方式让众人微微一凛,特别是小白瞪着眼一眨不眨的瞅着,生把流火看的有些发毛。错了眼轻嗽一声,随着这声音,一只鸟已经完全从他的肩头钻出来,只是一个影子很虚,但抖翅之前已经完全的立体,红红的羽丝让满室生光,微扬头颈已经急窜而出。
  随着鸟的动作,包括倾绝在内的众人已经一跃而出。瞬间七月只看到几道光闪掠,气息转瞬即逝!
  妖灵可以快到这样的速度七月已经习以为常,但倾绝居然也是如此就让她十分惊愕了。一时托着杯半晌没出声,过了一会回头,见小白还是盯着流火看。七月摸摸鼻子,凑过去说:“那个,碧丹……”
  “叫我小白就好了。”小白被七月唤回神微笑着开口。又转向流火,低声说:“你不是八体火岩珑,你又好多好多的分身啊!”
  流火的手指一抖,抬眼看七月的表情都变了。果然是净曦的娘,长的再年轻也不会怀疑半点了,这对眼睛太骇人了!不过也着实……若是换了别人,必然要对她起杀心。这对夫妻怎么凑的,一个满肚子弯弯绕,一个就一根肠子通到底。
  小白一见两人的表情,忙又摆摆手说:“我不看了,不看了。”
  见她张口便说,到让七月十分的歉意起来,一时看着流火示意让他继续放火。本来嘛人都过来了,还计较过去就没意思。现在怎么说也是同仇敌忾了,何苦消耗己方的战斗力呢!
  流火看着七月一动不动,眼神有些闪闪烁烁,小白看着两人,忽然又笑笑对七月说:“其实你相公这样打是对的,放弱息给他们才能让他们放心显形而出。况且,以前也是我们不对。”
  七月愣了一下,突然对她生出无限的好感。有这般通透的眼,也有一颗通透的心。若非是一想她是净曦的娘,两人差着辈分,七月都想挽过她的手来亲近。她看看流火又看看门外,此时已经感觉到热力,从她这里看不到山下湖畔的情况。但热息挟着各式的残息,让这林子都开始弥漫起炫彩的光雾。
  听不到任何声音,林间是一团静谧。七月转脸向着小白,见她的表情异常的平静,不由的低声道:“火灼驱阴,这里也不算是安全。不如……”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着流火,流火凝眸与她对视了一会。眼中交错流光万道,亦有千言万语尽在其中。但他终是什么都没说,微喟了一声站起身来,刚欲向着小白开口。小白却主动握了七月的手:“我陪你一道。”
  七月睁大了眼,流火眼中一动闪过一丝了然。小白看着她:“倾绝想的与你们想的是一样的,这与当年的死灵对战不同。而我们也有一直要寻求的答案!多谢你七月,若非是你,我们或者仍在原地转圈,我一直找不到任何出口。”
  流火伸手揉了一把七月的头,唇边抖出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不再说话身形一转已经消失无踪!如今这内堂,只剩她们两个人。
  流火急纵下山,眼睨处是雾霞连天,花火飞雾像是盛大的夜宴。已经完全看不到人的身影,融汇在这招法摧出的异景之内,人皆细小如微尘。乱息纷杂,但是从他的眼中看来,是无数血线绵延牵引出的密罗织网,他可以清楚的凭借这些,寻到纵法者的位置。只是在这一瞬间,他竟然完全可以理解倾绝了。
  为什么要在二十年里,不断的筹谋计算,不断的追寻测探,甚至不惜以极端的方法来一一验证。他们是一样的,有着生命的最重要与最珍贵。可以无限纵容,哪怕她要去做极端危险的事情也会应允,哪怕心里煎熬千般折磨也会应允。但势必要为她铺垫那最后可接托的底限!这比不让她去更困难一万倍,但也比那强拘的相守更幸福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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