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乱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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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乱魂书-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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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扬轻轻笑了一下,他半截衣袖已经烧得焦黑,透出的手臂尤如焦炭般,但他丝毫不在意,似是这臂膀并不是他的一般。他慢慢甩了甩手道:“他可真温柔啊,此时都不愿意害人性命!”
  无仰低头见他媚眼含春,生生打了一个冷战道:“云宁扬,你引他来此,就是为了试他?你究竟在找什么?”
  宁扬抬起头来,见他被土浪卷在半空中定住,无仰横在土流之中像是随时快被土浪淹没,却是一脸安然平和,不由微微笑:“我在找,九幽之底的秘密,臭小子,你真是会投机,方才险让你钻烂了五脏!”说着,突然身形一转,倏然如光般向着谷底而去。
  无仰并不理会,伸手拍拍土浪道:“横横,去找小七。”说着,土浪已经横空变异,像是一具自行雕篆的巨大石像,无仰随之翻来滚去仍旧安之若素,尘烟之中他道:“你刚才看到了吧?”
  石横的声音缓缓响起:“嗯,简直就像是一条龙!”
  没错,那爆力突起之时,红光席卷而向谷底,桐幕流火的肩背拱突,像是有一条龙要破体而出!
                  
    第046章 强力欲破体

  寒彻刺骨,坚凝碎裂的疼痛顺着每一根脉络蔓延,让一根根血管都冻僵,但内里所流淌的,却是沸热欲爆的滚烫,热油一样的融灼,与包裹它的寒冻相对,却丝毫无法抵消。急冻与沸热,最大限度的形成一股撕扯力,让流火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被切割,而这种极痛却不能让他意识模糊,相反的,他的感官在疼痛中放大,风起的声音有如轰鸣,水流的轻响更像擂鼓,就边山林里落叶在风中盘旋,都像雄鹰在挥动它巨大翅膀,所有声响汇乱成涡,杂鸣在他的耳中脑中,而气息的点滴涌动,也让他格外的分明,就边身后云宁扬的脚步,都变得如此的沉重与嘈杂,而前方七月的气味,混杂着药草与泥土,绵绵不绝的给他指引。
  他变得耳聪目明,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而敏锐的负面,就是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乱轰轰,可以从纷乱中分辨,但杂音以及杂气依旧滔滔不绝,翻涌着与他身体内部强烈的疼痛纠缠在一起,仿佛再一步,他的身体就要碎裂开来。
  他疾行如风,疼痛在催促,翻涌的血气侵蚀进他的眼底,眼前的景物变得通红。
  他看到房屋,如此完美的融合在自然景色里,不见围墙,只看到雕花的梁柱以及飞扬的轻纱。而七月的气息,鲜明到仿佛人就站在他的身边,只消一伸手便可触及。
  宁扬急急追赶,桐幕流火!刚听无仰叫他的名字,流火,人如其名,火般的绝艳,以及如熊熊烈火一样,焚烬一切的力量,潜藏沉睡在他身体深处的灼热,受到蛇息阴极的挑衅,已经迫不及待的奔腾而出。这并非是他的潜能,根本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宁扬纵如飞,几个起落切到他的身后,伸手便向着他的肩头而去。宁扬无声无息,但听在流火的耳中却是啸声戾戾,流火突然一个旋身翻手就向着宁扬的颈锁去,看也不看,却准确无误。
  宁扬反身切过,他一回身吓了宁扬一跳,流火双眼已经赤红如血,满溢的红色已经难分眼珠与眼白,而额开布满血线一直延伸向太阳穴。
  “夏七月带有妖力,却不是半灵,她究竟是什么人?”
  “与你无关!”流火声音微哑,脑中轰鸣阵阵,太过敏锐五感让他烦躁至极,而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身体内部撕扯欲暴的疼痛!他不想再与任何人纠缠,每多呆一刻都是煎熬,他说着,掌势如风,反扫一切,竟与当初宁扬打他的动作如出一辙,又快又猛,宁扬急急闪避,而他借势一纵而起,身体一转,便直冲入了计院!
  七月的头昏昏沉沉,初来时以为优优被做了药,急怒攻心让呕了血。此后也不知那云宁扬给她灌了什么药,让她一直都是头重脚轻。她正躺着,忽然听得一声细响,不待她撑身欲看,便接着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声音大的让她耳朵轰鸣不绝。随着这声巨响,面前的整扇折门已经碎个七八,乱砸在屋中,不待碎木落下,已经一道红光急卷而来。七月眼睛一花,人已经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是滚烫的,像是一团火焰,像是一个融炉,让她连倒抽一口气入嗓都觉得出热来,这种热来势迅猛,让她越加的头昏眼花,意识飘忽起来眼前全是光圈罗叠,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也正是这种热,让她无论再怎么疼痛也觉得安全,让她的眼睛变得濡湿,让她不由自主的要贴紧。
  他们之间从未有任何承诺,不主不仆的关系。但是,他从未弃她不顾,无论对方是何目的。
  就算明知是一团烈火,也要贴近过去,就算融化在他的怀里,被他的火焰烧成一团飞灰,她也愿意。
  优优闻声挣扎着从隔壁跑出来,满脸喜色的张大嘴巴,但那个“流”字还没念完,红光已经从眼前消失不见,破败空荡的厢阁里,七月也无影无踪了。优优盯着悬着的半扇门框,他是从廓上直接撞进来的,一侧已经成了大洞,焦黑的变成一个悬空台。
  优优喃喃的蹲了下来,一脸懊恼沮丧的自言自语,“我现在跑不动,跟不上你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看着自己的鞋尖牵了嘴角,忽然又笑了笑,算了,反正他记得来救七月就好啦。
  突然一道影子直接从大洞里掠进来,轻灵如鬼,吓得优优猛的一噤,下一刻一只手撑过来:“你没事吧?”
  她一怔,抬眼看着云宁扬,竟意外的从他眼中看到一抹担忧之色,她一脸好笑的挣扎着又站起来,瞥着眼道:“放心吧,我没跑了,一大棵在这里等你切呢!”
  宁扬一听她这样说,眉毛不由的挑起来:“好像他把你给忘了,真惨呐,没人管。”
  这一句一下戳中优优的痛处,她脸色越加的苍白,瞪着眼道:“他才没有忘了我,他特地打个大洞来就是让我跑的,他有火息我不能接近,他是……”
  “行了行了,别找借口了,分明就是把你给忘了……”宁扬戏讽的话刚说了一半忽然呆怔住,因为优优已经眨巴着眼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恨恨的咬牙切齿,“忘了就忘了怎么着?我不希罕!有本事你炖了我,我诅咒你们,吃我的全都死全都死!”
  她越哭越伤心,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流火你这个没良心的,好歹也跟你在一个院里过了十年多,就算这事是我惹出来的,也不该这样小气把我扔在这里任人炖汤药吧?一天到晚的说什么学做人还差的远,你学的也不怎么样!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
  顺便一下都不肯救人于危难……
  宁扬看她都哭花了,整张脸皱在一起,竟突然有些后悔方才所说的话,他刚想找安慰的话,忽然又是一股热力急逼而来,他心下一紧,本能的伸手一兜将她护在怀里,下一刻那股热浪已经席卷而来,轰然间整个廊都开始半塌,一股巨大的推力将宁扬连同楼台全掀了去,乱气之中一道红光如霞飞,流火居然去而复返!
  优优被宁扬一勒有些窒息,但她很快感觉到热息。她马上破啼为笑,还没开口,人已经让宁扬带上半空。随之流火紧追在后,伸手来夺:“把优优还来。”
  优优乱挣着叫喊:“流火,别管我了,把七月先带走!”
  宁扬诧异复而又笑,忘了她的时候一脸悲愤,等人家想起来再回来,马上又大义凛然起来。人心的复杂,小丫如今也算是了解一二了,被遗弃和自我放弃,结果就算是一样,在心中的意义也绝对不同。
  流火一手挟着七月,身体急纵而上,赤红血眼之中,宁扬的动作似是比之前慢了许多一样。或者不是宁扬慢,而是他变得更快了,疼痛催发而出的速度与力量,施展起来虽然自如,但时时刻刻都是在被撕碎的边缘!
                  
    第047章 寒热两相逼

  七月感觉到流火身体滚烫,但滚烫中似又带了些细细麻麻的凉,让她难以描述,更因两人贴近,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有气自内而外的硬突,像是什么东西在冲撞,一突一突的让她的心突然恐惧起来。她抬眼向上,看到宁扬又高又飘的荡在空中,他们所在小山头上的阁台已经塌毁了一半。优优在宁扬怀里拼命挣扎给他制造障碍,嘴里叫着:“云宁扬,你给他下什么毒了?他的火息好奇怪!”
  宁扬伸手摁住她的脉,身体继续向上纵掠。
  流火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突然急冲而上,翻手抖臂,状如绵蛇一般诡异,挟着一股破力倏然而至。宁扬竟不能闪避,一下被他拍中肩头,宁扬猛地一扛,手臂一让身体一旋,后背猛的一个反拱。身体借着流火掌推猛的又向上掠了数丈,倏然间一转身体已经化成一条大蛇,这下罩气猛然增强。
  宁扬蛇尾猛的一扫,霎时满天浓碧,竟拉出一条巨大的蛇幕来!全是蛇,细细密密在空中交织,数量这多匪夷所思。拧转飞弹遮天蔽日。流火指尖乱弹,气涌之处蛇碎如屑,但宁扬居然在一霎无影无踪!
  流火体内的爆力已经逼到尽头,再是无法强压。只觉胸口一股强气猛的一拱,带出一股血气,他拼着最后一丝余气,突然转头向着东南,不能停,只能借着纵气而奔散热出去,一停就会燃烧,火岩珑的本能自保会要了七月的命。
  无仰与石横已经追赶而来,石横抬眼只见一道红光而过,那速度已经目不能及,拉出一条长长红线,连他都看不精,实在让他觉得诡异到了可怕的地步,余气灼热,早已经远去空中才渐渐滴下红雨。
  无仰伸手接住,是血!“他爆脉了,云宁扬不知练的什么邪门功夫,他……”无仰喃喃道,“他爆脉了,却不肯焚身自保。”
  “太快了,根本追不上。”石横低语,“云宁扬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居然把云宁扬逼得化形了。”
  “他去找寒冷的地方,距离这里最近的 ……雪影山北脊!”无仰眯了眼。
  “你要不要跟去?你总是要接麻烦的买卖,如今这株现在的紫檀优梦在云宁扬手里,他定是不肯让的,别的也不知哪是还有了。”
  “碧苍山估计还有,不过我现在打算先往南。”无仰说着笑笑,低头道,“哎,云宁扬弃家跑了,咱们先打个劫!”
  “我不干,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还劫了小七呢,我是给小七报仇!”
  “……”
  流火抱着七月一起栽倒,激起一团雪碎,茫茫雪影山,在凌波谷以南隔了数百里,但他居然只用不到半日的工夫,日落之前已经到达!最后他的眼前已经一团漆黑,暂时性的失明一样不会上他迷失方向,气流的涌动,气温的变化,任何风移风动都是他的指引。他用狂奔的方式,一点点逼迫那撕扯的寒与热,而这里常年的冰寒,恰是淹其火息最好的地方。
  “好冷,好热……”他的声音伴着喉间的咯咯声挤迫出来,同时他的手腕颈间,细密的血管已经渐浮,并且不停的在冒血。
  七月刚也栽的七昏八素,但此时一见什么也不顾了,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伸手也不知该捂哪里才好,也不知他到底是冷还是热,惶急无措只紧紧抱着流火。眼见这里一片荒白渺无人烟,心绞这间痛溃,她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黑,她真是一个大灾星啊,她早该回家去不要连累人,如今她要害死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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