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之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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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之陈年-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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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告诉老师,老师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实现咯。”
  “你说真的?”
  朴有天又燃了希望,腾的一声弹起来。
  “说说看咯。”
  “嗯……我的愿望就是……”朴有天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不远处两人搭的帐篷,“今晚,咱俩住一个帐篷吧。”
  金俊秀朝着朴有天的大腿就是狠狠一脚。
  “朴有天!你个臭流氓!”
  “嘶……不是,我话还没说完,是一个帐篷两个睡袋!两个睡袋啊!!!”
  知道朴有天没有别的意思,但金俊秀就是觉得逗他好玩儿,于是两个人在沙滩上你追我逐了好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了这才回帐篷休息。
  如愿以偿的收起了一个帐篷,此刻朴有天和金俊秀躺在同一个帐篷里,看着头顶上漫天的繁星,这种怡人的祥和让人好想把时间永远固定在这一瞬间。
  “俊秀,好好睡吧,明早我叫你,帮你实现愿望。”
  “好,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朴有天只觉头痛欲裂,迷糊中睁开眼睛,周围已是光亮一片了。
  “卧槽……日已经出啦?”
  撑着头坐起来,朴有天发现旁边金俊秀没人了,赶紧将帐篷拉链拉开,这才看见金俊秀在外面支着火煮汤。
  “醒啦?”
  金俊秀笑得眉眼弯弯,朴有天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对不起啊俊秀,本来是要陪你看日出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头突然好晕,醒过来都这会儿了,你不怪我吧?”
  “不会啊,其实我也起晚了,压根儿没看到日出。”
  最后两人只好带着这个遗憾,启程返回了市区。
  考虑到朴有天的头晕,这次换金俊秀开车,朴有天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懊恼的反省,一直责备自己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时刻给睡过去。
  “有天,你还生自己气呢?哎哟没事,日出嘛,每天都有,下次有机会还可以再来啊。”
  “可这次是你的生日,有特殊的意义。”
  “那你就理解错我的愿望了。”
  “嗯?”
  “我的愿望是,想再看一次那天的日出,首先这个命题就是不成立的,那天的日出已经过去了,不可能再看得到了,所以有意义的,不是那天,也不是那天的日出,你懂我的意思吧。”
  听懂了金俊秀的话,朴有天忽然觉得心里甜甜的,于是脸上的乌云立即消散,欢喜的朝金俊秀点了点头。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愿望的。”
  金俊秀最终还是问到了重点上,本着打不过躲得过的原则,朴有天立刻就装睡了。
  好笑的看着朴有天的反应,金俊秀没再追问,反正只要有昨天那么开心的回忆,就够了。
  回到家,朴有天赶紧打了个电话给三木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你们昨晚啥事都没有?那也太对不起我那送你那酒了吧!”
  “是不是你给我的酒有问题?快说!”
  “哎呀,我就是想着,昨天那么浪漫的日子,是吧,想说助攻你一下,就把红酒的包装给换了换,给你那两瓶都是烈度最浓,后劲最大的,哪想到你小子不喝在关键时刻,还一觉给睡过去了,我也是醉了。”
  朴有天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交友不慎呐……”
  
  转眼又半年过去,6月来临,不知不觉金俊秀的大学已经上满四年,今天,就是告别校园,迎来毕业的日子了。
  穿上梦寐以求的学士服,金俊秀含着热泪与系领导还有同学们拍毕业照,金爸爸和谭妈,宋徽和官汀汀,还有三木和小七,全数到场祝贺。
  当然,最受万众瞩目的,还是朴有天。
  只不过这号人物,尚未出现在现场。
  “哎,我可是听说了啊,这一年朴有天和咱俊秀来来回回挺有戏的,那他人呢?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见他人影儿?”
  为了解答宋徽的疑惑,三木赶紧站出来进行特别说明。
  “那什么,有天说了,他的身份即将和咱们不一样,所以他现在暂时不过来跟我们一起庆祝,等一会儿俊秀典礼结束了,他有特别的安排。”
  “这人可真搞笑,还‘即将不一样’,我倒要看看他今天到底能不能不一样。”
  此刻,订好鲜花,准备好气球的朴有天,正在礼堂后面的草坪上准备着一场世纪大告白。
  知道金俊秀不喜欢高调,但又不能不制造浪漫,所以朴有天特地提前好几天来勘察地形,最终选定了这个堪称完美的地方。
  “回国那天,没告白的成。俊秀生日那天,又没告白的成。事不过三,我就不信今天我还告白不成!”
  两个小时过去,典礼结束,朴有天估摸着金俊秀快来了,便从草坪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把背后的气球桩也给挪了挪。
  可谁知就在此时一阵妖风袭来,还没来得及栓稳的气球绳轰的一声被吹跑,朴有天哀嚎不会这么背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球全部飞掉。
  “有天!”
  背后传来金俊秀爽朗的声音,朴有天转过头,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俊秀,你来啦?”
  轰——
  天空中一声巨雷响起,霎时间就乌云密布,闪电也咔嚓咔嚓劈起来,没过几秒暴雨就倾泻而下,朴有天手中的鲜花也瞬间凋谢。
  “俊秀,我……”
  满腔的真心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尽管现在朴有天很想一股脑把准备好的台词全抖出来,但眼看着金俊秀在自己面前被大雨淋得越来越湿,朴有天实在不忍心害他生病,只好作罢。
  “……我们还是去躲一下雨吧。”
  拉着金俊秀到教学楼里面挤了挤衣服里的水,朴有天又再一次郁闷了。
  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这个月是暴雨季,我怎么就忘了选一个室内的地方呢?
  唉,都三次了,难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向俊秀告白的命了吗?
  “有天,你刚才把我叫到礼堂后面去,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面对金俊秀的好奇,朴有天看着玻璃里反射的自己形象全毁的样子,决定还是另找机会好好跟金俊秀告白。
  “呃……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毕业快乐!从你刚刚进交大我就看着,我知道你把这四年书读过来有多不容易,现在终于熬出头了,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学生了,所以我想恭喜你,还要对你说,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
  “谢谢你,有天。”
  
  毕业典礼后一个星期,金俊秀从交大办好所有的毕业手续,刚回到家就接到亨通公司的电话,祝贺自己顺利通过实习考核,正式进入试用期。
  金俊秀第一时间跟所有人分享了这个好消息,没过几分钟朴有天就来敲门了。
  “哎?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你这么大个好事,我当然得请假过来跟你庆祝啦!”
  “哎呀不用,你赶紧回去上班,晚上,晚上咱们再庆祝。”
  “那,晚上你能单独留时间给我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好,我跟爸和哥他们说一声。”
  “嗯!那我下了班过来接你!”
  从来没有一天如此盼望过早点下班,朴有天看到时钟的秒针一走到六点整,便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大厦,取完车直接开到火锅店门口按喇叭。
  不一会儿金俊秀就跑下来坐进车里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
  “呶,今天晚上城郊演艺中心有场演唱会,来的全是咱小时候喜欢的那些歌手,我觉得你肯定爱听,就买了两张票。”
  “还真都是我特别喜欢的歌手哎。”
  “是吧,了解你吧?走,咱们先去吃个饭,吃完就过去。”
  说实话,朴有天经过前面三次的挫败,现在已经对告白心存芥蒂了。
  并且短期内不想再折腾了,比如今晚,纯粹就只想和金俊秀缅怀一下年少时光。
  演唱会气氛浓烈,安可不断,等到所有人散场,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朴有天和金俊秀是听到最后的那一拨的,所以出来的时候拥挤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因为是城郊,街道上也没什么人影,于是两人肩并肩,一起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现在听以前那些歌还是那么有感觉。”
  “是啊,我们的偶像在变老,我们自己也长大了。”
  “你说,要是13岁的你,知道以后我们之间会发生这么多事,你还会欺负13岁的我吗?”
  “可能……还会欺负得更凶吧,因为知道现在没的欺负了。”
  “是啊,你现在见混混拿刀拔腿就跑,13岁的你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幅怂样儿,肯定觉得丢死人了。”
  “你错了,这不是怂,”金俊秀突然定在原地,很认真的看着朴有天,“不是我变胆小了,也不是我打不动了,只是现在到哪里都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被保护着,所以这种拼命的能力就丧失了。”
  金俊秀说完转过头继续走,走了两步却发现朴有天没有跟上来,再次折回去,金俊秀拿手在出神的朴有天眼前晃了晃。
  “你这什么反应啊?不是说过的话想反悔吧?你可是说要保……”
  “保护你一辈子。”
  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朴有天就这样伸手牵住了金俊秀的手。
  本来下意识的想挣扎,但这空无一人街道,和朴有天掌心传来的温度,都让金俊秀找不到理由放开。
  于是,两只手,牵紧了,就再也没放开。
  将姿势换为十指紧扣,朴有天牢牢的握住金俊秀的手,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他成为自己的人,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尖都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包围,只是朴有天心里有一点嘲笑自己,嘲笑自己对爱情的不了解。
  爱情,是顺其自然的事,是自然而然的发生,是不经意的倏然降临。
  就像此刻,就这样在几句话语之间便成为金俊秀的恋人,这是自己从未规划过,从未想象过的。
  可这个画面,却被证明是最美好,最值得回味的。
  两个人享受着十指相握的感觉,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牵着彼此,直到走到车跟前。
  最后婆娑了一次金俊秀的手,朴有天依依不舍的放开,绕到驾驶座车门前坐了进去。
  一路开回市区,两个人虽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甜的。
  将车停在火锅店门前,金俊秀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却突然听见朴有天长叹一句。
  “真希望今天是走路回来的。”
  知道朴有天在留恋什么,金俊秀弯起了嘴角。
  “那得走一天一夜吧?”
  “一天一夜算什么,能走一辈子才好。”
  昏暗的车灯下,朴有天深刻雕隽的脸看起来非常深邃,而已经将掌心的灵魂交予朴有天的金俊秀,再也不害怕给出一生的承诺,因为在朴有天的眼睛里,金俊秀找回了遗失已久的爱。
  “那条路就在脚下啊。”
  肯定的回应,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朴有天从这一刻知道,金俊秀真的爱了。
  好幸运,好幸运这个人是自己。
  俊秀,这条路不管有多艰辛,我都不会让它从我们脚下溜走。
  我会,一直,坚定不移的,陪你走下去。

25。

  洗完澡躺到床上,尽管室内空调温度已经降到十几度,朴有天依然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热。
  看一眼床头的闹钟,指针指向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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