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等待荒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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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等待荒了城-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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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有更痛苦的缘由。毕竟,她那么像,那么像那个毁了你和Johathan爱情的人……当初,你从美国带回瑟瑟,我就一直存着疑问。丝韵,面对着瑟瑟,难道你就能那么平静无波?难道,你从来也不会想到……琴瑟?!”

第一百零二章 琴瑟

“康欣!”简夫人疾声喊:“我从没有忘了琴瑟……”她略显仓促地吐出那个名字,脸色苍白紧绷,声音也干燥。放在桌面上的手似乎神经质地跳了两下。。

罗夫人接着她张大的眼睛,鲜少见她这样的狼狈、被动。自己脸上一时僵了僵,起身走开。

包间门上轻缓的几声叩响。服务生进门又退下。简夫人低下眼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发蒙。手心里潮湿起来,手指也僵僵的。她拿起了匙子,开始缓缓搅着咖啡。

简夫人望着面前的细瓷杯子,上好的骨瓷,杯碟上的玫瑰都栩栩如生。花朵的簇拥和饱满那样逼真,看在眼底就像是能嗅到花香。仿佛轻轻一触,就能摇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沉默。

经过这一停顿,简夫人的心绪有了些平缓廓。

她望了望刚刚走开站到窗前的罗夫人。那儿是扇十分明净的椭圆的玻璃窗。窗外,绿瀑布一样的爬山虎恣意生长绵延。厚重的绿,远远地望,宛如一条再舒适不过的挂毯。

她望的出神,眼前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种难解的幻化。罗夫人一动不动立在那里的背影,分明是她最近无数次残梦中看到的另一个人的身影。简夫人渐渐感觉自己的眼睛干涩,她闭上。脑海中,不依不饶的,却是现出了一栋红砖的美国老式寓所。偌大的园子,茂密生长的树木和花草。因为主人的无心,房子四周的草木都茂盛的无理。言琥滤尖伐

房子有些老旧,一间摆设还算考究的房间内显出几分阴沉。斜斜的下午的太阳光小心地透过碎花窗帘一角,照射到乌木地板上。

“咚!咚!咚!”起居室里的坐地老钟分毫不差地报时。

“咕哇!”一声,房间角落的小车子里随之发出一声试探性的哭声。是个新生儿。刚刚出生多久?她就那么试探性地哭了两声之后,短暂时间内却陷入了沉寂。

很快,随着她脚步的临近,“咕哇”声像是得到了某种奇怪的感应,变得一发而不可止…杰…

她俯下身,拿着奶瓶逗弄着婴儿车里的小家伙。只是那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家伙就如一只上紧了发条的小闹钟,“咕哇”声再也停不下来。

她用尽了所能想到的办法,最后只能皱着眉。

一阵小跑的脚步声走进房间,她抬起头去。是那个她已经熟悉了的中年菲佣,琴瑟从香港带过来的。此时着急地用稍显生涩的英文说:“夫人,您好,太太又到楼上去了。”

她呆了一呆,迅速站起身,把孩子交给保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三层楼梯。心脏止不住地咚咚跳,其实,那些日子,她从没有一天好的睡眠。白天在图书馆抱着大部头的英文原版医书拼命地啃,其余时间要么在实验室里,要么在这栋老房子里。

她停下疲倦的步子,打开那间视野最为开阔的房门。刚想迈步进去,却看到琴瑟正静静地斜倚在窗前。她注意到房间内的茶几上孤零零立着的药瓶。琴瑟只穿了见粉色的真丝睡衣,一只手扶着窗台,另一只略显神经质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那整件衣服上没有任何刺绣或装饰。琴瑟不喜欢繁琐。

她还没有走近一步,就听到那端起了一声悠远的叹息。叹息声灌注在常年半年阴雨的西部空气里,虽然是温和的晴天,却有些阴沉:“韵,带她走吧……”

她定在原地。

良久,琴瑟才又说了一句:“带她走吧,我听不得她的哭声。”

那时候的琴瑟已经是重度产后抑郁症。她自己是医生,她更知道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那天下午,她将那个“咕哇咕哇”不止的小婴儿带回了自己的寓所。

那是怎样的一个晚上。瑟瑟一直哭闹不停。即使她临时请了个保姆,即使她之前有了带大可轩的经验,她依然对着那个躺在婴儿车里粉红肌肤的小身体,再无他法。

她看着瑟瑟哭。奇怪那样弱小的身体里竟有着那么巨大的能量。她清楚地记得,瑟瑟并未足月,早产了足足二十天。更要命的是,琴瑟在整个怀孕期间都反应剧烈,心情阴郁。

那时的Johathan中国、美国的两处跑,家里也有个年幼的孩子。父母、夫妻关系都闹的极僵,一时之间离婚是谈不上了,他只希望琴瑟母女的这一段难熬的日子赶快过去。

简夫人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而酸涩,她眨了眨眼睛。头脑里的画面却固执地停留在那里不肯离去。

那天晚上,瑟瑟一直哭闹不止。她守着她,不敢离开寸步。偶尔等她哭的累了,她抽出一两分钟的时间打给那个菲佣,反复叮嘱她看紧太太。

不知为什么,那天她的心一直若有似无地发紧。后来,接近午夜时,菲佣主动给她来了电话,说是先生回来了。她这才放心。

瑟瑟也慢慢安静下去,罗夫人想这个小家伙终究是把自己折腾累了。她也就跟着打了个盹。

电话铃声是在凌晨三点钟再次响起来的。几乎只响了一声她就惊跳起来。她的全身都因为窝在那儿太久而发麻。她仓促地看了一眼瑟瑟,发现她睡的还好,就拿着手机走开去。

她刚应了一声,对面,那个菲佣已经语无伦次:“夫人啊,天啊,太太不见了……天啊……外面下着这样大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我看先生回来,给他们准备了晚餐。等他们用完晚餐,我收拾完了就睡了……天啊……外面下着这样大的暴雨,先生已经出去找去了……夫人,太太好像什么都没有带……”

简夫人按掉电话就去拨Johathan的号码,意料之中,手机无人接听。她着急万分地走回瑟瑟的小婴儿车,那个孩子此时还在睡梦中。她望着瑟瑟闹累的小脸,因为习惯露出的一点点粉红的小舌尖,突地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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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一百零三章 安排

她不放心瑟瑟,一直守到天微亮瑟瑟睡醒了一小觉。她喂了她,又把临时雇的保姆叫醒,仔细交代完才赶去琴宅。。

大门前停着Johathan风尘仆仆的车子。紧挨着他的车子,停了另外一辆黑色Cadillac。她心里嘀咕了一下。

按了半天门铃菲佣才一路跑着过来给她开门廓。

“太太怎么样?”她劈头就问。

“两位先生在客厅吵得很凶……”简夫人这才看到菲佣慌张的神色。

她心里顿时了然。再看了一眼那辆Cadillac,她跟着菲佣进了门厅。砰的一声钝响。她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倒地碎掉了。

她走进去,看到韩毓庭站在客厅的展示架前。前方四五米远处,一只古董瓶子由地毯上滚开去,裂成了几半。

Johathan坐在沙发上,异常安静。他面前的几上,躺着几份报纸刊物。

“钟乐生!韩琴两家的婚约还没有解除,你是有妇之夫……你们欺人太甚!好,既然你们这么急着自取其辱,身败名裂,我绝不吝惜成全!”韩毓庭激动的脸红脖子粗,声音撕裂杰。

她看Johathan的样子,疲惫至极。她知道他昨夜奔走寻找了一整晚琴瑟。他想是一直坐在那里想着什么,此时像是突然醒了一样,挺着的身子有些僵,他扫了一眼韩毓庭:“这两天,你又找了阿瑟?”

两人对视,韩毓庭点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找了她,就在这儿,我告诉了她两件事。言琥滤尖伐第一,琴氏将在三天后宣布破产;第二,她的家族,将在同一天登报,与她脱离关系……”

简夫人的耳边嗡嗡的,心一阵透凉。

Johathan眨眼从沙发上跃起来,韩毓庭低吼一声,瞬间被掀翻在地……

简夫人在旁边站了半晌,退回到门口,正遇上探头探脑观看的菲佣。

“太太没有任何消息吗?报警了吗?”她问。

菲佣点点头。

简夫人没走几步,菲佣突然叫住了她:“夫人……”

她回头,菲佣赶上来,送到她手里一只信封:“太太昨天交代的,让今天交给您。”

简夫人拿着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那上面,只有四个字:抚养瑟瑟。

琴瑟就是在那时走掉的。

一阵手机的振动。简夫人回过神来。

罗夫人从窗前回转身,坐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手机。

“康欣,这些年,琴氏倒是又有了新的气象是不是……”简夫人突然开了口。

罗夫人望了她一眼。琴氏,前些日子她还听康倩提过,在东南亚,计划着建成亚洲最大的休闲度假中心。她脑海中刻着当时康倩的神情。每回关乎琴氏和钟家,康倩脸上多是这样的复杂。这些年,她知道康倩和韩毓庭的中间,一直隔着的。

简夫人看她沉默,一直徘徊在脑海中的那段久远以前的画面,因刚刚的回忆突然鲜活起来。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丝韵,有一个人,正在来这儿的路上……”罗夫人说。

简夫人接着她的眼神,苦笑了一下。这么些年,她怎会一时忘了罗夫人的脾性和风格?她应该早有了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了。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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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瑟在VINEYARD的门口略顿了顿。

门口的服务生迎上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她,之后鞠了鞠躬:“简小姐吗?”

她点点头。

“请随我来。”

心瑟知道这是早已有的安排。自从接了那通让她过来的电话,她一直有些说不出的什么情绪。打电话的人,是她不曾想到的。或者,又该是意料之中的。

“瑟瑟,你过来葡萄园一下。”罗夫人肯定地说。那时,心瑟刚刚陪简老爷子用完早餐。老人一早的状况不是很稳定,先是听许阿姨说吃药咳到了,后来又是头晕。她犹豫着水源头那边还要不要去的时候,就来了这通电话。

心瑟捏着手里的皮包。她跟着前面带领的人走过了一段走廊,到了既定的包间门前。

服务生替她示意了门内,之后鞠躬离开。

心瑟往里走去。门内正走出来的人和她打了个照面,她看了一眼。

简夫人看她瞬间变了脸色,人也不由停住。

母女两个对立着,心瑟的气息明显不匀了。她又往里看了看,站在那里起身相送的人,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转身就走。

“瑟瑟!”简夫人着急地跟了几步。

心瑟的脚步更快,已经冲到了门外的走廊上。

“阿姨!”御锦叫住了简夫人:“让我去吧。”

简夫人望着他沉静笃定的眼神,在慌乱的情绪中还是点了下头:“既是……先这么着,就别让她疑心。”她只叮嘱了这一句。

御锦大步地跟了出去。心瑟已经一路冲出了VINEYARD。

他看她一路气冲冲地往外走,也忘了叫车子。他站在那里看着,一边等门童把车子开过来。他把车子开上路的时候,她已经在人行道上走出一段距离。

他按了喇叭。她放佛充耳不闻。他临时停车,走过去,一下抓住她的腕。她这才抬起眼睛看着他。满脸的青白,手像冰块一样。眸子里却冒着火。

“上车。”他简单地说。

她气喘吁吁地用力甩了一下手臂,他像附在她手上的钢筋混凝土,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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