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等待荒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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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等待荒了城-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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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了很久,哭闹了很久,才要到一张据说是妈妈的照片。从她拿到那张照片的那一天,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它。二十多年来,她一直随身携带。她看的太久了,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她闭着眼睛,随便地看着什么地方,只要她想,那张脸就会精准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牢牢地记住自己妈妈的样子,记着她的每一个独有的特征。她那颗右眼眼尾的如玉白痣,是她所见过的最天然最美的图画。她保有着妈妈的形象,直到七年前。那时,她关于妈妈的所有美好设想突然全部崩塌。她才知道,那个形象,原来不过是一场骗局……

心瑟望着她,脑海中突然就来来回回了这许多的画面。二十多年了,她的人生跟面前的这张面孔有着那么密切的联系。她知道自己失态了,也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极为不好,因为她看到面前这张几乎已经融进她血液的面孔,也慢慢失去了原有的放松和温度,她看着她,好像有些不解和苦恼,她甚至伸手上前要扶她一下:“简小姐,你怎么了?有没有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这样差……苏,快过来,帮我扶简小姐到阳台那儿坐一会儿。嚯”

刚刚引心瑟进门的妇人从里面什么地方快步地走出来,或许是厨房,心瑟看到她大概刚冲洗了一下手指,她的身上,她嗅出了新鲜的奶油味儿。

“我没关系……很抱歉。”心瑟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的眼前刚刚是有些恍惚,她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觉得整个手心都是湿漉漉的。

“真的没有关系吗?你的脸色会经常就这样差吗?还是出来,到阳台坐着去,空气会好一些……来吧。”她小心地扶着心瑟的手臂,没有用力,似乎生怕引起她的介意。两人往阳台走过去。“苏,先倒一杯1421过来……”

她把心瑟安置在座椅上,自己才做到了她的对面。

“一会儿喝一点儿葡萄酒,你会舒服一些……”她略有担心地看着心瑟。

“谢谢您!”心瑟勉强地牵了下唇角,她看着面前的这张面孔,她的笑容,怎样也聚拢不来。她调转目光去打量这个自己改造出来的内置阳台。高高低低的绿植,看得出主人很喜欢花木。外面的大阳台实际上改造成了一个小型花园,周围倒是原始的木栅栏,没有做任何的封闭处理。心瑟坐在自己的位置,可以看到再往前的地方是一个小巧的拱门,想必是通往打通的另一处阳台。这块比邻客厅的内置阳台空气也要好的多,毕竟有这许多的植物芬。

看着心瑟打量那些花木,她笑了笑:“我在美国的乡间住习惯了。每回到北京来,总觉得拘束。默生在昌平有大的庭院,我又习惯了这边。我第一次来北京就住的亚运村这块儿。当时看上这地角,方便。后来自己花了心思在这房子上,有了再好的,也不愿意去了……”

苏端来了一只托盘,摆在两人间的茶几上。苏先将已经倒好的杯子取出来放到心瑟面前。干白葡萄酒的醇香很快扑面而至。

“喝一点儿试试看。”她鼓励着心瑟。

苏也并没有退下,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们。

心瑟抿了两小口,精神是提振了些。她看着面前不小的托盘里装满的甜点。

“不知道我这儿的口味你能不能习惯,就随便准备了些。”她看着心瑟:“我……能不能叫你心瑟?”

“当然,琴阿姨。”心瑟望着她。

“你再尝尝看苏亲手做的甜心海胆。海胆是上午刚拿到的。苏亲自跟一位法国料理大师学习过这道甜点……”她看心瑟不动,停下自己的讲述问:“哦,你会不会对海胆过敏,或者……”

心瑟从托盘里取出一只,用小匙吃了一口,果然口齿生香。

她看着心瑟的神情,才微笑着继续:“材料都采自国内。你知道从国外运来的反而受了二次污染……鱼子酱的味道好不好?这道甜点里面实际没有放任何调味料,只用的鱼子酱的味道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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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前到评论区看了一下,在这儿想跟大家说几句话:

关于这个文,在三月底不规律更新以前,虽然有时也断更,但我是一直坚持起码的连贯的。后来,大家也都知道我家里出的事情。“生老病死”中的后三者,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愿意面对的,尤其是自己的家人。为此,我断续了一阵子。一直到六月份才又开始更新。

我想说的是,这篇文我既然说了给大家一个顺其自然的结局,而且这段时间稳定更新了,我会做到。

至于写文的方法和喜好,我并非刻意要怎样怎样。一起走过来的大家,我相信是缘分,也是“看对了眼”。如果有一天觉得并非如此,有人选择果断离开我也无话可说。

我做我认为负责任的一个作者,我尊重大家看我的所写。而且上架之后大家就是付费阅读,我也觉得还是选择自己喜欢的一直支持会好些。

我愿意继续为那些“看对眼”的朋友努力写作!谢谢大家!鞠躬!

大家晚安,好梦!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走出去

再来一块这个‘草莓塔’试试看……”她已经用叉子将甜点分成几个小块,将盘子往心瑟面前推了推,一脸殷切地看着她。言偑芾觑

心瑟不好推辞,就再吃了两块。草莓微微的果酸正好中和了奶油的甜腻,下面的底烘焙的有点焦焦的,松脆的口感。“很好吃。”心瑟向一旁站着的苏微笑了一下。

苏看得出心瑟是真的很享用她的手艺,脸上颇有点冒出了满意之色。“那夫人,我先去忙去了。”她告退下去。

心瑟放下叉子,看到她丝毫没有动面前甜点的意思。两个人的目光正好触上,她笑了一下:“到了我这个年龄,对这些东西是不敢由着性子吃了。我就是喜欢看着年轻的女孩子吃。年轻嘛,稍稍丰满一些,会看起来更健康可爱。所以,你就放开吃……”她尽量让自己回到心瑟刚刚进门时的放松状态,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心瑟看着她因为饮酒微微垂下的睫毛,那右眼眼尾的白痣又跳回到她的视线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酒她喝的太多,太急,她只觉得有一股奇怪的燥热的情绪在心内升腾起来。“您,一直生活在美国吗?”

“早年间,我在香港生活。后来,就是在美国的时候居多……”她手中的杯子离开唇角,手臂保持着一个十分闲适优雅的姿势:“我到了现在,父母又已经不在了,一个人,基本上是无牵无碍的。美国乡间的生活氛围,自由舒服一些。”

“您一直居住在华盛顿州吗?”心瑟继续地问,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少有的直接:“西雅图的气候您早已适应了吧?”

她没有立即回答,却看了心瑟一眼,笑了:“看来,默生跟你聊了不少关于我的故事。你看看我在北京的这处房子就知道,我是个恋旧又十分懒惰的人。在美国也是,最开始的时候在那儿住了脚步,以后虽然也出去兜了几个圈子,还是又回到原点。我住的那个地方,不说也罢。很多人都说那儿的气候很是糟糕。囗”

“您却……”心瑟望着她。

“早已经习惯了。就像习惯了我自身拥有的一切。我的样貌,我的性格,我的家庭,我的经历……”她故作轻松地说。

“经历……也能习惯吗?”心瑟不知不觉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如果,像她所说,一个人的经历也能被习惯,那么,这么多年来,她自己又怎么会像生活在一个无法挣脱的桎梏里?一座金刚铸成的囚车里?现在,这一切都远远没有结束。她自己眼睁睁地预见了将来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将要发生的事情。并且,她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发生的事情成为自己的经历……

“一件事情发生了,要看你怎么来看待这件事情。也许,当时是无奈的,回避的,抵制的,可是,过了许多年后,当你再回头,你会发现所有发生在你生命里的事情,那些已经成为你经历的事情,无论是偶然发生的,必然发生的,就像你身上独一无二的肌理,它们,无论是美丽还是丑恶,都是你自身的一部分,都代表了一个小小的你……我早就已经学会了接受做这样的自己。”她笑了一下。心瑟看到,她的眼角,隐隐现出了细细的纹路。一个五十几岁迟暮美人儿的笑容,那是深秋的滋味儿。

“没有关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都会明白。”她近乎温柔地,和蔼可亲地说:“你现在还这么年轻,要那么多感悟做什么?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心瑟?”她叫的亲切,感觉就像她是她一个最普通最亲昵的长辈。

“我的生活很简单,这么多年,就是读书,然后学画儿,画画儿……”心瑟的额角,突然跳了几跳。她握着杯子,忍过了那几下锐利的痛。她慢慢地吸了一口气。脸色,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僵。她的面皮,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饮酒,又发着热侦。

“我喜欢你的画儿。来,我们去我的书房看看……”她两眼发亮地看着心瑟,这才注意到心瑟手中的杯子是空空的了。她再看心瑟的脸色:“这个东西,小饮怡情。咱们走一走吧,去看我收的几幅画儿。”

她向心瑟伸出手来,亲昵地握着心瑟的手。心瑟只觉得,她的手十分柔腻,有一股奇怪的安定宁静的暖流从她心底流出来。她们一起去了书房。房门打开,心瑟的眼前一亮。她知道这个房间应该是整栋房子中除去主卧,最大的一个房间。复古的罗马气息的吸顶灯,阔大的书桌的后面及左右,是端庄大气的木制书柜。墨绿的颜色。房间还兼具影音功能,空气中浮着书画的纸墨香。

她们看了那幅拍卖会上所得的名家遗作,是一幅人物肖像。是无可争议的真品。

为了让画面呈现最自然的一面,她们拿着那幅画走到窗边。画中的光线,和目前窗外的光线,竟出奇的一致。心瑟看着那幅画,再看着她。“我也曾经画过一幅人物肖像。”

“哦?你画的是……”

心瑟想着那幅因为疏忽,随着其他的画作被拿到了画展的画儿:“一个我曾经认为存在的亲人。她很早以前就不在了。不是,她还在。就是,不是她了……”

心瑟从面前举着画纸的手指,看到那张真实呈现在她面前的脸庞。这张面孔仍然是沉稳的,眼睛里却有种陌生的感情一闪即逝。

“你画的是我,是不是?”她轻声地问。

“我该走了。”心瑟倏地松开了跟她共同举着画纸的手,回转身飞快地走出了书房。她的脚步那样快,她的大脑里不知道是一片混沌还是空白。她不顾一切地走出去,整个身体都处在一种极亢奋的状态。她模糊地听见有什么声音,但是她没有耐心驻足细听。她换了鞋子,开了房门,脚下是鲜红的大理石地面,红的刺目……她的全身心只听到一个声音在召唤她:走出去!走出去!走出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碰上的,一场风雨

琴瑟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房门,她看着心瑟直直地开了单元门走出去,身体明显地有些不稳,她自己就想不顾一切地追出去。言偑芾觑慌乱中,她的一只拖鞋被门槛绊到,她歪扭了一下。

苏想必是听到了响动,急忙地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夫人?”

琴瑟的脚踝传来一阵疼。这疼却让她自己猛地清醒过来。她望着小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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