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滺滺潋卿颜》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淇水滺滺潋卿颜- 第6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知道怎么回的药斋,不知道怎么答得话,不知道怎么吃得饭,只知道今晚我不想去淇水边了。
  
  安静地坐在屋子里,婶一边忙活着,一边同我絮絮叨叨,女人果然是鼓噪的动物。我默笑,静静地听着,听着她似怨实则关心的唠叨,说一个女孩子天天晚上跑出去不安全;说一个女孩子别弄这么邋里邋遢,应该学着打扮打扮,接着又跟我提起了她的辉煌前史。每每婶提一起这个,叔总是会放下手中的活,一脸温柔地看着婶,我想,或许婶年轻时真的很美。
  
  女为悦己则容,婶是幸福的,她有爱她的叔;叔也是幸福的,他有愿意为他打扮的婶。我幸福吗?
  
  或许曾经有吧!爱我的他,我爱的他,凤皇你什么时候回来,知道我等你等得很辛苦吗?
  
  等你回来了,我们也能像叔和婶那样,同食同劳,相伴今生。可是,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恐慌?
  
  髯翁子在边上专注地称药,我本是随意一瞥,觉着不对劲,又仔细地看,刹那惊了口,白胡子要那个做什么!




芷沂·黑渊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某叶子又来鸟~~~
这章又是憋了好久···才在今晚一鼓作气码完的
亲们都知道某叶子很抽风 于是先是看了很悲催的图图 再是听很悲催的音乐 酝酿情绪
后来把芷沂写残后 就超级兴奋 键盘噼里啪啦 偶果然是BT
于是偶们的口号是 没有最BT 只有更BT 没有最悲催 只有更悲催! 哇哈哈哈
额···再向大家做下预告 
本来下周应该是木木写淡墨篇了 偶就这么一直吊着大家胃口了
但是那个无良的家伙竟然要去旅游
所以下面几章还是偶写
小叶子像大家保证 后面更悲催! 抽风癫笑状飘走~~
  蚀心梗,形似连翘,缓性腐蚀剧毒,外敷伤口难愈,内服侵蚀五脏。虽剧毒却不致死,只不过让人受尽煎熬折磨罢了。
  
  我劈手打翻白胡子手中的药,一堆金创伤风药里掺杂这个做什么!叔停了下来,狐疑地看向这边,婶小跑着过来,蹲在地上捡药,嘴里还咕哝着:“作孽,平日里见你最惜药……”
  
  我伸手拖起婶,眼睛直直地盯着白胡子:“婶,别捡了,你手上有伤会中毒的。”
  
  “这是连翘,哪来的毒性?”婶看着手中的抓着药跟我辩解。
  
  “这不是连翘,是蚀心梗,是吧,髯翁子?”
  
  白胡子冷不丁听到我叫他的名讳,一个哆嗦,目光游走就是不敢看我。
  
  “怪不得这几日不许我碰草药了。”我拿起桌上的蚀心梗,在昏黄的烛光下慢慢地看着,“这么大储量的药材,单单是我经手的…怕也超过三车。你虽然一直没点破,我也不是愚人,战事快近了吧?”
  
  “云丫头,……”
  
  “原本以为是替后方备着的,我才没多言,可又掺杂了这蚀心梗,救命药换成了致命药,我这双手倒是成了帮凶。”扔下蚀心梗,光亮下的手苍白而憔悴。
  
  白胡子忽地起身拂袖一扫桌子,余下的药也纷纷倒在了地上:“云丫头,你也别这么阴着说话,老实讲如此没医德的事,老夫也是迫不得已。”一旁的婶一脸听小道的兴奋表情,被叔死拽活拉地出了屋子。婶的抱怨声被挡在了门外,叔还很细心地替我们把门关严实了。
  
  药斋正厅,我与白胡子对坐,他一直在不停的讲,告诉了我许多许多的事,这其中甚至也包括了前朝。
  
  凤凰古城原本只是祈国的一座偏远城池,地势山坳,进城不易,出城也不易。当时的祈国也只将此处当为鸡肋,不弃也不管,也正是如此才躲过了多年前的那场灭顶浩劫。皇室一脉全数被诛杀,只有濮阳夙因萧统帝垂涎其貌,带回了萧国皇宫。
  
  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幸好祈国早有先见,在萧国朝野植入了独孤一门,年幼的濮阳夙秘密联系上了身为萧国左司大将军的独孤岳,独孤岳暗中走访陆续找回了祈国旧部,屯居于这凤凰古城。一直到濮阳夙来到离古城不远的聊城,起兵之事才作谋划。听白胡子讲到此,我才领悟过来为何凤皇总是那么忙,明明只是一个荒城太守,却总是日理万机的。
  
  可萧国百年基业,兵力达近百万,古城原本就不是屯兵要塞之所,倾尽其物力人力,也不过二十余万,如此悬殊差距几乎毫无胜算可能。大战在即,我方兵力难增,要取胜就只能损他方兵力。将掺有蚀心梗的药材运送至萧国兵营,如此一来有病有伤的上不得战场,无病无伤的也不一定能上战场!
  
  听罢,我一声冷笑:“此事怕是由独孤子都来操办,他还真是对祈国大忠。”
  
  白胡子并不理会我的嘲讽,絮絮顾自己讲。独孤家族自入萧一来,一直承蒙萧国圣恩,已无过多眷恋故土,若不是濮阳夙跟独孤岳年少时交情匪浅,怕也没了复国之时。重新心归祈国,最快最直接的法子便是联姻,如此一来,独孤子赋入嫁可谓皆大欢喜。说到这,白胡子噤了声,偷眼看我的脸色,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如此合情合理,定国良计,我却听得手脚冰凉。践踏生命换来的君临天下值得吗?
  
  “云丫头,你要去哪里?”
  
  我扭头,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我要去找你们的少主。”
  
  白胡子死死地抓住我,满脸不可置信,前不久还躲在房中低泣,前不久还不敢面对自己心中的伤疤,见到那人也只会远远地躲开,此刻,为了一群素未谋面的陌生士兵居然会主动去找他。我告诉他轻民者失天下,一个兵士的伟大宿命是战场上抛洒鲜血和生命,而不是这小小蚀心梗。如此得来的天下只是一个虚壳,要它做什么!
  
  趁着白胡子愣愣出神,我奋力一抽,奔出了药斋,任凭他在后头大叫让我站住。抛弃一切,抛弃一切!凤皇,我终是做不到同你一般贱视生命!凤皇……不,我要去见的只是这古城少主濮阳夙,并不是我的凤皇。
  
  府衙大门,重兵把守。我一身麻布粗衣,径直闯入。门卫冲我大声吼叫着府衙重地,不准擅入,我不客气地一个反肘。几个巡逻的护卫发觉门口的骚动,也叫嚣着进去,不一刻我周围围满了铁衣甲士。月光下,他们的手中闪耀着寒光,一如他们的少主一样冷冰无情。我暗暗握紧拳,身体内热血翻滚,眯起眼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住手!”清冷的声音响起,铁衣甲士分开一条道,他亵衣外随意披着一件长袍缓缓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一语不发,我不服输地扬起头,看着他的脸,却没有胆量直视他的眼,我和他的再次相遇竟会是这种场景。
  
  “来书房,我们去那谈。”丢下这么一句话,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朝内庭,鼻子一声冷哼,我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
  
  我无数次跟在他的身后过,只是这一次他不再牵着我的手,只是这一次我们如此剑拔弩张。宽大的长袍罩在他身上空空荡荡,我不禁暗想凤皇好像瘦了……
  
  “在想什么?”略带笑意的声音让我有些痛恨自己的不自控,撇过脸发现书房已经到了,门也大大地打开着。
  
  “即便是知道你为何而来,但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他的低低自嘲着,透着浓浓的寞落。
  
  “我不是来听你讲这些的。”我努力控制着自己。
  
  他点点头,忽地绽放出一个笑容,指指书房:“我知道,进去吧。”
  
  我抬脚进了书房,一个转身撞进了他怀里,他凑低身子在我耳边呢喃:“那日在米店为什么要低头装不认识,我都愣傻了,等回过神早过了两条街,再掉马回去你已经不见了。就这么讨厌我?”
  
  闻言我刹那惊醒,死命地一把推开他,再次告诉他我不是来听他讲这些的!凤皇收了笑,蹙起眉朝门口踱步,等到了门边,转过身说:“我想回到你身边,越快越好,所以我拒绝接受。”说完他飞快地踏出书房,反锁上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等我跑过去,门已经被锁死。
  
  “你开门!凤皇,你给我开门!”我气急败坏地拍着门大叫。
  
  “芷沂,什么都别管,好好休息吧。”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我更急了,踢门大叫:“你给我开门!我有话跟你说!开门啊!”
  
  书房的门被我拍得砰砰作响,可是没引来一个人,我的手又肿又麻,门框的细刺扎紧肉里钻心的痛。我依旧在拍,门上沾染了我手心的点点血渍,瞬间渗进了木芯。我在屋内呼喊了他一夜,他一夜没有来。
  
  ·
  
  一声咯吱响动,书房门被打开了,我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而至的光亮又逼得我重新闭眼。头被一个包裹砸中,我仰起头看清了妇人妆扮的独孤子赋。
  
  “不管是去哪,拿着这点盘缠滚出凤凰古城,”独孤子赋一如以往的厌恶我,脸拉得老长。等到了凤皇后依旧是很厌恶我吗?想到这里我很想笑。
  
  我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昨晚何时竟然睡在了地上,弹干净身上的灰土,我告诉她我要见他,我要跟他说清楚。
  
  独孤子赋像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我,忽然大笑:“云芷沂,你别傻了,你以为你对夙哥哥来说有多重要?什么都不是!我警告你,我跟夙哥哥已经成亲了,你识相的就快滚出这里。”
  
  我疑惑地看着她的歇斯底里,再一次告诉她我并不是来续旧情的,而是有正经事。
  
  她轻蔑地瞟我一眼:“关于药材的事就更不用说了,夙哥哥是不会为了谁的一句话就放弃这大好机会。何况…”她顿了顿笑了,笑得幸灾乐祸,“这药材已经运出城了。”
  
  我骤然睁大眼,运出城了,连夜?不行,我要出城,我要去阻止!晚了,后果不堪设想。没头没脑地摔出门,不知撞到了哪个,一抬头,竟然是紧紧抿着唇的他。
  
  “谁让你来这里的,回房去。”他的声音冷漠的可以,我看到子赋的眼瞬间红了。
  
  想推开扶着我不放的他,无奈他用了劲,怎么也推不开,我愤怒地抬头,撞进他一双关切的黑潭,我知道他是在问我有没有事,低下头,我轻声告诉他我没事,他的手松了下来。
  
  一旁的子赋突然跳脚,扑上来就是一个耳光,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贱人,夙哥哥是我的。”
  
  我的头埋得更低了,子赋是多么理所当然,是我的,这句话原本是该我说的,可现在我却成了勾引人夫的贱人,明明想笑,却竟然哭了,一滴一滴地在地上晕开。连日来的委屈和不甘犹如决堤的河坝,一旦缺了口就再也堵不住。
  
  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怎样,不知道自己有否哭出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哭了,终于哭了,绝望的哭泣,无助的哭泣,抽疼的哭泣。
  
  一双温热的掌拖起我的脸,在怜惜的注视下,温热的指擦拭去我的泪,他的嘴微微张开,轻柔地叫着我的名字,叫着让我别哭。
  
  我定定神,一把甩开他的手,忽视他受伤的脸,随手抹去眼泪,沙哑地说:“我有话跟你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