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地心也因着他的痛而揪痛了,“我明白,所以我从来不怪你,也一直想帮你,可是,和皇族做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可能你拼上性命也翻不了案,值得吗?”
“世上有些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做与不做。”医鹤静静的望着我,神色复杂的道:“和太后有关是不是?”
我再度震憾住了,“你又窥视我的内心了?”
“如果我有这么做,现在又何必来问你?”
我打量着他,看他不像骗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认为会是太后?”
医鹤突然抬手理了理我额前地发丝,淡然道:“你一直想从太后着手追查真相,现在却突然要带我出宫,那只有一个原因,你怕我知道幕后的主使是太后,觉得翻案无望,而做出伤害她的事,对不对?”
看来是瞒不过他了,我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地胳膊竟可以动了,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臂,“鹤,既然你都知道,那跟我一起走好不好?太后是这个时空唯一对我最好的长辈,就像我自己的母亲一样,我不希望看到你伤害她,也不希望看到她伤害你。”
医鹤脸色依旧沉重,黑眸里痛苦地交战着,“其实,进太医院不久,我就有这样的怀疑,我在太医院地存档里看过明妃和太后的记录,我父亲生前不光是为明妃治过病,其实,他一开始,是太后地专用御医。”
我心底惊讶了一下,如果公孙太医和太后是这样地关系,太后为什么要嫁祸于他?而不是别的太医?上次太后似乎也有所隐瞒,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地秘密?
医鹤接着道:“奇怪的是,我父亲遇害前三年里所有的诊断记录全部消失了,我想,这应该和我的家人被害有关系,这个时候,你叫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不用查了,太后已经承认了,其实,她对这件事也心有愧疚,可是,宫廷中的恩怨有时是没有是非可言的,只是形式所逼而已,你就看在她已经年迈的份上,原谅她好不好?”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哀求着。
“这种事,怎么能用一句原谅就可以解决?”医鹤眼里矛盾着,哽咽道。
我知道自己让他很为难,“可是,难道拼个你死我活就是解决的办法吗?你父亲既然身在宫廷,就应该知道伴君如伴虎,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因为皇家恩怨而含冤辞世?可这是封建社会,一切的正义公道都是在维护皇权的前提下才有的,一旦你的真相危及皇室成员的声誉,甚至地位,都不会有好结果的,难道你要杀了他们为你的家人报仇吗?那只会让你成为千古罪人。”
医鹤为我这一番激烈的言语而震憾住,脸上浮现一抹怒意,“难道我的家人现在不是被当成千古罪人吗?他们就应该成为皇室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吗?连一个平反昭雪的权利也不能有?我原以为,你的想法会和别人不一样,可我没想到,你会处处维护他们。”
说到最后,医鹤眼里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痛楚,抽出被我握住的手,扬长而去。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叫住他。
难道,真的是我的想法改变了吗?难道我已经被这封建社会所同化了?连正义和真理都动摇了?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连命都保不住,还要什么真理正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我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医鹤再回去。
第二卷 皇后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川北大侠
整两天时间,医鹤没有再和我说话,每次进屋里来,就是送药,放下碗便出去了。
虽然我的体力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手脚已经可以活动,生活倒也能够自理。
吃完晚饭不久,屋顶传来沙沙细响,下雨了。
昨晚医鹤在屋外过的夜,可是这会下着雨也没见他进来,我有些不放心,撑起身子,试探着下了床。
地上一片沁凉,我的鞋早就不知在哪里跑丢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光着脚丫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坐在屋檐的角落,静静的看着雨幕,细碎的雨点溅在他的身上,打湿了那件本就有些破碎的袍子,他却毫无所知。浓重的暮色依如他此刻的表情,孤单的身影让人隐隐有些心疼。
“喂,下雨了,你不要进来吗?”我打破沉默唤道,语气却硬硬的,不甘心先低头。
医鹤颤了一下,从沉思中清醒,没有回头,淡淡的道:“你快进屋去,别着凉。”
哼,居然比我还硬。我拉开门,走了出来,潮湿的地面有点滑,我才走两步就站不住了,身子向前一倾,人就扑了出去。
“小心。”医鹤长臂一伸,接住了我。
落入他结实的怀抱,我顿时宽下心来。
“不是叫你进屋去吗?”医鹤话中带着一丝恼怒,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已被他抱进屋内,放回到床上。
他转身打来一盆水,在我纳闷间,突然蹲下身去。抓起我的脚,放入盆内。用手替我清洗着脚上的污泥。
我傻了,怔怔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一个如此清泠孤傲的男人会亲自为我洗脚,而且,前天我们才翻了脸。
他认真的样子让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虽然这两天我们一直在斗气。谁也不愿理谁,可是,很多时候,他还是在默默地关心着我,有时,我真的有些动摇。想要让他去做他想做地事,但一想到太后对我的好,我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睡吧,明天一早我便带你出去找左大人。”医鹤脱下他那件本就有些潮湿的外袍替我将脚上的水擦拭干净后,放回床上,一边替我拉上唯一的一床薄被。
“你还是不肯答应我?”刚刚升起的感动被他的话给消弭得无影无踪。
医鹤似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背转身去道:“我们已经在山里待了好几天了,恐怕已经惊动了官府,甚至是朝廷。”
我有些气恼了,“我还没好。我不要出去。”
医鹤叹了口气。回过头来,有些无奈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着矛盾的争扎。
“我是认真的。”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那把匕首。前两天医鹤用它疗完伤后随手仍在了桌上。被我捡了回来。也许,实在不行。便只好用武力说服他了。
医鹤一眼瞥见,沉声道:“把刀给我。”
我不容他反应,抽出匕首对着他道:“如果你非要回京去,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你有一天被下旨凌迟。”
医鹤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刀,良久,才道:“把刀放下,你会伤到自己地。”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放,也不会让你走的。”
医鹤浓眉微拧,猛的转头看向身后,我也随着他转移了视线,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一阵冷风夹杂着雨点卷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只见这人浑身湿透,长发凌乱的贴在脸上,显得异常狼狈,炯炯有神的眼睛扫了一眼屋内,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立刻板了起来,振臂一挥,一把宽背大刀已握在手中,直指医鹤道:“你娃的,离这个女娃子远一点,否则,老子这把刀可饶不了你。”话中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
这是什么情况?我愣了片刻,瞥见自己手中地匕首依然对着医鹤,而医鹤更是只着一件单薄地内衫,顿时有些明白了,这人一定以为医鹤要欺负我。再看医鹤,他动也没动,只是冷冷的打量着来者。
这人见没人理会他,
了僵,昂首道:“老子乃是川北大侠月九弯,专好抱刀相助,女娃子,你不要怕,我保护你。”
虽然这自称月九弯地男人细看长得浓眉大眼,爽朗大方,可是,淋得像只落汤鸡,加上怪怪地口音,着实让人捧腹。
我强忍住大笑的冲动,差点就内伤复发了,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地样子道:“大侠,他武艺高强,你斗不过他的。”
不出我所料,月九弯果然是个血性男儿,拍了拍胸膛,水花四溅的道:“老子堂堂男子汉,啥子都经历过,就是打架没输过,何况是为了正义,啷个会向邪恶屈服?这一架,老子打定了。”
说完,朝医鹤亮了亮刀,吼道:“你给老子报上名来,吃老子一刀!”
医鹤眉心紧了几分,脸上有些不耐烦了,转头用眼神询问着我,我耸了耸肩,目光跳过他,落在月九弯脸上。
“月大侠,小女子的安危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把他制服哦。”虽然不知这个月九弯有多少本事,但试一试总是无妨的,万一真能制住医鹤,我就省事多了。
当然,万一输了。。。。。。反正这是人家主动要求的,我又没损失,又何必打击他的一腔热血豪情?
在我的怂恿下,月九弯跃跃欲试,如一头斗牛般横眉对着医鹤道:“是个男人就爽快点,跟老子打一架。”
“不要多管闲事。”医鹤扫了他一眼,眸中有着警告意味。
月九弯被他凌厉的眼神震了震,喝道:“老子只管不平事。”
话刚落音,宽背大刀已到了医鹤眼前,医鹤只轻轻一闪,避开了这一击,挥手间,一股劲风将刀锋扫离了床前。
高手之间的较量,往往只需一招,便知高下,月九弯一击不中,收回了大刀,唾道:“他娘的,第一次遇上个这么厉害的,看来老子这次要吃亏了。”
我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出来他不是医鹤的对手,忍不住叹了口气,劝道:“算了,月大侠,你还是不要和他打了,免得连累了你。”
谁知月九弯似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喊道:“不行,老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传出江湖,我川北大侠还如何立足?”
转而对医鹤道:“刚才是因为这屋子太窄,怕伤到无辜,有本事,你娃跟老子到外面打。”
这月九弯脑子有问题吗?外面可是正下着雨啊,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向,天又黑了,怎么打?
谁知,医鹤想了想,竟淡淡的笑道:“好。”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月九弯咧嘴一笑,冲我道:“女娃儿,你等着,老子一定替你好好收拾他。”
我毫不乐观的对他点了点头,目送他潇洒的转身步出大门,医鹤紧跟其后,到了门口,突然手一挥,门被关上,同时,屋里唯一的桌子也移到了门后,彻底隔绝了月九弯的英雄身姿。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讶得合不上嘴,我说怎么医鹤会答应跟他出去打呢,原来他早想好了把人家骗出去。
“格老子的!开门!放老子进去!你这个骗子!”月九弯在门外叫嚣着,拳头砸在门板上,呯呯震响,但这木屋虽然简陋,想必是为了防范野兽来袭,门板倒是很厚实,丝毫没有受损。
医鹤松了一口气,坐回床边,嘴角挂着一抹轻笑,“现在可以睡了。”
虽然月九弯的遭遇让我很想笑,可我还是忍住了,怒瞪着他,哼道:“算你狠!”
叹了口气,我背朝着他躺下,开始在心里琢磨明天该怎么对付他。
第二卷 皇后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情难抑
里的空气就是新鲜,尤其是雨后,各种植物的清香都着,夹带着一丝深秋果实成熟的甜味,令人闻着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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