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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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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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边站在这里气得发抖,那边却是丝毫不肯领情,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索性一撩帘子直接就往屋里闯。
  
  屋子里面正是一片混乱,几个老婆子正在床边强行压下她的手,一边焦急的劝说着:“夫人,用力啊。”
  
  她额头上的发被冷汗湿透,咬着唇一言不发,脸色惨白。
  
  一见这副可怜的摸样,闻辰宇心下一软,顿时气都跑到了九霄云外,看着着实不忍,上前好言相劝道:“你生气,何苦作弄旁人?你要是不愿,我以后不来便是。”
  
  众人一见他进来,都被吓了一跳,有几个胆子的婆子立刻上前说道:“王爷,这产房不祥,您还是先出去吧。”
  
  闻辰宇不理,伸手欲将她额上的乱发拨下,奈何她将头一偏便躲了开去。
  
  这下可是真的惹了马蜂窝,他抽手一个巴掌便要扇过去,触及她怨恨鄙夷的眼神,又生生的收了回来。
  
  他恼怒非常,她凭什么瞧不起他?整天把什么废后之子,篡权逆贼挂在嘴边也就算了,生他的孩子就让她这般难受,恨不得去死?
  
  不领情便罢,疼死也不过是多花了一具棺材钱,他一甩衣袖,转身出去,再不回头。
  
  旁边的老婆子见他出去,一阵庆幸,一面赶忙继续上前劝说她用力,另一面想办法将已经露头的孩子向外扯,还要防止出现血崩,当真是焦头烂额。
  
  闻辰宇终是不舍,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停下来,又放不下面子,索性在院子的角落里叫人取了一张椅子来,沉默的守着。
  
  他揉了揉酸胀的额头,难受之极,一个个的全都不让他省心。平日里宠的惯了,越发的无法无天。
  
  说起来也是自己活该自找的,一时新鲜,破天荒的救了个孤女,这丫头非要跟着他,说是为奴为俾。他见她无家可归着实可怜,收了下来带回家做个丫鬟,谁知不过两天,这丫头就偷偷的在他茶水里下毒。
  
  当初身边的部将看得出她不安分,他笑笑,倒是十分好奇,这么一个仇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下的。
  
  底下的人多方查证最后才搞的明白,这丫头姓岳。
  
  岳抚松的女儿?他想起来就是有气,不过也着实佩服这丫头的胆量,想她孤单一人活下来也不容易,当即便放了,还给了她三两银子回家。
  
  谁知这丫头不死心,屡次三番的捣乱,不是混进兵营意图不轨,就是联合一些反对皇兄登位的闲杂人等打算暗杀他。
  
  杀了岳抚松他并不后悔,他的确该死,那样痛快还是便宜了他。
  
  当初也许只是想玩玩,在第三次抓到她的时候,他索性给了她一把匕首,说只要她能在半个时辰之内跑的远了,就不会再抓她。
  
  谁知这丫头拿着匕首想了一会儿,竟然也不跑,毫不犹豫的向着他的方向刺了过来,动作颇快。眼中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他行伍出身,又怎能在乎这个,钳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人就倒在他怀里,使劲的掐拧踢咬。
  
  他当时也是昏了头,根本也不在乎,只是觉得怀里闻香玉软,蹭的他心头莫名的火起,等到清醒过来,已经把人扛回了自己的屋里。
  
  她的撕咬挣扎没有用处,他轻易的就可以把她压死,然而终究是没有,他记得当时摸着她的脸说了一句话:“如果乖乖听话,留本王身边,不是机会更多?”
  
  她听完了就立刻软了下来,再也不动,任凭他折腾。果然是识时务的姑娘。
  
  现在想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干涩的难受。她咬着牙死挺着,不出声,也没有眼泪。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看见床褥上的血渍,心情甚好。
  
  从那以后她乖的像是变了一个人,除了不爱说话,基本上他说什么是什么。这一点倒是和她的名字贴切,静言。
  
  真有意思,养一只会咬人的老虎在身边,随时磨磨她的爪子,看看到最后谁能咬死谁。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只不过要随时提防着暗箭明刀,还有时不时出现的诸如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药之类的。有一次这丫头绝望了,再没下毒,下了一堆泻药,当场叫他哭笑不得。
  
  他对这件事情胸有成竹,却不敢掉以轻心,再怎样也是个危险的女人。尽管这个女人很对他的胃口。
  
  也许是她体质不好,过了良久方才怀了孕,他高兴,捏造了一个身份上去,册她做了侧妃,只想着孩子生下来,便是扶了正也没什么。
  
  他想着如果可以,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他一心一意待她一辈子便是,只是府里早有的两名侧妃,家里多少都是有功的,不好休离。
  
  圣驾南巡至此,他前去迎接,随行带着她去见阿姐,只要阿姐松了口,这事便有七分的可能了。
  
  皇宫里如今的大小事务,皇兄通通交给了阿姐,他不是有怨言,只是多少觉得不自在。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间隙已生?
  
  这丫头倒是聪明,看得出来,就故意摔倒,想要栽赃给阿姐,要不是他身边的亲卫当时正好经过,目睹了一切,只怕这时已经被唬弄的彻底。
  
  阿姐当时了然的看着他,显是已经明白了一切,并没有拆穿他,反而送了些温补的东西过来。
  
  他记得当时阿姐叹息了一声方道:“这世上的鸳鸯成双的少,倒不如多积些阴德。”
  
  他懂得阿姐这是已经默许了,谁知回来质问她,她一脸的不屑,死死地盯着他,也不说话。眼睛里刻骨的恨意让他感觉无力。
  
  闻辰宇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索然无味。好好的女子无数,怎么就偏偏上了这么一个的套。
  
  要不然舍了吧,他自己也是已经疲惫异常,再不想在这儿劳心费力。
  
  可是一想起她不甘不愿,在他身子底下,双眸如星璀,脸色绯红,咬着牙只有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低低的哀叫出声,心里一阵酸楚。
  
  他正在这儿神思恍惚,只觉得烦躁,上阵杀敌无数,却没人告诉过他该怎样对这么一个人。宠也宠不得,打又舍不得。
  
  闻辰宇“豁”的站了起来,把两边的亲卫吓了一大跳,他迈步向着院外走去,心下发誓再也不踏进一步。
  
  还没等脚跟落稳,那边的屋内忽然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紧接着有婆子出来喊道:“恭喜侯爷,生了位小世子。”这话一出口,那婆子立刻噤声,站在原地颇为尴尬。
  
  世子是正妃生的嫡子方才够格称呼,前段日子这位主子得宠的紧,众人都以为这正妃的位子非她莫属,如此叫叫还能讨讨喜。可如今这当口,只怕是会倒霉。
  
  果然,闻辰宇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转头眉毛一拧,低声道:“你说什么?”
  
  那婆子一见他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吞了口水,压低了嗓子道:“回王爷,弄璋之喜。”
  
  这话说得含蓄,弄璋之喜本是民间的说法,意思很清楚就是生了个儿子。
  
  闻辰宇立刻将刚才那番腹诽抛的远远的,越过那个婆子,直接进了产房。
  
  屋里的另一个婆子正在给刚生来的宝宝擦身,那孩子的眼睛还没怎么睁开,粉红色皱巴巴的蜷缩着手脚。
  
  洗好了他试着接了过来,孩子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他小心翼翼的生怕掉在地上,这才发觉原来抱小孩是件有趣的事。自己的长女出生的时候,他当时压根没注意,看了一眼就走了。
  
  他仔细的将孩子交给已经选好的奶娘,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行至床边,看看她。
  
  静言已经有些虚脱了,躺在榻上,浑身湿透,微微的喘着气。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这次没有力气再躲开了。取过来干净的布巾,一点一点将她身上的汗擦干。
  
  天生的老妈子命,他多少鄙视了自己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她的眼神微斜,看了他一眼,瞬间的迷茫,然后无力的阖上。
  
  “好了,不闹了。”他说了几句软话,自己都想抽几嘴巴。
  
  旁边的几个婆子张大了嘴,甚少听见平日有些阴冷又狂傲的王爷如此,简直是天下第一奇景。
  
  “你瞧瞧,刚生了个带把的,这下子功德圆满了,你还有什么气的?”
  
  静言听在耳朵里,就想着怎么揍他一顿,这人的脸皮厚起来没完没了。平时就他们两个没事说几句荤话,她当听不见也就算了,如今这麽多的人,亏他好意思。
  
  闻辰宇冷眼一瞧气氛不对,冷冽的视线扫过那几个还没走的婆子,双眸一沉。
  
  那几个婆子立刻全身抖得像是筛糠,在他的示意下连滚带爬的咕噜了出去。
  
  一见人走光了,闻辰宇也懒得装,索性爬到她床边上,没脸没皮道:“好了,我的错,委屈你了。”
  
  静言也不理,他将手伸到被子里,低声道:“给你揉揉还不行?”
  
  这下子静言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想起自己从小受过的苦,父亲死了以后的颠沛流离。眼睛里面不由自主的掉了金豆子,一颗一颗的着实伤心。
  
  闻辰宇这下就算是再有愤懑也通通随着泪珠流的干净,手忙脚乱的抹了去,“唉,坐月子的时候哭不济。”
  
  这句话明显起了相反的作用,她眼泪流得更凶,也不管他,反正人走了更好。
  
  闻辰宇觉得自己简直是没出息,对个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也不想旁的人他懒都懒得管,只有眼前这位天天挂在心尖上。
  
  算了,他颇有些垂头丧气,小声道:“你说吧,怎么样才不哭?”他也不想她以后对他怎么好,像以前似的安安静静的不再挑事儿就好。
  
  静言低头不语,半响方才抬起头来,咬牙道:“你能还我个爹爹吗?”说着生气,索性用足了力气蹬着他,“你怎么不去死?”这一用力,牵动了伤处,痛的眉毛缩成了一团。
  
  闻辰宇按住她乱动的手脚,这下子也是沉默。
  
  “我也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说了你是我女人,就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了你。”他摸摸她的脸,叹息:“以后好好地跟着我,别再想那些了。”
  
  静言气极,欺负她最多的恰恰是眼前这个该死的,她抹了一把脸,转过头去,也不理他,掉头就睡。
  
  闻辰宇无奈,将被子好好地盖在她身上,也不扰她,等她自己想得清楚便好,在这之前,他要先和阿姐打个招呼,正式册了她,省的整天提心吊胆人跑了。
  
  “小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咱们都好好想想吧。”他转身离开,不敢再看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后的静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矛盾,却又瞬间归于虚无。
  
  门外早有人在等着他,一见他出来,顿时焦急的上前低声道:“王爷,长公主来了信件。”
  
  他诧异,阿姐轻易是不肯写信的,如今必是有无法言明的事。
  
  他将那人呈上来的信件取过,一个人来到了书房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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