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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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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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着她的背。
  她抓住白露的手,茫然无助的像个失了魂的孩子。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她喃喃道,眼睛里却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没事了,没事了。都没事了。”白露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着,琴儿却扑了过来,用力打在她身上,“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你可以的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心梓一动不动的任她捶打,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白露一手护着心梓,一手还要拉住她喊着:“琴儿你冷静些,不管公主的事。”琴儿没了力气,瘫在地上哭的好不伤心,却还要挣扎着去打心梓。
  
  裴自如走过去,道了声“得罪!”随即一记手刀劈在琴儿的后颈,她应声倒地。将她扶起来送到屋里的床上,方才回来照看心梓。
  
  他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个院落,破败不堪,没有一点住人的样子。侯爷不是待公主很好吗?又想起她刚才从地上站起来时,胳膊上□在外的伤痕,更像是鞭痕。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看见心梓面如死灰的摸样,他心里酸涩的难受,帮白露扶起她送到屋子里去。怕人非议他不敢多做停留。回到前庭,叫来了一名士兵,令他送一口棺材到那个小小的偏院去。士兵领命而去,他却站在原地用手狠狠地锤了一下前庭的立柱。这样子不好!
  
  白露把心梓扶进屋里,给她去取干净的衣物。心梓卷起了被子,把自己裹在中间,她全身冰凉,像是随时都会冻僵。
  
  整个人蜷成了一团,似乎这样可以使自己安全一点,她闭上了眼睛,一切只是一场梦,醒了就不会再有痛苦。
  
  有人向她伸出了手,把她抱在马上,揉着她的头发问道:“阿梓,想不想去山上玩?”
  
  她点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阿爹……”
  
  那个人低下头刮了刮她的鼻子:“乖,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阿爹……你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她紧抓着他的衣袖,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那人挺拔的身姿映射在她的眸子里,宛若神祗。他微笑着:“阿梓,想不想爹娘?”
  
  “想。”她忙不迭的点着头,抬起头发现手中的衣服越来越薄,那个人的身影也是越来越淡。她把手越攥越紧,却阻止不了那人在她眼前渐渐消失。
  
  世界像是瞬间崩塌了,那些山水,树林慢慢的溶进一片茫茫的白色中,再也分不清轮廓。
  
  “阿爹……阿爹……”她撕心裂肺的喊着,泪如泉涌:“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
  
  半夜的时候心梓迷迷糊糊的开始说起了胡话,白露听见她在梦里又哭又叫,泪水打湿了枕头,用手一触她的额头,烫的手掌一躲。她急急忙忙的出去找了药,还好上次还剩下了一些。
  
  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心梓的烧总算能退下去,琴儿醒了,却是不哭也不笑,谁也不理。白露见指望不上她,自己一个人照顾两个,累的团团转。
  
  这段日子阮安乾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听说他在南疆的军营里一直没有回家,可是却连阮夫人派去的人也不见。
  
  心梓好起来后,一切都正常了起来,照常吃喝,照常睡觉,发生的一切仿佛和她没了关系。琴儿也是照常干活,但是却不肯和心梓再多说一句话。
  
  心梓的话也变得少了,她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发呆,经常是早上起来坐在那里,白露晚上进屋才发现她保持一个姿势一整天。
  
  这样过了不久,心梓的内伤开始复发,而且这次复发的来势汹汹。她吐血吐得一次比一次厉害,到最后白露甚至怀疑她会不会把全身的血全部吐光。,脸颊也迅速的消瘦了起来,眼睛里开始慢慢的失去了神采。
  
  阮安乾听了下人的上报,亲自来看了看心梓的状况后,终于决定听从大夫的建议,送她去空气相对好一些的隐雾山上修养。
  
  于是心梓带着白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到了隐雾山。琴儿被她刻意的留了下来,她终究是还没想好要怎样和她朝夕相处,也许时间慢慢的会冲淡这一切。
  
  上了山才发现,原来阮安乾给她们选的地方是一处很偏僻的地方,一座小小的竹楼隐藏在环山抱水中间,轻易根本发现不了。如果不是有裴自如领路,她们也许很快就会迷失在其中。
  
  山路很崎岖,因为是在南疆的统辖区域里所以相对来说很安全。裴自如把她们送到竹楼里安顿下。
  
  “公主如果有什么吩咐,派人下山知会属下一声便可。”他躬身向心梓行礼。
  
  “有劳将军了。”心梓在轿子上撑起身子,她一动便是一口血涌出来,白露赶忙上前替她擦干。
  
  裴自如叫同来的两个仆人速速去收拾,他自己留下极不自然的看了心梓一眼,悄悄地凑上前去,递给她一个小小的瓷瓶。
  
  “这个是属下家里祖传的,处理各种伤口很有好处,还能收疤,公主您留下,也许有用。”他脸红的几乎快到耳根了,几句话说得艰难至极。
  
  心梓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眼,他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整个埋进去。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爱脸红的将军,展颜浅笑道:“谢谢!”
  
  裴自如看见她笑了,有些呆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转身逃似的飞奔下了山。
  
  心梓看着他飞奔而下的身影,低着头微微咳嗽了一下,这人也挺可爱的。
  
  竹楼背后有一面小小的瀑布,早上一开窗就能听见欢快的水鸣声,心梓高兴的时候就会坐在窗前,望着那一片银白出神。
  
  “白露,你说,要是从那上面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她有一天拉住了正在忙碌的白露,语气淡淡的问。
  
  看见白露惊惧的脸色以后,她笑了下:“我逗你玩的。”低下头轻轻的补了一句:“我这样的人,怕是会弄脏了那纯洁的水吧。”
  
  白露抱着她,不再说话,自己也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了吧。
  
  裴自如带着人牢牢地把守住山脚处,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自己有的时候会偷偷的跑上山,只在远处站着观察心梓的屋子,看见她一天一天无碍才会安心。
  
  她真美!有的时候午夜梦回他会记起她那个浅浅的笑,然后连心都会变得温暖起来。可她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只能是深沉夜里最美的梦。他却已陷在这梦里无法自拔。
  
  真正在山上的只有一个烧火打柴的老伯和一个做饭的婆婆,这两个人都是阮安乾从厨房挑过来的,平时老实本分从来不说人是非。老俩口很疼这个漂亮可爱的夫人,几乎把她象亲生女儿一样的照顾着。
  
  心梓在这几个人的照顾下很快的身体便有了起色,渐渐的血吐得少了,身体也就强壮了起来,几乎可以漫山遍野的跑了。
  
  只是她从来不走的很远,最多也就是绕道竹楼右面的山沟阴凉处,在那里躺上一整天。
  
  日子过得如流水一般,一年过去那些生命中曾经最最不堪的往事像是逐渐的离她远去,记忆也开始模糊。有的时候醒过来,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
  
  这天心梓漫步到自己常常会去的那个阴凉处,坐在没过花丛里静静地拨弄着那些含苞的花朵。
  
  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天生的敏感让她觉得周围似乎有人,刚开始以为是裴自如,她知道他一直在偷偷的打量着她,只是一直没有点破。
  
  不对,她轻轻的拨开了眼前的一丛灌木,一个活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人满脸血污却难掩俊朗面目,衣衫褴褛却藏不住一身的气质。她想要将那树丛和回去,没有能力救任何人,连自己都无法救赎。
  
  而且,她并不知这人的底细,贸然相救只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转身想要离去,并不是人人都是善人,人活在世上总是有很多无奈。
  
  向前走了没几步,感觉到裤脚被人扯住,她回头,那人正趴在地上,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微抬着头:“救救我……”
  
  她微微的皱了下眉,却在望向那双微睁的双眼时,轰然崩溃。
  
  “轩……”她喃喃道,唇齿间满是缠绵。
  
  自己的人生就像赌局上一场又一场的轮回。
  
    总是要回归到某一个点。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这是一个梦,一个长久以来一直想做但有从没有实现过的美梦。她走的很小心,就想怕踩到地雷一般,亦步亦趋。然后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到了最后,她都不记得是怎样把这个人拖到附近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里,也不记得是怎样把他安置好后承诺会马上回来。
  
  当她回到了竹楼时,才意识到太过荒唐了,这人只是眼睛和辰轩相似而已。她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受的伤。
  
  也许终究是看不下别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吧。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掌
  她沿着漆黑的洞口小心艰难的向里面挪动着,手中的烛火闪着豆大的微弱的光茫,几不可视。墙壁上微凉的青苔刺激着手掌中柔嫩的肌肤,却带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麻痒。
  
  缩了缩头,站在原地考虑是否还要继续向前走去,深邃的洞口是一种无声的诱惑,她知道在洞的深处有那双温柔的眼睛,引着她一步一步踏出深渊。
  
  一只手猛地伸出来。无声无息的一把扯住她,狠狠地扣在颈子上,却在看清来人是她后迅速松开。
  
  “姑娘,是你……”他急忙放下手,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背在身后:“对不起……”
  
  她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走进洞中开阔的地方放下了手中的小布包。烛火刚才被他扯得打翻了,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重新点燃,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那人跟过来,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也就不再客气,迅速的打开了包袱。
  
  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狼吞虎咽的吃着心梓带来的饭团,却因为吃得太急噎住了。
  心梓皱了皱眉,拾起地上的一个小小的瓷碗,起身走出去。
  
  那人呆愣着看着她的动作,,脸憋成了猪肝色,不停地想要打嗝。
  
  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碗泉水,递到他面前。那人顿时眼睛一亮,就着心梓的手“咕嘟咕嘟”几口就喝了个精光。
  
  等他好不容易顺了口气上来,才冲着心梓咧了咧嘴:“姑娘,在下……”刚一开口,又是一个嗝打了上来,他赶忙用手捂住嘴,生生压了下去。
  
  心梓见他皱着眉头憋气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嘴角翘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嘿嘿,姑娘,那个,谢谢你!”他有点犹豫似的绞了绞手,支吾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以前给在下的药还有吗?”
  
  见她低头不语,赶忙摆手道:“没有就算了,我也快没事了。”
  
  心梓抬头扫视他一眼,这人倒是当真命大。身上几乎被穿了几个窟窿,索性都没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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