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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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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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许着,甚至在某些地方对她暗暗的指点。命都是她的,又有什么不能替她做呢?
  
  “苍海,你有没有办法替我将手脚治好?”她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严肃道。
  
  他淡然一笑自信道:“就算是被切断了,我也一样能让它长回去,只是你这时间已久,只怕需要些时日,容我好好准备一下吧。”
  
  她点了点头,话题一转:“师父他们现在怎样?你们这些年过的可好?”
  
  “当年城破以后,师父本来是想进宫去偷偷带你走,没想到却被人绊住了,困在玉影山琉璃洞里。我们几个当时羽翼未丰,小韶又不知所踪,师父叫我们暂时留在山上勤加修行,不要轻举妄动。直到前几日我浪荡江湖许久,打探到你的消息,才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咬着牙,心里一阵痛苦。那个畜生,他绝饶不了他。
  她却是笑了笑又问道:“小韶找到了没有?”
  
  “两年前找到的,她……也还好,师父已经将她身上的伤都治好了,好在她这几年并没有荒废武功,再过不久就会来找你。我和阿暖游荡江湖多年,争取拉拢一些闲散的力量,她今天晚上就会来这儿。”
  
  “如此,那便好。”她低下头淡淡的咳嗽了一声,这病根算是落下了。祁渊连忙将外衣给她披上。她心脉受损,只能慢慢的修养,否则再次受创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心梓示意他不必担心:“过几天影门就会有人来和我联系,你们来的倒是正好,影门是师傅和姨母建立的,我若是想成功的收归己用只怕会让很多人不服。如今我将影门实际统领的闵涪江招来就是为了探探他的口风。以后只怕困难重重,你还愿意留下来帮助我吗?”
  
  祁渊听她如此一说,神情肃穆了起来,竟然单膝跪在地上:“公主,您别忘了,我这条命都是您捡回来的。”
  
  “我要怎样才可以信你呢?”她的双眼透出些许迷茫,看在他眼中却只想伸出手去抚平那些伤痕。
  
  低声发誓道:“我祁苍海在此发誓,誓死追随公主,若有违抗,天诛地灭!”说完这些他抬起头看着心梓的眼睛。
  
  她却是低头嫣然一笑:“我逗你玩的,你倒真的赌起誓来了,快起来吧。”言语满是调皮,眼里却殊无笑意。
  
  祁渊把头低的更厉害了,深吸了一口气道:“公主,不管您相信与否,十二年前我就发过誓要保您一生平安,好在如今还不算晚。”
  
  心梓冲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也累了,下去歇着,思暖来了叫她直接来我这里。”
  
  他应声退了出去,拉上门的一刻,却看见心梓正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心中一阵悲凉,小姑娘到底是长大了。
  
  心梓却是完全的看得透了,她心底暗暗的发誓,过去的错误她永不会再犯。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呢?死并不比活好过的太多。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心梓躺在床上双眼圆睁,只是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摸索着点燃了烛火。那火苗郁郁的燃了起来,晃动着流下一滴滴的烛泪。她浑然不觉温度一般的用手轻轻拨弄着。墙上多出了一些斑驳的黑影,有她的,也有别人的。
  
  她将手中的等缓缓的放下,低声道:“你来了。”
  
  一道黑影从房梁上翻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快如闪电,俯身在她面前行了个礼:“公主……”
  
  她堪堪的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半响漠然道:“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这般生疏了呢?”
  
  罗刹立在原地恭敬地维持着姿势没有变,心梓走过去,摸着她脸上的面具,悲伤的道:“你是在怪我那样对待苍海吗?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没办法相信我自己……”
  
  罗刹麻木的脸上平静无波,像个木头人那样驻在那里,过了一会才开口,声音也像她的人一样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你又何苦伤他的心呢?”她简短的说着,要知道,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又有哪个不会为她出生入死?他们的命都是她的,就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伤他?也对,可是阿暖你告诉我,我已经有了爱的人,难道还要扯上一个无辜的陪我受累吗?他的心思我一直都懂,可是我不能,他只是哥哥,如果不彻底绝了他的心思,以后便会后患无穷。”
  
  罗刹不再说话,她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心梓走上前去慢慢的揭下了她脸上的面具。
  
  眼前是一张令任何人看了都会胆寒的脸,一半犹如被沸水烫过,火烤过,皮肉外翻,狰狞恐怖宛如地狱里吃人的恶魔。一半却是完美无瑕,艳丽无匹,仿佛三月吹动人心的春风般的扣人心弦。
  
  她伸手轻轻的拂过那些伤痕,声音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你……你终究是……那样做了。”
  
  她仍然不肯说话,沉默着仿佛一切都与自身没有任何关系。半响才拉住她的手,声音坚定不可撼动:“只要你好好地就好。”
  
  心梓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月事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了,刚开始是为了养伤所以并没有太在意。算了算日子,有些恐慌,叫来了祁渊。
  
  他皱着眉仔细小心的号着脉,过了许久才将手撤下来。
  
  心梓迫不及待的问:“怎么了?是不是真的?”
  
  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以前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疑惑着问。
  
  “你手上的经脉被断,反映本就比常人弱些,前三个月又是极易诊错的,所以没号出来也是正常。”还有个理由他没有说。自从那日后她再也没叫他碰过她的手,又怎能得知有没有喜脉呢?
  
  她的样子有些恍惚,“阿梓,阿梓……”他低声的叫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这孩子,是阮安乾的吧?你……打算怎么办?”他想了想又问:“如果不要的话,我现在就去开药,还不是很危险……”
  
  她用手捂了捂腹部,真是不可思议,原来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可是,她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呢?
  
  想了想只觉得心乱如麻,她捂着头犹豫道:“你,容我再想想。”
  
  她这一想就是三天,始终无法确定。祁渊怕她出事就先开了几副安胎药叫人去抓了。
  
  他有事要出去两天,临走时交代心梓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乱吃东西。等他回来再作打算。
  
  他走后的第二天晚上,忽然有人搬进来几盆花说是侯府送来的,如今已是初冬,居然还有花卉,心梓有点奇怪,她种在院子里的花没有一株开的。甚至连长叶子的都少,这下子看到有这多的花也很高兴。叫了琴儿两个人一起摆弄着。
  
  琴儿虽然还是不肯和她说话,但是态度也已经和缓了许多。
  
  女孩子究竟是喜欢什么花花草草的,看见那几盆花里有一盆是丁香,一盆月季还有一盆水仙都是开的正艳,心梓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好奇的问道:“这丁香不是只有春天才开吗?怎么这会儿就有花了?”
  
  琴儿听了,放下手里的水壶,淡淡道:“奴婢听送花来的那人说,这是在暖房里用养出来的,一年四季都会开,只要把它放在较暖和的屋子里就可以了。”
  
  心梓点了点头,手指头揪着那些花朵,心里想着原来这样就可以冬天也开出花来,看来白露说的也有可能做到的。
  
  想起了白露,她心里还是有些恍然,琴儿浇完了水退了出去。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谁知道到了半夜就出了事情,她隐隐的觉得一阵异香传了过来,接着就是一阵呼吸困难,胸口像是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她痛苦的抱着胸在床上打着滚,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正在这时,罗刹本来得了祁渊的消息要来陪着心梓,刚从窗外翻进来眼中厉色一闪。赶忙上前替心梓顺气,她顺了一会,见不但没有奏效,心梓的内息反而越来越弱。鼻端一股异香传来。仔细一辩却是桌上的一盆丁香。
  
  她反手将那盆花放到门外离得远远的,再回来时心梓已经有点平复了,只是仍然上不来气,脸色惨白。
  
  她心道不好,紧忙将信号放出,叫祁渊赶快回来。
  
  祁渊看见罗刹放的信号立刻没有停留,快马加鞭的在两个时辰内赶了回来。
  
  他急急忙忙的奔进屋,见心梓正躺在床上生死不明赶忙冲过去,号住她的脉搏,一边暗暗运气暂时打通她的经脉。
  
  这样子像是中了毒,却又不像,思暖应该已经给她吃过解毒丸了,只是为什么还是没醒?
  
  他暗暗地探了一下,只觉得她的心脉微弱的随时可能会断掉,暗暗一惊,自己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
  
  罗刹轻轻的扯了一下,将他带出门外,指着墙角的一盆花道:“这是在公主的房里发现的。”
  
  祁渊定睛一看,丁香?现在是初冬,硪澜城虽然温暖可也不应该会有丁香啊,再仔细一想立时明白,转身回了屋子将心梓抱起来放到较通风的地方,叫罗刹用手在她心脏处用力的推揉了几下。
  
  他额头冒汗,想了很多办法,总算是将她的这口气顺了下来,再一号脉顿时大惊,刚才的那番动作已经伤了胎气,如今她的心脉遭了重创,只怕难以抵挡流产的痛苦。
  
  他一咬牙,已经来不及等她醒来了,先将胎儿用针封死在腹中,待到过几天她好一点了,再赶紧给引下来。
  
  还在昏迷中的心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低的呼了一声痛,他执针的手一顿旋即不再犹豫的直刺下去……
  
  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并不想她生下这孩子,那个禽兽的孩子。
  
  心梓很快就醒了过来,腹部有些痛,她用手轻轻的抚了抚,感觉有点怪异。
  
  祁渊见她醒了,赶忙从桌子上爬起来,奔过来替她诊脉。
  
  “苍海,我昨天怎么了?”
  
  他的眉毛颤了颤:“没事儿……”
  
  “可是我的肚子有些痛,是不是……?还有昨天晚上我闻到一股香味,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祁渊把她的手塞回到被子里,低声道:“阿梓,对不起,我没用,孩子……怕是已经胎死腹中了。”
  
  她像是受了惊吓,扯住他:“你给我说清楚?”
  
  “你心脉受创,受不得丁点儿刺激,丁香晚上散出的香味对旁的人来说有放松助眠的作用,对你确实大大有害,况且那盆花是人工养成,香气胜过普通花的五倍不止。引得旧病复发,胎气也受了影响,所以现在孩子只怕已经……”
  
  “流掉了吗?”她靠在枕头上,疲惫的问道。
  
  “没有,但是已经就不活了。”他并没有和她说是自己动的手,阿暖也不会说,这样子也是为了她好吧。
  
  “现在重要的是,这花是谁送来的?大冬天的有丁香已是不同寻常,况且又是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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