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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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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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凑过去把脸埋进她怀里,想要听听动静。心梓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柔和的用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淡然道:“才三个月,能听出什么来?”
  
  他既不说话也不动,心梓忽然哎呦了一声。阮安乾立刻紧张的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你有点重。”她动手轻轻的扶了一下腰。
  
  他抽出身子来,状若无心的问了一句:“这孩子倒是听话,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折腾人,我看你都没怎么吐过。”
  
  心梓脸上的神色一点都没变,很自然的冲他笑了笑:“祁先生说喝点姜茶有好处,喝一点就不那么容易吐了。”
  
  “唔,有个老大夫据说会看是儿是女,要不叫他来看看?”他用手摸了摸她的才略略有些凸起的小腹,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心梓微微一笑:“侯爷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他答得毫不犹豫。
  
  “既然是这样,那明天就请那位先生来看看吧,妾身也想知道到底是男是女呢。”她脸上始终带着精致的笑,定定的注视着他的眼,然后很自然的转过了头。刚才好不容易和缓起来的气氛瞬间被凝固住了。
  
  阮安乾被她的称呼刺了一下,她总是这样,不顺心了就故意的生分。他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为了你和孩子想,祁先生一个人不够忙的。”
  
  “我明白。”她回过头来打断了他的话,“侯爷想到哪里去了?”
  
  “晚了,好好休息吧。”他下了床把灯熄了,平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阿梓……”他低声唤她,没有反应。伸出手去摸到了一双冰冷的手。
  
  他把那只手牵过来放在自己的怀里捂热,却被她抽了回去。然后被子动了一下,人似乎已经翻身睡着了。
  
  他睁着眼,叹了一口气,黑暗的夜色中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就连如此之近的她也一样。到底该不该相信这种并不真实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心梓起来之后,照常整理衣服,收拾妥当。
  
  “阿梓……”他叫住正在忙着布饭的心梓。
  
  “恩?”她轻轻的应了一声,转头看着他微笑。
  
  “你……”他也笑了一下,然后道:“没事,别累着了。”
  
  她有点诧异的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什么。阮安乾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说了一句废话。
  
  “你衣服带子怎么系串了?”她眼睛弯了起来,走过去重新替他系好。
  
  阮安乾闻着她头发上散出的香味,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
  
  洪大夫被请了进来,他的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了,脸上却是红光满面,看上去不像是六十岁的,倒像是四十多岁。
  
  心梓躺在帐子里只伸出了一只手。琴儿站在床侧,警惕的盯着同样突兀的站在房间里的阮安乾,上次的事情把她吓得不轻,现在每天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防止阮安乾再做出什么怪异举动来。
  
  洪大夫娴熟的切起了脉,仔细的诊了一会儿,皱了皱眉毛,摇了摇头。她始终平静的注视着一切,没露出一丝波澜。
  
  “怎么样?”阮安乾看见他似乎面色不善的样子,连忙问道。
  
  “这……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确实是喜脉,而且似乎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洪大夫老老实实的回答,想了想又道:“不过这喜脉倒是着实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
  
  “虽然是滑脉但是断断续续并不连贯,似乎是似有似无,像是喜脉却又好像不是喜脉。”
  
  阮安乾皱了皱眉毛,问道“先生可否确定?”
  
  “这……”
  
  这时帐子里的心梓出了声,“先生,您请看仔细了,妾身以前受过外伤。”
  
  那洪大夫复又仔细的切了一下脉,问道:“夫人以前可是经脉被人强行阻断过?”
  
  阮安乾的表情瞬间变得奇怪起来,透过帐子观察心梓的表情。
  
  “是,双手的经脉被人砍断了。”她平静的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阮安乾反而不自在起来。
  
  “这样的话……”洪大夫想了想,很肯定的抬起头,“本来就十分难切,如此看来倒是有可能是因为经脉不畅造成的,侯爷不必担心,开些静养的药就好了。”
  
  然后又很仔细的嘱咐道:“夫人的心脉旧伤并没有完全康复,但是这药要先停一停,吃多了对胎儿不好。我暂时先开一点温和的控制一下即可,待到孩子落地再好好治疗也不迟。”
  
  阮安乾连忙谢过了洪大夫,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却在大门口不一看见的地方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
  
  “先生可看看这是什么药?”
  
  洪大夫放到鼻子底下闻了又闻,两眼放光道:“这药方开的妙啊,既不伤身又能温补,最适合孕妇……”
  
  他在那边喋喋不休,兴奋得很,阮安乾却只听进去了前几句,他这下彻底的放下心来,派人将洪大夫送走,这才回了屋里。
  
  心梓似乎已经乏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了没有。阮安乾把琴儿撵出去,拿过被子替她盖好,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她的脸。
  
  对不起,心底有个声音浮了出来,然而却没有一丝溢出嘴边。
  
  他没注意到被子底下的那双手攥的死紧,苍白中透出青色的血管,破败愤恨一如主人的心。
  
  心梓睡醒了以后,倒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什么都没说,只不过免不了和阮安乾多了些生疏。他本来就有点心虚,此时一见她整日强颜欢笑的样子更是愧疚,对她越发的好了起来。
  
  她倒并不是真的把这点小事挂在心上,只是些许的有些不爽。真正让她烦的是三件事:一是每天没完没了的汤药,让她一闻见药味都想吐,这下子她不想有孕吐的反应都不行了,把阮安乾也急坏了,他着急的结果就是心梓每天不得不面对更多的汤药。二是闵子昭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白少堂暂时代为处理影门,发动了大概全部的力量却连人影都找不到。三就是楚自谦。
  
  楚自谦这事儿不光她一个人着急,阮安乾比她还着急。这人被关起来有一个多月了,整天不吃不喝的,每次都得按死了灌下去。而且油盐不进,谁说都不好使。
  
  阮安乾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直接杀掉了事,却每次都被心梓旁敲侧击的劝了回去。
  
  平心而论她也不是太喜欢楚自谦这人,只不过不想叫他就这么死了,况且留着总归有用。
  
  好在第一件事儿比较好解决,阮安乾每个月只能回来呆上半个月,还得有几天是回去侯府的,留在她这儿也就是十天左右。这次他一走,心梓立刻就叫琴儿把那些汤汤水水的倒的远远地。
  
  第二件事情很快也有了眉目,阮安乾离开的第三天,心梓正准备就寝,却听见房梁上传来的熟悉的敲击声。
  
  她有点惊喜的看着那个翻下来的人影,冲过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就是黑了,瘦了,其他的好像看不出有什么。她激动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闵子昭被她一撞,“哎呦”一声就痛苦的弯下了腰。
  
  “怎么了?”她吓了一跳,赶忙放手。
  
  闵子昭弯着腰喘了半天,皱着眉头叫道:“你下手也太黑了……”
  
  心梓不和他废话,伸手就拉开了他的衣襟,之见胸口处密密麻麻的包着一圈白布。
  
  “喂!你矜持点好不好?”他手忙脚乱的掩上衣服,“我没事,不过被那个楚变态当胸砍了一刀,死不了。那家伙是不是和你有仇啊?下手比你还狠。”确实是死不了,他挣扎着居然真的从那么一堆人里逃掉了,而且还顺利的把那家伙引得远远地。还有那个死蒙古大夫,绷着个僵尸脸把他包的像个粽子似的,还不许他下地。等他好了,非得偷了他所有的医书烧掉。
  
  他皱了皱眉毛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递到她手里,“喏,这个给你,以后别再乱丢了,老子好不容易从那变态身上捞回来的。”
  
  心梓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一只玉簪子漏了出来,她用指尖轻轻的碰触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她说的真心实意。
  
  “恩。”闵子昭表情有点不太自然的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指了指包里的一枚小小的药丸,“郎中说这个给你,能维持大概两个月,过了他再想办法。还有玉影山有人要见你,他叫你尽快准备一下,寻个时机出去。”
  
  玉影山?难道是师父?她眼睛里立刻充满了神采,忍不住又上去拖着闵子昭的脖子直蹦。
  
  “哎呦!你故意的是不是?”闵子昭猛的吸了一口凉气,呲牙咧嘴的叫着。
  
  心梓这才意识到,抓着他的手问道:“唉,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全好?”
  
  这个问题吗,得视她的关心度而定,一想起小韶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人影,而且还总是心不在焉的,也不怎么来看他,闵子昭就有点蔫吧了。
  
  “大概过几天就差不多了吧,有事吗?”他兴致缺缺的,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附耳在她耳边道:“对了,那个南宫仁你了解吗?他和小韶好像很奇怪……”
  
  心梓听了他的语气,忍不住想笑,这家伙八成是吃醋了。她想了想对他说:“要不我和她说去……”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闵子昭一听这话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她那脾气你还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和你说了,这辈子都不会理我。再说……”他有点丧气的说:“她不喜欢我的。”
  
  心梓瞧见他这样,心里忽然酸酸的难受。她把他拉过来低声道:“你听着,叫少堂调查一下,别让她知道,明白吗?”
  
  闵子昭半天没说话,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对了,差点忘了正经事儿,我在逃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女人……”
  
  心梓听了他的话,颦起了眉毛,第三件事情的解决办法,她想已经找到了。
  
  闵子昭三天之后就来找心梓,他的伤本来就好得快,更何况有祁渊在,已经基本没事了。当天晚上他就背着心梓出去见祁渊。
  
  心梓仔细的和他们商议了一下对策,两个月以后这事儿可能就瞒不住了,所以他们的时间很有限。
  
  一切照着她预想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心梓在耐心地等待着一个时机,等待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暂时离开这里的时机。
  
  

  
  这天晚上阮安乾回来又是脸色不善,心梓就明白他八成是又碰了钉子。
  
  她给他倒了一杯水,正准备收拾干净然后就寝,却被一把拉住。
  
  “你有没有什么法子?”他看着她问道,没有一点忌讳。
  
  “侯爷这话说得,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啊?若是再说错了话,惹得您不痛快就不好了。”她从他怀里钻出来,走到床边继续整理被褥。
  
  他却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她背后,从后面将人环在怀里抱紧,在她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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