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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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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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楚自谦醒了以后,沉默了整整两天,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单独见一下心梓。阮安乾本来不甚乐意,考虑到以后也就作罢。他照常站在牢房的门外静静地听着心梓和他说话。
  
  两个人倒是没谈什么正经的,只是说了一会儿闲话,心梓又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楚自谦很快就松动下来,答应归降。
  
  心梓听了他确切的答复后,松了一口气,转身想要安排人来替他收拾一下,却被他叫住了。
  
  “她还好不好?”他有些尴尬的问道。
  
  心梓点了点头,小声道:“已经稳定下来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对她好一点,她还太小。”
  
  楚自谦沉默着,没有说话,半响才自嘲的笑了起来,“我还有的选吗?”从他醒过来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已经一点退路都没有了。他玷污了傅子规对他的信任,放纵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心梓转过头去,只留下了一句话,“我的意思是叫你索性娶了她,再好好想想吧。”
  
  三天过后,阮安乾亲自来了这边,用隆重的礼仪将楚自谦迎了出去,并直接上奏了朝廷,暂时封他坐了军中的左都防卫使。
  
  这官位倒也不小,正四品的,倒是比一些跟着阮安乾多年的偏将都比了下去。但是有脑子的人稍微想一下就会意识到,这是个文职,却叫世代将门的楚自谦出任,不过是方便看管罢了。
  
  旨意到得那天,阮安乾又做了个顺水人情,秘密的将白琉璃嫁给了他,对外只说是自己的远房表妹。同时派人到百夷,说是公主水土不服,已经病逝,派人将棺椁送了回去。
  
  新上任的百夷王,本来就和这个妹妹不甚亲近,下令风光大葬后就不闻不问。是故这事儿鲜少有人怀疑。
  
  楚自谦归降后,表现的很是配合,阮安乾对他尚是不太信任,他不以为意,只是恪尽职守,做事严谨叫他挑不出一点毛病,不禁心里也有些庆幸挑对了人。
  
  只是他几次私底下提出了要求把他大哥的儿子接过来抚养,却都被阮安乾拒绝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找到什么孩子,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骗骗他罢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孩子的真实去向,其实有一个人一直都知道。
  
  这事儿彻底的告了一个段落,日子也一天一天的过去,两个月转瞬即逝,心梓清楚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日期到了被阮安乾发现,自己就算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只怕也难逃一死。
  
  他最近似乎也察觉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变的有些警觉。心梓不是不担心,只是这件事儿的关键,却在阮老夫人身上。
  
  她去探望阮老夫人,仍然是被晾到一边儿不予理会,这次只坐了半个时辰就起身告退。
  
  “怎么?不愿意来陪我这个糟老婆子说话?”阮老夫人语气不善。
  
  “不是,只是媳妇今日不太舒服,娘千万担待着些。”她说着,低着头,闪出一丝慌乱。
  
  阮老夫人盯着她看了半响,慢悠悠的开了口,“不舒服就下去吧,别没事儿老是缠着君文不放,自己主注意点儿身体。”
  
  心梓一听,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赶忙行了礼,转身便要走出去,步伐飞快,有些不稳。
  
  赵婉儿眼尖,发现她的不对后,定睛一看,立刻白着脸喊了出来:“哎呀!血,血……”
  
  “做什么大惊小怪?”阮老夫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心梓坐过的凳子上沾染着明显的血迹,色泽暗红。
  
  难道是孩子出了事?她想了一下,看她匆匆离去的样子却又不像。联想到刚才心梓慌张的表情,还有那血的颜色,猛然想起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
  
  她捏住了拳头,脸色铁青,气血上涌,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这小贱人的性命。
  
  

  
  心梓出了老夫人的积善堂,一路向着她和阮安乾住的正房方向快速的走了回去,趁着他还没回来,一进了屋子就招来琴儿,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琴儿咬着嘴唇听完,担心的看着她,“公主,这……”
  
  “嘘!”她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低声的吩咐道:“记得,一定要小心,别被任何人发现……”
  
  琴儿终于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从她床底下取出了一件已经准备好的内衣,塞在怀里揣了出去。
  
  她目送着她走出去,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她的,同时也是琴儿的运气了。
  
  她坐在房间里安静的等待着,同时拿出早就已经上手的针线活,慢慢的缝了起来。时间一点一点的流了过去,却始终不见阮安乾的人影。
  
  手上拿着的布匹是上好的横波缎,这和云罗缎是一样的贵重,有失华丽但是更加结实,辰轩曾经也很喜欢。
  
  用手摸了摸,冰凉的触感刺激到了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她仅仅伤感了一下,就迅速收敛好了情绪,手上的针线继续动的飞快。
  
  晚上阮安乾想要缠着她亲热,被她以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他顾及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耐着性子爬起来给她端药喂水的伺候着。
  
  心梓窝在他怀里,很是焦躁,看来还得再下一剂猛药才行。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具体的方法,第二天早上,阮老夫人就趁着阮安乾出去了,带着几个仆妇和一名大夫说是来来探望心梓。
  
  她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连忙叫琴儿躲出去,自己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然而还没等人跑走,就被硬闯进来的阮老夫人按了个正着。
  
  心梓见她进来,略有些慌张的俯下身子,恭敬地行礼道:“娘今天怎么来了?”
  
  “没什么,见你这几天没过来坐,来瞧瞧。”阮老夫人难得的和颜悦色,示意那些仆妇将琴儿按紧别跑了。
  
  “媳妇最近身体不适,礼数不周,还希望娘您海涵。”
  
  “身体不适?”阮老夫人脸上浮现了担心之色,“君文也太不小心了,正好今天府上请了大夫来诊脉,不如顺便看看吧。”
  
  那大夫上前一步,却被心梓向后退了一步躲过去,“娘,媳妇没事儿,歇一下就好了,不劳烦了。”
  
  “那怎么行?不舒服就该好好看看。”阮老夫人变的凌厉起来,见心梓还不肯配合,便叫那几个仆妇上去按住她,令那个大夫强行替她号脉。
  
  心梓死力的挣扎着,那大夫很快号完了脉,在阮老夫人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哦?你确定?”阮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大夫。
  
  “小人确定,这位夫人确实没有怀孕的迹象,倒像是服用了某种可以让腹部暂时肿胀的药物。”
  
  心梓面色发灰的跪坐在地上,阮老夫人看着她语气阴狠道:“我本来只是怀疑,昨天看到你的侍女偷偷的埋那些带了血的衣裤,根本就是来了葵水对不对?”
  
  心梓只是跪着,不言不语,阮老夫人以为她已经认了,更加的怒不可歇。“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终于开了口,却是冷笑着道出了这么一句。
  
  “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阮老夫人下令身后的侍女看住她,自己则坐在那里等着阮安乾回来。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心梓只是跪在那里也不说话,慢慢的跪不住了,腹部开始有些许的绞痛。
  
  她忽然笑了起来,诡异的笑容惹得阮老夫人狠狠地一瞪:“笑什么?”她复又低下头,刚才的那个笑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她脸上一样。
  
  痛楚越来越明显了,她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冷汗,又支持了一会儿终于挺不住,慢慢的向前倒去。
  
  那两个抓着她的仆妇早就已经松开了手,此时看见她倒了,上去便踹了一脚,骂道:“起来,装什么死?”
  
  心梓用手扶住肚子,缓慢的用手撑起身体,惨白的脸上乌黑的瞳仁甚是骇人。
  
  那名仆妇瑟缩了一下,装起胆子想要拉她起来,手上却是猩红一片,忍不住叫了起来。
  
  “哎呀!这……这……”
  
  阮老夫人听了叫声一看,也被骇了一跳,大片的血渍正沿着心梓的裙摆蔓延着,在她的白裙上开出了娇艳的血花。
  
  心梓伏在地上抽动着身体,很快身下已经是一片血污。
  
  阮老夫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她,那名大夫赶忙上前又把了一次脉,这次的结果却让他瞬间状如死人。“怎么可能?”他喃喃道。
  
  阮老夫人一见他这架势就已经明白怎么回事,有些气急败坏的嘶吼着:“贱人,我今天非要除了你不可……”
  
  她根本不顾及形象,抬腿踢了过去。反正今天已经做了,不如索性弄死她,到时候君文再难过还敢真对她怎样不成。
  
  她这一抬腿,自己先头脑一晕,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等到她努力站定后,却发现门口已经多了一个人影,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屋里的动静。动作迅速的冲进来将人带走,自始至终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有些怔忡,这次又被那小贱人逃了过去,而且还直接反败为胜。
  
  阮安乾睁大了眼睛开着躺在一滴鲜血里毫无生气的心梓,他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就会这样?
  
  他也不再顾及,冲过去抱她起来,飞快的送到厢房里去,同时叫人赶快去请祁渊来。她身上还在流血,却已经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手指甲在他胳膊上扣除了道道血痕。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答应好了会护着她,终于还是没能做到。
  
  一直到祁渊来了,他还是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祁渊也是个倔脾气,他不放开就不肯看病,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床上心梓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到最后还是阮安乾先妥协了。
  
  “你好好看着吧……”他没说完话就走了出去,再也不敢回头,那些鲜红的血像是印在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这是第二个了,他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所以这辈子注定要拿孩子的性命来还。
  
  他去了哪里说了什么祁渊才没空管,他见他已经走远了,手上的银针飞舞,只是几下子就止住了流血,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倒出药来给她服下。
  
  她喝完了药,实际上脱离了危险,只是脸上仍是苍白一片,腿间还有些余血没有沥净。祁渊先找来人将那些染了血和秽物的棉布带出去扔掉,才走回到床边,忽然狠狠地一掌劈在床柱上。
  
  “这次又是为什么?不是答应了不再拿命开玩笑的吗?”他的脸上满是狰狞,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闷在心里良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她苦笑了一下,早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只是低声咳嗽了一下道:“不是你给我的药,叫我吃下去先将身上血流出一半,这样搭接心脉会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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