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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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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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她?明天我叫南宫把人送进来。”
  
  “恩。”心梓应了一声,忽然抬起头来,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然后趁他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她亲完了自己觉得很羞,拧着身子想躲,却发现衣服带子被阮安乾攥在手里。她一动就有被脱光的危险性,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在那儿。
  
  外面漆黑的夜色中,一个炸雷响起,映着阮安乾的眼睛里有一丝异样的温柔,她心底隐隐的生出一丝不祥,仿佛是有人正要撕开那一层茫茫的黑暗,将一切公诸于人前。
  
  摇篮里的八宝被惊醒了,开始大声的啼哭,心梓手忙脚乱的推开阮安乾,动作利落的翻身下床,抱起孩子小心的拍哄着。
  
  注视着她半跪在冰冷的地上,靠着摇篮,身体轻轻的晃动,阮安乾叹了一口气,取了一件外衣下地披在她身上,把她们搂起来,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外面雷雨交加,屋子里面溶动着团团的暖意,熏得人只想走进那片温柔乡中不可自拔。心梓小声的哼着儿歌,声音婉转入耳,撩动人心。
  
  月光光,秀才娘,船来等,轿来扛,一扛扛到河中央,虾公毛蟹拜龙王,
  
  龙王脚下一蕊花,拿分阿妹转妹家,转到妹家笑哈哈。
  
  阮安乾用手背盖住了眼睛,微妙的气息沿着耳朵蔓延至心底的每一个角落,钻进他严防死守的地方生根发芽。她如一朵含苞的花朵,早已经摆脱了当初的稚嫩与青涩,慢慢的生出娇艳的美丽,吐蕊芬芳。那种美丽引得人想要疯狂,掠夺,占有,摧残殆尽。
  
  夜色中她面容让人感到朦胧不真实,他生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把她撕成碎片,拨开层层的伪装,把真实的她吞进肚子,这样是不是就会好受一点?
  
  他伸出手去想要掐住她的脖子,却在碰到她细嫩的皮肤的那一刻,颤抖的放了回去。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纯净,当你在注视她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留恋其中的倒影。那种一尘不染又会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将她捧于手心,奉若珍宝。
  
  他矛盾着,没人看见过他内心的挣扎与无奈,就像是有种东西近在咫尺你注定得不到,却偏偏着了魔一样的想要留住残存的美好。
  
  “南宫要娶妻了。”他想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心梓小心的将再次睡熟的八宝放下,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恩”了一声,猛然抬起头来,惊诧道:“你说什么?谁要娶亲?”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谁要娶亲?”心梓有点焦急的问道。
  
  阮安乾却没再说话,把她搂过来抱紧,闭上眼睛开始假寐。心梓没有再问,他不想说的事任何人都别想知道一星半点儿,恐怕今天肯告诉她已经是极限了。
  
  她懂事的把头埋进他怀里,也闭上了眼睛,如果南宫仁真的要娶妻,小韶怎么办?她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男人甘心一辈子做妾?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来过,她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心。而且南宫仁这人的弱点究竟在哪里,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如果小韶真的爱惨了他,她又怎能忍心下手留她伤心难过。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心梓明显有些精神不济,阮安乾莫名其妙的似乎也有些面色灰暗,两个人有默契的推说是因为八宝半夜的哭闹,却又一致不同意奶娘提出的把孩子带出去睡的建议。
  
  白天的时候,阮安乾一般都会出去统领一下军务,他虽然答应了心梓让小韶来,可是却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反倒是闵子昭带来了一个让人有些错愕的消息,小韶失踪了,而且是连他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闵子昭说这消息的时候,语气不自然的很是低落,心梓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有事的……”
  
  “她怀孕了,还到处乱跑,我担心……”
  
  心梓听了突然一惊,怀孕?“南宫仁知道吗?”
  
  “不知道。”闵子昭自嘲似的摇了摇头,“大夫说她胎象不稳,心虚气短,很容易出事。大夫说让我去劝她,可是她不肯,她的内力本来就不是很好,如今倒是全用在保着这孩子了。”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小韶……
  
  “你再仔细的找找,我也留心一点,探探阮安乾的口风,有了消息就告诉你们。”
  
  “阿梓……”闵子昭攥紧了拳头,骨节握的咯咯作响,“为什么他不珍惜?为什么?”她又为什么心甘情愿?
  
  心梓没有说话,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个中滋味只有本人能够明白。
  
  小韶的这次失踪整整六个月没有出现,她是存了心要躲起来,心梓着急,闵子昭和祁渊都比她要着急得多,眼看着孩子都快降生了,她还不见踪影,身边没人会有危险的。
  
  阮安乾也再没提过南宫仁娶妻的事情,心梓没有察觉到一点动静,那个婚礼也许早就不了了之了。
  
  她坐在屋子里,拿起了久未动手的针线活,才刚刚执针,手指上就是一阵刺痛,一个小小的血点渗了出来。
  
  心梓轻轻的用嘴唇吮了去,心底的那种不安更加强烈。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然后她震惊的看见祁渊硬闯了进来,还有些狼狈的一把抓起她的手,就要往外冲。
  
  “怎么了?”她被他拖得有些站不稳,低声问道。
  
  祁渊用力一掌击开了正赶来阻拦的几名亲兵,在她耳边道:“你快走!绕路去鄱阳湖边的一艘小船上,小韶在那里等你。”
  
  心梓怔了一下,小韶要见自己干吗如此焦急,她想到了最坏的可能,睁大了眼睛。
  
  有亲兵冲进来挡在她的身前,阻止祁渊再靠近她,心梓漠然的低着头,任由那些人在她面前挡得严实。
  
  那些挡在她身前的亲兵忽然发出了阵阵的惊呼,然后就像是割麦子一样从她眼前倒了下去,祁渊没有反应过来,心梓已经箭步飞至他的面前,扯起他的袖子。
  
  “快走!”她小声的命令道,然后两个人迅速的向着大门外移动。
  
  祁渊手中的剑用力向上一挑,两人合力木制的大门被击的粉碎,纷纷打在了追来的亲兵身上,两个人趁着那些人倒在地上痛呼不已,立刻催动内力向着城中的小巷子转了进去。
  
  心梓一路行的飞快,她明白亲兵们会迅速的通知阮安乾,以他的速度最开可以在大半个时辰内找到他们,就算是有意拖延也顶多就是一个时辰。
  
  她感觉自己是在搏命一般,听着祁渊在她耳边飞速的说着话:“我一天前知道小韶得消息,她难产了,我没法子,她说想见你。”
  
  “没法子?什么叫没法子?你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连这个都治不好?”心梓已经有些歇斯里底,她脑子一片混乱,如果小韶真的出了事,那该怎么办?
  
  祁渊默然的跟在她身后,没有反驳,他并没有告诉她,小韶把全部的内力都用来保护这个孩子,这几个月来的躲藏让她的身体本来就是虚弱,他用尽了浑身解数也只能保她一线生机。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愤懑不堪,她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没用。
  
  心梓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顺利的出生了,小小的皱皱的被裹在两个小小的襁褓中,睡的正熟。她在门口看见了闵子昭,这个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宛如雕像。
  
  他的脸冷静的让人窒息,没有任何感情的注视着船舱里的床上躺着的那道身影。
  
  心梓越过他走进了船舱,慢慢的放下了帘子,隔住那道热切的几乎带着幻灭的目光。闵子昭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挪动一下,仍然痴痴地隔着帘子望着船里。
  
  小韶躺在床上,那些血腥与痛苦都已经离她远去,平静的像是一池存续的死水。
  
  心梓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开了,那样美丽的小韶,如今像是一朵零落的花朵悄悄地开败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
  
  “阿梓……”她慢慢的转过来,冲着她虚弱的笑了一下,苍白憔悴中依稀可以看到清丽无匹的容颜。
  
  她俯身抱住她,“为什么?”为什么这般的折磨自己?宁愿搭上一条命也要让这两个孩子出生。
  
  小韶无奈的浅笑了一下,手臂想要伸起却没有一丝力气,徒劳的又垂了回去。“阿梓,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道:“我不想,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不想。”
  
  “傻阿梓,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小韶冲她调皮的笑了笑,却是忍不住咳嗽出声,嘴唇中弥漫出血色。
  
  “你记不记得我们两个那年在鄱阳湖边迷了路,转来转去遇到了路边的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我把身上所有能吃的都给了他。”
  
  “后来你阿爹来找我们,看见那个人就给救回了家去,这我记得。”心梓接下了她的话,伸出手扶她躺回去。
  
  “你觉不觉得他有些眼熟?我一直觉得他和阿爹有些相像的,只是没想到他是……”小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心梓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小韶的父亲慕容哲是阿爹当年的心腹,也是守护涪陵城外最最坚固的屏障,就是因为他的战死才导致了闻国的大军长驱直入,阿爹带兵死守也没有任何用处。
  
  她记得闵叔叔临死前说过阮氏用了下三烂的手段,这她也记得,阮镇纲命人潜入城中,在各处水源下毒。可是当时的涪陵城固若金汤,奸细究竟是怎样混进来的呢?
  
  小韶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继续说道:“他是阿爹同父异母的兄弟,年纪却才比我大了七岁,听阿爹说当年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将他们母子两个赶出去,如今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对待。”
  
  心梓忽然觉得呼吸都已经停滞住了,她恍惚想起阮安乾说过的觉得小韶像是那个人的小侄女,而且他和阮安乾同年,如此说来难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这样的话太疯狂了,已经违背了纲理伦常。
  
  “阿爹吩咐下人们叫他少爷,后来……你不在的时候,他经常带着我玩。”小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曾经的那些过往像是等不及了一般拼命地冒出来,扯得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痛。“我曾经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一样。”
  
  她半响没有再出过声音,心梓以为她睡着了,小声的叫道:“小韶。”
  
  “恩?”她略微有些空洞的眼睛慢慢的转了过来,“一直到好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奸细是谁,只是没想到他一直离我这么近。”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心梓的身上,透心的凉意让她止不住的有些发抖,“你说什么?你……”
  
  “阿梓,对不起,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帮凶。”她悲哀的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颗颗滑落,摔于枕边,分成几瓣伤心。
  
  “他后来把我带回了他的家,待我很好,我一直都不知道,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是脏污不堪的身子了。”那段时间他待她真好,好到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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