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无痕·晋江VIP文·超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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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无痕·晋江VIP文·超给力-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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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少年。

    那时我只有七岁,像只无处可去的野猫一样定定地靠在树干上,只敢盯着他粗布衣服的襟角,依稀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怕么?”他歪头看我。

    怕?程家的人不懂得什么是怕。我猛烈地摇摇头,却不禁打了个哆嗦……又打了个哆嗦。他轻笑出声来,随后转头道:“洛洛,这丫头有点意思,带回去给你作伴如何?”他牵着的那位极其美丽的小姑娘原来叫“洛洛”。她年龄和我差不多,穿着一套白色衣裙,站在这满是灾民的江堤上,高贵得极不协调,但她可真好看呵。

    “洛洛”只扫了我一眼,而后冲那个少年微笑着点点头。

    我不禁低头瞟了瞟自己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还露出几个大窟窿。自出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那么羞愧,窘得不敢再抬头,只知道有人领着我上了马车,换了衣服,细细问了我的来历出身。

    马车先是南行而后不断向北,直达京城。而后,我方知道,那个少年,竟是当今的太子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斩断了一切刚刚生根的痴心妄想。

    “想什么呢?”他摸摸我的发梢问。我回过神来,正要答话,他却忽道:“怎么今儿把头发挽着?”说着替我卸下簪子,让头发散落下来。

    “这样才好看。”他笑道,把头发理到我的左肩,黑发衬着象牙白的衣服,看去竟很惨淡。我笑着点头,心里发苦。她才偏爱这喜鹊尾,她才爱穿白色。

    入宫后我便跟着一个老嬷嬷不断地学规矩。直到学成,才到翠云馆给芷洛格格请安侍奉。芷洛……她的名字真美。

    她仍是穿着白衣,只看了看我,便吩咐随便找个事给我做。我被分在了针黹房,平日做做针线活儿,倒也可以打发日子。只是有时想家,有时想额娘。日子久了,开始想他。

    我到翠云馆两年多,却很少见他来,来了也是匆匆便走,我总是听到别的丫鬟偷偷说道太子爷来了,才跑出房去,往往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芷洛格格,每次送他走后,都会站在院门口很久很久。那时我以为,她是喜欢他的,好像也不比我少。他们站在一起,倒也很相配。至于我,太子爷收留了我之后,恐怕就再也没记起过吧,每次想到这个,心里都憋得难受,但难受过了,仍觉得有些幸福。

    要是就那样下去就好了。

    偏偏有一日,我去给格格送床帷的花边图案。刚到门口,只觉心中一颤,屋里是太子爷的说话声。我不禁停住脚步细细地听,他正柔声道:“洛洛是不一样的,我等你长大。”我怔怔地在原地,神思瞬间有些恍惚。原来,他也如此钟情于她。太子爷的多情善变处处留香,传遍了宫内宫外,如果说他竟要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长大,恐怕没人会相信。但我信,因为他说这句话的那种口气,真好似柔软得要钻进人的心里,麻麻的痒痒的。

    忽然,有人影闪出门来。我躲闪不及,和他撞了个正着,花样撒了一地。太子爷蹙眉看着我,估计是看我模样似吓傻了,他一笑,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噤声,又伸手掐了掐我的脸,便大步走开去。待我回过神来转身进屋,却见格格轻倚在榻上正打盹儿,我本该转身离开的,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凑近去。

    睫毛罩住眼睛,让她的面孔比往常更显沉静。不同以往的是,她嘴角上翘,竟似带着几丝笑意……我轻轻叹气,只有这样美的女子才能让那样的男人驻足停留,而更重要的是,她的倾心一笑总只为他一人。我呢?只能苦笑,自己笑给自己看罢了。

    之后接连几日,格格都心情颇佳。奂儿经常会和我们说起格格又冲她笑了好几次,说了几句以前从未说过的闲话,甚至还问起了她家乡的姐姐……我深知这是为了什么。两情相悦,确是最快乐的事,真让人钦羡非常。

    没过几天,一个小太监在永清轩截住了我,说是太子爷要我去回话。虽然我既纳闷又惶恐,但仍忍不住全身发颤——不管怎样,这是我和他第一次单独相处呵。我特特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宫装,在御花园的池水边照了半个时辰,却始终觉得赶不上格格脱俗的韵味。果然,太子爷见了我,表情无丝毫变化,只是微笑再微笑。而我,也不敢抬头看他,不敢多说话,怕声音发颤泄露了什么秘密。

    虽然紧张,但我还是听明白了。原来太子爷要我为他穿针引线,替他和格格传信传情。

    这是我唯一不想答应他的事。我可以看着他们成双成对,不代表我麻木得不懂得失落和心痛。但当我抬头看到他带笑的眼睛,只有点头。起码我以后会经常见到他,不是么?但这一许诺,便是五年光景。

 54 噩梦

    有日光从窗缘点点透了进来。…………

    “宝宝,醒了没?”我低头摸摸肚子,照旧打个招呼。

    即使是早晨,风也有些暖了。院里唯一的柳树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不似两月前那样干瘦枯萎。我走到树后的井边向下看去,恍然发现一个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的女人对着我愣愣地发呆。不禁想这如果是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被圈在一方院落里,对着这么口水井,说不定哪天一个想不开就纵身一跃一了百了。可是对我,这井没什么蛊惑力。摸摸肚子后,转个身得了。

    自从到了八贝勒府,我从未走出过一次这个小院,走出去干什么呢?没人希望看到我,我也不愿意见到任何这里的人,那虽说不上是仇人相见,也到底是互不顺眼。所以大家尴尬不如我自己蜗居。这是最好的选择,甚至时不时会有一种错觉,这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仍然可以静静地等着谁,说不定何时有人会突然推门回来,笑得露出牙齿,对我说:“洛洛,想我了没?”…………

    最重要的是,躲在这里,被人忘记得越快,孩子和我也就越安全。

    一直喜欢孩子,只是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此地有孩子,更没想到的是……好像前一天还时不时地想到妈妈,而过几日自己就要成妈妈了。我可真傻,哪怕我稍稍敏感一些,哪怕我早知道一天甚至半天,我就可以告诉他…………

    此刻我只想护得孩子周全。

    “据说你每日只和他说话儿。”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竟然是八阿哥,他抱着肩靠在门楣上,看不清他的脸色,我只能沉默。

    他走近我,似在打量我的小腹,我反射性的搂紧肚子。他目光一暗,眯起眼睛冲我道:“真要感谢皇阿玛,咱们府上可要添丁了。”我脱口轻声应道:“您可只当没我这个人,也没有丁要添。”说完自己也是底气不足。

    他凑近我的脸,偏头盯着我,好像看一个怪物。末了他抬起头,哼声道:“看来你即使怀了孩子,也还没长大。既然如此,今儿晚上我来帮你。”我猛地抬头,对上他毫无表情的脸,不禁失声道:“你怎么能!”他挑眉,道:“我不能么?”说完,不待我追上前,便转身出门而去。我扑了个空,只能愣愣站在原地,心怦怦乱跳,头脑一时无法清醒。

    “格格,您又大早晨站在风地里。”奂儿一边嗔道,一边给我披上件晨褛。我身上一暖,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回头冲她一笑。

    ——呵,是啊,他不能谁能?他现在的满腹怨气怒气冤枉气,只怕不比我少。

    “今儿膳房的人没难为你吧?”我侧头问奂儿。

    她脸一红,抢着道:“您说那个玉葛小丫头,她怎么难为得了我?何况牛乳是衡福晋给咱们自己用的,只不过借个火,又犯得谁了?”说完她噗嗤一笑,道:“何况——格格,你却不知我和那儿掌器皿的小太监处得极好,再没人敢说什么的。”我掐掐她的脸,微微笑道:“那敢情好。”心下却不免黯然,奂儿这几个月来长大许多,我深知她在府中走动,顶算替我挨了指戳附议,也替我忍了怠慢轻视,但她却从未和我诉过半分苦。话倒是仍多,但只说可喜的事,其实从前她哪曾会为了一碗牛乳和小太监搭讪卖乖呢?

    思及此,不禁想起她的情郎,十四阿哥的小厮冯才。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人呢?…………我摇摇头不再想,只提起精神道:“乖丫头,吃了早饭快来给我好好打扮起来。”奂儿怀疑地看看我,似不能相信。我耸耸肩:“爷他晚上过来。”

    入夜。

    我静静坐在床边上,看着烛光跳动,一下又一下,神思就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有些东西仿佛又在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更深,身上有些发冷,而烛光变得有些模糊。忽然,有人影挡住了光亮。我抬头一看,只见八阿哥阴沉着脸紧盯着我,正要起身,他却不容我站起,却反过来扣住我的下巴,凑在我脸旁低声问:“你是在等我,还是在想谁?”我无奈地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怒意如此之盛,大雾似被火烧散。

    “嗯?”他见我不答话,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我的下巴好像要碎。

    “何必问呢?”我听见自己说。他冷笑一声,咬牙道:“你亲口说!”我侧过脸,不打算再说话。他的名字,以后是我一个人的朝圣。

    八阿哥忽地狠狠将我拉起,然后突然吻上我的嘴唇。

    我缓缓闭上眼睛,咬紧牙,一动不动,只感到他在努力尝试敲开我的嘴,动作越来越蛮横,直到我的嘴唇被咬出了血他才放弃,伸手过来解我的衣服。

    我感到他的手在大力地撕扯我的外衣,可讽刺的是,此刻脑海里居然闪过他平日里和煦的笑容,温文尔雅的样子——他大概以前连和我说话都没有大声过,只是陪着我、看着我,他说过要娶我——虽然我从来不知道那是源于感情还是欲望,但他从未让我觉得不安过。

    佟佳芷洛的名号或许是他从前计划内的荣宠,现下成了他的耻辱;我或许是他曾经想要关注宠爱的一个女人,如今却是他发泄的侍妾。

    他的手已经向我的亵衣里探去,身子重重压在我身上,嘴唇摩挲着我的鬓角耳畔。我只觉心灰意赖,侧过身子伸手捂住小腹,等待接下来的疾风暴雨,和一切结束那一刻。

    心里仍是忍不住的战栗收缩,只能死死闭住眼睛,拼命地把身体蜷紧。

    然而,忽然一切静止了,除了颈边重重的喘气声,我几乎以为刚才的只是一个凶险非常的恶梦。我慢慢张开眼睛,透过发丝对上了另一双眼——近在咫尺。

    八阿哥双手支在我身侧,上半身已是赤裸。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也静静地瞅着他。他脸色苍白,眼里戾气散去,只是眉头紧蹙。我重新闭上眼睛,侧过身子,只等他继续。

    而没想到,过了半刻,他气息渐平,竟是轻叹了口气,离开我的身子,自己却翻躺在另一边。他伸手拨开我脸上的乱发,道:“睡吧。”我怔怔地看着他的后背,大出意料之下,倒也放下心来,便也拽了被子盖住身体,悄悄背过身去。

    烛光早已熄灭,窗外蝉声不断,知了知了地叫着,在这夜里尤其的清晰。我裹着被子一角静静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我都不知道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冷静下来,八阿哥因何暴怒因何失态又因何住手,都不再想,止不住的仍是每晚不变的翻江倒海的思念。

    一度我以为自己一生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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