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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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阴人- 第2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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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中了他们的圈套,把这份罪孽往自己身上揽!”
  白世宝听后眉头一皱,目光打面前一扫,见藤田尾郎眉头皱的紧紧的,端着手枪,依旧在等着他的回话。白世宝心中暗忖道:“如今,事到这份儿上,拼死也是拼命,一时反到没怕的了。我倒无碍,可万万不能连累了狐兄!”随后,白世宝再把脸一扭,望向汪。精卫苦笑道:“说到头来,算我白世宝眼拙,看错了人!”
  嗖!
  话音未落,白世宝双手往下一操,海底捞月一般将衣襟撩起。脚下悬劲。速度急快,身子向身旁一闪!众人冷不防白世宝突然冲上来,还没醒过味儿,顿感手腕一麻,枪便被他夺了过去……
  白世宝端着两把手枪,将枪口压在膝盖上,喊道:“罢了。我就送给你们这一双腿!”
  呯!呯——
  两声枪响,叫人听得心里一揪!
  再见白世宝跪坐在地上。双腿已断!
  众人被惊的脸色刷白,瞧着白世宝双腿血流不止,顷刻间都傻了眼。只见白世宝咬着牙,露出一副怪相,朝藤田尾郎笑道:“我这双腿算是废了,走不了阴了,劳你再找别人想辙吧!”
  “你……”
  藤田少佐眼睛瞪得溜圆,脸色煞白,嘴唇发抖。他没料到是这样个结局。望着白世宝那双血淋淋的裤腿和没有血色、微睁双眼的面相,也惊呆了吓傻了,只叹‘心事’变成了‘后事’。
  “岂有此理!”
  汪。精卫没想到白世宝这么不给藤田少佐的面,宁可自断双腿,成了废人,也不愿为藤田少佐走一遭阴。当下觉得白世宝坏了自己的事儿,不除不平心。不杀不解恨。跟手向身旁的手下递过一副凶狠的眼神,示意斩草除根,杀了痛快!
  嘭!
  还未等下人们动手,忽见老狐仙身上涌出一股黄烟,迷得周围朦朦一片,当下什么也看不清楚瞧不见。待烟雾散尽后。只见地上留有两摊血迹,和老狐仙脱下来的一件棕色宽绰大玄袍……
  “跑了?”
  汪。精卫原地一转,四下里瞧不见白世宝和老狐仙的踪影,心中一急,当下跑到秋菊光子面前抱怨道:“光子小姐,你刚才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秋菊光子好低好沉好冷好静地回道:“彼が死にそうになった(他活不久了!)”
  汪。精卫被这话咽的一怔,再扭脸向藤田尾郎瞧去。感觉他一副怪异难解的表情……
  ……
  嗖嗖嗖!
  半柱香后,十里外的密林中,老狐仙正背着白世宝在林中狂奔!
  老狐仙的目光泛空,心还似在梦里头。白世宝趴在老狐仙的背上,双腿上血红一片。这时老狐仙扭头瞧了瞧白世宝,咬牙叫道:“人活在世,站着走路,全凭使腿。腿是人根,也是命根,人死了一躺,这腿才算没用;你刚才为何不开枪杀了他们,反而自断了双腿?”
  “世间是非,非我所能……”
  白世宝面色煞白,嘴唇染红,一边不住地咳血,一边摇头叹道:“我这么做……并非是要断了这双腿,而是断了他们的这门子心思……咳咳!……他们这类人……是你我杀不尽的,留他一条性命,相信后人自有评断……”
  老狐仙听后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心念白世宝伤的极重,便打断道:“先别多说,再撑一下,前方有个镇子!”
  “狐兄……你甭费力了……”白世宝摇头道:“我这身子骨,别人不知道,数自己最清楚,只怕是熬不过来了……大限已至……”
  “胡说!”
  老狐仙眼一红,急叫道:“都说:人挪活树挪死,树断根人断气,这气可不是人死活的那口气,而是志气,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丧气!”
  白世宝苦笑道:“你的话……我爱听……我浑浑噩噩一辈子,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你能说说我这人吗?”
  “说你?”
  老狐仙生怕白世宝就这么‘过去’。当下便脚上使劲,嘴上使劲,一边急奔,一边说道:“我说,我说……你这人心胸大,小事不走心,大事不当事,人不别扭,也不找别扭;换个人上吊的苦恼,你往脑袋脖子后边一扔,只字不提……要说你心里有数没数,谁心里都有杆秤,可你的这个秤杆上没星,不计较。可是……你做事又欠果断,心肠热又软。再加上你脑门中间没纹,不是个操心的命。天生不操心,命便入不了官门,心肠软,不当官,不操心,不伤神,舒舒服服大闲人,你说我是不是觉出你的脾气来了?”
  说到这儿,老狐仙扭头瞅了瞅白世宝,见白世宝微微点了下头,便继续说道:“再说你运气好,生有大运,不会轻易死……你瞧瞧自己的这两只手,掌长肉厚皮细指软,这种手富不怕富,穷不怕穷。大钱如船挡山外,小钱如风阵阵来,虽说你祖宗有钱不能得受,六亲不认靠不着,你也不缺钱花。钱打哪儿来,我不知道。可你穷不死,饿不着,一沾穷,必有贵人!”
  白世宝微笑道:“不满你说……我这辈子,人缘儿还算可以,倒是常有朋友帮忙……”
  老狐仙听后笑道:“所以说,你信我就听我的!别犯嘀咕,拿出胆子,爱嘛干嘛。不信你抽个签子瞧瞧,一准是‘平安大吉’。等到了前面的镇子里,我找个医给你瞧瞧,多则大半年,等你这股子阳劲儿一上来,保证你是‘新袍新褂新靴新帽新鱼新虾新房新轿’,吉祥安泰,万事如意!”
  老狐仙捡尽了好话说,只盼着白世宝能高兴。
  可就在这时,却听白世宝慢吞吞地说道:“狐兄……我在京城郊外葬有……一处孤坟,坟中藏有我……撰写的阴阳道派之术……和走阴的法门,请帮我转到蛟龙山,交给一位叫王响的后生……”
  老狐仙顿时明白白世宝的意思,当场怒叫道:“甭说这个,这种事情你自己去打理,我不给你跑腿!你小子万万不能死,你赤口白牙答应我的事儿还没办,怎么能半路上想着去死?你若是真的要去望乡台,也得把这件事情办妥当了再给我走!”
  “好……”
  白世宝听后微微点了点头……
  老狐仙眼眶微红,强忍着身上的枪伤,向前狂奔。它心里清楚,白世宝最致命的是‘苗疆蛊师’麻祖种在他身上的蛊毒,就算前方有镇子,寻到了医,也问不到能治的药。眼下一片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只能向前疾奔!
  “当下……该是宣。统几年了?”
  白世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叫老狐仙顿时一愣,急回道:“你糊涂了,怎么还宣。统,宣。统在龙椅上只坐三年就翻下来,大清年号也截了,今早是民国了!”
  “呃……”
  白世宝自言自语道:“恍惚说过,我也记不清了……年岁大了,成天人缠事扰尘蒙土裹烟熏火燎的……鬼静人不静,天天不清静……”说到这里,白世宝又突然叫道:“你歇歇,就到这儿吧……我瞧着有人来迎我了……剩下的路,叫我自个儿走……”
  话一出口,老狐仙打四周一扫,不见有半个人影,心里立时慌了,红着眼圈,抬手抹泪道:“不成,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白世宝气若游丝道:“放……我下来吧……我另有去处……”
  说话间,老狐仙只感背上越来越轻,白世宝的身劲儿全消了。再瞅白世宝一眼,已是面色如纸,没有半点血色。老狐仙急忙停了脚,将白世宝依在一株树下,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你要去哪?”
  白世宝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一笑道:“走阴!”
  ……
  茫茫无极生有极,乱到此时方有绪;
  情仇怨恨皆来过,阳世一场无非戏!
  ……
  (本书未完,后有两章,请关注结局……)


 第244章 过阴山,别有收缘

  大哉天地,万物有宗,阴阳变化,五行生克;木盛逢金,造作材器,水多遇土,修为堤岸,火淬冶金,铸刃剑锋,水疏旺土,培成稼墙;生物之始,阴阳并育,相生过及,反必恶化;此名曰:五行生克。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一年后。
  上海福州路一家戏院的台上传来京剧《落马湖》的激越锣声……
  即将登台的这位是京津坤角,六福戏班的压轴——小白玉。小白玉十八不到十七有余,长的唇红齿白亭亭玉立,自幼苦学余派的须生戏。《文昭关》、《失空斩》等等,都是她拿手的曲目。更兼她年华将近双十,眉清目秀,面不敷粉而自白,唇不点朱而自红,双目含情脉脉,倒有一番俊俏飒爽之气。
  “三尺雕翎箭,开弓人马翻,杀敌逞英豪,英雄出少年!”
  随着锣鼓的点子声,小白玉从‘出将’门上场,甩了几下水袖,迈着方步移到台中亮相。板眼走的端正飒爽。“啪”地一声,小白玉本想把腰上的垂带踢上肩头,可这一下却没踢成功……
  “唷——唷!”
  台下观众见状,纷纷喝起倒彩来!
  凡是戏迷都知道,这是最起码的‘腿子功’,连三四流的武旦都不在话下。更不要说小白玉这样的名角。按理说这出折子戏小白玉唱过无数遍,也练过无数遍,根本不会出什么岔子,可眼下却偏偏出了邪!
  小白玉情急之中抬头朝观众瞟了一眼,做了个应景的俏眼。意思是说:‘身体不适,请多包涵’。随后又是‘啪啪啪’连踢了三下,姿势没错,腿劲也够,可就是愣没将垂带踢到肩上,当下引得台下哄堂大笑,一片倒彩!
  “不好。走板了!”
  戏班老师父往台上一扫眼,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戏班自古有三怕,一怕开锣天不作美;二怕开锣滋事闹事,三怕地痞流氓看白戏;三怕之外还有一忌,最忌戏子‘走板翻冷’失误晕场,不单损了戏班的名声,更容易折了一个角儿。当下。老师父急叫道:“锣停不吉利!李五子快去垫场,把小白玉替下来!”
  “嗯!”
  听老师父一声喝下。戏班武生李五子来不及卸妆,慌忙抓了两柄铜锤,撩帘又重新登台。端着铜锤在台上走了‘趟马’,引着皮鼓大锣小锣,来了个一打一散,亮了个翻身舞锤。几番折腾后,这才将场子救了回来!
  小白玉下场往后台一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怔怔发呆……
  “这样下来可不是法子!”
  老师父在旁来回踱步。紧皱着眉头,连声叹道:“连续三天了,头里金桂三唱一半哑了嗓子,昨儿张三宝抖空崴断了腿,今天小白玉又出了这档子事……”
  丑角张三宝在旁说道:“可不是,我们登台唱戏不怕别的就怕这个。招财不惹祸,眼下像是犯了忌。闹鬼似的,这叫我们还怎么唱下去?”
  “犯忌?”
  老师父一皱眉,突然一惊道:“对了,开箱前你们几个都烧香拜祭了没有?”
  众人相顾望了一眼,纷纷点头。张三宝也点头回道:“打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哪个登台敢不烧香?”
  老师父听后眉头皱成了核桃皮儿。低头不语。
  “你们快……快瞧!”
  就在这时,戏班小武生福六眼睛瞪得溜圆,哆嗦着手,指着一口戏箱惊叫!
  众人扭头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岁数最大最有惊艳的老师父也当场愣住。戏箱上不知何时被贴了三张黄符,上面写着三个血红大字——过阴山!
  “这是……”
  老师父慢慢凑上前去,抬手正要一揭。三道黄符竟然‘嘭’地一声,化成三股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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