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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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姝梦-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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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这样下去,就算血媚梨不杀她,她也会活活冻死……

    他挣扎了一下。

    动不了。

    “……放弃吧,大哥,尊我为王,给他们个痛快,给所有人一个痛快!弱者不配活着,他们不值得你为之陪葬!……”

    ……也许你说得对,二弟,也许……

    ……但是……

    尖牙钩爪啮颈擒肋的力道又增数倍,彻底压制了他、钳死了他。

    完全不能动弹。

    他看见了一道光。

    注:

    血媚梨:bldy ary

    龙族:aurpida

    兽族:ynapida

    刺龙蚤:aurptiridae

    零力/零气:zer pint ener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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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疆在望(一)
    距栗国边境已不足两日路程。

    待到明晚戌时、踏出雍国西疆锁钥鸣鸾关,便是那数十载不为中原人所涉足的栗国地界了。

    胜利在望。

    于是,眼中看见活路的雍国太子豢龙卫都益发纵欲无度。

    吴云月、瞿骥、铖玥三人联手本已吓止住他,却不料宫中妃嫔们皆只道烈山陛下、盈光殿下已逝,为求后半生着落,反倒争先恐后起来,拥着挤着去献媚太子。二王子妃姜雪也没例外,瑶美人更是居然睁只眼闭只眼—— 思来也是,烈山陛下、盈光殿下想想必然死了,不去依靠太子又能依靠谁呢?虽说太子殿下口味奇重,娘子老妇、妖女娈童一概来者不拒,可瑶美人毕竟徐娘半老矣,怎能与若多芳龄娇娃争宠?为之奈何?只好把贤惠好儿媳姜雪献出去了……

    ……但愿她日后切莫恃宠而骄、再不认我这个婆婆……

    瑶美人担忧有理。她方于自己车中忐忑惆怅之际,正在太子大帐内颠鸾倒凤、嗯呀叫唤的姜雪早将盈光那档子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卫都呢?自然受用非常!太傅瞿骐怒立帐外、一连高喊几十声“栗君不义,杀我使者”,太子一声都没听见!

    “……啊!……殿下您……啊!……殿下好会弄!……啊!……”

    “……呼!……弟妹你……呼!……弟妹好会叫!……呼!……”

    罢!罢!罢!竖子不可教也!瞿骐口干舌燥,又臊又怒,扫眼瞪了瞪大帐门前两名面红耳赤、弯腰夹腿的倒霉侍卫,一甩袖子愤愤而去,未行数步便迎面撞上吴云月、瞿骥、铖玥三个。

    “太傅万福。”吴云月坏笑行礼。

    “贤弟好。”瞿骥坏笑作揖。

    “嘻嘻!”铖玥背手横鋋咧嘴龇牙。

    瞿骐狠狠“呸”了一口:“太子殿下再不成器,好歹是个活蹦乱跳的太子;次子殿下再秉才德,到底是个冷民刀下的死鬼。走着瞧罢,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吴云月摇头笑道:“太傅大人何出此言嘛,我等又不是看您笑话来的。眼下国难当头,私怨暂且放放,先将栗国杀使一事商议妥了才好。”

    归根到底,瞿骐终究是明事理的人,于是压了恼火,与他三人同往大司马军帐去。

    其实,卫都不是没听见。

    “……呼……老啰嗦可算滚蛋了……”

    卫都狠狠一送,顶得姜雪“哎呦”一声飚飞绝巘。姜雪在枕上左右滚扭几下头脸,两眼翻白,鼻息急喘,光溜溜的身子像座虹桥似地高高拱起,后又重重砸回到被水淋漓臭汗大片浸湿渍透的床榻上、砸回那一大堆如群蛇般交缠绵叠的雪肉玉体中去、砸得垫在下边的美女们“啊啊呀呀”一阵阵**疼叫。

    “……殿下……太子殿下……”

    姜雪推开被卫都弄到虚脱无力的姐妹们,奋力挤进猪猡太子肥肠臃满的怀抱里。

    “……从今往后,臣妾是殿下的人了,殿下遇事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做主!做主!”卫都嬉笑应承,将她一把扯来抱住,亲嘴吮舌、揉胸捏股,亵状十分不堪。这匹臭猪蠢笨得无以复加,房中天赋倒是极好的,虽然跟盈光殿下远不能比……也罢,至少还有一项特长。

    ……这般从了太子,起码……床笫之间……

    ……尚可幸福吧?……

    忽一阵冽风掀帘灌入大帐内来。姜雪身上一寒,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突然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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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疆在望(二)
    皇上不急太监急。身为太子的豢龙卫都只顾在风月田间竭力劳作,风云大事嘛,自是只能靠一干微臣操心了。

    “这回我听说,无一人目击栗国来使?”吴云月边走边问。

    “正是。”瞿骐点头:“巡营兵士凌晨时发现一个包裹,打开查验,乃是我方遣往栗国使者的首级,并附栗国国君手书一封,声称栗国已与寒飑结盟,胁令我军民或折返乞降、或自寻出路,否则难免一战。包裹出现前后,无人目击栗国来使。”

    吴云月娥眉紧蹙:“会否是寒贼奸计?”

    瞿骥道:“这可难说。不过,栗国痛恨炽霰已非一朝一夕,数十载不相往来亦因于此,与寒飑结盟并不奇怪。”

    “痛恨炽霰?这是为何?”吴云月想不通。

    “这可说来话长了。”瞿骥道:“栗国沃野无边,渔获盈海,水陆丰饶,国强民富,自古物华天宝,钟灵毓秀,美人辈出,天马遍野,炽霰诸邦绝无仅有;姁月夫人姐妹二人,祖籍亦是栗国。”

    吴云月吃了一惊:“谢氏姐妹是栗国人?!”

    “吴大人居然不知?”瞿骐冷笑。

    “当真不知!”

    “所以啊,谢夫人敢称炽霰第一美人,”瞿骥说道,“除了栗国女子,谁能有如此容貌?究其原因,据说栗国人较多上古蟹族血统,是故男皆俊俏、女皆娇美,炽霰诸国无有能望其项背者。所以麻烦来了。大人您想啊:身为炽霰臣国,栗国一有美人,二有天马,三有物产,四有钱粮,龙都天子能放过他们么?有美人?纳贡!有良马?纳贡!有物产?纳贡!有钱粮?纳贡!……”

    吴云月无语。

    “栗国富强无双,且恃凤泽峡坚险,君民心气甚高,真亏他们能向炽霰忍辱吞声几百上千年。”瞿骥慨叹道:“直到先皇北风昊闹出‘风如雪案’,栗国才终下决心自立门户。”

    “何谓‘风如雪案’?”吴云月问。

    “坊间传言,先皇北风昊为求长生不老,暗中悖逆箐女、研习左道妖术,吴大人知道么?”

    “……略有耳闻。”

    瞿骐不悦:“甚么左道妖术!这等谣言尔等也信?”

    瞿骥大大咧咧一笑:“贤弟莫着急嘛,权当听个故事耍子。况且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栗国人是信了,结果可想而知,是可忍孰不可忍……”

    铖玥等得上火:“您俩酸老夫子卖啥关子!快把故事讲来我听!”

    “是这样,”瞿骥如他所愿,“栗国人所言‘风如雪案’,实则算不得‘案子’—— 谁人敢管皇帝造的事叫‘案子’呢?容我从头讲起:话说栗国离阳县有望族风氏,世代好女频出,入宫为妃为嫔者屡屡有之。至先皇北风昊时,风府又诞一女,小字如雪,传说美貌远在谢夫人之上……诶诶诶,传说而已,传说而已!吴大人何必这个表情!……总之那风如雪丽绝人寰,莫道寻常男子,女子见之也无不痴狂颠倒,恨不能磨镜对食,或恨己生非男儿身也。可惜这么一位容貌更胜谢夫人不啻万倍的绝代尤物,世人却无福一见—— 父母怕她以艳致祸,勒令其不得迈出家门半步;即便在自己家中,亦强使之戴幂笠、着深衣,不得抛头露面于人前。纵至如此,如雪艳名仍远播天下,三界生灵尽知……”

    “真是骇人听闻!”瞿骐简直忍不下去:“夸张至此,一听便知乃小说家虚妄之言!兄长玩笑过分了!”

    “有趣便好嘛。先生请继续。”吴云月才不在乎故事真假。

    “就是!先生快讲快讲!”铖玥也帮忙起哄。

    瞿骥得意地瞟瞟瞿骐,继续胡诌道:“风府既有绝艳,天下皆知,皇帝老儿岂甘落于人后?如雪小姐年方及笄,龙都花鸟使便率兵登门了,直来直去,毫不客气,径自向风员外道:‘风员外,圣上欲召见贵府女公子,员外可否……’

    “‘万万不可!’风员外急了,话一出口方自觉失言,慌忙作揖道:‘草民恳请大人高抬贵手!小女年方及笄,不省人事,且已许配人家……’

    “风员外护女心切,可花鸟使是好惹的人吗?当场打断骂道:‘员外甚不晓事!圣上不过召见令爱一面,值得你这般推辞!圣上富有八纮,何等绝色佳丽未尝见过?谅令爱不过一介草民,虽有艳名,又能值几何!倘敢抗命不遵,不但十族尽灭,祖宗阴宅亦将不保!届时你一家尸为蝹啖、魂入幽冥,哼哼,孰轻孰重,员外自己掂量!速去叫来令爱随我入宫、叩见圣上!如若不然,当心风氏满门须臾骨肉成泥、再无收拾!’

    “花鸟使说着,身边早闪出一队恶煞天兵,个个罗刹假面、青脸血窍,手提明晃晃兵刃,骇得风员外魂飞魄散、口不能言。百般无奈,风员外只好凄凄切切唤来夫人、女儿,一语未出,先捶胸顿足大哭起来。风夫人乃大惊道:‘老爷一向处变不惊,今日何事,竟悲恸若此?’女儿如雪亦解劝之:‘父亲不必焦虑,不妨……’可怜如雪小姐一言未已,忽然目睹天兵恶状,不禁花容失色、失声惊叫。风员外把事情哭诉一遍,抱女号啕道:‘不知我风氏前世今生与何人结怨成仇,竟遭此无端横祸!儿啊,为父有何面目再见汝面!’

    “如雪小姐虽然年幼,却深明大义,十分懂事。待父亲叙完缘由,乃伏父膝泣曰:‘父亲,女儿不孝,恐此一去,今生再不能归见父母。母亲素多病,妹妹还小,求父亲千万照顾好她们……’风夫人则无力再出一语,恸几欲死,唯抓握女儿衣裙,长久仆地不起。花鸟使不容分说,指使众天兵上前拽开父母二人、扯了如雪便走。那一日,离阳万人空巷,街头观者如堵。龙都天兵现出霸道嘴脸,挥戈摇戟、开道径去。风员外满腹怒气不敢支吾,唯恐朝廷得知降罪,只得强忍咽了,搀起夫人回屋,暗自抽泣而已。唉,千可怜,万可怜,如雪小姐就这样被抢进龙都宫里去!谁能有什么办法呢?”

    吴云月听得眼圈都红了:“……那……后来呢?”

    瞿骥摇摇头:“后来?后来更可怜啊。风如雪抵达龙都之日,恰逢北风昊寿诞,清都殿大宴群臣。如雪小姐独步入殿,清都殿内原本如沸喧嚣,瞬时化为如死岑寂!真是仙姬忘其乐,玉女忘其盏;神媖妒欲死,彩凰羞难堪。龙都后宫中人,无论通天狐女、宵烛帝女、玄素采女,还是值日玉女、青霄玉女、七衣仙女,诸宫妃嫔无能出其右者。只见如雪小姐头梳堕马垂云自然简髻,身着花草纹绣三重曲裾深衣,腰悬对凤衔珠羊脂玉珮,真个是……”

    “你说书呐?”瞿骐捂耳朵。

    瞿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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