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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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妃-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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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皇,皇上,不可呀!”顷刻间,大臣们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
  “是啊,皇上,此事不合祖制!”太皇太后也开了口。
  “皇上三思。”这次是皇太后。
  朱祐樘充耳不闻,依旧坚持和炜儿做着旷世交易。炜儿极不情愿地抬小脑袋,小嘴撅得老高,脖子一梗,不为所动。
  “炜儿,乖,听父皇的,有了它,世间万物全是你的!”
  炜儿眨眨眼,“嗤嗤”笑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低下小脑袋,继续研究怀中的小物件。
  “炜儿,来,这个给朕,这个也给朕,好不好……”他一个一个的试着从炜儿怀里拿出。
  “皇上啊!”大臣们声泪俱下。
  我把心一横,一把抢过了玉玺,交给了另一个孩子,“好照儿,这个给你!最大、最好的给你!”
  “月月!你在做什么?!”他嗔怒。
  朱厚照双手小心托着,看看生气的父皇,抿着小嘴,不明所以,“好重哦。母后,父皇要给弟弟的,照儿长大了,不能和弟弟抢,要其他一小样就好。”
  “傻孩子,”声音竟有些嘶哑,“没见你弟弟玩得不亦乐乎,他根本不喜欢这个。你不介意,就收下吧!”
  朱厚照开心的笑着,“母后给的,照儿都喜欢!”说着,轻轻亲了下我的脸颊。
  “照儿真乖。”夸奖将,双眼模糊,有水滴滑落。
  “月月,不要胡闹!照儿,给朕!”
  朱厚照一抖,畏惧的看着龙颜大怒父皇,委屈的往我怀里躲了躲。众人噤若寒蝉,明哲保身,颤抖着不敢加入战争,生怕盛怒之下的皇上,把火撒到自己身上。
  “照儿,母后给你,你拿着便是!这天底下,没有人能要回去!”转头,直视他喷火的双眼。
  “你,你……”
  “哇——”再小的孩子也是有灵性的,炜儿见爹娘剑拔弩张,吓得嚎啕大哭。朱祐樘忙哈腰抱进怀里好生哄着,皇太后硬挤出笑容当起了和事老,“孩子还小,凡事,不急嘛。”
  他没吭声,低头哄着大哭的炜儿,冷冷说了句,“朕累了,众卿都退下吧!”
  “臣遵旨。”众人如释重负,异口同声的接旨。
  脚步声随之传来,一声公鸭嗓响起,“哟,皇上,史官昏过去了!”
  我叹息,是啊,这段历史,又没法写了……

  误信奸佞(上)

  和他互不理睬,一连冷战了好几天,当然最后是他服软认错,才“涛声依旧”的。偶尔,我会胡思乱想,如果他不肯放下身段,我又坚守死鸭子嘴硬原则,那我们会走到今天吗?他是在被设计的情况下犯过错误,可也不顾一切的追出宫向我道歉,努力挽回我们间的感情;像这种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在宫廷中不胜枚举,每次都是他先低头的。自嘲的笑笑,哪里那么多如果,支撑婚姻的除了爱情,更多的是包容和体谅。
  属于弘治八年最好的消息该是刘大夏、徐贯等官员带来的——兢兢业业以治黄为主兼及江南的治理水患终于取得了成功,完成了多项水利工程,预计明年税粮可增加100万石。他欣喜之余,下诏敕建户黄河神祀,并亲书“昭应”儿子作为匾额,以示褒奖。一时间,刘大夏声名鹊起,朱祐樘对他也更为倚重,甚至有说法超过了内阁大臣谢迁等人。被擅于见风使舵的时人,与致仕还乡的王恕和用兵如神,政绩斐然的兵部尚书马文升,并称为“弘治三君子”。当然,事实证明,为官务实的刘大夏当之无愧配得起这个称号。从溜须拍马到由衷敬佩,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有实力。
  相信真正接触过刘大夏的人,都会明白朱祐樘高看他的原因。除了必备的卓越政治能力,与王恕、马文升等人相比,刘大夏说话更慎重,态度更恭顺,如潺潺流水般很容易深入人心,不会引起反感。比如,他曾与刘大夏等议论人物,刘大夏认为致仕的许进是个人材。他反驳说,许进巡抚陕西时,与镇守太监游秦王内苑,厮打坠水,有失大臣风度;任户部侍郎时,参赞北任,不能划一策以益军旅,这等官员怎能称为人物?“大夏等叩头,不复敢言”。至少,刘大夏在处理这类不同立场,答案不同的问题时,用得方法比我要好,不过激,我只是发飙后,咬紧牙关假矜持,“高傲”的等他回来哄。
  神出鬼没,行踪不明肯定不是褒义词,对皇上来说更是如此。追溯起来,大概是从那晚他陪我赏月时开始古怪的。我记得,他看似无意的问我想家吗,我靠在他怀里想当然的点点头,他随即陷入深思,好像在斟酌,在权衡,又好像做着艰难的心理斗争。我连番追问,他却始终不语,璀璨的黑眸隐在月夜里,深邃无垠。末了,搂紧我,深情款款声音在头顶响起,“月月,你是我的爱妻,我的唯一。坐拥天下,更希望能够给你最好的,让你幸福,让你快乐,却不知什么才是最好的,能打动你?”
  我轻笑,“得到想要的,知足常乐,便是幸福快乐。”吻了吻他略带青茬的脸颊,“记住,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月月可有遗憾?”他拉住起身欲行的我。
  眼神一飘,要是有多啦A梦就好了,拿扇时空门,现代古代,穿来穿去,任我遨游。
  “有,是吗?”见我不答,他追问。
  我笑下,“没有遗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谁没有遗憾呢?”
  这之后的几天,一切如常,还曾看到他在宫后苑的亭子里,亲自教朱厚照写大字。其实,他是爱照儿的,父子天性嘛,时常找去聊天,照儿会像小大人一样,对答如流。大概因此,他把照儿看成了大孩子,多了平等的交流,少了亲昵的动作,当然不可否认,他对炜儿宠得过分。我想,这其中有对我愧疚的成分在里面,不可否认,回宫后他对我更好了。说言听计从那是夸张,但千依百顺总能做到。微微叹息,我不想他活得这么辛苦,永远背负曾经背叛的阴影。何时能像我一样放得下呢?就算没心没肺,粗枝大叶,至少我比他活得轻松,或者我该感动,自己的男人深情故剑,始终如一。
  他开始早出晚归,不再召我去文华殿陪驾,初始我以为是朝政太忙,并没在意,加上这阵子照儿热伤风,发着低烧,咳得很厉害,可怜巴巴的粘着我不放,让我脱不开身。可随后几天问题似乎严重了,先是“夜不归寝”,后来提出和我“分居”,搬到乾清宫去住。
  半个月过去了,只是偶尔陪我用膳,平日都见不到人影。不详的预感笼罩上心头,不会又出现“三儿”了吧?他可是在我坐月子时,不顾祖制,毫不忌讳的坚持住在坤宁宫的。要知道这里是皇宫,攀龙附凤,心机深沉女人比比皆是,我不得不防啊。想了想,让婵娟和萧飞分别去打听,回说宫中没有任何女眷被宠幸的传言,皇上每晚都是独自在乾清宫安歇的。婵娟抿嘴偷笑,说皇上为了避嫌,连乾清宫伺候的宫女都撵了出去。
  我撇嘴,“没深没浅的,连皇上也敢笑话!”心里却犯了合计,难道真想修仙,玩起禁欲不成?问题是我不想守活寡呀!性福要紧,老夫老妻的,也没啥害羞的,索性去乾清宫找他。
  他笑笑,似乎对我的“登门拜访”早有预料。若不是苍白的脸色和无血丝的嘴唇,我也会觉得一切如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和李广一起扶坐。
  “朕没事。”他拍怕我的手安慰着。
  “胡说!失血过多似的!病了吗?不要吓我呀,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视朝渐晏’就算了,还把自己身体搞成这样!”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有事,几年前仁寿宫失火,他担心太皇太后,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起时精神恍惚,在我的百般劝说下,才勉强没去上朝。不忘让小太监去朝堂告知众臣,算是“请假”,这才稍微安心,被传为一时佳话。如此重视朝政的帝王,居然上朝迟到,甚至不到,岂不奇怪?
  “月月,朕只是身子不爽,许是中了暑毒,并不大碍。”
  “真的?看过御医?”我疑惑,但大热天的中暑很正常吧。
  “看过了,”他拉我坐到身旁,“朕没声张,是怕朝臣们担心,小病大养无病呻吟,非朕所愿。朕也想借此歇歇,朝廷有徐溥、刘健、谢迁、李东阳四位阁老撑着,还有刘大夏、马文升他们,断然不会乱的。”
  “可你是他们的主心骨呀!你不去上朝,他们都没了主意!我听说这几日上疏劝谏的折子堆满了文华殿,你也不曾过目。内阁首辅徐溥的折子我见了,言辞很是激烈呢!”
  “哦,他如何说的?”他虚弱的笑着。
  “洋洋洒洒十几页呢,我记不住,大意是说,按本朝成规,皇帝要经常召见大臣讨论政事,皇上竟然不上朝,不召见大臣,奏章滞留数月不批答,耽误了许多要事。迷信斋醮修炼之举是亡国之君才干的事,宋徽宗崇信道教符箓,最终沦为金人的阶下囚;唐宪宗崇信炼丹修身,结果中毒身亡。这些历史教训不能不汲取。”看了眼李广,补充道:“陛下应多亲近正直大臣,明正道,施仁政,不要轻信妖妄欺人之说。现在天下并非四海无事,陛下高高在上,言官们都怕事不敢直言。老臣直言不讳,望圣君力行。”
  他会意,看向李广,训诫道:“今后要好自为之,不可恣意妄为。”
  李广忙诚惶诚恐的跪地接旨。
  随后的半个月时间,他依旧在养着莫名其妙的病,没去上朝。悄悄问过御医,皆是查不出病因,保守的呈上祛暑的汤药,却也纷纷疑惑一个健康的男人,竟能因中暑憔悴到如此。
  这期间,多亏了机灵的李广帮忙把奏折分门别类,由我模仿他的字迹批阅些简单的,但更多的是复杂繁琐的政务,彼此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诸如官员任免,边关事务等等,简直无从下手。我实在无能,只好成捆的搬到乾清宫念给他听,由他亲自处理。可折腾来折腾去的,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摇头叹息,要是有武则天那两下子,就不用憋得内分泌失调了。
  他看着不得要领,忙得脚打脑后勺的我失笑,“朕要是就这么去了,怕是真要天下大乱。”
  “胡说什么?!”我嗔怒,“你敢死,我就改嫁,给你戴天下第一大的绿帽子!”
  “朕若是去了,你会去苏州……”他顿住了,抓起我的手,在掌中摩挲。
  我不忍他伤感,只好彪悍的骂道:“说什么都信!有种你死死看,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岂料他没和我争执,柔声说:“月月,朕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朕若走了,你就回家吧,向娘亲尽孝,自由快乐,这样朕才能放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留遗言呀?不会吧……莫说我无法回家,就算能,时至今日,早已在大明王朝生根发芽,如何割舍得下?见我失神,他浅浅一笑,一把将我拉到了怀里,吻着脸颊,在我耳畔承诺:“放心,朕舍不得你,不会这么快死的。”
  靠,耍我!刚要破口大骂,却被他堵住了嘴唇,唇舌相交,抵死缠绵……哎,心里叹息,又吵不成了。
  入秋后,他的身体状况好转,感觉像体内各种组织器官重新磨合一番似的,看不出曾经染病的痕迹。逐渐恢复了每日早朝,大小经筳,文华殿议政,当然,第一时间搬回了坤宁宫。不过,为了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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