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定泫。
鹤发老人(三)
鹤发老人(三)
没有一丝的犹豫,林初音轻而缓地回答:“我是景睿帝的皇后,那我便要为了我的夫君守住他的江山,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觊觎这片大好的山河,纵使他是我的父亲也不例外。”
沐云龙有一丝诧异,也有一丝疑惑,最终还是淡淡地笑了,几乎看不见皱纹的脸显出异样的神采。
“现在的定安帝并不是一个傀儡,他有一个富可敌国的皇后,以及萧啬的军队为他效劳,林陌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控制他的,据说,他连自己的母亲都软禁了起来。”
林初音坚定地点了点头,自从沐仪王朝开国以来,便从不曾出过傀儡皇帝,定渊他不是,他这么做是有他的苦衷,不管世人怎么看待他,她……读懂了他……
“舅舅,我相信定渊,也相信定渊那么信任的定泫,我更相信这片江山永远都是沐家的。”说这一席话之时,她有些心虚,因为明明已经知道了定泫的真实身份……而且她也不敢向他保证能够守住这片江山,因为未来有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沐云龙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要小心临楚韫,他很多时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
“多谢舅舅的提醒,这一点我很清楚。”林初音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一边的玉蝉低声咳了一咳,示意两人的短暂见面是时候结束了。
沐云龙转首淡瞥了玉蝉一眼道:“这丫头还算机灵,你一定要好好利用,渊儿的想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就连我这个做舅舅的都不曾了解过他的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说罢,沐云龙起身,步履有些蹒跚地离去,苍老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万倾宫,消失在林初音的视线之中。
她久久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他走过的路一寸一寸变凉,一点一点凝结成冰,今日故人一见,不知何时才能够再见。
心头忽的掠过一丝阴影,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在周身。
接下来会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发生,她必须让自己有足够多的勇气去承受一切的后果。
柔媚至极的阴谋(一)
柔媚至极的阴谋(一)
毫无预警的,林初音听到了沐云龙去世的噩耗,就在他与她见面的第二天。
这一点,让她不得不怀疑此事是临楚韫下的手,毕竟沐云龙看起来身体依旧强健。如今的临楚韫再也不必因为强大的沐仪王朝而处处忍让他了,是么?所以他痛下杀手了,是么?
林初音的眸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心中的那股恨意如同一柄尖利无比的匕首缓缓划过,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悲凉,临楚韫,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玉蝉,你去讲万倾夫人生前穿的舞衣找出来。”林初音的口吻不淡不浓,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夫人,您想要做什么呢?”玉蝉紧锁眉头望着她,她的神情不对,她是将要做什么事情是么?
林初音突然绽放一抹柔美的微笑:“当然是穿上舞衣跳那一曲传说中倾倒临楚韫的《金缕衣》呀!”原来当一个人恨极了的时候,真的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今日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用自己妖娆的舞姿以及身体去诱惑他,若是成功她依旧是林初音,若是失败,那……清白尽毁。
玉蝉的眼角滑过一丝阴霾,夫人一定是想要做什么事情吧!是一件异常危险但是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林初音对着玉蝉眨了眨眼道:“就去找来万倾夫人最后穿的那件舞衣,我喜欢残忍地勾起一个人的伤心情怀。”
玉蝉没有拒绝,只是顺从地退了下去,很快便双手捧出一件红色的舞衣,艳如火的颜色,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林初音的指尖漫漫拂过那一件犹带着任万倾温度的舞衣,一寸一寸的拂过,极尽温柔,唇角缓缓洇出一抹极为残忍的淡笑,临楚韫,我不仅要勾起你伤心痛苦的回忆,我还要让我的影子如梦魇一般地缠住你,让你离不开我。
玉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为她换上鲜红的舞衣。
“玉蝉,像么?”林初音为舞衣系上最后一根飘带,满意地在玉蝉的眼前转了一圈。
柔媚至极的阴谋(二)
柔媚至极的阴谋(二)
玉蝉怔忡了良久,望着林初音的目光有些飘忽,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可以那样像,就连一颦一笑都仿佛是同一个人,她似乎是明白了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像!实在是太像了。”玉蝉的视线久久无法移开,就连动作也变得木讷了起来。
林初音的笑意更为灿烂,拉着玉蝉的手走到了梳妆台边:“玉蝉,那你就为我梳一个万倾夫人最喜欢的发式,画一个她最喜欢的妆容,可好?”
玉蝉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甚是担忧地说道:“夫人,太危险了,奴婢的职责本是好好地保护好夫人的安危,若是您出了什么差池,奴婢该怎么向先皇交代呢?”
林初音眨了眨眼,神情轻松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我懂得如何保护好自己不受到任何的伤害,临楚韫的弱点我已经基本清楚了。”
“夫人,您可以换一种方式……”只因临楚韫对于任万倾太过于痴狂,用情至深伤痛也就最深,只是,真的不必用这样极端的方法。
“只有这个方法最有效。”林初音敛起笑意,端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里面的那个林初音在此时看来是那样的陌生,眉宇间的坚毅再难寻往日的柔意,火红的舞衣将脸庞衬托得极为妖娆艳丽,她无法想象任万倾当年的绝代风华,她只是希望她这样出现在临楚韫的身边可以将他的魂魄在第一时间勾走。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玉蝉望着镜中的林初音惊呼出声:“天啊!真的是太像了。”
林初音回首,慢慢地露出一抹柔媚的笑意:“这样笑也很像么?”
玉蝉毫不迟疑地点头,像,真的太像了,像到她已经无法分辨出来。
“像极了,当年先皇就是最喜欢看万倾夫人这样笑……”玉蝉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双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初音站立起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她:“这些秘密皇上可是从来不曾与我提过,可是你却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秘密?”她的心底突然一片凄凉,或许在沐定渊的眼中,自己也是一个可悲的替身么?
柔媚至极的阴谋(三)
柔媚至极的阴谋(三)
她顿时黯然神伤,仅是自己与任万倾有那么一点相似,所以沐定渊才会对她有那么一丝情意,却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是承载着他对另外一个人的思念么?他也早就知道了锦绣并非真正的任万倾么?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却也能知道沐定渊对于任万倾,不会那么简单。
可悲吧!她可真算是最可悲的人了,此时也已经欲哭无泪了。
“夫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玉蝉睁着惊恐的双眼不敢直视林初音,在这个时候的她忽然变得那样可怕,幽深的眸子仿佛永远见不到底,令她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
林初音优雅旋身,凄清一笑:“此刻不说也无妨,反正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所有的秘密,我知道以及我不知道的秘密。”说罢便踩着莲足走出了万倾宫。
临楚韫剑眉紧锁地撑着下巴凝思着什么,突然,一抹熟悉的红色在眼际一闪而过,他抬起头寻找着那一抹红的方向,站眼睑却又不见了影子。
正当他失落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悦耳如银铃一般的笑声,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红色舞衣的女子如仙女一般娉婷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在那一个瞬间,他看痴了。
原来,自己再一次进入了梦境,梦境总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如万倾。
女子走进柔情似水地靠近他的怀中,他迟疑着握住她的肩膀,真实的温度让他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抽痛,通过之后便是欣喜。
“皇上,这样的初音您喜欢么?”在他的怀中她抬起臻首,眼中的风情万种倾尽天下。
初音?她是初音?
临楚韫陡然失落了起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林初音绝美的玉颜,那分明就是万倾,双手不知觉地轻抚上她的脸颊:“万倾……万倾……”
呼唤一声接一声,深情而又急切,浓稠的柔情蜜意缠绕在周身,直唤进了她的心底最深处,她再一次同情心泛滥,不可抑制地可怜起他来,其实除却冷漠残暴的皇帝外衣,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用情至深的可怜人而已。
柔媚至极的阴谋(四)
柔媚至极的阴谋(四)
“皇上!”林初音低首娇笑,玉手攀上他的胸膛,嫣唇在他耳边轻轻呵气:“臣妾为您献上一曲《金缕衣》,可好?”
临楚韫眼神有些茫然,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及一切事物都变得飘渺虚幻了起来,《金缕衣》,曾经的一舞倾城,曾经的万倾,如今是又回来了是么?他的视线好似是无法聚光一般地缓缓移动,却再不敢触及林初音妖娆的脸庞。
林初音挣脱他的怀抱,扭动着柔软的身体直朝着大殿的中央走去,她的步伐是欢快的,每走一步,心便下沉一点。
虽然没有任何的伴奏,林初音依旧在大殿的中央翩翩起舞,衣袂翻飞扬起万古情愁,火红的舞衣在她的身上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动奇妙,莲足轻点地面,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勾人魂魄,突然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用衣袖挡住脸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临楚韫。
临楚韫眼神迷离地望着眼前仿若幻觉的场景,不禁低低地吟唱着那无比熟悉的《金缕衣》的曲调。
林初音这才低柔一笑,继续舞动,抛袖、旋转,每一个舞姿在他的眼中都成为一个永恒。
待到跳完,他依旧无法回过神,这样熟悉的《金缕衣》,只有万倾才会跳的《金缕衣》,她林初音居然能够跳得一模一样,突然紧紧地闭上双眼,他深深地呼吸着,在心中拼命地安慰着自己,或许,或许她真的就是初音。
得到她,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美好久久充斥着他越来越脆弱的内心,真好,原来,他从不曾失去过万倾,真好。
“皇上!”林初音轻盈如蝴蝶地飞扑入他的怀中,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伸出双手迎接她进入自己的怀抱。
“哧”的一声轻响,惊心动魄。
临楚韫瞪大了双眼,所有的痛楚仿佛在一瞬间被凝结住,时间也跟着一起凝结,然后……
他缓缓低头,看到那一柄短剑没入自己的胸口,那样悄声无息,那样温柔婉转,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柔媚至极的阴谋(五)
柔媚至极的阴谋(五)
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充当了刺客来刺杀他。
林初音缓缓抬起头来,万分柔情地捧住他的脸,温温漫漫地朝着他的脸上吹气,笑容在刹那间变得毫无温度:“临楚韫,我就是这样不怕死,现在的我为了杀你可以不择手段,因为,我太恨你了,实在是太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