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婢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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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婢宠儿-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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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者死!

千千心一冷:“难道不准丈夫纳妾就意味着会杀人?”

    这是何逻辑?

    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如同自己只有他一个一般——难道也是错?

    男子纳妾,原本就是伤害了妻子,伤害了妻子的爱情,妻子的心——却竟然是对的么?

    那侍卫大约是看出千千面色不善,忙道:“这天下,只有不许妻子偷人的丈夫,哪来不许丈夫纳妾的妻子啊——何况他郭家原本是豪门大户,别说纳两房小妾,便是纳个七房八房,也就一句话的事儿,她郭氏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不是甚么千金小姐,何来那么骄矜?能够坐上郭家正室夫人的位置,还不是她从小与丈夫一起长大,近水楼台先得月,却如此狠毒小器!”

    千千想起方才那郭氏绝望的眼神,叹了口气——被自己深爱的丈夫背叛,却又背上杀人的罪名,这世上,还有更苦的事情么?

    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帮她到底!

    “姑娘,还有一事未说呢。”那侍卫看她沉思,又凑过来,“这杀人不就是财杀、情杀、仇杀?郭家平素乐善好施,无甚仇人,房内财物也一丝儿未曾动过,并且——”他顿了顿,眼珠转了转,似乎很难开口,“那凶案发生的小妾房中,地上以鲜血涂了几个大字:背叛者死!”

    背叛者死!

    这四个字似乎一道闪电,在千千胸中惊起惊涛骇浪。

    自从穿越到这一世来,耳边处处听闻到的,都是女子要贤德、要温柔、要体贴、要懂得丈夫的心,伺候丈夫的胃,千万不可有所怠慢,吃醋、嫉妒之事,更是下下之女子;若是丈夫纳了小妾,要谦让,作出主母的慈爱来,最好将小妾打扮梳洗停当,熏得满身香气,直接送入丈夫房中,方是最美之事!

    她已然习惯了,似乎已经快要被这些词句淹没了,已经被淤泥蒙住口鼻,几乎不能呼吸。然而在此地,在一个杀人的现场,却听到如此雪亮的四个字!

    背叛者死!

——大半夜的更新容易吗我。。。。。




律法

“姑娘,姑娘?”那侍卫大约是说得很爽,口沫飞溅;看千千正在沉思,忍不住出声唤她,“喂,姑娘,你在想啥呢?你看看,这不是血一般的证据么?能说出这等话的,除了那郭氏,还会有何人?”

    千千皱眉不语。

    不知为何,心底有种不祥预感。

    那边,几位大汉终于七手八脚地将郭氏自鸣冤大鼓上扯了下来,又是戴上枷锁,为首的高喊一声:“送大牢,交钦天监!”

    “慢着!”千千冲了过去,厉声喝道,“先不要送大牢!”

    大牢是什么地方,这等娇怯怯的弱女子进去了,还有得出来么?

    虽然现在她还无法帮她找出真凶,然而,至少不能看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啊。

    “姑娘,你可别叫小的难做。”几位侍卫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小的是看姑娘是太守大人的贵客,不敢令姑娘难做,然而姑娘也不能让小的难为啊。这女人已经定下了死罪,明日就要押送洛城的,这个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别说小的,就连太守大人也不好交差啊。”

    说到后面,已暗含威胁。

    “你们这样把人不清不楚地送到大牢,要是她一时想不开自尽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怎么交代?”千千大声喝道,“你们不知么?大胤律法,死囚在牢中不明不白的死了,狱卒和押送之人可是要论罪的!”

    那几人面面相觑,动作一时慢了下来。

    她暗想幸好自己当日在太白楼作小二之时,杂文广记听得多了,对大胤法律也有所了解,这一条背了下来,在关键时刻果然派上了用场。

    而且,她当日听见这一条律法之时,不由得深深钦服起昭帝的远见卓识来——这重罪甚至死罪之人,往往牵连广泛,常常有些不想被顺藤摸瓜找到之人图谋杀人灭口。此时狱卒和押送之人常常收受贿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任其得手——此条律法大大减少了此种邪恶事情发生,倒确实是一条好法律!

    “你们先让她面见太守,安抚她情绪,待到无自尽之心了再押送,岂不是很好?”见几位侍卫面色已然有所松动,又补充上一句。


——今日更到此。睡觉。。。




不信她?

几位侍卫紧锁着眉头,而那郭夫人已然听见这一边的对话,转过脸来,嘶声叫道:“我要见太守大人——我要见太守大人——!”


    因为已经叫了太久太久,她的嗓子哑了,听上去格外惨厉,如枭鸣。


    “不是我们不愿意手下留情,只是太守大人不一定愿意见这女人是真。”那侍卫长叹了口气,对千千道,“姑娘,你说我们怎么做好?——太守大人正在跟贵客谈事情,他严令此时不得打扰,否则革职勿论。”


    太守大人的脾气,他们是晓得的,若是在不该打扰的时候打扰了,莫说革职,就是掉脑袋都有可能——上回一位兄弟就是懵头懵脑,当朝左相来面见太守大人的时候为了一件小事去敲了门,结果太守大怒,当即就要杖责而死。幸而兄弟们恳求才留得一命,不过也被狼狈逐出河阳城,从此滚回农村老家去了。


    千千远远望去,那郭夫人扭曲了的清秀面颊上,带着坚决的神色。想到那句“背叛者死”,不由得又叹息一声,正色道:“太守大人现在会见的贵客和我是相熟的,不如我去禀报一声,看看能否面见这女子。”


    那几人面面相觑,似是不信这一个小女子有这么大能力,为首的那人讪讪地笑道:“姑娘愿意这样自然最好——只是……”


    “只是你们不信她么?”忽然一个带着淡淡嘲讽的男声,在台阶顶端响起!


    众人不由得一愣,向上望去——只见一名英俊无双的男子,长身玉立在正厅门口。黑发一丝不乱,以精雕细琢的鎏金小冠束起,冠上镶嵌一颗隐隐流转利芒的黑曜石,波涛沉郁,似乎能攫取人的心神。凤眸微弯,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而精雕细刻的唇角在挺直的鼻梁之下有种仿若开到荼靡的动人。


    护卫们虽说之前已经见过一次这位太守大人的贵客,依旧为这风采心折——如此贵气,不知道究竟是何方来人?均拱手道:“云公子。”




天道昭昭

脸色煞白,一直在以一方白色丝帕擦拭额头汗珠的太守杨文平随之快步走下台阶,使尽全身气力斥道:“娘的,一群饭桶,拱甚么手?还不下跪!”


    一众护卫面面相觑,实在不知太守大人今日发甚么飚。而云竣抬起一只手臂,轻轻制止:“不用了。”


    “呵呵,呵呵,殿下大人大量,我等小民敬仰的紧。”杨文平立即像狗摇起尾巴一般献媚。


    “杨大人,你乃朝廷命官,不是一般升斗小民,岂能如此说话呢?”君无命摇起扇子,状似闲闲,实则厉色。


    云竣却僵住了笑容,一双凤目看向千千以及千千身后那被多名大汉架着却依旧哑声嘶吼的白衣女子,冷问:“这是什么情况,杨太守?”


    杨文平吓得两腿如筛糠般颤抖,其实他一出来就看见了那击鼓鸣冤的女子,只恨自己手下都是吃白饭的,竟然连一个小小女囚犯都搞不定,现在被太子殿下看见了,那还得了?


    千千亦开口道:“这位夫人说自己没有杀人,太守大人,您是不是要查证一下?”


    杨文平忙点头哈腰道:“没问题,没问题,这样吧,重新开一次堂。”


    千千大喜道:“多谢太守!”


    那郭氏满脸血污中,也隐隐绽开一个笑意。


    千千回身看着她,柔声道:“郭家夫人,你放心太守大人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女子干涸的双唇动了动,哑声道:“这位姑娘,民女谢谢你了,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


    “不用,不用,夫人你是无辜的,天道昭昭自然会为你昭雪……”千千走上前一步,安慰郭氏。


    忽然,一只温暖干燥的手将她小手紧紧包住。


    千千回身一望,正与云竣的眸子对上。


    他轻声道:“傻丫头,就会给我惹事。”


    语气中,却有那浓得化不开的一份缠绵。


    千千轻盈地笑了笑,低下头去,品味心底那难得的一份甜蜜:“这可是大善事,你这未来皇帝难道会容许冤案发生么?”




升堂

“自然不可!”他仰首望着天空,眸中闪烁星光,恢复了那运筹帷幄的样子,“我要让这大胤国土,天理昭昭,作恶之人皆伏法,为善之人安居乐业!”


    “升堂——!”


    “威~~~~~武~~~~~~~”


    府衙之上,两排着朱红衙役服的衙役一同举起光明棍,沉声呼喊。


    太守杨文平身着赭红色官服,戴着乌纱帽,颤颤巍巍地坐在公堂之上,身边摆着三把椅子,分别坐着黑衣的云竣,紫衣君无命,以及粉色衫子的少女千千。


    杨文平头上汗出如浆,正如小虫子一般在颈间蜿蜒,却又不敢去擦。他作太守三年,干了不少欺君枉法的勾当,但仗着天高皇帝远,朝中又有左相做后台,一向不以为意,草菅人命也不稀奇——只是今日,煌煌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他从来未有一次升堂是如此忐忑不安的,连握着惊堂木的手指都在颤抖。


    府衙外面,也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民众——本来郭氏杀夫一案就已是当地耸人听闻的一件案子,弱女子竟然谋弑亲夫,何其惊悚,街坊邻里都窃窃私议了一个月;而方才郭氏击鼓鸣冤,也引来不少人围观。此时竟然听说要重新开堂审理,登时群情激奋:有那等坚信郭氏是被冤枉的;有郭家人认为郭氏大逆不道非乱棍打死不解心头之恨的;亦有纳了好几房小妾的花心丈夫,害怕自己有一日也被妒妻砍得身首异处的;总之就是超级社会热点。


    杨文平抬起眼睛,看了看府衙外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又战战兢兢地以眼角余光看了看端坐在一侧沉肃着面孔的云竣,深刻觉得今日正是自己恶贯满盈之时。


    他深呼吸了一口,极力说服自己冷静。继而用尽浑身力气,将惊堂木一拍,喝道:“郭氏,十月二十六日,谋杀你亲夫郭钟一案,是不是你所为?”


    郭氏抬起泪痕满面的脸,清声道:“大人明鉴,实不是小女子所为!”


    “那十月二十六日夜,你在何处?”




不在场证明

千千心想,这太守还不算太草包,知道要问犯罪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


    且听着罢。


    郭氏咬了咬唇:“民女上次开堂时便一再说过,二十五日我同婢女小翠一同返娘家,直到二十六那晚月中时分才回,实在没有机会犯案!”


    “大胆!”杨文平狠狠一拍案几,“本官早先审问过你娘家亲戚,说你午时一过便动身返回夫家,却为何月中时分才回?那路上最多二个时辰便走到了,可是此般?”


    郭氏泣道:“确实路程只有二个时辰,然而小女子因夫君郭钟新近纳了两房小妾之故,心绪不佳,便带着婢女在河阳城里多走了几圈……”


    “有证人么?”


    郭氏道:“我去过宋家绸缎庄,李氏糖果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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