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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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只眼- 第3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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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随着他们的步伐而晃,雪花落在脸上,冰凉。
    只是,不应该是白天天葬吗?现在的天,是黑的。
    不是,我还有意识,我还没死!我还能感觉到雪落在脸上,能感觉到风吹在耳侧,为什么要抬我上天葬台?
    我想喊,喊不出,只能任这些藏民把我放到满地的人骨上。
    下意识的躲,怕咯到后背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都是命门,万一人骨扎进去……
    动不动,利刃在眼前闪现,直接割入我右臂的皮肉。
    一片又一片,肉被割下来,扔给了守在一旁,狗大的红眼耗子吃。
    我痛的连声闷哼,不由得在心中大骂,妈的,这他妈的哪是天葬,这分明是活剐!
    感觉到那刀刮在骨头上难忍的痛疼,我怒吼出声,“妈的,有完没完了!割肉就割肉,哪有刮骨的?!”
    话一说出口,我猛的睁开眼来。声音很弱有些哑,却在嗡嗡鸣响的耳侧徘徊了很久才慢慢消退。叉页役亡。
    头顶不是帐篷上的天窗,反而是正常民居的屋顶。身边也不是火灶,而是一个像是小桌子一样的东西。
    我看着眼前带着浓郁西藏风情的民居愣住,我这是在哪儿呢?直到右臂再次传来刺痛,我倒吸一口凉气,撑着身子坐起来。
    眼睛往痛感传来的地方一看,我头皮刷的一下就麻了,后背渗出一层凉汗!一边甩胳膊一边放声大叫,“释南,释南!你快来!”
    虫子!我伤口上是密密麻麻一堆小虫子。那些虫子翻涌滚动,带着血色,一个劲儿的往皮肉里面钻。
    我仿佛能看到它们在皮肤下窜动,在血管里游行。
    回想到当年谢金死时被万千虫子反噬的场景,我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一阵风从门口刮来,屋子里的光线短暂变亮。门一关,风被阻拦在外,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我抬头看过去,诧异的道,“是你?”吐出的声音沙哑难听。
    谢金的‘叔’谢宏众看着我笑了,“不是我还是谁?我带你走时,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知道大爷个腿腿啊?我从发烧开始耳边就一直唱大戏,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哪些话是哪些人说的。
    警惕的看了两眼谢宏众,我擦擦嘴角,对他问道,“释南呢?”
    记得他和我说他去抓天鼠给我鼠毒……
    “仁南,他应该还在找那只咬了你的天鼠精。”谢宏众走到我身边,道,“没用,别说他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你这毒那只老耗子也解不了。”
    昏沉中,好像是听到有人说,我这毒解不了。可……
    “为什么解不了?”
    “你见到过有人被蛇咬了再用蛇毒去解毒的吗?”谢宏众反问道。
    的确是没有,那得用血清。既然没用,释南还干吗去找?是他师父没告诉他别白费力气,还是释南一定要努力试一次。
    头有些晕,脑子里浑的想不清事。扫到右胳膊上的虫子,我脸一麻,精神过来。甩了几下胳膊后,对谢宏众吼道,“你快把这些虫子弄下去!”
    “不知好赖!”谢宏众板脸道,“如果不是这些虫子,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和我说话?我带你出来时,鼠毒就要攻心,再晚一点,你就没命了你!”
    我安静下来,强忍着不去想胳膊上的虫子。
    闭眼,把自己所知道的有限信息往一起凑了凑。
    须臾,对谢宏众笑了,“我说谢大爷,”他年纪看上去比释南的师父还大,尊一声大爷不为过,“您老就这么想收我为徒,一直在后面跟着我?怎么着,往帐篷里扔鬼好玩儿不?”
    “胡话,我什么时候往你帐篷里扔鬼了?又什么时候一直跟着你了?”谢宏众没好气的道,“我这次过去是偶然,刚好看到你要死。觉得你,错不至死,所以试试看,能不能……”
    “等等……”我打断谢宏众的话,他这话里,有猫腻,“什么叫,我错不至死?”
    我犯什么错了,要让那只天鼠精咬一口中了鼠毒?去天葬台偷尸骨吗?不是这个意思吧。
    而且,释南不在,他又没一直跟着我,是谁和他说我因为什么被天鼠精咬的?不是说,他早就和释行和付叔不来往了吗?
    “有时间想那些没用的,你还不如想想,你还有多久能活。”谢宏众没回答我,而是指着我胳膊道,“我这些虫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你鼠毒没清,能不能活还是两说。”
    我往右胳膊上看去,见不少飞虫从伤口上滑落,飘落在地不动了。
    纵使是头皮发麻,对这些小东西也升出一丝好感。它们在用命换我的命。
    耳朵里还是响,脑子里挤了太多的事想不明白。深吸两口气,我对谢宏众问道,“释南什么时候来?”既然捉到天鼠精也没用,那就别捉了,白折浪费时间。
    谢宏众嘿嘿一笑,“他不会来。我带你走没有任何人知道。等到有人发现,也只会以为是,丢了一具因鼠毒发作而死的尸体。”
    我瞬间瞪大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刚刚我还以为他是好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大尾巴狼了?
    “有这么和救命恩人说话的?”谢宏众的脸再次板了起来。
    “救屁救,你也说了我鼠毒没清,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死了。”
    “我现在给你用的,的确是治标的方法。”谢宏众道,“可我也有比这更好的方法。”
    我抬眼看他,没有说话,先看看怎么把命保住。
    “当虫子的宿主,以毒攻毒。虽然一时半会全清不了,可肯定要比现在强。”谢宏众道,“还是那句老话,你低个头,我多个传人,仁南也不至于因为你死而伤心,”
    “就这?”我冷笑,“这和治标有什么区别?”这么大年纪了,谁丫知道你能活几天。
    “我话还没说完,”谢宏众道,“这只是帮你延命,你这是鼠精咬的,找只猫精或是猫妖来,定能把毒全解了。在这期间,我们肯定能找到解你毒的猫妖……这种小妖虽不常见却也有,肯定能找的到。”
    解我毒,要猫妖?
    “怎么样?”谢宏众道,“你考虑一下。”
    我咽哼一声,侧身躺下不再去看他,“我考虑一下。”
    我考虑下是宰了马开心还是啃了女王大人。
    
    第413章 安心当一个死人,就别诈尸了。
    
    天鼠精的毒性极其霸道,在和谢宏众聊天时,我以为那些虫子却算没把我身上的毒清尽,可正常的活动也差不多了。
    谁知。我不过是清醒了半个小时左右,体温就再一次升了上来。随之,躺到床上长一声短一声的捣气。
    右半边身子痛的厉害,像是有人拿着钝锯,一刀一刀往下割肉一般。那种痛刻到骨子里。让脑子里阵阵发木,眼前昏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
    迷糊中,知道谢宏众不时的进出。往我的右胳膊上下虫。
    每次被种虫,都是一波痛苦的新来源。那种被虫子钻到身体里的惊悚感,让我从灵魂里打颤。
    可种完虫后,身上的疼痛会有一小会的缓解。沉重的大脑,也能借此机会小歇一下,直到下一波痛袭来,硬生生痛醒。
    太难受了,有好几次,好几次我都想妥协了。如果当了虫子的宿主能让我把这疼痛摆脱,那好,我修。只要别再这么痛,让我干什么都成。
    话几次咬在舌尖我都没吐出去,我过不去自己那关,过不去无止真人这些年来对我的教导。
    让谢宏众给我贴张止痛符,他像是没听到一样。自己画,实在是痛的凝不起神思来。
    不知道这么反复折腾了多久。最后,支撑不住痛晕过去了。
    等到再醒,外面天已大亮。
    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只烧的旺旺的火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肉香。
    闻着那肉香。我倒是不饿,只是觉得渴的厉害。
    身上没劲儿,气喘吁吁。连咳嗽带喘的翻身做起后,把目光放到了旁边小桌子上放的水壶上面。
    缓了会力伸手去拿伸水,却因手上没劲把碗给拔倒了。
    ‘当啷’一声,碗落在地上摔了。
    我艰难的咽下口吐沫,直接却拎水壶。刚拽到跟前,门一开,谢宏众进来了。
    他一把把水壶从我嘴边夺下去,道,“别喝水。”布吗他血。
    我抬眼瞪他,“给,给我。我渴。”
    发了那么久的烧,我都要烧成人干了。再不给我水喝,不如直接给我一刀让我杀来的痛快。
    “渴?”谢宏众转了个身,端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碗过来,放到我面前,道,“喝这个。”
    我看着碗里闪着油光的汤,问,“这是什么?”
    “治标不治本的药。”谢宏众道,“不想死,喝下去。”
    我低头扫了眼右胳膊,天鼠精咬的齿洞上已经没了虫子。伤口还是发黑,没流血,已经结痂。
    没多问,我抖着手把那碗汤端起喝到了肚子里。这种时候,也顾不上那药的原料到底是什么了,只要能让我活下去,人肉我也得咬几口。
    淡淡的香,却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儿。
    把碗递过去,我对谢宏众道,“现在能让我喝水了吗?”汤不是水,就算很淡,没放盐,可也不解渴。
    谢宏众摇头,“从今天开始,七天内,你只能喝这个汤,水一口不许喝。”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闭上了。
    麻痹的,这确定是在给我治病而不是要把我给折磨死?
    把那口气缓缓吐出去后,我把碗到桌子上,道,“麻烦,把电话借我用一下。”
    我要告诉释南我没死。
    谢宏众又盛了一碗汤放到桌子上,道,“今天,是你死的第三天。安心当一个死人,就别诈尸了。”
    我对他磨牙道,“是不是,只有我拜你为师,你才肯让我和释南联系?”
    谢宏众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在关门的时候,冷声对我道,“省点力气,别想着耍花招。你得的是传染病,这间屋子,除了我外没有人敢进来……我救你回来担了很大风险,你最好别给我惹事儿。”
    “既然有风险,何必救?”我求着他救了?不让别人知道我活着,那我在别人心里不就是死了?
    “不知好赖!”谢宏众冷哼一声,“我告诉你,现在的结果,是最好的。总有一天,你会对我感激不尽……你要是非要找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又是听不明白的话中话。
    知道问他也不会挑明说,我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
    门轻响一声合上,呼啸风声被挡在了门外。
    安静了会儿,我轻声叫常老四。
    我依稀记得,在我意识模糊似死没死时听到了常老四的声音。
    不会有错,肯定是它,它跟在我身边二十年,声音我是绝对不会听错。
    我要把它叫出来,商量一下现在怎么办。谢宏众是摆明了不会放我走了,其实我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走不了,可我要想个办法告诉释南我没死,让他别担心。
    一连叫了很多声常老四都没出来,叫到最后,我恍惚了。难道听到常老四的声音,是幻觉?
    没事,没事,幻觉也没关系。
    还是渴的厉害,可看着桌子上的水壶我却不敢去动。想了一会酸梅,酸杏,勉强吞咽几口口水后,我意识再一次迷糊。
    天一擦黑,我体温再次烧上来。随后,谢宏众又一次在我胳膊上种虫。
    我痛的直冒冷汗,连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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