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犹记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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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之犹记小时-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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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话!”令狐冲小声斥道,扣住阿堂的双手,“你是想把余沧海引过来么?”
    “余沧海?青城四兽的师父?”阿堂碍着令狐冲还受着重伤,只得泄了力气,小声问道,“他也来了?”
    “嗯……我听到川话了……”令狐冲支着耳朵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注意力显然放在门外。
    “令狐呆、令狐兄……我真的不是魔教的。”阿堂忽然道,“我是……我是正经人!”
    “有黑木令在,你说什么、甚至我说什么都没用。”令狐冲叹了口气,“我只盼没人发现你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华山见师父……”
    “原来你也怕师父啊……”
    阿堂心有戚戚地翻了个白眼,正喃喃自语时,房门上已有人擂鼓一样敲打起来:
    “狗娘养的,开门!”
    跟着砰的一声,房门被踢了开来,三四个人同时抢将进来,也不顾体面,径直去掀那床帐。
    令狐冲暗骂一声,掀被坐了起来,同时把阿堂囫囵翻了个个,让他面朝下趴着,只露着散开的头发在外面。
    当先一人正是青城派弟子侯人英。他一见令狐冲,大吃一惊,叫道:“令狐、令狐冲……原来、原来你没死?!”
    令狐冲目光如刃,冷冷道:“哪有这般容易便死?”
    “你便是令狐冲?”一个矮个男子越众而出——他便是余沧海了,“素闻华山派门规甚严,君子剑岳先生若是知道他座下大弟子偷偷来宿娼,也不知是怎么个反应?”
    “我华山派的事,用不着旁人来瞎操心。”
    余沧海看令狐冲面无血色、浑身发抖,显是重伤模样。再想到自己弟子说过刺了这厮胸口一剑,越发笃定他是强撑——受此重伤还有力气宿娼?笑话啊笑话!
    ‘想必他是被那魔教妖孽所救,哼,他五岳剑派自负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瞧我青城派不起,我要是将那小妖孽揪将出来,不但羞辱了华山派,连整个五岳剑派也是面目无光,叫他们从此不能在江湖上夸口说嘴。’
    余沧海眼珠阴狠一转,不见房中还有别人,再看到那双鸳鸯大红锦被圆鼓鼓地裹着个人,便想那里面或者藏着的不是青楼女子而是那个魔教妖孽,狞笑着向侯人英道:“人英,揭开帐子,咱们瞧瞧床上有甚么好把戏。看看那魔教的妖孽是不是在床上!”
    侯人英道:“是!”上前两步。
    “你活得不耐烦了?”令狐冲眸光一凝,带着杀气剐向侯人英。
    侯人英吃过令狐冲两次苦头,不由一窒,但想到有师父撑腰,也不如何惧他,刷地拔出长剑逼开令狐冲。
    令狐冲无法,只得避让,侧身间,露出身后枕头上面铺散颤抖的万缕青丝。
    阿堂缩在被窝里,将令狐冲与余沧海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些江湖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吓得要命,只一个劲儿地骂自己白痴,竟然好死不死去管令狐冲这头呆鹅的闲事。听得长剑出鞘,他更是抖得厉害。
    侯人英看着那乌亮亮的发丝和发丝下纤细白嫩的脖颈,不由咽了咽口水,看了眼余沧海,小心地去挑那锦被,然而还不待他把那半裸的雪白肩头看个分明,令狐冲竟然冷冷道:“余观主,你虽是出家人,但听说青城派道士不禁婚娶,你大老婆、小老婆着实不少。你既这般好色如命,想瞧妓院中光身赤、裸的女子,干么不爽爽快快的揭开被窝,瞧上几眼?何必借口甚么找寻魔教的妖孽?”
    余沧海喝道:“放你的狗屁!”右掌呼的一声劈出,令狐冲侧身一闪,避开了掌风,重伤之下,转动不灵,余沧海这一掌又劈得凌厉,还是被他掌风边缘扫中了,站立不定,一跤倒在床上。他用力支撑,又站了起来,一张嘴,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摇晃两下,又喷出一口鲜血。
    余沧海欲待再行出手,忽听得窗外有人叫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那“脸”字尾声未绝,余沧海已然右掌转回,劈向窗格,身随掌势,到了窗外。房内烛光照映出来,只见一个丑脸驼子正欲往墙角边逃去。余沧海喝道:“站住了!”
    那驼子正是林平之所扮。
    林平之叫声出口,自知鲁莽,转身便欲躲藏,哪知余沧海来得快极,一声“站住了!”力随声至,掌力已将林平之全身笼住,只须一发,便能震得他五脏碎裂,骨骼齐折,然而却在最后关头被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挡住。
    余沧海不得已收手,冷笑道:“原来是你!”眼光向林平之身后丈许之外的一个蒙面之人射去,说道:“阁下几次三番为了这臭驼子和我为难,到底是何用意?”
    那蒙面人并不理睬他,只是对林平之所扮的驼子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
    余沧海一听,喜道:“此人既跟阁下再无干系,贫道不必再顾你的颜面了。”积蓄在掌心中的力道正欲发出,忽听窗内有人说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余沧海回过头来,只见一人凭窗而立,正是令狐冲。
    余沧海怒气更增,冷笑一声,向令狐冲道:“你的事,以后我找你师父算帐。”回头向林平之道:“小子,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林平之怒叫:“狗贼,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此刻还来问我?我林平之做了厉鬼,也会找你索命。”
    余沧海道:“你……你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林平之既知已无法隐瞒,那蒙面人又不会再救他,索性堂堂正正的死个痛快,双手撕下脸上膏药,朗声道:“不错,我便是福州福威镖局的林平之。你儿子调戏良家姑娘,是我杀的。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爹爹妈妈,你……你……你将他们关在哪里?”
    其时余沧海左臂长出,手指已抓住林平之的右腕,手臂一缩,便要将他拉了过去。
    突然一人喝道:“且慢!”
    只见一道灰影从屋檐上飞掠而下,伸手抓住了林平之的左腕,向后一拉。
    听到这个声音,那蒙面人忽然颤了颤,既惊且慌地抬起头……
    月亮恰逢其时地钻出云霭,清耀的光洒在那灰影的身上,照亮了一张风尘仆仆、棱角分明的青年的脸来。
    “你是什么人?”余沧海拧眉,却不敢再用力扯林平之,生怕把他拉死,彻底失了辟邪剑谱的下落。
    那青年扯着嘴角笑了笑,耀如晨星的双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默不作声的蒙面人,一字一顿道,“你问他呀。”
    那蒙面人目光一颤,沙哑道:“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处理些事儿,顺便带你回去。哈,这久违得呀,你都快不记得我了,是不?”
    蒙面人摇了摇头,抽出自己腰上软剑,二话不说地向余沧海刺去。与此同时,那灰衣青年竟然也笑着向余沧海横踢一脚,两人配合,竟是配合无间有如自小一起练武的师兄弟。
    余沧海虽然摸不清这两人来路关系,但也知道这两人中任何一个都不是易与的,只得展开剑法,手脚并用,嗤嗤嗤地格挡开那两人的攻势。
    “两位与我无冤无仇,何必为这小子伤了和气?他杀了我亲生儿子,杀子之仇,岂可不报?”他此时仍不肯放开林平之的右腕,招架起来自然百般艰难。
    灰衣青年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那咱们便冲着余观主的金面,就替你报仇便了。来来来,你向前拉。我向后拉,一二三!咱们将这小子拉为两片!”
    余沧海一惊,报仇并不急在一时,剑谱尚未得手,却决不能便伤了林平之性命,当即松手。林平之立时便给那人拉了过去。
    “多谢,多谢!余观主当真够朋友,够交情,冲着区区的脸面,连杀子大仇也肯放过了。江湖上如此重义之人,还真的没第二位!”
    余沧海忍住气,冷冷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呢……”那灰衣青年瞅了瞅不置一词的蒙面人,叹气道,“自然是这群玉院的东家呗!我看观主的架势,莫不是要在咱们面前拆了咱们的家业?也行也行,一百万两白银,这群玉院一砖一瓦、一人一物、一针一线——就都归您了!想砸想摸想玩想耍——全按您喜欢的来……可若是不给钱就拆屋子,那咱们可就有官司打了——反正跑得了道士跑不了观,到时候咱们天天带着官兵上青城山讨债可就难看咯……”
    余沧海哼了一声,左手一挥,道:“咱们走!”率领本门弟子,便即退走。
    作者有话要说:
    ——————某醉曰:以下两千余字为奉送。断了这么久,实在愧疚。
    (另。13769112101。sdo,飞鸟飞羽,殇夜,谢谢乃们的票票,醉受之有愧QAQ)
    群玉院外便只剩下林平之、蒙面人和那灰衣青年三人。
    “我追了你大半月,本来都失去消息,差点儿放弃了。不想今日来寻那位小祖宗,结果倒竟然碰上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栽柳柳成荫。”灰衣青年定定地看着那归剑还鞘,一跛一跛转身离开的蒙面男子,“我找了你好久,你快跟我回去。”他把林平之推到一边,伸手拉住蒙面男子的衣袖。
    “……事到如今,我怎么有脸回去?”那蒙面男子淡淡地摇摇头,带着些苦涩后悔的味道。
    “你以为是谁告诉我你在福建?你以为我干嘛来千里迢迢追着找你?……大人明日便能到衡山了,你随我一起去见他!”灰衣青年抿着唇,小声说着,生气地看着无动于衷的蒙面男子,“这是命令!”
    “……我早就不是茯苓了,甘草。”那蒙面男子摇头道,声音轻缓柔和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那你是谁?莫七?”甘草冷嗤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窗口——刚才,令狐冲正是站在那儿冲着余沧海喊话的,“那末,莫七,你‘主子’大约也在这儿——跟江湖人搅在一处,又被所有正道当成了眼中钉——你如今只有将他送上衡山,他才能安全。你去不去?”
    茯苓眼中一黯,涩然道:“莫七么……你果然都知道了……你放心,我没说不去——我会护着他上衡山。”
    甘草直觉他答应得太过容易,莫名地有些不安。然而他更怕茯苓变卦,连忙冲进室里,去揪阿堂出来。
    而阿堂早在青城派诸人离开时便跑了出来,此时正坐在窗边地上,半抱着脸色苍白不断呕血的令狐冲。
    阿堂听到甘草来寻他,连忙配合地大声招呼道:“这里这里!在这里!”他知道,此时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乖乖地跟他。一方面跟着太傅的人最为安全,另一方面,令狐冲的伤势也必须好好医治——他胸口上的伤尚且没能完全止住血,再给余沧海掌风带到,只痛得呼吸艰难,幸亏阿堂临行带足了伤药,这才勉勉强强吊着他的一口气。
    甘草看看胸口鲜血直淌的令狐冲,再看看一脸焦急懊恼、衣衫不整的阿堂,一边皱着眉点了令狐冲几处大穴为他止血,一边不免嘀嘀咕咕地牢骚几句:“小祖宗,您真是玩儿得一次比一次大!”
    “我也没想到便宜师父的名字‘威力’这么大!”阿堂懊丧地揉了揉额头,踹了块儿门板下来当担架,“他没事吧?”他担忧地瞅了眼艰难地喘着的令狐呆鹅。
    “放着不管当然是一个死字。不过——”甘草奇妙地停顿了一下,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了阿堂的穴,让他直挺挺地僵在了原地,“不过,正好大……你师父还有王老都在衡山,他这回想死都难。”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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