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穿越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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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穿越档案-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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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特来请罪,地字分堂发誓尽忠,绝无二心。家父早先若有冒犯,恳求小主人念其老迈,网开一面。属下斗胆恳请,愿代父承担所有责罚,求小主人开恩。”郑松涛跪伏不起,额头触地,声音有些哽咽。
  “少堂主,你也是我赫连下属,当知本家的各项规矩。”我捏着杯盖,拨了拨茶叶,语气淡淡,“尊卑不分,目中无主,骄横跋扈,妄自坐大。这些都是何等名目的过错,又该接受怎样的责罚,无需我说,你想必心里更加清楚吧?如今令尊逐条犯戒,你却在这里一味求情,这般做法,是想让我置祖上定制于不顾,还是想自己效仿令尊的所为啊?”
  “不不,属下万万不敢,不敢……”郑松涛被我言语一堵,顿时满面困窘,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跪在那里捏着衣摆,眼圈儿有些泛红。
  “少堂主请起,郑堂主在这里休养了几日,想必如今精神不错呢。”我放下茶盏,拂袖起身,经过他的面前,“你此刻前去探望,他定然喜出望外。”
  “谢小主人。”他连忙爬起来,低头跟在我的身后,走出阁内。
  我们两个同时出现在客房门口,倒叫郑堂主吃了一吓,手上一个哆嗦不稳,那只白瓷茶盏摔落在地,啪啦一声,碎片四溅。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没敢说,双手用力撑着扶手,晃了几晃,终究没能站起来,只得瘫坐在椅子里,大睁两眼望着我,神情紧张万分。
  “父亲。”郑松涛几步上前,单膝跪在椅脚边,轻轻拂落郑堂主衣摆上沾的碎瓷片,“蒙小主人开恩,孩儿特来探望父亲。”
  “哦……”郑堂主迟疑地点点头,看看郑松涛,再抬头看看我,紧张的神色虽然缓和了一些,却仍旧十分警戒。
  “郑堂主近日休养得可好些么?”我慢悠悠走进去,捡个座位坐下,“少堂主很是惦念呢,适才还在求情,说要代你受过。”
  “不,不,属下之过与犬子无干,属下甘愿受罚,求小主人不要罪及犬子。”郑堂主立刻紧张起来,紧抓着儿子的手,嘴唇有些哆嗦。
  “父亲这是何说,子承父过,本就应当……”
  我坐在一旁,冷眼瞧着他俩争相受罚,片刻后,才懒懒地一摆手:“郑堂主,你前几日说,少堂主是个忠诚之人,而今看来,果然不错。可叹他一片忠孝之心,倒也难得。百善孝为先,我不忍令孝子难为,你这便随了少堂主回去吧。”
  这番话说出来,那两个大为意外,望着我错愕了半晌。郑松涛不顾满地碎瓷残片,急忙向我跪拜:“谢小主人厚德开恩。”
  郑堂主犹自不敢置信,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软趴趴地靠在椅背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轻松神情。
  “罢了。”我挥挥手,语气严肃,“少堂主,令尊之过,可谓前车之鉴。为人当自省自持,切莫一念之差,走了错路。日后这地字分堂,就交由少堂主管理了,你须好自为之。”
  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命,远出他们的意料。犯了大过的人,竟然还能子承父业,这令郑松涛有些无措,郑堂主更加无措。二人望着我,简直感激涕零,只是一个劲儿地施礼拜谢。
  我命人抬了乘软轿,送行动不便的郑堂主回去。郑松涛再次朝我下跪,郑重地指天盟誓,必定尽忠职守,绝无二心。
  我静静而立,微笑不语。方略是死的,人是活的,该高压的时候,必须高压,该怀柔的时候,就得怀柔。
  送走了两拨儿人,傍晚,落雁呈上一张名帖,我不看也能猜到,这是那位虽则酒囊饭袋、却会见风使舵的刘堂主前来示好了。
  留下名帖,我并没有见他。像这种非常时期,哪有那么容易让他见到?我就偏要晾他几天,让他食不安寝,抓心挠肝。
  由于天地二堂的权力顺利交替,接下来的两天里,原先不稳的气氛渐渐平静下来,待到冯义钱兴接走了陈堂主,局势已经安如泰山。唯独那位刘堂主,每天一早就来投名帖,吃了闭门羹,便像热锅蚂蚁,在大门外徘徊到晚。
  接连晾了三五日,我终于放他进来。
  那刘胖子一见到我,立刻堆起满脸谄媚讨好的笑,挤得两只小眼睛都看不见了,奉承之辞更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说什么一直觉得我极为不凡,颇有老主人的风采气度,是深藏不露的,是运筹帷幄的,是聪明绝顶的……
  最后,信誓旦旦地表示忠诚。如果我让他死,他绝不多喘一口气,如果我让他活,就是阎王爷拉他也不去。我让他上吊,他绝不投井,我让他服毒,他绝不刎颈。
  我听得耳朵起茧,而他,终于在得知自己不会有事之后,方敢抬起袖子,擦了一下从进来就冒个不停的冷汗。
  于是,四个分堂中的最后一个,也在这般有些乌龙的场面下,宣布搞定。
  日子于乱纷纷中转眼即逝,待一切归于平静,已是十数天后了。
  北风喑哑低回,湖面已结了层薄薄的冰,半透明地泛着浅白。
  我站在湖畔,望着冰面上一截截残荷枯枝,鼻端呼出的气息在面前布起淡淡白雾。
  双手又往暖手筒里缩了缩,我吸吸鼻子,正要转身,肩头忽然微微一重,毛茸茸的东西蹭过腮边。暖暖温度包围住我,耳畔拂过的气息温热轻柔,在冬日的寒冷中让人有些依恋。
  “云儿,这样冷的天气,站在外面也不穿得厚些,像个孩子让人担心呢。”软软的声音轻轻萦绕,低语含笑,带着一丝纵容的味道,“这几日来辛苦了,莫只顾着理会他们,还是心疼自己要紧。”
  68
  68、第67章 。。。
  身侧暖暖,温柔的声音驱散肃杀的冬意。
  双手缩在暖手筒里,慢慢十指交握。我站着没动,依旧望向冰封的湖面,却感觉心底拂过一阵和煦的春风。
  这一次软禁削权,虽说表面上的交替平和而顺利,但是,平静之下的暗潮,仍令我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生怕在这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上,一个疏忽大意,顷刻局势大乱。
  江湖之人,以武犯禁,最是难以约束。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无法保证,没有半点差池,不会发生万一。
  看似轻松的我,其实像个扯到极限的弓弦。然而,我的紧张和不安,没有人会察觉,也不能让人察觉。
  很累,但不敢说。因为在旁人眼里,我必须是云淡风轻的,是成竹在胸的,只有这样,才更能镇得住局面。可是,真的好累。
  本以为,如今大局已定,形势平静,就更不会有人在意我隐藏的疲惫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问我辛苦。拂去那层刀枪不入的假象,叮咛我心疼自己。
  心底暖暖的,身上暖暖的,鼻尖却有点发酸。我用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蓦然回身,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明眸,笑得眯起了眼:“我要吃刚做出来的八珍糕!”
  “好。”
  “莲子不能放少!”
  “好。”
  “芡实不能放多!”
  “好。”
  “不能太甜!”
  “好。”
  “不能太腻!”
  “好。”
  他回答的语气轻柔温软,我带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每说一句,我就笑得更开心,直笑到眼角泛起潮湿。
  挥舞双臂欢呼了一声,我嘻嘻哈哈地奔向阁内,旋身之间,披风翻飞飘扬,从肩头滑落。北风扑面而来,却丝毫不觉得冷。
  刚才,就在刚才,仿佛跨越时空回到了最初的时代,一股几乎忘怀的熟悉感觉,毫无预兆地直入心田,将一切瞬间融化。那是小时候,在家里,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呵护宠爱的感觉。
  一口气奔入阁内,跑上楼梯,推门进房,我两手撑在妆台上,连连喘气。不经意间抬头,对面铜镜中,素衣素裙的女孩垂鬟稍斜,鬓发微乱,红扑扑的脸颊上,眼角水光隐约,嘴角却还扬着开心的弧度,十足像个傻丫头。
  呵呵,我莞尔,摇了摇头,抬手揉着眼。
  鬓边忽然一阵暖意,温热的指尖蹭过脸颊,缓缓理着我散乱的发丝,轻轻的,柔柔的。苏合香的味道恬淡缥缈,无声无息环绕在身侧。
  “半年多了,我第一次见到云儿这样开心呢。”耳畔的声音软软似呢喃,吐息拂过腮边,热乎乎的有些痒。
  我一怔,放下揉眼的手,轻笑出声。
  第一次?或许吧。因为终于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所以禁不住喜悦。只是没想到,和我分享喜悦的人,竟会是他。更没想到,我竟也乐于和他分享。
  双手被轻柔握住,我不由自主随之转过身来。有琴听雨眨着眼,一脸笑嘻嘻:“云儿,不若以后我们开个点心铺子,去卖八珍糕可好?”
  “好啊。”我瞥他一眼,抱起暖炉,走过去窝进软椅里,“我便专司配料,包管所有吃过的人,吃了第一块还想第二块,一发不可收拾,再也不能不吃。”
  “唔,如此可谓神糕了。”他拖一张椅子,挨过来坐了,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八珍糕这个名字便不合适,需改换个响亮些的,改叫什么好呢?”
  “叫福寿膏。”我半倚半躺,半眯着眼,跟了他一起闲扯淡。
  正在胡扯,落雁敲门进来,托一盘热腾腾的糕子。
  香甜的味道化进嘴里,带着软糯的口感。我接过有琴听雨递来的茶,喝一大口,满足地品着齿颊间的余味。
  连吃几块之后,我抬眼瞧了□边人:“对了,以前你接管赫连家业的时候,那些商铺经营事宜,他们定期来向你回报么?”
  “不是。”他摇摇头,“那些掌柜们长年打理事务,于经营一道,各项谙熟,无需常来回禀。我只是每年将他们召集一次,例行算会,查查账目罢了。”
  “哦。”我点点头,转着手里的茶盏,“那你都在什么时候召集他们?”
  “每年正月,新年过后。”
  “哈,新年过后?”我瞧着他,莞尔挑眉,“这般时间安排,可是为了让人先过个安稳年么?”
  “唔,也算是吧。不过……”他歪头一笑,“我想,此刻于云儿看来,八成觉得这个时间不妥。”
  “是么?你可真会想。”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过个安稳年?那也要分是谁。行得正坐得端的,自然应该安稳,可是,行不正坐不端的,如果也让他安稳,那岂不太没道理了?
  手里的茶盏慢慢冷却,我望着窗外萧瑟的枯树,在心里盘算。新年将至,一般人家腊月就要开始忙年,眼下刚入十一月,时间正好。今年的新年,我倒想看看谁能过得安生。
  “云儿在想什么?”身边的声音柔柔含笑。
  “我在想,我还真是个不厚道的人呢。”
  次日,我破例地早起,卯时便已坐在了东园的偏厅里。而我的面前,除了厚厚一摞簿记之外,还站着四个人,毕恭毕敬低眉顺眼。
  “四位掌柜辛苦了,如此寒天,还劳烦大家匆匆赶来,甚不过意。”我扫一眼面前那些蓝皮簿子,声音淡淡。
  “小主人言重了,我等既为下属,自当殚精竭虑,谨遵差遣。”为首的周掌柜躬身垂首,回答得谦卑谨慎。其余几个跟在后面,唯唯称是。
  我瞧着他们,微笑不语。
  昨日傍晚,命人前去传话,让他们今晨一早,便带着今年的所有账册过来见我,没有留下更长的时间叫他们进行准备。只为四个分堂的这阵风波,已经彻底卸了我此前的伪装,这些掌柜定然也已探知。兵贵神速,未免他们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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